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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流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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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眉一挑,撇嘴道:“小翼忙得要死,你当他真闲呢。跟着的侍女也被我支开了,然后就跟在你们后头。你俩说得开心,竟没发现我偷偷溜到前头来。”
“就你机灵。”陆子澹有心刮一下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余生一双贼眼,只得作罢。牵了她的手进屋,跟她细诉目前情形。
流云静静听他说话,待听到白塔机关一开,土城皆陷时,脸色微变,握着陆子澹的手紧了些。陆子澹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若是城陷了,那城里的人都逃不了。”流云声音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也不全是坏人。”是坏人吗?每次看见她都必恭必敬有些害羞的拓拔宏,晚上会特意过来给她盖被子的丫头百合,称赞一声东西好吃就会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的翠萍,还有小翼,即使他再过分,即使再不能原谅,可一想到从小到大一起度过的时光,一想到从来都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还是会痛。
流云此生,从不知恨为何物。记得的,永远是旁人的好。
不是傻啊,只是人这一生,渺如烟尘,沉淀了太多的仇恨,剩下的,只有无尽无止的痛苦。放不开的人,永远不会幸福。
流云只是选择更简单纯真的人生……
“若非如此,牺牲的就是大郑数以千计的无辜百姓。”余生忽然开口,严肃、郑重的表情,不容置否的语气。
流云无言以对。
陆子澹握紧她的手。
三人良久的沉默。院门忽然大开了一个缝,冒出一个贼兮兮的脑袋,三人吓了一大跳。流云飞快地松开陆子澹的手,跳到离他十步之外。
“喂!”说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墨黑的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视线朝三人身上上下搜索。“叫你们呢,是外面来的两个大夫吗?”
余生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走到门口,小脑袋就在他掌力范围内。“小鬼你找谁?”
“谁是小鬼?”小家伙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我问你呢,是不是城外来的庸医?”斜着脑袋使劲朝流云看,眼睛亮起来,嘴角翘成满弦的弧度便再也下不来。“是哪里来的漂亮姐姐,以前居然没有见过。”小家伙说话时露出珍珠米一般雪白的牙齿,细细的整整齐齐。
流云笑出声来,走上前把他拉进院子,离余生好几步的距离。“瞧这双会说话的小嘴,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德。”小德笑嘻嘻地回答,一点都不声分,有意无意瞥了眼远远站在身后的余生,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
“你找二位大夫有何事啊?”流云不会看不出这孩子眼中的狡猾,十三四岁的孩子,竟有这样复杂的心思,真是怎么得了。
“我家小公子让我来问问,上次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也不见回信。若是办不成,小公子让我请二位大夫过去走一趟。”小德脸上的笑容璀璨若阳光,仿佛真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余生和陆子澹对视一眼,苦笑出声。流云不知道勿正让他们下泻药的事,颇有些不明,睁大眼睛瞧着他二人,盼着谁能给她一个解释。小德先还得意着,后来居然被他们笑得有些心虚,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一行人在小德指引下,绕过东城的守卫,顺顺利利地进了西城。还是那天来过的白色帐篷,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挥得长鞭噼啪作响。小德很是得意地把嘴一歪,却看见那三人笑得越发开心,心里有些慌了,早知就不带这个漂亮姐姐过来了。可惜自己定力太差,只对着他讨好地笑了笑,就没骨气地应了。
“来了,来了……”隐约听到帐篷里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故作镇静的咳嗽,小男孩压低了嗓门大声道:“让他们进来吧。”流云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低着脑袋跟在陆子澹的后面,最后一个进去。
“啪——”长鞭在距离余生三分长的地方甩出一朵漂亮的鞭花,凶巴巴的勿正一手提着鞭子,一手指着他二人,“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办事的,到底有没有把药给那个女人吃!”质问的语气,很不耐烦的腔调。
