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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抓紧了！”沐千雪蹬地腾空，振翅低飞。伴随着背后金玉芝的惊叫，急速穿梭在茂密的枝叶之中！


第三十章　中毒

　　　　选择低空飞掠是沐千雪有意所为，林中繁枝闭目，飞的太高极有可能忽漏一些善于隐藏在枝叶重影之后的花草，动物。

　　　　也正因为高度颇低，挂在沐千雪身后的金玉芝才能迅速适应这种乘风而行的前行方式。此刻，她正好奇的冲着地面仔细张望，希望能找到与二人书函所画相似之物。

　　　　但令人失望的是直至冲出树林，都未觅得金针草与火云鸡的踪迹。再向山顶低飞，沐千雪明显感到气温正在慢慢的渐升，每次吐息从发鬓中都会有细汗渗出。

　　　　且越接近山顶，这种灼热之感越发明显！山路上原本还有一些死去多时被晒成灰白的枯枝段木，此刻竟也全然消失，光秃秃的地面上除了干裂的山土，再无它物！

　　　　“千雪，这后山之巅莫非有一处地火？”金玉芝不断擦拭汗液，脸上淡淡的胭脂也几乎都随着汗液全抹上了衣袖，没有了遮掩，她面上的憔悴、苍白暴露无遗。

　　　　又过了一炷香，沐千雪便被热气所逼再不能向前飞进，吸入鼻中的火灰味已浓郁非常，地面上阡陌纵横的裂缝中淌满了金色的地炎，沐千雪不敢降落，只恐这岌岌可危的地面一踩即破！

　　　　可就这么空手折回也似乎不妥，沐千雪决定自山顶炎口绕行一圈再做打算。

　　　　就在此时，从山顶突然滚出一枚火球，接着又有七八枚接踵滚出！

　　　　二人大骇！金玉芝惊道：“难道是地炎喷发？千雪，我们必须立刻折回山腰树林处！”

　　　　沐千雪拔高了飞行高度，仔细观察，否定道：“地炎虽炙热无比可终究是液体，没理由会喷射出火球呀！”

　　　　说罢，向下滑翔，保持着二丈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火球之后！

　　　　火球似有灵性，以体积最大的一枚为首，依次排列前行，迅速掠过干裂的山土，一溜烟消失在后山以南的一片巨石阵中。

　　　　沐千雪心中已猜到几分，轻稳落地，好在地面虽有些温热却还不至于到烫脚的程度。她这才安心的让沐千雪从后背落地。

　　　　侧耳细听，巨石阵中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喃喃低哼好似正在唱着无字的歌谣。

　　　　金玉芝想要说些什么，被沐千雪以食指抵住唇瓣。二人轻手轻脚的无声靠近，女人的歌声越发清晰，但透过两块巨石之中的间隙，沐千雪清楚看见，隐藏在巨石之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只正在低鸣的火羽禽鸟！

　　　　沐千雪打开信函核对了火云鸡简画，噙着唇角，暗道：“果然就是火云鸡！”而在用土石垒成的巢穴附近还长着两株几乎一模一样的针状之物！

　　　　金玉芝悄悄牵动沐千雪衣袖，小声道：“自进入青阳观，我随身所带匕首就无辜失踪了，这火云鸡羽毛可生炎火，决不能空手以对！”

　　　　沐千雪会意，随地拾起几块巴掌大小的碎石。

　　　　拜混元妖丹所赐，沐千雪不仅外观妖化，且还具备了一些妖的能力，就拿气力来说，寻常壮汉皆与她比拼不过，不然她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同时载起金玉芝、小鱼和轩辕无忌三人一同飞行！

　　　　碎石出手，准确的砸在一直不断点头昏昏欲睡的火云鸡的脑袋！这是沐千雪第一次投石，无法掌握出手力度，被碎石击中的火云鸡来及惊叫，**便已迸出！

　　　　金玉芝蹙眉掩面，不忍再看，沐千雪则暗暗责怪自己出手太重！

　　　　骚动引得巨石阵中其他的火云鸡纷纷探头查探，发觉有外人入侵，却未如二人预料中那般发起群体攻击，而是惊恐大叫着幻化成一团团火球眨眼间逃窜无踪！

　　　　沐千雪擦了擦额头冷汗，心道：“果然天灵道教不会让选徒们去做面对真正的危险，这火云鸡竟然比寻常家禽胆子更小！”

　　　　二人靠近一命呜呼的火云鸡，沐千雪自其巢穴旁折下两枚针状植物：“玉芝，我想这两株中一定有一枚是金针草无疑，而另一枚应当就是那毒草真言了！真伪如何，你一触便知！啊—！”

