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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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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五少爷要尿尿了。刘姨 ；/》
刘姨娘犹自不肯放手：〃让我抱一会儿五少爷这小模样真招人疼。〃一边一边又悄悄在他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你还真没完没了了么？〃他怒不可遏。秦嬷嬷听得他〃哇哇哇〃大忙抢上来：〃五少爷一定是尿急了。〃
这倒提醒了他。对五少爷平时不哭不金口一可是要拉屎撒尿可惜开宴之前就已经给把过屎现在只能给这恶妇洗个热水澡以示惩戒了。
刘姨娘忽觉胸口下温热一片，接着肚皮一凉，似乎湿了一片，低头一看，托着那小鬼屁股的手正有尿水从指缝间渗出来，水珠顺着衣带渗透到裙角下，已有些渗进绣花鞋里。
“啊！”她不由自主就尖叫了一又气又恼之松开手就任他往地上掉。秦嬷嬷已经摊开双手在等着了：〃早就跟你说过五少爷一就要把屎把尿你偏不信！〃说完也不再看忙着叫小丫鬟找来干爽衣服给他换上。
刘姨娘一身狼悄悄退出了宴客大厅。
正文 第五章 认字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桃红柳绿的季节，莫钟书两岁长得胖乎乎憨头憨脑的。他已经会走路了，且步子快的很。他要么不走，一走就是带跑的，照顾他的丫鬟得起劲儿追着才能赶上他。
〃五少爷，你别走那么快，要是摔倒了，我又得挨训。”
莫钟书象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摇摇晃晃地在前面后面紧紧跟着的是丫头夏她一边不错眼珠子地看着莫钟一边不解的小声嘀咕着：“这院子都看了多少遍了，还没看够啊？就不能老实一会啊？”
走路还不太稳当的莫钟书向上翻了翻白眼，又是这几句话，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说法？每天跟在他后面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自从他学会使用自己的两条腿老太太就拨了几个人全天候的盯着她，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尤其这个夏荷最为认真，整天像条尾巴似的跟着他。
莫钟书迈着小短腿走的更快了。早在大半年他使尽吃奶的力气迈出再世为人的第一步，虽然这不过是人类历史上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却是他莫钟书人生里程的一大胸中充斥着某位伟人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般的激动豪立志要游遍莫府大院。听说莫府的宅院，在澄州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宅名园。他正闲得无聊，便决定要亲眼目亲腿丈量一番。
莫府后院一共有十几个小院落，老太太带着他住在翠柏院里。莫钟书一学会走当天就摇摇晃晃的把翠柏院看了个遍。虽然在这之前秦嬷嬷也常抱着他在院子里转悠，可就是觉得不如他自己走着逛有意思。
夏荷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忽然就解脱般的松了口气，快跑两步赶上正要向二门跑的莫钟书，一把捉住他，抱起来得意的说道：“五少该回家吃饭去吧。”
莫钟书不满的瞪视着夏心中叹息，今天又逛不成了，还有几个院子没去过呢？还要等多久他才能独立自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五少爷饿了没有？咱们来吃炖蛋刚刚炖好的香香嫩嫩的炖蛋呢。〃秦嬷嬷从夏荷手上接过舀了一勺炖蛋送到他嘴边。
莫钟书乖巧的张开小嘴把那勺炖蛋吃了。他对秦嬷嬷已经很有经验必须先识时务地配合一小会等她放松警他才有机会逃跑。
果吃了几口之秦嬷嬷的搂抱就没开始时那么紧了。莫钟书轻轻一就从她怀里溜出撒腿就跑。
〃哎哟！〃秦嬷嬷惊叫一马上端起炖蛋跟在后面追。
