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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师挠了挠头，然后开口说道：“一般来说，这东西烧不着啊。”

　　　　“那是怎么回事？”我十分不解。

　　　　医师一边给二人打点滴，一边开口说道：“今天用的？”

　　　　“今天。”我说道。

　　　　医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恐怕不是燃烧，而是在日光照射下的分解。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炉子里刚开始装着的并不是升汞，而是甘汞。甘汞是一种白色无味的固体，有毒。我想你应该能分辨出有毒和有剧毒的区别。”

　　　　“你的意思是，甘汞的毒性并不大，但是分解成了升贡就是剧毒？”我问道。

　　　　“没错！”医师说道：“甘汞就是氯化亚汞，在日光下，会渐渐的分解成氯化汞和汞，汞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水银。”

　　　　医师点了点头：“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两个人应该是从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将这个香炉拿了出来，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甘汞会保存很长的时间，直到遇到了日光，它就会慢慢的分解。这个香炉里可能加了助燃的物质，这种东西没有熔点，这个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上过化学课的。”

　　　　医师说道：“那就好，在400至500度之间，这种东西会直接升华。也就是说，直接成为气体。而这两个人，恐怕就是直接吸如了升贡气体，从而导致了中毒。这东西没有味道，他们一定在这环境中吸入了很多的气体，才从量变导致了质变，一下子中了剧毒。”

　　　　我皱起了眉头，缓缓的说道：“学医的也要学化学啊。”

　　　　“那都是必修课，只要和生物沾边的学科，都得学化学，就好像数学是物理学，机械学的基本课程一样，这化学也是我们的基本课。”医师开口说道。

　　　　“这东西好弄到手么？”我问道。

　　　　医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氯化亚汞其实还是很好弄到的，就是学校的实验室里面也有，自己也能合成。一般来说，升贡如果是口服或者皮肤接触的话，在中毒的开始就会有很大的反应，不至于成了这个地步才发现自己不对劲。如果能即使得到救治的话，是很好救活的，但是这俩……”

　　　　这两个人曾经抱着那个香炉又是观摩又是嗅闻的，那些升华了的升贡直接进入了两个人的呼吸道里，看着，已经是没救了。

　　　　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医师赶紧说道：“把两个人赶紧弄上车，我们这里条件不够，必须去大医院才能救活，速度快，他们两个还有点气。”

　　　　说着，门外进来的医护人员和四个大汉赶忙将两个人抬上了担架。

　　　　“你们上车跟着。我们随后就到。”我说道。

第290章　抓到吕向阳（）　
看着救护车快速的离开了街道，这个小诊所再次的热闹了起来。众人都在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现在可是没有这个心情来回答这些人的问题了。

　　　　我看着医师开口问道：“我说，甘汞好得到么？”

　　　　医师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原理并不难。只要是懂一点的人，都应该是知道的。高中，对，这种知识高中就应该学习过了。如果有心的话，高中生也能做到。只是不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是真的。”我说道。

　　　　医师笑了笑，说道：“你看我都没去现场，都能猜出来，你说，这原理不难吧。”

　　　　我点了点头，从原理来看，这并不是一种什么很复杂的杀人方式，可是却是一种很巧妙的杀人方式。而这也就是说，凶手如果早早的就准备下了这个杀人的装置的话，凶手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而已。

　　　　那么，凶手一定是了解王鑫的这种性格的。他知道王鑫是一个十分爱炫耀的人，尤其是当有客人来到的时候，王鑫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炫耀的机会。所以王鑫从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中，找出了这个香炉来。

　　　　氯化亚汞毒性小，而且只要不被阳光照到，运输其实也很方便。放在香炉里，等它慢慢分解成带着剧毒的氯化汞，然后就等着王鑫自己把自己弄死。而这一次，凶手还有意外的收获，他或许想不到，杨立成也会被这样弄死。

　　　　而杨立成，本来是要躲在王鑫的这个家里规避危险的，可却没有想到，王鑫的家里，却是最危险的一个地方。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凶手杀了这么多人，却从来都没有在现场出现过，那么之前的杀人，是不是也想这次一样，用了一种原理并不复杂，但却是很巧妙的杀人方法来。

　　　　我皱起了眉头来，认真思索着凶手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凶手是一个聪明的人，凶手也是一个喜欢思考和独处的人，可能还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而他，还懂得化学知识。提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吕向阳。

　　　　据他的女朋友还有他死党的口供，吕向阳这个人平时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炼金术的三大要素中，有盐，硫磺以及水银。

　　　　那么，吕向阳会用水银来杀人，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这样！”我对着医师说道：“不论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

　　　　医师点了点头，却又是摇了摇头，这才开口说道：“现在啊，当个医生不容易啊。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怀着治病救人的思想的。可见多了太多的事情你明白么，我做了快二十年的医生了，见过太多身边的人被讹了。尤其是面对生死之事的时候，人性所表现出来的贪婪和罪恶，实在是令人恐惧，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儿子学医了。”

