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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朱子明想了想，今日来的人都是学生们的老爹或者叔叔，连一个老人都没看到，如今来了一位老太婆，倒显出其的很。

“让这位婆婆进来吧，”云婉清淡然道。

第六十三章奖励制度

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一位佝偻的老太太缓缓走进来，她白发苍苍，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衫，右手杵着一根拐杖，走路十分的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她面黄肌瘦下，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味道。

看着这穷困潦倒的老太太，云婉清心中一动，连忙走了过来，将老太太搀扶了过去，轻声道：“婆婆，你来书院有何事？”

老太太抬起头，微微张开浑浊的老眸，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过如此标志的女子，可真是有闭月羞花之色，更难得这位小姐心地善良，小声道：“我是想找教导主任的。”

朱子明看着她，她到这里来，应当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吧，难道也是为调剂班级而来的，若是这样的话，这老婆婆恐怕是拿不出钱来的。

燕胤礼看了朱兄一眼，笑道：“婆婆，你找他有什么事。”

云婉清柔柔道：“是不是为了你孙子分班的事情？”

老太太点了点头，却又是摇了摇头，让人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这老婆婆的年纪，定然是宝贝孙子在明礼书院读书了，云婉清倒是奇怪，难道他们家中没有其他长辈么，为何要一位举步都艰难的老太太来书院。

老太太无疑是来走后门得，三人都下意识的肯定了这一点。

然而在老太太嘴唇蠕动了几下，方才道：“我是为了我的孙子来的，却不是为了分班之事，而是。。。。。。。”

老太太实在难以开口，犹豫了半天道：“而是我老太婆没用，竟连孙子的学费都交不起，因此前来，希望少爷小姐们能行行好，多宽限几日，让我老婆子能筹到钱交学费。”

燕国的书院，总体学费都是一个月三贯钱，而这一贯等于一两银子，因此这三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是难以交得起的，这上得起书院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家底还算殷实的。

明礼书院虽是规章制度和其他书院大不相同，而这收费标准却是一样的，三两银子，对于这穷苦的老太太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可为了她的孙子，她竟是咬着牙也要将他送来明礼书院读书，更是丢下这张老脸皮，亲自来书院求人。

云婉清眼眸微微湿润起来，声音略为的哽咽道：“婆婆，你家中可有其他人么。”

老太太摇了摇头：“他爹娘死的早，只留下我和他二人，他每日用功读书，还要去田里打些零工，如今他入了书院，每日都要念书，不能再为家里补贴了，而我老太婆却只能每日去拾些野菜勉强度日。。。。。。。”

以老太太目前的情形，宽限几日这话倒有些空谈了，三人都是心理清楚的很。

“我孙子如今用功读书，日后定能考上功名，到时定然十倍百倍的报答你们，”老婆婆已是猜到他们心中想法，急急道，都差点要跪了下去。

“婆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燕胤礼道：“还请问你孙子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道：“他叫孙鹏。”

孙鹏？云婉清愣了一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心头念叨间，美目突然亮了起来：“孙鹏，他不是这次课考的第一名么！”

这老婆婆的孙子是书院第一？朱子明诧异之下，觉得果然是寒门出才子，受过苦的人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婆婆，”朱子明笑道：“原来你的孙子是第一名，你的担心到时多虑了。”

老太太看了这一直未说话的黑脸公子一眼，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婆婆，这位便是你要找的教导主任。”燕胤礼介绍道。

老太太看了看朱子明，低声道：“这位大人，你说的话时何意？”

这教导主任可算不上什么大人，朱子明讪讪笑了笑：“婆婆你不知道了吧，我们书院有一项新规定，是专门奖励读书用功的学生，课考的第一名书院奖励十两银子，所以你完全不用愁的。”

还有这等好事？老太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间，杵着的拐杖差点因为手心一颤，整个身子倒了下去，还好有云才女在身边搀扶着。

朱子明笑着点头：“若是你孙子每月都能考第一名，这奖励不仅能交学费，还能有些积蓄存下来，到时进京赶考。”