莫钟书跑一会就掉转头看看紧追不舍的秦嬷脚下还不停地向前奔。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到了一个院子前。莫钟书早上已经〃视察〃过这个院子是专门用来处罚犯了错的下人今天正有几个小厮在院子里罚跪。
莫钟书冲进去的时那几个小厮还直挺挺地跪在青砖地板上。他们未用早饭，大太阳底下一跪就是几个时辰，到了这又累又都有点撑不住了。秦嬷嬷一进他们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蛋香味一齐望向她手里的垂涎欲空空如也的肚子被这香味儿一刺顿时觉得更加难受。
有人忍不住“咕——”的一肚子开始擂鼓。这就跟点了导火索一样，旁边几人的肚子也都“咕咕咕”地合唱起来。
“噗嗤——”秦嬷嬷捂着笑弯了腰。就连旁边的张管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钟书一把夺过秦嬷嬷手中的舀起一勺炖就举向前面一个小厮。那小厮约莫十四五岁个头很而莫钟书却是两岁大的小不点即便那小厮跪也比他高出一大此时大概饿得狠竟低下头来把嘴凑到勺边去。
莫钟书看得有不由就想起前世小时候跟父母去动物园游玩妈妈给他一把嫩草喂长颈鹿的情景。一时童心大就又舀了一勺送到旁边另一个跪着的〃长颈鹿〃口边。有了刚才旁边伙伴的榜样，那人毫无心理障碍地学样低头吞下去。
没多大工一碗炖蛋被他喂完还有两个跪在边上的人一口都没吃眼巴巴地瞅着他手中的空碗。
莫钟书眼珠一掉头就向翠柏院跑。
夏荷正在收拾房突然见五少爷进忙上前伺侯。莫钟书没理抱起桌上的点心匣子就走。
夏荷忙叫道：〃五少你拿点心匣子做什么？小心砸着自己！〃莫钟书也觉得自己抱着这匣子太吃便交给夏学着老太太平日的气势吩咐一声：〃跟我来！〃
他带着夏大摇大摆地回到刚才的院开匣子取点继续玩〃喂长颈鹿〃的游戏。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管事忙过来阻拦道：〃五少这可使不得。这些奴才皆是因不用心当太太吩咐下来要罚跪的。〃刚才那半碗吃剩的炖睁一眼闭一眼的就过去可这一大匣子点心拿过万一让有心人告诉了太五少爷还小不懂受责难的肯定是他。
莫钟书只笑嘻嘻地望了他一又转头望望院子门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关门！〃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张管事无心中暗忖：〃太太要罚现在人也还在跪着。五少爷自己跑来喂他们吃东也不算坏了规矩。整个莫府谁不知道这个五少爷是老太太的心头惹他不快就是惹老太太不可讨不了好儿。罢了罢这些菩萨就没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于是他索性自己跑到院门外去望不让闲杂人闯进来。
莫钟书直玩到尽才跟着秦嬷嬷和夏荷回了翠柏院。老太太正在房里看外面送进来帐册。榻子上散着几本她方才看过还没收起的佛经。
莫钟书见了十分心动，这两年多天天除了吃就是再就是装小孩子瞎玩闹。对他三十岁的头脑而这样的日子十分无聊。当下便轻手轻脚地蹭过爬上装作好奇玩耍一般拿起一自顾自的翻了起来。他上辈子的父母藏书颇其中有不少竖排繁体字的线装他有空时也常会翻所以现在读起老太太的经书竟也毫不费力。
老太太算完一抬却见他像模像样地拿着本书在本想叫丫头过来收拾免得一个不留神叫他把这些珍本经书撕坏了。可看到他一副读得津津有味的样还隔一会儿就翻过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你什么时候学会读书认字了？〃她虽然这么语气却透着十分的不相信。
莫钟书抬起见她脸上笑容中带着对晚辈的溺一副纵容小孩子胡闹的表多半是以为自己学着她以前看书的样子玩的。想想也自己一个才刚两岁的小娃任谁也不能相信真的能认得上面的字。便顺着她的把书塞到她手央道：〃老太太教我。〃
老太太宠溺的看了莫钟书一眼，摇头笑了笑，想了便对旁边候着的丫头吩咐道：〃春你去书房找本<；三字经>；来。〃
春兰很快就把<；三字经>；带回来了。
老太太抱起莫钟书，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翻开了<；三字经>；，从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开逐字逐句地念给他听。
莫钟书趴到书本上，老太太念一句，他就用胖乎乎的小手指尖一字一句的点着，聚精会神的听着。