余生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自然是没有的。小公子既然对那位姑娘如此感兴趣,为何不亲自送药。若那姑娘见了你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定会欢喜不已。我说的对吧,流云姑娘。”
“你这大胆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勿正忽然看到面前一张渐渐清晰的熟悉面孔,未说完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身后冷漠的清秀少年也睁大了眼,全是惊讶,随即统统转变为狂喜。
“流云姐姐!”毕竟是七八岁的孩子,平日里怎么假装,怎么嚣张跋扈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几乎是跳起来抓住流云的手,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跳着跳着,小金豆就掉了下来,哪里还有丝毫嚣张跋扈的模样。
“流云姐!”求钥也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到底是年纪大些,沉稳许多,声音虽然哽咽,却没哭出来。
流云看着这两个只见过一次的孩子,心里忽然很感动。对她来说,本来只是随手帮了个小忙,可是对于被帮助的人来说,却是值得一生铭记的恩情。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会对她如此亲近,就像很久不见的亲人。
“见到我不高兴吗,居然哭了。”流云轻轻敲着勿正的额头,笑微微地擦去他脸颊的泪水。
“我是太高兴了。流云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都很想你啊。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了,爹死了,娘也变了,就只有求钥在我身边,我好害怕。我恨死那些人了,是他们害死我爹,我很他们……”勿正先说得高兴,忽然又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忍不住抱着流云嚎啕大哭。
流云从来不知道怎么哄孩子,见他哭得伤心,一时手足无措,求助地望着陆子澹,向他挤眉弄眼。陆子澹被她逗得笑起来,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放松下来,拍着勿正的肩膀,轻声安慰,直到勿正哭声渐渐低下来,才柔声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前年勿正和求钥被于阊阖接回来不久就突然暴病而死,他的亲卫也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勿正虽小,也多少猜出父亲的死有问题。可母亲不仅不为父亲报仇,反而与很可能是杀父仇人的叔叔越来越亲近,这让他十分愤怒,因而处处闹事,时时不安宁。
这三人并不知当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既然连勿正都如此怀疑,想必其中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勿正到底年纪小,这其中曲折并不清楚,说起话来也不成条理。好在陆子澹有耐心,听着他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了半天,加上求钥时不时补上几句,总算弄清楚了大概故事。
几个大人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找出真凶,为于阊阖报仇,勿正这才破涕为笑,小脸上泛出开怀的笑。
大家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忽然听到门外小德焦急的声音,“夫人,您等等,您——”话未说完,门帘霍地拉开,炙热的光线透过敞开的门射进帐篷,照得流云眯起眼睛。好艳丽的一个美女!看清来人的长相,流云忍不住暗叹一句。
“娘——”勿正有些不欢喜地瞥了来人一眼,挪挪步子,居然躲到流云身后去。
来人正是勿正的母亲,于阊阖的妻子索罗娜。方才庄翼派人来找她要人,才知道自己儿子又悄悄派人把东城的几位贵客“请”了过来。担心他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甚至来不及通报就冲了进来。
但眼前这情形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勿正抱着据说是庄翼贵客的美貌女子十分亲近,反倒对自己这个母亲横眉冷对,还有另外两个大夫,已经是第二次被请来的他们面色如常,衣衫整齐干净,看不出受过什么特殊待遇。莫非这孩子转了性?
流云尴尬地朝索罗娜笑笑,把勿正揪出来推到索罗娜面前,小声叫了声“夫人。”说罢,朝余陆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匆匆退出。
离歌(三十)
三十
出得门来,却见庄翼黑着脸,瞪了余陆二人一眼,拉着流云就要往回走。流云却侧身躲过,翻着眼皮瞪他,“你干嘛?”
