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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着，只是一根相似的魔杖，只需要拿来看一下，就可以确认，是不是有着那熟悉的气息。
手指碰到水面，什么也没有捞到，只有那根暗金色的魔杖在水纹中一点一点的漂开，眼睛的余光还能看见那只小鼹鼠变成了一只精致的高脚杯，转眼，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清澈的镜子化做了一盆浑浊的茶水，还残留着来自东方的异国气息，是辗转无数山水无数岁月却永不会消失的最深记忆。
“亚卡利兰的魔女啊！”过了很久，克莱尔的视线离开了水盆，慢慢的站起身体，收敛起笑容。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温柔已经从她的脸上无息的走开，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明丽而是冰冷——杀戮在它的宝座上俯视人间的时候，正是这样的表情，让人颤抖恐惧又无法逃脱。
“你可否告诉我，你在最后一刻看见了什么？”
“如您所视，最后的意念并没有传达到我的脑海，从水盆再次开始显现，我已经被排斥在外，支撑它的完全是您独自的力量，尊贵的女王陛下。”奥拉菲轻轻的说，“时间总是很容易欺骗我们的眼睛，很多事情可能还没有发生，而且永远不会发生。”
“如果是过去呢？”克莱儿质问道，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把它抹杀吗，也可以认为没有发生吗？
“我们站在时间的交点，通往过去和未来的路有无数条，偶然和必然交织在一起，哪怕是最睿智的人，也不能轻易分辨出真实。所以我们不应该过分信任镜子，它不是向导，也不是顾问，只是无数可能的显示。”　奥拉菲说着，把眼睛转向窗户，外面已经是黄昏，橘黄色的光辉散落在街道上，给道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你的意思是，我看见只是时间上的一个岔路？”
“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摧毁原先的道路，产生新的结果。当然，那不是属于亚卡利兰的力量，可能我说的全部是错误，您不必放在心上。精灵已经离开，他们的力量再也无从知晓。”
“不，我会明白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明白的！”克莱儿挑起眉梢，眼睛里满是统驭万物的欲望，那股狂热在她身上燃烧起了强烈的火焰，凭借火焰的力量，把过去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新的线条和表情全部突显了出来，所有的光在顶上汇聚，黑色的影子在背后张开巨大的羽翼，让站在中央的人变恐怖而崇高。“既然命运把它们送到我手中，我就不会陷入迷茫和无知，我将会获得远古精灵女王的力量，将会美丽，伟大，如同晨曦！
我能够看见那白色的王座和晶莹的王冠。而你，将会站在旁边，为我展现你看见的一切。亚卡利兰的魔女啊！我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如您所愿，陛下。我衷心希望能够为您效劳。”　奥拉菲微微的弯腰，左手扣在肩膀上，如同千年以前。
破旧的门被风刮起，美丽的客人离去，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减少，只听见马车车轮渐行渐远的声音，圆圆的镜子孤独的靠在书箱上，整洁漂亮的和一室的混乱格格不入，银子的镜面照不见任何景色。
墙壁上的书架沉重的转动，大幅的画像探出影子，画布上年老的巫师看着沉思的魔女，灰尘在她的四周飞舞，好象要把这个存在也一起拖进历史的长河里。
“我以为你会同意。”画像瓮声瓮气的哼哼道，“你应该同意的。有一刻，你在动摇，是的，你动摇了，可是到最后还是选择放弃。难道重建亚卡利兰不是你全部的追求和存在的意义吗？可是你却放弃了那个机会。”
“我不否认，她是稍微迷惑了我，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做到的吧，我遥远的故乡。可是，那建立起来的真的是我记忆中的王国吗？”奥拉菲嘲讽的抱起双臂，“用希望诱惑他人，然后将他们吞噬…她是一个有着美丽外表但内心黑暗的魔女，靠的太近的话，也许连我也会被吞噬掉啊。”
“那么，如果她真的建立一个国家呢，你刚才已经许下了诺言。”画像嚷道，对于奥拉菲的表现非常不满，实在太软弱了，可耻啊可耻。“你会再次站在王座的旁边吗？用你的水镜，用你的智慧为她服务？象一条狗一样，让她在你脖子上系上项圈？”