　　　　走出了小诊所，我看着药柜旁边挂着的“治病救人，妙手回春”的锦旗，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来。或许，这个医生也有他自己的故事吧。

　　　　赵明坤开口说道：“我想你肯定不会跟着去医院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以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肯定是没有办法去医院了。刚才那个医生和我透露了实情，杨立成和王鑫，恐怕是没救了。两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入了大量的剧毒气体，又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恐怕，恐怕是活不了了。”

　　　　“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脆弱。”我无奈的说道：“而且有一点，不知道你看出来了没有。”

　　　　“哪一点？”赵明坤说道。

　　　　我开口说道：“王鑫的那个家，空气很不流通。那么谁会中毒谁不会中毒，就完全取决于香炉里面的升汞到底有多少了。看的出来，凶手放置的量并不大，否则的话，我们几个早就死了不是么？凶手掌握了一个很好的量，不至于会把一个屋子里的人都弄死。”

　　　　“你的意思是，凶手并不是一个十分残忍的人？”赵明坤看向了我，开口说道：“他只要杀死那十三个人，其余的人他并不想要杀死？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胡晓雪是怎么回事？胡晓雪在七年前吕知秋死的时候都没有出生呢，凶手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我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也一直都在奇怪这一点，如果说姜晓春，胡培等有杀害吕知秋的嫌疑，可是胡晓雪是无辜的啊，而且，姜晓春并没有死，只是被吓疯了而已。不太清楚，不过我要说的，也并不是这一点。”

　　　　“不是这？”赵明坤看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错，我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一点。”

　　　　“那是什么？”赵明坤又问道。

　　　　“精确。”我坐上了赵明坤的摩托车说道：“足够的精确，凶手的用量十分的精确。他计算出了要用多少的量就会让王鑫死亡。而不论他想不想要杀死其余的人，我更感觉，这像是一种习惯。”

　　　　“习惯？”赵明坤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真相，已经就在我们的手上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做……”

　　　　赵明坤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却是先响了起来。

　　　　“谷琛？”我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谷琛那边的背景音很是杂乱，就听谷琛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吧，吕向阳被我抓到了。”

　　　　“你抓到吕向阳了？”我问道。

　　　　“没错！”谷琛的声音很喘，似乎是跑了几千米一样，而且谷琛那边似乎嘈嘈嚷嚷的，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现在我有点事情要解决。”谷琛说道：“你们赶紧过来吧，再晚一点儿，我怕你就见不到我和吕向阳了。不说了，我没时间闲聊了，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你马上过来。”

　　　　“喂？谷琛，谷琛！”

　　　　谷琛已经挂断了电话，听谷琛电话里的话，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没有几秒钟，一个地址就出现在了我的手机里。我将手机递给了赵明坤去看，说道：“现在赶紧去这个地方，谷琛似乎是有危险了。”

　　　　赵明坤看了看我，说道：“他不是身手了得么，能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看样子是挺急的，而且你也听到了，他抓到了吕向阳。”我开口说道。

　　　　赵明坤发动了摩托，快速行驶在街道上。她一边骑着摩托，一边对我说道：“那也就是说，吕向阳他根本就没有去南方，从一开始，吕向阳就留在了东兴市。看起来这个吕向阳的嫌疑还是蛮大的，你说，他来这么一招是为了迷惑视线么？”

　　　　“很有可能。”我说道：“这个案子，说起来，根本就是我们巧合之间遇上的。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来看，胡培的死，一定会过几天至少也会过一天才会被人发现，那么顺着这个线索调查的话，至少要比我们晚一天。”

　　　　“没错。”赵明坤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按照这个视角来看的话，我们了解到吕向阳的事情至少也要明天。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除了那一个宿舍的四个女人还没有死亡之外，其余的人都死了。你说，再给吕向阳一天的时间，那四个女人恐怕也都被他杀死了。”

　　　　赵明坤透过后视镜看着我，说道：“那你真的觉得吕向阳是凶手了？”

　　　　“这一点，我目前还不敢打保票！”我说道：“不过吕向阳是不是凶手，我们都已经找到了他，如果他不是凶手，他至少也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是么？不过，其实我觉得，吕向阳应该不会是凶手。”

　　　　“为什么？”赵明坤开口说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直觉以及线索。吕知秋和吕向阳的年龄差的太多了，吕向阳可不像是了解自己姐姐同学的人。吕向阳和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这十三个人之中，我从没有听过任何一个人，提过吕知秋的弟弟吕向阳怎么样怎么样，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根本连吕向阳是谁都不知道。”

　　　　“那个地方离着这里远么？”我问道：“你最好开的快一些。”

　　　　赵明坤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骑摩托车不喜欢开汽车么？”

　　　　“为啥？”我问道。

　　　　赵明坤开口说道：“抱紧我。”

　　　　我点了点头，抱紧了赵明坤。

　　　　而我刚刚抱紧她的时候，就见赵明坤将摩托车的前轮往起一提，前轮再次落地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坐的不是摩托车了。这不是开的太快，这是飞的太低啊。

