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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骗子遭遇强盗:一山更比一山高-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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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鲁用手绢替她擦擦嘴角的油渍,很体贴地劝慰到。

    “我愿意。你管不着!”

    安娴赠送了他一个白眼仁。

    秋鲁脸上笑眯眯,心里却在犯愁。

    刚才路上安娴已把她舅母的原话讲述给自己听了。

    王芬秀吩咐过安娴,这次所谓的顺道探访“姐夫”之旅,可以采取一切的手段。不达到把“姐夫”绑架回沪江探亲的目的,安娴就不准去天津报道。

    虽然王芬秀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这话,但秋鲁知道这就是只有自己和王芬秀俩才懂得的最后通牒。时间不等人!老人家在世的时日不多了,沪江帮马上就要有所行动,再也等不起自己拖拖拉拉犹豫不决,这是人家逼自己尽快表态了。而且糖衣炮弹也送上来,就看自己如何决策。

    沪江自己肯定会回去的,不管是出于摸底、刺探还是和他们谈判的目的,那一趟都省不了。但储君那边的态度暧昧,京都的风向不清楚,自己贸然走这一趟如果消息有所泄露,那日后沪江帮得势还不打紧,如果是储君这边或者老帅这边得势,那自己就麻烦大了去。

    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即使你什么也没做也没想,但只要“组织”需要,只要“大局”需要,说不定自己一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趁着安娴进餐的空隙,秋鲁给开滦矿务总局保卫处的李处长打了个电话,准备将安娴安置在他们局总部招待所那幢英国人建造的唐山最结实最豪华的大楼里。之所以这样安排有两重因素,第一是出于安全考虑。唐山如今在他的治理下,颇有一点商鞅变法时的秦国一般,严刑峻法保证了社会安定的同时,也把制定该律法者自身的手脚给束缚住了。担心本地出现京都、金陵等地类似借清明节吊唁,而实际发泄心中不满的群众骚乱事件,唐山清查打击流动人口的工作近期特别严厉,每晚都对旅馆、饭店的住宿人员进行拉网式检查。虽然没人敢检查到自己头上,但满街都是人保组的下属,给别人碰见了终归是件说不清楚的事儿。

    开滦矿务总局是部属企业,和唐山没有隶属关系,那边就是一块唐山的方外之地。除了有业务往来的人保部门的有限几个人,其余没人认识自己。而自己和保卫处长老李也是朋友关系,不存在上下级之间的利益纠葛。其次,他也想清楚了,安娴既然来了,王芬秀不达到目的不会让她离开。糖衣炮弹打来了,她王芬秀情愿拿侄女出来行使美人计,自己想拒绝也不可能,那就只有接招了。自己就算凭借意志力躲过了今天的诱惑,明天呢?后天呢?不如打消胆怯避战的念头,老老实实选好战场迎战吧。

    谢绝李处长派车来接的好意,秋鲁陪身心舒畅的安娴一路溜达着,闲聊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慢慢溜达到了招待所。在招待所大堂早有李处长安排好的接待人员等候着。秋鲁拿到房门钥匙,撵走殷勤的接待人员自己把安娴送到房间,稍喘口气就对安娴笑笑说:“小娴,时间不早了,你坐了一天的火车,刚才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你累了就早些歇息。我也还有事情处理,明天再来看你。”

    秋鲁嘴里还在下意识进行最后的顽抗,但心底早就缴械了。

    “今天你想走可以呀,明天要忙你也不用来的。”

    安娴将脸侧开不看秋鲁,幽幽道。

    “这可是你同意的啊!正好我明天忙,那就后天再来看你。”

    秋鲁也嬉皮笑脸顺杆爬道。

    “后天也不用来。这辈子也不用再见我。”

    秋鲁收敛了嬉笑,看着一脸严肃的安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

    安娴别开脸不理他,但呼吸变得粗重。室内短时间陷入了一片静谧。

    “你真想通了,愿意和华慕做个姐妹?”

    僵局只能由自己打破,谁让自己是男人呢!这种事总不好让安娴先启齿。

    “你真无耻。我这样说过吗?”