“如果那时候的话，我已经不需要拒绝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回英国吧，这里让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什么时候你已经沦落到需要别人的保护？难道你要和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一样，躲在别人的羽翼下面，为外面的风雨而瑟瑟发抖吗？难道我们当初的离开只是一次意外的旅行吗？”画像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对必须再次移动表示愤怒。
“狄安娜，你这个胆小懦弱的家伙！你玷污了我们家族的荣誉！你玷污了你祖先的骄傲！你应该站起来，而不是弯下腰，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胆小鬼！”
“永远不要轻视一个女人的力量，特别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奥拉菲掏掏耳朵，懒洋洋的解释，“你可以认为，我只想找一个暂时不被打扰的环境。”
“这个世界有这个地方吗，在这个肮脏的杂乱的世界里？”画像开始咆哮，一连串的诅咒和漫骂流畅的从嘴里涌出来，一个个响亮的音符在空气中游荡，屋顶上的灰尘也纷纷落了下来，加入喧闹的行列…
“曾经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奥拉菲用一块巨大的蓝色幕布结束了一切嘈杂。黑夜就要来临，不过即使大地全部被它笼罩，也总会有地方，一直照耀着光，不会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俺又杀回来了啦。



Chapter65



“很棘手。”艾尔皱起眉头，难得严肃的说道。
远远望去，坐落在山谷里的精灵之城正笼罩在晨曦之中，白色的华屋和殿堂宛如时光的凝结。缇亚沙，凡世中的圣域，精灵们眼中的光之所。
“我希望你说的不是我的伤。”　Voldemort说道，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一大清早的站在山顶上感受凛冽的寒风，对于在温暖的夏天还能刮起这么猛烈的气流，黑暗公爵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特地弄出来的。
“几天前，有人为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她说，有赤魔的风将要来临。我本来不信，可是现在站在这里，我发现问题似乎真挺严重。”艾尔遥对着精灵城，长长的吐着气，呼吸着从西边大海而来的清新空气，还能微微的感受到那蔚蓝的海面上翻滚的浪花和偶然探出头的鱼群，以及在更深处婀娜多姿的珊瑚和海藻。
“只有在光的映照下，才能把世界看的更清晰，精灵们永远都是这么的纯洁，如同清晨的黎明，他们不懂阴谋，也不会阴谋…当然，我不是指你把魔杖借给伊亚作弊这件事情。”年轻人啊，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老人惋惜的说道，你看吧，结局就是被人趁机而入，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恩，是我小看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黑暗公爵反思了一下，整个事件其实扳开来就是非常简单的阴谋，不过加上某个小王子让自己没有过多的考虑。麦格教授请假，邓不利多主持变形课期末考试，凤凰社暂时平静，于是他忽略了其他的人。
“一堆火焰燃起，其中有无数的可能和因素，很多人也许只是在开始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到最后却会给事情带来巨大的变动，让未来更加扑朔迷离。”艾尔仰起头，看着慢慢露出紫罗兰颜色的天空，“我要离开一阵子，有很多事情需要去搞清楚，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
“我不认为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明白的。”
“我自己也不确定，”老人回答。“我是从昨夜才开始对发生的一切起了疑心，很多事情巧合的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你不需要担心，维诺林的力量会一直守护着我们的王子殿下。精灵从来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软弱。”
“你到底在疑惑什么？”黑暗公爵看着眼前神秘兮兮的老巫师，他是不担心艾洛斯，至少在刚才以前。
“我还不确定，所以也没办法多说，我马上要离开了，下次再见。”老人提起了步伐，“我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只要一有头绪，我就会立刻赶回来，恩，我还期待着看见霍格沃茨盛开的鲜花哩。”