　　　　风声将赵明坤的话都卷碎了：“因为摩托车的速度更快，而且不用担心堵车。”

　　　　我开口说道：“你倒是慢点啊，这太快了，万一有个汽车开出来，你躲都来不及躲。”

　　　　赵明坤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是你让我开的快一点么？”

　　　　“这太快了……”

第291章　回合（）　
赵明坤一把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的，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坐摩托车也会感到晕车。赵明坤将摩托车的钥匙一拔，也不锁车。

　　　　她一拍我的肩膀，说道：“谷琛给我们的地址就在这里了。”

　　　　我一边强忍着自己想要吐出来的欲望，一边打量着四周，我发现，这是一片平房区，一条小路通到里面去。道路的两旁到处都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看起来这里规划不够清晰，似乎并没有人负责清扫这里。

　　　　“往里面找找！”我开口说道：“听语气，谷琛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从时间上来推测，他一定还在这里。从这往里面就只有一条路而已，我想谷琛一定就在里面了，走！”

　　　　赵明坤点了点头，跟着我往里面走去。只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很多人吵嚷的声音。我和赵明坤对视了一眼，顺着声音跟了进去。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清晰，就在一个巷子中，我看到了围了足足有十几个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冲着巷子里面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而且这些人都背着我们，就好像巷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值得人驻足观看的情况。如果说谷琛惹上了什么麻烦的话，那么看起来就应该是这了。

　　　　虽然我听不懂方言，但是像一些脏话，而我也能够听出这些人语气的不善，看的出来，这是对着包围圈里面的人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声音，正是谷琛的声音，就听在一堆杂音中，谷琛说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让我多管闲事么，我还告诉你们了，今天的这闲事我是管定了。想要把他带走，有种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就听一个带着不知道哪里方言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跟你说，今天这个人你是带不走了，你要是识相，你就赶紧离开，你要是不识相，我们也就不客气……”

　　　　就听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声，然后人群顿时又嘈杂了起来。

　　　　“打他！”有人喊道。

　　　　顿时，整个狭窄的小巷子就变得拥挤不堪了，后面的人围着前面的人，叽叽喳喳的也看不到里面具体的情况。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拳打脚踢，有人喊疼的声音了。

　　　　我从后面冲了上去，在人群中喊道：“都散开，都散开。”

　　　　可现在哪里还有人听我的，我的声音很快就被其余人的叫喊声所覆盖了。

　　　　赵明坤上来拦住了我，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从我的衣服里掏出了证件来，赵明坤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会被巨大的喊叫声所淹没，所以干脆就不说话。

　　　　我跟在赵明坤的身后，看着赵明坤将一个人拉了过来。

　　　　就听赵明坤用一种淡淡的声音说道：“不想惹事就滚。”

　　　　那人点头如捣蒜，一溜烟就跑了。

　　　　而赵明坤就用这种方式开道，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被众人包围着的谷琛。而谷琛此刻没有看到我们，因为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谷琛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这个巷子左右太窄，谷琛根本就施展不开。如果是开阔地形的话，以谷琛的身手，一个人打这些人是远没有问题的。

　　　　此刻地上还躺着一个，他整个人蜷缩着，双手抱着脑袋，应该就是吕向阳了。

　　　　谷琛此刻正和两个人鏖战，而两个人都不是谷琛的对手，不过看谷琛身上都是脚印。

　　　　赵明坤一路已经走到了人群中，谷琛伸身后的人也看到了赵明坤，同时也逃跑了。只剩下了和谷琛鏖战的这两个人看不清楚状况，我上去一脚就踢翻了一个。

　　　　“谷琛。”我开口说道。

　　　　谷琛将另一个人扳倒在地，下意识的伸手去掏自己的手铐，可他抓了两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笑了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谷琛哈哈一笑，站起了身子来，然后说道：“是啊，习惯动作了。不过，你们来的也是挺快的。”

　　　　说话间，谷琛看到了站在我一旁的赵明坤，脸色猛地一变。

　　　　“你怎么和他在一块……”谷琛问道。

　　　　“我……”

　　　　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想到该如何开口。毕竟在谷琛看来，抓到赵明坤就是我们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存在的意义。只是刚才只想要赶紧找到谷琛，却没有想过谷琛看到了赵明坤该怎么和他解释。

　　　　赵明坤冷哼了一声，对我说道：“有什么屁就快放，我带你来这里，是我施舍你的。你别忘了。有话快说，否则，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不要怀疑。”

　　　　“你被她抓去了？”谷琛站了起来，说道。

　　　　我知道赵明坤是在为我解围，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谷琛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并不是赵明坤挟持了我，而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一刻我明白，人都是自私的。

　　　　“这件事情很复杂。”我的声音很低，对谷琛说道：“先不要管我的事情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谷琛擦了擦头上的汗，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说道：“我找到了曾经看到过吕向阳的人，他说吕向阳跟着总在火车站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