没想到读书好，也能赚银子，老太太心里乐呵呵的，没有牙齿的嘴巴微微张开，甚是开心，当初孙子执意要来明礼书院，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云婉柔美眸中隐有泪光，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怎么的，只是轻轻的望着朱子明，书院何时有这奖励制度了，肯定是他刚刚想到，来诓骗这婆婆的，然而他这份心，却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即是让老婆婆不用如此低声下气，又能让老婆婆安心，更能激励这位书院第一名的好学习之心，真是一举三得。

想的如此周全，真是用心良苦。

他真是又好又坏的好人，云婉清心中波起淡淡的漪涟，美眸如春水一般看着他，心中却不知她在想什么。

朱子明从柜子里拿出十两银子交到老太太的手中，即使一百两银子对于如今朱子明来说，都算不上什么，然而这十两银子代表着一份鼓励，一份帮助，若是钱财多了，那么意义也就变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婆婆感激涕零的接过银子，双手捧着这十两银子，却感觉它有如千斤之中。

老婆婆又是说了几声谢谢，才颤颤巍巍的将银子捧在了手心，慢慢地走出了厢房。

“朱兄，哎。。。。。。”燕胤礼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朱兄有此善心，真是难能可贵。

然而朱子明却如同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发呆的看着远处。

“朱兄！”

在燕胤礼再次呼唤时，朱子明才缓缓转过神来：“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了？”燕胤礼不知所谓，问道。

朱子明眼睛一亮，双手一伸：“对了！咱们银子已经全分了，这十两银子怎么能全部我出，该平摊才对，拿五两来。”

“。。。。。。”二人皆晕。

第六十四章赴宴

这也太抠门了吧，燕胤礼额头直冒黑线，对他真是无可奈何。

而云婉清捂着樱桃小口，咯咯直笑着，这坏人还真是坏的很。。。。。。。

疲惫了一天，相信应该是不会再有人来了，然而此刻朱子明却想到孙鹏这位学生，苦槠出生，又是书院的第一名，是该好好培养培养。

明礼书院是朱子明的心血，他自然想将书院办的越来越好，书院的好坏要看学生以后的前程，要是出几个状元，肯定是不得了。

让这位曾经中过状元的孔老头亲自教导他。。。。。。。咱们书院也得培养出个状元来，打响招牌，朱子明思量着，同时打定了主意，要找孔老头儿好好说说去。

疲惫了一天，是该回去了，朱子明伸了个懒腰：“事情都忙完了，我们回去吧。”看了云婉清一眼，又道：“云先生，可有人送你，要不我送你一程？”

“不劳主任你担心，家中有几位护卫在书院外等候，”云婉清微微笑道：“倒是你还要这位燕公子送你一程吧。”

朱子明嘿嘿笑了笑：“云小姐真是好心，我还真是担心撞到了女色狼。“

“呸。。。。。。”云婉清轻啐了一口，你还当女子跟你一般不要脸皮么，怎会对你有这龌龊的心思，女子清白高于一切，你却如此看轻，着实恼人的很。

云婉清俏脸滚烫，羞愤道：“真不知道你满脑子装的些什么。”

瞧着云小姐突然生了气，朱子明轻轻念道：“自古以来无色狼，正人君子排成行。偶尔几起非礼案，作案也是女流氓。”

“噗。。。。。。”燕胤礼喷了，捂着肚子却不敢笑出声来，这云小姐已是生气，朱兄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么，真是。。。。。。厉害。

云婉清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真是无耻到极致了，这首也敢念得出口，不怕被人给唾弃死么。

“哼，你还是多多看礼记吧，免得被人绑去了县衙，进了猪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云婉清皱了皱鼻子，气哼哼的道。

在古代，若是念出这首“大逆不道”的诗来，还真是非常有可能被拖进猪笼里，朱子明笑了笑：“这是我往日百般无趣之下做的诗，戏言而已。”

要是这云门的小姐哪个根筋搭错了，跑去告诉了他弟弟或者云门之主，他们可能会借此发难，自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朱子明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然而云才女虽是云宗海的姐姐，可心性温婉，性子善良，朱子明信任她，也将她当成了朋友，没有将她和这人品不怎样的云宗海联系到一起。