“那么，需要道别吗？”
“哦，我更愿意静悄悄的来到，离开也一样。”艾尔挥挥手，踏上了旅程，正好赶上东方落下的第一道阳光，苍老的背影看上去比平常要凄凉一点，或许是他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上精灵们那梦幻般的食物的原因。
黑暗公爵最后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发现自己被温暖的氛围包围，精灵城池的光辉轻轻的拂过周围，圣洁的气息让人有那么一刹那的沉醉。Voldemort　伸开自己的手，让曙光从指缝间透了过去，那十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染了更多的鲜血，事实上，被偷袭的愤怒让他亲手解决了一批与之相关的或者无关的反对者，让他的名字被缠绕上一丝畏惧，斯莱特林继承人拥有的并不止是美丽和力量。
只是强烈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让他不得不用很鳖足的理由滞留在外，借此躲开自己可爱又敏锐的小情人，但愿那张漂亮的成绩单可以让精灵小王子不会过于计较他的彻夜不归。
好吧，至少还有小汤姆陪着你。Voldemort自我安慰道，走上回家的路。精灵城的景色绝非凡世界所能拥有，但是对于一位巫师的王者来说，总有点格格不入，如果可以，黑暗公爵倒是宁愿在海边的山崖上建立一座雄伟的城堡。
“里德尔——”优秀的视力让小王子在很远处就看见了走来的身影，然后用闪电一样的速度扑了过来，不愧于大地首生统治者的称号，那是人类难以媲美的迅捷，“好过分，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
“记得没错的话，只有一个晚上。”哦，这么算起来真的不长，为什么他觉得有几年那么久远呢。Voldemort抱起小王子，把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亲吻着每一处眼之所见，思念，在相见的一刻猛烈滋长，没有遮掩外貌的孩子比平常更加的引人怜惜。
“好坏，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吗？我昨天很可怜的，都睡不着。”精灵王子狠狠的蹂躏着公爵大人的头发和耳朵，居然只是派人捎了一个讯息，然后就整个夜晚不现身。气愤。
“那我们现在去睡，乖。”艾洛斯的抱怨让黑暗公爵感到心疼，或许他不该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派别人去，而自己回来。
“哦，不用了，因为有一个惊喜在等着里德尔，我很想让里德尔早点看见。”小王子挣脱出身体，落到地面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冷静骄傲的小绅士，带领着黑暗公爵前往目的地。
“惊喜？”黑暗公爵好奇的眯起眼睛，对他来说，除了精灵王或者神灵直接出现在面前，其他的已经称不上惊喜了。
当然，如果艾洛斯突然长成大人，拥有足够匹配他的身体，那头美丽的头发四处散落开来，铺在雪白的枕头和床单上，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朦胧迷离的光芒，晶莹剔透的肌肤在光滑的丝绸之间隐现…
“日安，公爵阁下。”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某个巫师的遐想，让他从飘然的云雾中跌落至坚实的地面。不过的确是惊喜，狄安娜？奥拉菲，有着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法国女巫，同时也是古代魔法王国的贤者，《轮回之书》的拥有人，正好整以暇的的站在山坡上，坦然的好象站在自己的书店里。
“日安，奥拉菲小姐。”Voldemort用更加淡漠的声音打了个招呼，“很高兴在有生世界里看见您，Elenslalmennomentilmo。”
“Elenslalmennomentilmo，公爵大人。”奥拉菲用高等精灵语回答道，似乎是翻了个白眼，“我不是精灵，也不是古代的巫师，您无须用这么高贵正统的古老语言和我说话。”
“哦，我以为您是以古代贤者之名来到这里呢，希望您不会觉得我的失礼。”黑暗公爵微微昂起下巴说道，“那么，我可以认为您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吗？”
“如果阁下愿意接受我的建议的话，您实在不应该拒绝一位可靠的朋友，我是精灵王伊亚的客人，精灵城从不拒绝怀抱友好的朋友。”女巫毫不逊色的说，“在赤红的风席卷大地之前，我愿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恶意的居所。”