　　　　“千雪，没事吧！”见沐千雪食指被尖细的针叶刺出一到浅口急忙掏出手帕欲为其包扎。

　　　　然后者已然习惯性的将受伤的食指塞入口中：“没事！还没蚊子叮的包大！”话还未说完，沐千雪只觉口中涌入一种及其酸涩之味，心中豁然想起信函中的一句话：金针草味甜，毒针草味酸……

　　　　“女人，醒来！”

　　　　“再不醒来，我就一口咬死你！”

　　　　昏昏沉沉，朦朦胧胧，耳中轰鸣不断，隐约还能听见一男一女两道夹杂着愤恨、幽怨的声音！

　　　　沐千雪睁开眼，满是无尽的幽暗，冰凉的空气有些冻人。眼前徒然现出了两双泛着荧光的眼球，迫使她仍处于混沌中思绪不得不即刻恢复清明！

　　　　“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沐千雪惊骇万分，撑着身体不断向后退去。不敢相信竟然有两只体型巨大的妖怪出现在了眼前！

　　　　“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说话乃是一人身蛇尾，眉目如画的蛇妖！

　　　　“是啊，这里便是你的体内，难道你还想魂魄出窍么？”另一个戏虐的男声出现，观其外貌乃是一只白羽胜雪的巨雕！

　　　　“莫非你们是残存在混元妖丹中妖魂？”红色的蛇鳞与纯白双翅正是沐千雪妖化后最明显的异变！

　　　　“正是！”蛇妖靠近吐字，碧色的眼眸染着一抹阴霾。

　　　　知道这二妖真身后，沐千雪反倒淡定了些。昨日她刚在镜初池中压制了混元妖丹的妖气，半月之内绝不会再被反噬。从容道：“有何事相求，说吧！”

　　　　“相求？！”蛇女闻言大为不满，危险的吐出猩红的信子，看似下一秒就能将沐千雪一口吞下！

　　　　却被雪雕男子揽住肩膀，安慰道：“红玉，别怒了，这便是我们的宿命。你本不是那穷凶极恶，吞人食血的妖怪，何必又要做出这般违心的丑态！”

　　　　蛇女神情似有挣扎，垂下长睫，颓废叹息，心痛的看着身侧雪雕男子。

　　　　“沐姑娘，在下冷崖，这是内人红玉。实不相瞒，我夫妇二人确是有事相求！”雪雕男子说罢，变出一张面馆如玉的俊颜。

　　　　“请讲！”沐千雪道。


第三十一章　稳赚不赔

　　　　“我与红玉本是不老山上自行修炼的良妖，因我二人妖法略有小成便被推选为不老山的大王！可好景不长，就在八年前的一个秋夜，无数魔族者闯入我不老山，几乎杀光了山上所有的妖怪！”冷崖说着锋利的雕抓愤恨的嵌入地面，发出刺耳的刮地之音。

　　　　红玉轻抚冷崖背脊，咬牙切齿道：“也就在那夜，我与夫君皆丧命在六臂白猿这魔头手中！”

　　　　“那六臂白猿！”沐千雪冰冷的沉声：“就算没遇见你们，有朝一日我也会去找他报仇！”

　　　　“不！我夫妇二人所求并非报仇！”蛇女游至沐千雪身侧，面色诚恳：“困在混元妖丹的八年，几乎已经磨灭了我们的妖识。是你的出现才让我们从混沌中清醒，再次见到彼此！而今，我们只想与沐姑娘达成一个交易！”

　　　　“交易？”沐千雪有些好奇。

　　　　红玉道：“我与夫君修行已有千年，本有望修炼成仙，永世厮守！为得尝所愿，我与他成婚五百余年皆还是纯阴、纯阳之身。”

　　　　红玉说着双颊泛红，羞涩低头。沐千雪却被这二妖的执着与深情打动：“你是说你们成婚了五百年还未圆房？”

　　　　“妖与人不同，我等异类生来就七窍不全，若再破去了纯阴纯阳之身，便永无飞身的机会！可惜，造化弄人，没想到……”红玉说道伤心处，掩面哽咽。

　　　　“告诉我，如何帮你们！”沐千雪亦是性情中人，况且这二妖也是被六臂白猿所害，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红玉和冷崖相互依偎扶持着，深情凝望，冷崖开口道：“我们想请沐姑娘回到不老山寻到我们的尸骨，为我们开坛做法，将我等再世所做功德告知地府，如此我们来生便可转世为人，再续前缘！”

　　　　沐千雪思考半晌，无奈道：“我很想帮你们，但我并非高功道士，全然不懂道法，又如何开坛做法，通报地府？”

　　　　冷崖误以为沐千雪心存顾忌，急切道：“沐姑娘成为天灵门徒之后自然会习得各类法术！若沐姑娘能成全我们，我和红玉便自愿将各自内丹之力奉上！如此，沐姑娘便可以随心所欲使用我们生前所学之术！”