庄翼很是有些恼了,眼中神色颇是不悦,冷冷地看了看身后淡淡笑着的余陆两人,重重哼了一声,却压低了声音对流云说话。“我们回去再说,不要在这里耍孩子脾气。”却是乞求的语气,听得流云发不出火来,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在前头走了。庄翼不再理会别人,忙小跑着跟上去,脸上分明带着笑。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土城里不是处处都安全的,我担心你出事。”庄翼看着斜靠在太师椅上装睡的流云无奈地说道。从下人口中得知流云偷偷去了西城,他当时就慌了。于邪此人阴险狡诈还罢了,好歹做事有些分寸,若真被勿正那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骗了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所以匆匆追到西城,正好遇上索罗娜,还好这女人尚有分寸,马上就把人放了出来。当看到流云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时,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这里不安全,干嘛还要巴巴地把我虏到这里来?”流云眼睛也不睁,哼哼地指责。
“我——”庄翼一时无语,良久又叹口气,柔声道:“我答应你,待此事了解,我们就回邢城。或者,你愿意的话,就去找个景色好点的地方,种片梅园,静静的,就我们两个人。”
流云忽然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好气地翻了身,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理他。
“好,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嗯,还是回床上睡,这椅子上躺着到底不舒服。”庄翼见她不愿说话,也不再逼她。关切地拍拍她的肩膀,见她仍没反应,又折身到衣柜里找出件鹅黄袍子给她盖上,然后依依不舍地出门。
听到他的脚步渐远,流云才猛地坐起身,长长地叹息。丝质的鹅黄袍子滑落在地,漾出一圈一圈的摺子。
何苦呢?
流云的心……乱如麻。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屋里来了位客人。彼时流云正端着碗滚烫的红豆粥小口小口地辍着,抬头望见来人,很是一愣,微张着糊了粥液的小嘴,半晌才回过身来。最近吃多了迷糊药,她自己安慰自己。
索罗娜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杏眼桃腮,乌溜长发,美丽得像一颗鲜成熟多汁的紫葡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一口。不过,这个大末合前大汗的美丽妻子来找她到底有何目的呢?流云心里开始盘算。
大大方方落了座,索罗娜毫不掩饰眼中的审视,上下打量流云足足有半株香的时间。开始流云还有些不习惯,很快又释然了,朝她挤出一个明显勉强的笑容后,抱着碗继续小口小口地辍着粥。到粥喝得快见了底,索罗娜总算笑笑,开口了。
“原来你就是流云姑娘,小正一直跟我提起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索罗娜的和蔼态度让流云很警惕,毕竟,在她眼里,这是一个丈夫死后又跟小叔子关系暧昧的女人,至于其他什么深层次的内容,她考虑不到那么多。
“小正说你救过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挂在心里,若不是城里出了这么多事,早该去大兴城去报你救命之恩了。”
流云仍是生疏的笑,很是客气。
“流云姑娘真是生得美,难怪庄公子对你恋恋不舍,情根深重了。”索罗娜微笑着直视流云双眼,仿佛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
这番话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让流云心里很是不适。索性放下瓷碗,摘了丝帕擦擦嘴,很严肃地否定道:“夫人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真是一派胡言。庄翼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同父所出,再别说什么谣言坏了我们的声誉。”
索罗娜看起来很惊讶,捂嘴道:“原来竟是姐弟么,那些乱嚼舌头的,真是该死,怎么传出这些谣言。我说流云姑娘与庄公子举止合礼,断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说罢笑笑着道歉,很是热络的样子。
流云摸不清这个女人真正目的何在,干脆缄口不言,任由她问东问西,也只“嗯、啊”表示。两人“攀谈”了足足半个时辰,流云一直保持礼貌的笑容,直到她觉得脸上的表情都要僵硬了,索罗娜才想起要告辞离去。
看着她美丽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外,流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料,索罗娜忽地一个转身,快步奔到流云面前,表情异常严肃地问道:“流云姑娘觉得小正如何?”
流云不解其意,被她吓得嘴角抽动好几下才缓过神来,哼哼唧唧道:“什么?请恕流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索罗娜直视流云双眼,“小正他虽然顽皮,但终是孩子心性。他父亲走得突然,小正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说话行事有些偏激,现在连我这个娘也不相信。今日我看他对流云姑娘很依恋,心中十分欣慰,至少,他还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是,不知道流云对小正怎么看?”