老太太看他学的认真，也来了兴致，握着她的小手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的念给他听。教了两三遍之老太太就放开了莫钟书的手，她念一句就让他试着指出来。没成想莫钟书都能准确无误的指出来。老太太又指着书上的让他他也一字不错地念出来了。老太太又惊又直夸他聪明。莫钟书歪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字他二十年前就学熟了。但那模样看在老太太和春兰眼中，却更是觉得他可爱。
莫钟书淡淡一伸手去够桌上的毛笔。
老太太见笑着逗他道：“小五，字还没认识几个呢？就想学写字啊！”弯下腰轻轻拧了一下他的小鼻却又示意秋菊和春兰铺纸磨墨。然后老太太握着他的小手，一边一笔一划的带着他学写字，一边给他念运笔决：“点中周旋运笔锋，欲右先左横无平，欲下先上坚无直，悬针垂露两分明”。可惜的一番努力之洁白的宣纸上布满了形似蝌蚪戏水的抽象派泼墨作品。
莫钟书气馁地丢开手中的笔。虽然上辈子他的钢笔字也只勉强算得工毛笔字更是不敢见但写出来的总还是字，现在笔下出来的却是鬼画符一般。他忘了现在的自己骨骼还没发育完还不能准确控制自己的动作。
老太太摸着他发顶，眼含期鼓励道：〃小五别灰心。你还小，还不到学写字的时候，现在先学认过两年大些了再写字吧！〃
正文 第六章 落水
春去夏来。莫钟书已经跟着老太太〃学〃完了整本&；amp；lt；三字经&；amp；gt&；amp；lt；百家姓&；amp；gt；也〃学〃了一大半不但能认得而且书里面简单的句子，他还能大体说出字面上的意思。
老太太对他的〃聪颖好学〃赞不绝口，决定等他一满三周岁就送他去家塾里读书。翠柏院里的丫鬟婆子们也把他当成天逢人便整个莫府里无人不知道五少爷是个神童了。
莫府花园的东南角，有一个约三四亩的人工湖泊。湖里碧波荡漾，湖上曲桥通幽，蜿蜒穿湖而过，中间有两座亭子，曲桥两侧是田田的荷叶，密密簇簇的挤在一偶尔有一两枝打了苞的尖尖小荷花探出头来，俏生生的立在碧绿的荷叶丛中，蜻蜓轻飞，绿意盎然。田田荷叶之下，是成群结队的小鱼游弋其间。
莫钟书就坐在湖远望着对岸垂柳依依，几只小鸟在其间嬉戏休憩。他的保镖夏荷站在旁边絮叨：〃五少湖里的水满了，深着你小心些，莫要不小心跌到湖里去。”她有点忧老太太再三嘱咐说不能带五少爷到有危险的地方这湖边可不就是个不安全的地儿吗？偏偏五少爷就喜欢往湖边怎么也拉不住。
莫钟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有回应她。现在的莫看似一派和乐融实则各系人马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太太为了分张姨娘的特意买了个千娇百媚的妾送到莫荣添房里。怀了身孕的张姨娘也不甘示马上把自己院中一个颜色甚佳的丫鬟献出来。这两一个正一个宠斗得不亦乐乎。更别提另外几个小妾因为争风喝醋而闹得鸡飞狗跳了。
不知道莫荣添现在是左拥右抱乐在其中还是疲于应付苦不堪言？莫钟书脑补出他的生父在一群女人面前左右为难抱头鼠窜的狼狈样一时颇有些幸灾乐祸。
他不关心莫荣添的私生活，但如今寄生在他乱糟糟的后院中，危机四要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呢？虽然他暂时有老太太庇但也怕暗箭难也许正因老太太对他的另眼看更会招来某些人的嫉妒。他煞费苦心地设计了一个天才神童的形让他们以为自己要在科举功名上求出只不过是想告诉那些女人，他不会挡了她们的儿子的道，他的存在对他们绝对无害，甚至也许有一天会是有益。只是这些举措到底能化解多少敌意，他自己心中也不确定。
他心思很没注意到刘姨娘正带着她的贴身丫鬟香草从湖的对面走过来。不夏荷看到了。夏荷很不喜欢这个刘姨不想和她碰便对莫钟书道：〃五少咱们回去吧。老太太这会儿该在等着五少爷回去念书了。〃
“好回去。”莫钟书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还没站稳，突然被人自身后大力一推，瞬间失去平一下子就撞到湖边栏杆那栏杆已有几年没修换过了，被这一撞，“咯”一响就断接着“扑嗵！”一声，微凉的湖水顿时灌满口鼻。这湖水在岸上看着清喝到嘴里却是腥臭难忍。
夏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呆怔怔望着在湖中荷叶间扑腾着的莫钟好一会儿才扯着脖子喊叫起来，“来人呀，五少爷落水了……”湖水很她却不会这可如何是好？
莫钟书喝了口湖水之后，倒稳了心神，这点水还威胁不了这个时节的水也不冷。不是谁撞了自己？意外还是谋杀？