　　　　“你是说帮了你们就不会再被混元妖丹反噬？”沐千雪激动道，忽觉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两人臣服于你之后，剩下的那几百小妖皆不足为惧，只要沐姑娘不摘下手中克制我等妖气的灵戒，料他们也无有本事作怪！”红玉继续补充：“而且，只要坚持去那冰池沐浴，不出五年就可彻底转化混元妖丹的妖气为你所用！只是在此期间，千万要控制住自身情绪，万不可再让这些妖识有机可趁！”

　　　　“若你等所言属实，那我便答应你！定会为你夫妇二人开坛做法……”

　　　　“千雪！千雪！”

　　　　“沐姑娘！快醒醒！”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凉水泼了沐千雪满身，耳边突然出现了金玉芝和几个男人的呼唤声。黑暗中，冷崖与红玉的声影渐渐褪去！

　　　　“呼！”沐千雪受惊起身，明亮的白光照的她双目微微刺痛。

　　　　金玉芝嗔怒的瞪了眼冷雄，径自取了面巾轻柔的拭去沐千雪额前的水渍。

　　　　后者握着手中空杯，冲轩辕无忌竖起拇指：“果然泼水便醒，看不出你个书呆子还挺有能耐的！”

　　　　轩辕无忌不满的纠正：“本王乃是堂堂王子，可不是冷兄所说的什么书呆子！”

　　　　沐千雪惊魂未定，仍在思绪着与冷崖红玉交易之事。右手附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冰蓝宝戒，能感受到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波动。

　　　　“我这是怎么了？”沐千雪昏迷之前的记忆仿若被人掏空。

　　　　轩辕无忌端来一小碗乳黄色的汤汁：“无碍的，沐姑娘你只是不小心被毒草真言刺伤，但真言草的毒性是不会伤人性命的，只会让中毒者有问必答，口吐真言罢了。”

　　　　“是啊！你不是很笃定的说过天灵道教绝不会让选徒们有机会身陷险境的嘛！对了，现在我们应该称呼沐姑娘你一声沐师妹才对！”冷雄插嘴。

　　　　轩辕无忌调配的汤汁实则就是掺水的蜂蜜，糖分能迅速补充人体内消耗的能量。沐千雪饮下后，欣喜道：“玉芝，冷雄的意思是说我们都顺利通选了？”

　　　　“是！”金玉芝欢心感概：“大家都盼着等你醒来参加天灵受箓大典！”

　　　　***

　　　　白神殿第九层乃是整座天灵山绝顶之处，亦是整片焰虚大陆最靠近天宇苍穹之处！

　　　　一道高暖浑厚的笛声渲染了这片置于绝顶高位的孤冷，一个乐章过后，又出现一道温柔呢喃的琴声伴笛合鸣。

　　　　一曲奏毕，凌圣天尊将玉笛交还于幽真，对着正坐于摆放着古筝案前的幽珑平和道：“幽珑所弹奏的古筝琴音柔婉，更适合与幽真吹奏的笛音同奏。本尊高亢的笛声，非古琴所不能及。”

　　　　“是，幽珑受教。自今日起有空必定会研习古琴技法，不敢怠慢。”幽珑稽首，她微微垂下的长睫掩盖了某种不易被察觉的失落，天尊之意并不单指古筝与古琴弦音的高度之差，更暗指她一直无法突破的紫气品阶过于低下，难与天尊达到琴瑟和鸣的境界。

　　　　“禀告天尊，所有通选弟子皆已候在天灵正殿。”玄音、玄云二位长老进入白神殿，向众人稽首。

　　　　清冽的明眸扫过案上的古筝，玄音大长老冷声：“南北之战已经打响，昨夜魔军已渡过汝河，灭杀了上前无辜百姓！在此关键时刻，你等身为灵女怎能用这些靡靡之音干扰天尊？”

　　　　幽珑隐隐握拳，表面上却装出甚是惶恐的模样：“此番却是幽珑不识大体。”

　　　　玄云大长老也难得严肃道：“天尊大人，不用我们两个老家伙唠叨您也一定早就发现近来太白妖星越发异常的闪烁了吧！”

　　　　凌圣天尊眼角滑过天际一处闪烁的有些放肆的太白星，波澜不惊道：“此星一直向着东南方向大放异彩，想必这妖皇已然降世，出现在我南方大陆。”

　　　　“正是！自古妖魔不分家，依照老道推测，纵使妖皇在我南方祥和之地降世，也不能确保他不会投靠魔域！天尊请看！”玄云二长老双手奉上一份撰写在乌木之上的墨涵。

　　　　凌圣天尊详阅墨涵说书之后将其合起，置于身后，仰空望星：“焰虚以南，荒漠腹地之蛟碧沙君子向来与世无争，为何会跑去东南绿林统领众妖？”