“小正,他很乖,很好啊。”在流云面前的小正,永远是那个大兴城里满脸污泥的小乞儿模样,清澈灵动的眼,时而在她面前委屈流泪,不会大声叫嚣,不会狠狠地甩鞭。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
索罗娜脸上有了喜色,忽然握住流云的手,诚恳道:“流云姑娘既然喜欢小正,还请护他周全。你能答应我,以后会带他长大,会好好保护他吗?”
流云越听她这话越觉得惊疑,不明白她为何说这种似弥留交待遗言之类的话。看着她坦诚的眸子想了半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夫人为何说这种话,以夫人的能力,要保护小正应该不难。再说,我只是小翼抓,哦,请来的客人,有什么能力在土城中护得小正周全。”
索罗娜淡淡一笑,十分肯定地说道:“你是庄公子最珍贵的客人,你自然是可以的。流云姑娘切记您做过的承诺,一定要好好保护小正,这是我最大的请求。”说罢,也不解释原因,匆匆离去。只留流云一人愣在原地,发了半天呆。
然后流云一个人支着胳膊肘子在屋里傻坐着,直到晚上庄翼让人端了食物一起用餐,她仍是皱着眉,半天不说一句话。庄翼也不吵她,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直到流云手臂麻了,啪地一声倒在桌子上,他才忍不住低声的笑,然后伸手来扶。
这回流云没有躲开,只是白了他一眼,甩甩麻木的胳膊,然后抢了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庄翼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都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菜式,莼菜汤、清蒸鱼……远在沙漠,仍一如当初冷香园小酌的清淡简单。流云心知这些素净的菜肴所耗费的精力远比那些山珍海味要多得多,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被感动,有些轻信的人。
“那个,索罗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终究忍不住,流云小心翼翼地向庄翼探问。其实也是知道这里的一切动静都瞒不过他,不如自己先坦白,省得庄翼乱猜。
“怎么会对她感兴趣?”庄翼抬头朝她笑笑,“那个女人心计深沉,你防着她些。”见流云不以为然,又稍稍加重了语气,严肃地说道:“她本是于阊阖的妻子,如今又跟在于邪身边,阴险善变,不是值得结交的人。西城的那些人,与我不甚合拍,我怕他们对你动手。就是于阊阖的那个孩子,手段也是极毒辣的。”
“胡说!”流云很不同意地打断他,“勿正不知道多可爱,他还叫我姐姐。”
庄翼很无奈地摇头,认真告诫道:“严儿,你就是太轻信了,这样很容易吃亏。”
流云低下头,笑得有些凄凉,“你跟我说过这句话,就在父亲忌日那天。”
庄翼无言以对。
番外
番外之庄若水
庄若水这些日子有些恍恍忽忽的,自从那日在月华楼遇到闽柔就心神不定。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家小姐竟然会流落至如此境地,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能认出自己真实身份。他在吴国躲了这么多年,只道早已远离是非,想不到——庄若水叹了口气,缓缓朝庄府走去。
一进门就听见三个孩子嬉闹的声音,禾雅郡主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静静地望着,见他进屋,忙起身迎上来。一边帮他卸下披风,一边嗔怪地说道:“你看看这几个孩子,调皮任性,都是你把他们惯坏了。”禾雅出身高贵,最重教养,本是要把这几个女儿教得安静贤淑,却被庄若水阻止。
女儿家,本来就是要好好疼惜的。庄若水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颇不是滋味,面前最大的孩子不过四岁,小的才刚学会走路。若非他的孩子,自是一生平安无忧,可一想到面前这几个天真烂漫的女娃儿要在人生中最美丽最灿烂的时候凋谢,他就说不出的痛。原本就不该要这几个孩子的。
禾雅看出他今日面色不对,吩咐下人看着小姐们,自己则扶着他进屋,关上门,关切地问道:“今儿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庄若水拍拍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还不就是些琐事,弄得人心里头怪烦躁的。”
“别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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