    安娴脸上腾地一片红霞。咬着银牙倒竖柳眉朝地上“呸”地吐了口唾沫,似乎还不解气,又用手指在秋鲁的腰眼上使劲拧了一把……

    这个晚上秋鲁终究没有毅力拔脚离去。

    为掩人耳目,假惺惺和安娴告辞后他到街上绕了一个圈,趁着没人注意他又悄悄从后门溜回来了。他想好了,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不能吃,无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还是可以吃的。况且他的打算是吃下糖衣,再将炮弹打回去。

    安娴也心照不宣没有紧锁房门,而是将门虚掩着。

    安娴可不是华幕,除了法律道德上的羁绊,她在经济地位、社会地位这方面对秋鲁不存在任何依附感,现在她既然放开了心结,也就什么也不介意了。

    没有男女间第一次上床的扭捏,也不像闻家姑侄那类沪江女和男人上床后习惯性的撒娇卖嗲,安娴和他配合起来倒是很像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夫妻。

    于是当两人第二次运动完毕后,安娴骑在秋鲁的身上,威风凛凛高举起一条用亵裤搓成的绳鞭,娇喝道:“趁我现在情绪不错,赶紧交待那个人最近来没来?”

    “那个人?”

    秋鲁眨巴着眼嘿嘿笑着装傻充愣。

    “装什么傻!我警告你呀,今后只要我来了,就不准看见她在这儿。这是我的领地。”

    “你俩在沪江不是像亲姐妹吗?怎么到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秋鲁是真难理解她们女人是如何想的,既能背着面将对方视为你死我活的竞争死敌,还能在平日和谐得比嫡亲姊妹还亲昵。他想,自己如果能做到安娴这样对待王延泰等对手,也许就不用从许昌灰溜溜开逃了。看来表演功底最深厚的不是政治家,而是竞争中的女*啊。

    “别把话扯远了,舅母让我一定得把你押回沪江一趟。你到底是回,还是不回啊?”

    “从此我跟定**,把虎狼斩,不管是水里走、火里钻,粉身碎骨也心甘,纵有千难与万险,扫平那威虎山,我一马当先!”

    秋鲁嘴里不成调地哼着“威虎山”,俩魔爪也伸出来向安娴胸前抓去,他要一举扫平雪地上那两座峰顶依然姹紫嫣红的威虎山,酣畅淋漓地过一把样板戏男主角瘾。

    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节选。】



………【生死搏杀。节选】………

    肇辄绝望认命地阖上眼皮,等待着预制板把自己的脑袋像西瓜般拍碎,但一声轰隆声响后他发觉自己的脑袋依旧完整,屋面板似乎并没砸烂自己的脑壳。他睁眼一看,屋面板由于整体长度大于两墙体间的净距离,一端落地后另一端被墙体卡住了,斜依在他头顶上方约两三个拳头的高度上再也落不下去,恰好给了他制造了一个仅够藏身的缝隙。而且原本朝内倾斜严重的梯间墙,被预制板这猛烈的撞击给再次扶正,不再像刚才那般摇摇欲坠。

    肇辄大喜过望。

    不过也没时间额手相庆了,因为他随即就看见许道定的半个头颅露出了对面外墙的墙顶,人显然也马上就要借助室外钢楼梯的小平台爬上墙头。

    既然自己躺在楼板上还能看见他,他也同样应该看得到自己。于是肇辄又赶紧将身体朝板缝内走道的方向再缩了缩,力图把自己身体还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也隐藏起来。自己现在就是手无寸铁的一只鸡仔,被他发现就只能任杀任剐了。

    身下有什么硬东西咯住了背部,窄小的空间内无法挪动身躯避开它,疼得肇辄肌肉一阵抽搐。艰难地把一只手弯曲着塞到背后掏弄了一番,他抓住那物体后捏到手里一摸索,发现居然是一只膨胀螺栓。肯定是原来固定铁栅栏的东西,因为铁栅栏被自己从墙壁上拉扯脱了,所以随之滚落在楼板上。他想,手里此刻总算有了寸铁,许道定真要是近身了,也算有样东西可以勉强应付一下。只要许道定不掏枪射击,近处他没地方落脚,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他就是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一时之间也无法奈何自己。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肇辄逐渐镇定下来,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

    片刻后,许道定果然爬上了墙顶。拾起搁放在墙顶的手电筒后,他试探着在墙顶走动了两步。

    这许道定不愧是大山里长大的,懂不懂轻功肇辄猜不透,但从上次汉沽时平步如飞对自己的追杀;能在这样的危墙上如履平地走动这两件事儿就能看出,他的身手确实是依靠昔日攀山越岭和上树下岩练就的。