第三十二章　受箓

　　　　“这也是我与玄音所觉蹊跷之事！且这妖皇碧沙君子寄来的涵书并非我正派人士惯用的白涵或者红涵，却选用了阴间之树鬼眼乌木，凭此举就能说明他们并不打算与我天灵结好。”玄云二长老踌躇道。

　　　　他神情凝重冲凌圣天尊再次稽首：“魔域一向窥视我南方大陆，若得到妖皇相助，往后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残杀我南方百姓。玄云认为，天尊必须尽快选出适合的弟子亲授嫡传，以此壮大我天灵之力。”

　　　　“启禀天尊，就在昨日，灵承仙蛊也已经双双诞世，还望天尊大人能扩大灵女数量，或者早日从现有的三位灵女中选出天后才是！”　玄音大长老话毕瞥了眼侍立在凌圣天尊身侧的幽珑、幽曦、幽真三位灵女，眼底浮现出一抹不加掩饰的失望。

　　　　三位灵女闻言皆感自责的垂头听训，幽曦并不觊觎天后宝座，她懊悔的乃是自己被破的紫气道行。而幽真的锋芒一直被其亲姐幽珑遮掩，从不敢生出分毫逆姐之心，更不敢对天尊有任何奢望。

　　　　只有身为灵女之首的幽珑闻言后自心底冒出一股委屈和战栗，她虽低垂着头，可眼角却从未离开过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爱慕入骨的男人。她在等着他的回答，希望能从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立日清晨，雄鸡三鸣，壮丽的红日将金光投向南海上的每一处山峦。浓密的晨雾被迫驱散，显露出一座屹立于天灵山主峰山腰处的雄伟道观！

　　　　经过了连续二日的甄徒大典，起先六百余名的参选者中通选者只剩下寥寥四十九人。

　　　　此时，这四十九人无不表情激动的站在观殿前整齐列队，他们翘首相盼，只等卯时一到，即能开始的天灵受箓大典！

　　　　按照通选的先后顺序，七人为一组，以甲、乙、丙、丁依次后推为组名。

　　　　沐千雪、金玉芝等人乃是最先过桥的一批，虽被毒草真言所伤耽误了些许时间，却还是勉强挤进了甲组最末。

　　　　轩辕无忌因最先找到凌圣天尊要求之物，故为第一，亦是甲组之首！

　　　　冷雄位居第二，表情也是忍不住得意！

　　　　小鱼拜沐千雪所助，名列第三，首排居中正对观门的位置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忐忑的不断变化着站立的动作。

　　　　获甲组第四、第五名的乃是一对兄妹。看年纪相差不过三岁，皆是二十出头。他们五官皆属俊美，眼仁更像是水晶般璀璨，只是他们肤色偏黑，竟比冷雄古铜色的皮肤还要深上几分。

　　　　询问得知，此二人来自于南海的另一坐小岛蓬莱，且岛上之人皆以肤色黑为美。兄唤之左彻，妹唤之左唯。

　　　　终于，当一道道刺目的金光爬上用正楷撰写的青阳观匾额上时，玄音大长老敲响了正殿庄严的重檐歇山顶上那只古朴的巨钟！

　　　　仿佛是踏着金缕祥云，一个颀长俊挺的男性身影从容优雅的自天灵山主峰上的白神殿里跨山而来，眨眼立于青阳观门前高耸的青石台上，光穗正巧洒在男人的左侧脸颊，将那片纯白的玉面照的金光灿灿！

　　　　“恭迎凌圣天尊！”在场众位道人齐齐稽首作礼，而通过甄选的四十九名弟子则五花八门的用着各自惯用的礼节作礼。

　　　　男人抬起天青色的袖子稽首道：“甄选者随我入殿上香叩拜天灵神女像，后择道号奉行受箓大礼！”

　　　　“是！”通选者异口同声。

　　　　“甲组入殿！”玄音大长老命令道。沐千雪等七人上前时，她仿佛比鹰隼更加犀利的眼眸直直的来回扫荡在众人身上，好似正在分辨每个人身上的优劣之处。

　　　　沐千雪被玄音大长老打量的直冒冷汗，可不管她如何紧收羽翼，身后两片巨大的翅膀总是招揽了对方视线最多的停留。

　　　　遵循玄云二长老所授，七人各取三柱清香，取拇指、中指和无名指稳捏，于天灵初代神女像前先做九扣，将清香插入香案。后再齐齐向天灵总掌教凌圣天尊附身三扣。

　　　　天尊稽首回礼后，七人方才起身。

　　　　“你们的道号遵循天灵经排到‘非’字，玄音玄云二位长老已经为你们取了坠字。你们按照通选的先后顺序上前领取道号，取左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