“精灵王伊亚？”公爵大人的心思被另一个名词吸引了过去。
“当精灵贵族拥有了自己的居所，那么他会成为精灵中的王，同时他也会保留在本族中的贵族称号，我所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女巫纯良无辜的说道，把问题留给了还在惊讶中的家伙，人类要明白精灵的事物需要漫长的过程，然后在这之间又会诞生无数新的疑问，这大概就是不同思维交错的后果。
“奥卡琳西露理，你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当公爵大人还在记忆中追寻精灵王的线索的时候，一位有着灰褐色头发的精灵从树上跳了下来，显然是从附近穿梭而来。他的声音无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种乐器都要美丽，但是女巫愤怒的转过了身体。
“叫我奥拉菲，这才是我的名字。不要用精灵的语言来称呼亚卡利兰的子民！永远！”女巫气冲冲的说，并表现出了和画像同样的血脉因子，宽大的长袍也因为过于强大的气势飞扬起来，落下沉重的阴影。
“好吧，奥拉菲，如果你愿意去看看你需要的东西的话，我想它们已经沸腾了。”精灵喊道，退了一步离开卷起的风暴，要这么高贵的生灵理解人类的情绪实在是过于繁琐的研究，“它们正在罐子里咕噜咕噜的唱歌呢，我希望是一首回忆冰雪的歌曲。”
“我想那还算不上歌声，只有精灵才会把万物的声音化做音符，对于我来说，我更喜欢前一个词汇。”女巫慢慢的平静下来。
“冰山上的白雪，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Voldemort说，虽然精灵总是顾自的为他们看见的事物安上名字，但并不会强迫他们遵从。“远比奥拉菲更加符合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这个世界上难以找到比精灵更能了解万物价值的生灵了。”
“亚卡利兰的子民永远不会有精灵的名字，我们是寒冬之民。”女巫低声说道。他们顺着山路走下坡地，来到一片阴影里的空地上，三个巨大的坩埚依次排列着，第一个里面是煮开了的牛奶，第二个是沸腾的泉水，最后则是冰冷的泉水。
几位穿着斗篷的精灵正坐在树下交谈着，他们的弓箭被放在了一边，长剑则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在看见走来的人后，精灵们纷纷站了起来，并用轻快的声音和他们打招呼。
“你好，亚卡利兰的贤者，我们为你采集了最高雪山上的牛奶和地底河流里最冰凉的泉水，啊，你应该看看，它们最初的样子，清澈的没有任何被污染的痕迹，如同黑暗中的星辰，当它们被放在火焰上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听见那思念的声音。”
或者说，“啊，我们尊贵的客人，我希望你可以倾听那泉水的声音，它似乎还在回忆自己最初的时光呢，当它还静静流淌在地底深出的时候，当它还飘游在高空的时候。”
或者说，“哦，我想，它们把对故乡的思念也一起带过来了，我能听见那忧伤的声音。当我把它倒进罐子里的时候，把我的对那些景致的热爱也一起倒了进去。”
无数美丽悦耳的精灵语言会聚成长长的河流，从翠绿之间流淌而过，然后化成一各个音符飘荡在空气中，把人带往那耸立在天空下的雪山和幽暗地心的河流，精灵们对可以理解古老语言的客人毫不吝啬，毕竟在大地上遇见一位知道精灵文明的人是很愉快的事情。
女巫整张脸都堆在了一起，嘟哝着，好象是感谢，又象是抱怨，对于精灵们华丽又没有内涵的话语，终于有了比黑暗公爵更加痛苦的人出现，这对巫师之王来说，是一个可以借鉴的安慰。
“从来没有人胆敢在精灵的领地上使用这样的魔法，奥拉菲小姐，只是我们并不想让朋友失望。”先行一步的艾洛斯正站在坩埚旁边，银水晶的头发一直长到膝盖，绿色的眼睛遮掩了清晨阳光的灿烂，他的手指上坐着一只小小的红色小妖精，有着幼小的美丽身体和四支蝴蝶的翅膀，火红色的眼睛好象流动的岩浆，“这是大地最中心出生的火焰的孩子，她会让牛奶和泉水一直翻滚到你认为可以停止的时候。”
“我会记得您的慷慨，高贵的精灵王。”女巫深深一鞠躬，“虽然我们不曾结盟，但是您的美丽善良超过了地上一切的生灵，对于我斗感对您提出的要求，这份恩赐将会被永久的保存，成为我的珍藏，作为精灵望伟大仁慈的象征。”
一点也不输给精灵啊。黑暗公爵赞赏着女巫那流利的仿佛事先背诵过的华丽言辞，小小的火焰妖精已经开始落在第一只坩埚上，里面乳白色的液体猛烈的震荡起来，窜起的温度甚至可以融化最坚硬的钢铁。
“唔，我记得亚卡利兰的贤者从来不是曲阿奉承之辈，不过我依然接受你的赞美。奥拉菲小姐。当你从冰冷的泉水中再次归来时，一切污蔑亚卡利兰和精灵关系的话语都不会再存在于世间，我们已为同盟。”骄傲精灵王说着，在那一刻，可以看见洋溢在他身上的皇者的风范，让那天真的脸上有了超越时间的睿智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