“我回府歇息了，”云婉清轻轻道，和他斗嘴也斗累了，是时候回府歇息了。

云婉清来明礼书院当女先生，整个凌云城都是闹得沸沸扬扬，云天仇贵为城主，又怎会不知道的，只是这宝贝女儿看似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可一旦她认定的事情，云天仇这做爹都难以改变，反正清儿快要找位夫婿嫁人了，由着她胡闹一阵子吧。

然而天色渐晚，云婉清可不想被爹爹教训，向朱子明和燕胤礼道了别，很快离去了。

在朱子明要离开时，门口突然走来一个人来，正是这孔院长。

孔圣人看到准备离开的朱子明，眉头喜色顿开，笑道：“朱小哥，还好你没走。”

“有什么事？”朱子明问道。

孔院长不好意思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哥你能答应。”

朱子明笑道：“孔先生尽管说，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

明礼书院有如今的成绩，其中有着孔离一半的功劳，朱子明对他有几分感激之心，要是他碰到了什么难处，自然会全力以赴。

孔院长站在门前，并不进来，抚了一下长须：“还不是这新任的马知县，他在府中办了个升迁之宴，请老夫去。。。。。。”

孔离已是金盆洗手，不过问世事，朱子明奇怪道：“孔先生若不是不想去，谢绝他便行了。。。。。。。难道另有原因。”

孔院长点了点头：“还不是我那顽皮的孙女，我不在书院之时，她竟将请柬私自收下了，让老夫骑虎难下，不去也不是，去也不是，哎。。。。。。。”

“那。。。。。。”朱子明试探道：“孔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去？”

孔院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朱小哥你的机灵，去赴一趟宴席，是轻而易举之事吧。”

说得轻巧，朱子明暗忖，当初为了林芷云得事情将马县令的儿子揍了一顿，如此一来，倒是和马县令有些恩怨了，这宴席定然马有才也在，自己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了想，朱子明道：“孔先生，若是你能答应我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我便答应了。”

“敢问是何事？”孔离问道。

朱子明神秘一笑：“想请孔先生再当先生一回，亲自教书院的一位学生。”

“这件事，恕老夫不能答应，”孔离摆了摆手，义正言辞道。

老夫是皇帝的老师，若是再收弟子，岂不是让皇上难堪了，绝对不行。。。。。。

朱子明早已猜到孔院长会这么说，笑眯眯道：“我让先生教的是这回书院课考的第一名，有着状元之才，可不会辱了你孔圣人的名声。”

“你说的是孙鹏？”孔离怔怔道：“他倒是个人才，若是再下一番苦功，这考中状元倒不是什么难事。”

连孔圣人都认可，说明这孙鹏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了。

还以为这嗜钱如命的朱小哥找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收了大价钱让自己教书，原来是课考的第一名，孔离心里想到，这请柬已收，不去是不行的，而和朱子明做这个买卖了，收得一个状元之才的学生，这买卖倒也不算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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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送礼

“好，老夫答应了！”孔离深思熟虑之后，笑道。

朱子明犹豫了一下：“那这贺礼呢？”

人家办的是喜宴，总不能空手而去吧，再说了，既然是替孔老头去，总不能让自己掏钱吧，朱子明心头思忖着。

孔离摆了摆手：“老夫都愿意为你破例收徒，你却还身不得一份贺礼？”

燕胤礼都是无语，话说朱兄如今都算的上市家财万贯了，还在乎这点银子？

孔离说的实在有理，朱子明没办法，眼角扫视厢房一眼，看到摆在书柜上的一件紫色花瓶，灵机一动，大步走了上去，将这紫色花瓶拿在手中：“明日便拿这个当贺礼了。”

这花瓶玲珑秀巧，只有手掌般大小，画有紫花的图案，倒是挺好看的，只是这花瓶是丫鬟们从集市上买来作为书院各个书房的摆设，才一两银子都不到，这马大人好歹也是个知县，你送这花瓶去是不是太寒碜了？