    厉害!肇辄心里嘀咕了一声。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许道定凭借他的身手本来就占有绝对优势,现在又居高临下,手里还握有枪械,这让肇辄心里直打鼓,非常担忧许道定发现自己的藏身处后,不计后果地给自己一枪。

    不过害怕也好担忧也罢都不管用的,得盯牢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迎战准备才行,否则就只能被动挨打了。于是肇辄把头稍微朝外面探出一点点,这样他能看到站立在墙头的许道定的下半身,而许道定因为站着观察四下的动静的缘故而无法看到藏身在板下的肇辄。

    许道定先是用手电筒随意照射了一番,察看了整个三楼的基本情况,随后将手电筒转向了仅剩两块残存楼板的禁闭室,见楼板上面啥也没有,于是就一边一条腿地骑在墙头,俯身将电筒朝被砸穿后似深井般黑咕隆咚的二楼和一楼照去。

    或许是楼下此时还有尚未完全断气的人,残砖瓦砾的废墟堆中发出了些微的动静,于是许道定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着,然后在墙头揭起已经松动的板砖,朝那发出声响的地方使劲砸下去,而且一块接着一块连续不停,一直砸到那个地方终于再也没了声响方才罢手。

    等到他估摸着废墟里再没有喘气的了,这才把手电筒再次搁放在墙头,自己重新站起身拍拍手里的灰尘,洋洋得意地冷哼道:“小杂种,你等着。老子也不管你是否还喘气,这就找人来给你建一座生祠,把你供在佛龛上。”说完这句话他慢慢转过身并蹲下去,对楼下正在抢险挖掘三号楼被掩埋人员的某个管教干部高声喊道:“给我找一根撬杠扔上来。我已经发现三楼垮塌的房间还埋着几个喘气的,我得把他们挖出来。”

    “许队长,需要人手帮忙吗?”

    “你们救楼下的人吧。这个地方你们上不来,有我许道定在这儿,还用得着你们帮忙?别?嗦,再耽搁些时辰,神仙也救不活埋在下面的人了。”

    许道定有这样的好心?肇辄稍一品味不由浑身只打寒颤。

    这厮显然判断自己跌下了楼底,或许依仗身手好并没有当场殒命,而只是躲藏在某处角落中舔伤口并逃避他的追杀,他方才投掷的那一大堆砖头未必能伤着自己,所以才找人讨要撬杠。其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想把整个三楼没有垮塌的部分全部拆除掀倒,把自己活埋在砖石瓦砾里面。

    怎么办?自己此刻虽然暂时没被他发现,但若是整个三楼的墙体都被他推倒,自己藏身的这块已快断裂的楼板肯定也会随之垮塌,或者干脆让他用撬杠直接给掀翻到楼下去,到那个时候……

    想清楚了这种可怕的后果,肇辄感觉不能光躲藏着被动挨打了,得主动出击和他干上一场,那样或许还能死里逃生博出一条活路。于是肇辄趁着许道定背身和楼下人对话的功夫,慢慢从楼板下探出半截身子,并将手中一直捏着的那枚螺栓掂了掂,试着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或许因为身体仰躺着的缘故,肇辄感觉有些别手蹩脚,螺栓掷出去后未见得能有多大的准头,但手还是能使得上力,螺栓砸过去后的力道应该足够了。

    这是赌命,你不先干翻他,等他拿到工具后马上就会来活埋自己。有这个先发制人的机会就值得博一把了!

    决定动手后,肇辄感觉要想砸中许道定那颗扭来晃去的头颅不太有把握;他身体的目标倒是很大,也容易击中,可那家伙身上有神功护体还皮糙肉厚的,上次*那玩意吃了自己的飞腿也没能造成致命损伤,这枚飞过去的铁螺栓,即使砸中了他背部也只是给他挠痒痒。这样一琢磨,他决定用螺栓去砸许道定的小腿最理想,只要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他能够吃得住这一击之力,也很有可能因惊慌失措从而在倾斜的墙顶上因立足不稳而摔下去。如果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即使他仗着好身手摔不死,但受伤是可以肯定的。有那么个时间差,自己就可以趁机从容脱身了。

    肇辄决心已下,当即将手里的唯一一件武器投掷出去。

    “嗖”

    毕竟是仰躺着做出的投掷动作,肇辄的身体各部位因没法很好地协调配合,飞出去的螺栓没能砸中许道定的脚脖子,倒是歪歪斜斜砸中了他搁置在身旁墙顶上的那支手电筒。

    “啪嗒”一声脆响后,屋顶的天空再度笼罩于一片黑暗中,正在朝楼下吆喝着讨要工具的许道定被声响惊动了。在漆黑的夜空中他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偷袭了自己,也无法判断袭击者隐藏的方位,但他能断定的是肇辄还活着,有这个结论就足够让他惊喜了。

    “嘿嘿,小杂种,你果真命长,是不是留着命等我来收拾啊?”