这时，不知刘姨娘自哪里寻了一根长竹竿，冲到岸边，往他落水的荷叶丛中一戳，大声叫道：“五少抓住！”她手上用竹竿在水中戳来戳却绝不停到他手边让他抓相反还不时打到他头上身带着一股大力把他往水下压。
莫钟书心中了她是故意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救上还想趁此机会把他戳到湖底去淹刚才多半就是她推自己的吧。他面上不动声心里却骂开了：〃你**的蠢婆难怪在府里混不开。就算你肩膀上扛着的是个猪脑子，谋杀之前你也要开动一下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小人工湖能淹死一个海员的？〃
他脚下踩却不往岸边他还要继续看热闹呢。他用手攀着一片大荷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水给岸上的人制造一个万分危急的假象。
刘姨娘的竹竿还在不停地打过来把他往下压。他恼这女人真可恶，自己从来就没招惹过她，满月宴上的帐还一直没清算她居然还想着要来赶尽杀不顾轻重就把人推进水里。他要不是水性足够还不真得呜呼哀哉了？正寻思着要不要潜下水去然后装死再翻狠狠吓她一眼角突然瞥见远处冲过一个身影。那人来得极转眼就到了湖〃噗通〃一声跳入水瞬间就到了他身一手托在他身几下子就带着他回到岸边。
老太太大发雷把身边的人挨个怒斥一通，犹觉得不解要拉夏荷去打板子。
莫钟书刚换了干衣服出忙过去拦提醒老太太查找主谋凶手：〃不怪夏她一直叫我要当心的。当时我正起来还没站就有人在后面推这才跌下湖去的。〃他不动声色地把战火扯向刘姨娘。
果老太太马上丢开夏追查是谁推跌五少爷的。刘姨娘的丫头香草跪在地上不住磕抹着眼泪儿抽抽嗒嗒地道：“……我……我的脚被石子硌了……不小心跌倒才撞到五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求老太太饶命……求五少爷开恩……”
老太太没听她哭就叫人把她拉出去打四十大板。一时大家面面相却没人敢开口求情。翠柏院里的人都知为了这个五少老太太费了多少心甚至当年苏姨娘的怀孕都是老太太设计安排好不容易把那孩子拉扯到这么万一五少爷真出了什么别说香恐怕就连她们都得赔上性命。
香草求救地望向刘姨这四十大板打下她就算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刘姨娘脸色惨不敢看低头掩饰眼中的阴霾狠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莫钟书恨恨地望着这个女人。他才不信那丫鬟是巧合跌倒才撞到他也不信一个丫鬟自己有这个胆一定是这个恶女人在幕后指使的。他早就知道这个家里到处充斥着危所以在小娃娃的外表掩饰他凡事小心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灭顶之要不是深知自己水性借个水缸给他做胆也不敢在水边逗留出神。
救莫钟书上来是花园里一个打杂的小名叫二柱。他本来正被打发往太太房里送花去远远望见五少爷落急忙就丢下手上的东西赶过来。
〃你就不怕误了太太的差事被责罚？〃老太太探究地盯着脸上神色不两只手指轻轻地叩着椅子扶手。
二柱头都不敢抬：〃怕求老太太这就让小的赶紧去太太那边交差吧。〃当时情急只想着要救五少现在才想到这样会得罪太太太太不会又要罚他跪吧？
老太太面上淡淡没理会他的请求：〃既然五少爷落水与你无追究不到你头为什么要跑过来？〃
莫钟书也睁着乌溜溜的眼有些不解。虽然他并不需要二柱的施但有人主动向他伸出援这个情他记下了。
二柱回道：〃五少爷心善人小的不能眼看着他受苦的。〃这话一别说老太就连莫钟书都一头雾他一个小娃每天睁开眼就是吃喝玩什么时候发过善心做过好事了？
原来二柱就是那数月前被罚跪挨饿又被莫钟书喂过的其中一人，他们前一天下午就开始受罚，晚饭早饭都没吃，饿了整整一天了，所以十分感激莫钟书给他们送吃的。莫钟书有些惭开头喂他们炖确是真有几分同可那是自己吃剩不要了后来喂点更纯粹是小孩子的一时胡闹了。
老太太却点点眼底终于流露出几分赞微微笑了起来：〃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今后你就跟着五少小心伺候我不会亏待你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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