孔离和燕胤礼皆是哭笑不得，这朱子明还真是会折腾人，要是马大人看到这花瓶，非得吐他几两血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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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银盘，繁星点点，在凌云繁华街道上的一处府院前，彩灯高挂，人流不息，门庭若市间端的是热闹非凡。

府院的大门敞开，两位护院站在两边，更有几个家丁和丫鬟迎着进来的客人，这些客人们手中提着礼品，眼眸带笑，而见他们个个都是穿着锦衣华衫，可见他们都是些达官贵人。

也不知是哪家大户的喜事，这么多人来送礼，然而凌云城人知道，这是云城新来的马县令办的升迁之宴席，所谓升迁之宴，是燕国不成文的规矩，某个地方有新官上任者，都会宴请地方土豪和富商，然而这些富豪们免不了要破费一番的奉承巴结。

这充满铜臭味的升迁之宴，孔圣人又怎么愿意来的，朱子明思量间已是走到了诺大的府院门前，明灯高悬在大门前，将那刻有马府两字的牌匾照的明亮照人。

“燕兄，你可来过这种宴席么？”朱子明忽的转身，向身后的燕胤礼道。

今日燕胤礼也是要求跟来，如今凌云城危机四伏，他又怎放心的下朱子明一人前来，摇了摇头：“我从小便在火云宗学武，入世的少，还没去过这升迁之宴。”

朱子明想了想，嘿嘿笑道：“燕兄，什么时候回火云宗，带我上山去瞧瞧吧。”

燕胤礼怔怔的看着他，苦笑道：“朱兄，我也只是宗里的弟子，宗派里论的是武功高低，武功高者才有地位，我这世子的身份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朱子明微微有些失望，这火云宗被凌云城人传得神乎其神，越是这样，朱子明越想上去瞧一瞧，无奈这宗派的规矩真多，不让外人进去，然而燕胤礼没有话语权，想让他带自己进去，还真有点难了。

在朱子明无奈间，燕胤礼道：“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回了宗里，若是去求求他老人家，倒是可能会答应的。”

火云宗的宗主？朱子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可是传说级的人物啊，羡慕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世子，又是火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虽说朱子明只是一名俗人，但还是有理想有报复的，虽然理想是多娶几个老婆，显得太无耻了，然而报复嘛，就是有着保护所有身边人的能力。

朱子明从不怨天由人，如今只有更加努力的向上爬，才能在凌云城，甚至整个燕国都有一席之地。

“那你什么时候回火云宗，把我也捎上？”朱子明笑道。

这朱兄还真是执拗，燕胤礼喃喃道：“可能下个月初一便要回去了。”

初一，今日十五，那不是还有半个月，朱子明思量一会儿道：“要不等我去了炎城的诗会，我们一同前往火云宗吧。”

炎城诗会？燕胤礼惊愕的看着他：“难不成那人也邀请了你？”

那人？朱子奇怪道：“那人是谁？”

燕胤礼神秘一笑：“到时你便会知道了，只是他从来不参加诗会，只是背后的掌柜，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露面来。”

朱子明摇了摇头，管他是谁了，本就是打算着去游山玩水一趟，又不是去参加什么诗会比赛的。

“燕兄，我们进去吧，”二人在门外聊了几句，此时马府大部分的客人已都是进去了，门外此刻只有寥寥几人。

燕胤礼点了点头，跟着朱子明的后面走了进去。

走到这大门前时，两位府里的护院伸出手来：“还请两位公子出示请柬。”

朱子明从怀里拿出请柬来，交到护院手中，而护院看到请柬上所写的名字——孔离，这不是孔老先生么，然而再看看这眼前二人的年纪，当孔先生孙子都可以了。

护院眉头一皱：“敢问两位公子，孔先生为何未前来。”

朱子明笑了笑：“恩师身体抱恙，无法前来，因此让我们两位弟子前来，恭贺马大人升迁之喜。”

“你们是孔先生的弟子？”另一位护院愕然道：“孔先生不是从不收弟子的么？”

看来孔圣人真是名声在外，即使这小小的护院都知道孔离的规矩——不当老师。

燕胤礼淡淡笑道：“兄台你错了，我们是恩师的记名弟子，还未真正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