    被肇辄偷袭后的许道定不恼反喜。

    放声冷笑一阵后,许道定也懒得再等着楼下人去寻找趁手的拆墙工具了,他转过身观察了一阵后,由于始终无法确认肇辄的藏身地,于是他动作灵敏地开始沿着墙顶先走了一个九十度角,绕到了梯间这边也就是肇辄头部这一端的墙顶,并骑在倾斜的墙头再度弯下腰身仔细察看了一番。此后他略微思索了一阵,然后就开始逐一掀起屁股下下已经松动的砖块,握在手里用劲朝屋内的各个方向砸去。

    他的目的是打草惊蛇,要用不断投掷出的砖块逼得肇辄无处藏身,最后乖乖现出原形来。

    许道定带着内劲扔出的砖头不停砸向几个不同方向的墙面,然后又破碎为几块跌落到楼底,并在楼底下搞出了很大的声响,有几块砖头当然也砸向了三楼尚未垮塌的两块楼板上。但肇辄勘破了他的意图,躲在两块预制板的夹缝中屏息缩为一团,绝不轻举妄动,为避免有尘埃落进眼里还干脆阖上眼皮。

    许道定折腾了一阵搞得自己气喘喘的,见肇辄依然像缩头乌龟般始终不肯露头,火气就渐渐涌上来。气恼之下他从腰带上的枪套中摸出了手枪,推弹上膛后厉声喝道:“小杂种,再不滚出来老子就视同你是在拒捕了。”

    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节选】



………【老男和小女野合】………

    在夏夜清风徐来和微波粼粼的大白河水库畔,肇飞赤着双脚踏在泥地上,举头凝望着斜挂头顶上那阴历七月半圆圆的皓月,身形一动不动。绵软的泥土已经由微温变得沁凉,但他的思绪仍难得宁静下来。

    从晚饭后走出牛棚屋,沿乡村田埂上的小道,漫步过菜地和苦楝树林到达水库边的这段时间内,他把自己的一生,无意间象过电影式的回放了一遍。

    他童年是在乡下私塾跟随着老学究,摇头晃脑、不知所谓地背诵“之乎者也”渡过的;十岁时,懵懵懂懂、调皮捣蛋的地主少爷先是跟随全家人,在东洋人的飞机扫射和纷飞的枪炮子弹下,从夏江跑反避难到重庆。其后,逐渐衍化为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就读国中、投考西南联大,留洋不列颠再往北美求学,毕业后留校浪漫地邂逅了辄辄的母亲。

    朝鲜战争后辗转万里的返回故土,辄辄的母亲,那个出身李氏家族,高贵、圣洁、温柔的女子,也不惜千里迢迢,抛弃家族追随自己回国,并终结良缘。尔后,当自己“反右”时被作为四等右派遭降薪被贬中央美院时,妻子不幸因诞子大出血,医治不及时而英年早逝;

    文化革命开始后,京都红卫兵造反抄家,一把火烧了自己十几年积攒的数万卷珍贵藏书,自己还再贬夏江群众艺术馆,直至下放到这鄂北这荒僻小村庄接受劳动改造。所有这些平生的片段都清晰地在脑海中串联起来,一个一个与他关联的鲜活的人物,也走马灯式的在头脑中闪进跃出。

    他想到了逝去的妻子李颖,也想到了依旧孑然一身的女弟子,当然,心底更纠结于那个泼辣、大胆主动的小姑娘吕继红。

    如今他面临着决策。因为一大一小俩女人今天的碰撞,实际已意味着他无法再躲避到情感的角落就当没有这回事似的,而必须要有所选择有所决断了。

    牛凤今天婉转的索爱早就在他的预期之中。

    两个相处多年的老朋友都能预感到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今天她向他表白,与其说是发乎于爱,到不如说是被小姑娘语言和行动逼迫下的应激反应。他想,也许从她回到城里登上舞台的那一霎起,她就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了。

    他太了解牛凤。她就是个天生的舞者,是为舞台和灿烂绚丽的舞台灯光而生的。除了她的舞台,她的爱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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