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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正选集 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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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文少还没到“心甘情愿”的程度撒,文少看热闹呢,
哪里晓得,这热闹还有更高潮!
事情的转机在,许冒冒这明显“护犊”的举动,那“犊”,照常理说,就算不“感恩戴德”,起码,也该表现出最基本滴“感激”吧——却!
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那“犊”一抬眼望见是许冒冒——哇靠!完全就是那望见了阎王的小鬼,撒腿就跑!!
真的是没命地,完全受惊吓地,象,一旦被捉住了死无葬生之地地,跑哇!
“藏福!!”
更好玩,许冒冒真去追!!
乱鸟套,乱鸟套哇!
两个女人围着四楼,一追一跑,象燕子飞!
前面一个,仓皇,瘦弱,跑起来都怕被风刮跑咯,
后面一个,——她还怀着小毛毛在!
却,
还是许文正孕妇强悍些。
最终从后面一抱抱住了瘦弱鬼!
啧啧,啧啧,像什么样子,像个什么样子,
许冒冒抱住那女人远处看——像个嫖客好不好;
她紧紧地环着她,在她耳朵边不停的细语,
乖乖,她还穿着警服呢,如此轻浮——抱着她还两边晃,
瘦弱鬼看来是真的吓得不轻,低着脑袋,直躲,
许冒冒就在她耳朵边轻语,不停轻语,感觉,还在坏笑,
胡讳已经跑了过去,
靠近,仔细听,她好像在说,
“我拍了她的照——你看,裸 照——”
胡讳生疑,她指的照片应该是刚才她拍的那个女人,只是,裸 照?!——
哎?你一说“裸 照”啊,怀里那个好像有点反应,稍稍抬起了头,不过,胡讳还是看不见长啥样儿,但是,她低着头好像真看了眼冒冒的手机,
好久,听见,
“你怎么弄的?”
说实话,胡讳也好想知道她咋弄的,
就听见,许冒冒低沉的声音,
“我把透视功能装进了这个手机,——”
“切,透视功能跟这种型号的手机不兼容——”
咦?有意思啊,怀里那个不是怕死她了吗?怎么,说这话,鄙夷地不得了啦?
就听见许冒冒的“科研”精神开始了,
环着她的脖子,一边盘着手机,熟练按着按键,一边在她耳朵边滔滔不绝开始讲一大堆的术语,她是如何编程如何拆如何装————
其间,怀里那个插了好几句嘴,看来,也是个“科研货儿”,很专业。
咳,
如何形容此刻的场景?
胡讳只觉得搞死人!
69
“那这样,你先回去咧,我跟她好好聊聊。”
哪个想跟她聊撒!那女人就想摆脱她,她却一直拉着别人的一个袖子。胡讳笑,蛮洒脱的一摆手,走了。
“你放开,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再搅合在一起!”藏福直甩开她的手,
冒冒突然说,“我怀孕鸟。”
藏福一愣,去看她的肚子,手僵在那里,——慢慢放下来。不做声。
冒冒叹口气,“聊一下撒,我大着个肚子还怎么样害你撒,”照业死的,
硬是怕她怕的不得了,藏福站都站着离她有一步远,“我还要上班,”
“我等着你撒,啧,那个女的是怎么跑了咧?不要紧,我有她的luo照,找着她一定要她跟你道歉!”几真诚喏。
藏福快步向店里跑去,冒冒看见她跟他们店长还是谁连连道歉,不住点头。冒冒在他们店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藏福移动到哪里,她看到哪里,眼睛里还带着笑,不晓得几高兴的样子。
她真的一直等到她下班。
藏福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藏福一直低着头。
下电梯时,藏福下意识向后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完好踩在扶梯上,又扭过头去。
“咦,这里有个卖米线的咧,我们就吃点米线咧,”冒冒去抓住她的胳膊,眼睛却盯着别人碗里看是什么料。
藏福点点头,象个听话的小姑娘。两个人走进店里坐了下来,一人叫来一碗米线也不客气呼啦啦吃了起来。
“有点咸,没有我们学校门口那家好吃,”冒冒嘟囔,
“嗯,也不辣,”藏福小声说。
冒冒抬眼望着她笑,一脸幸福样儿。又低下头呼啦啦继续吃。
藏福看她那样,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好半天,
“谢谢你,我爷爷每个月的生活费你一直都没有断过——”
冒冒口里还包着粉,又抬头,“你放心,脏爷爷在老人院待得蛮好,他天天下午打麻将。”
冒冒从小喊藏福的爷爷“藏爷爷”就喊不清白,总是“脏爷爷脏爷爷”的喊。
不过,确实也是“脏爷爷”。
小时候,冒冒的小学同学们就喊藏福是“垃圾堆里拣的孩子”,藏福是个弃婴,是被遗弃在垃圾堆里,是捡渣子的藏爷爷捡着了她,就养了下来。
藏福藏福,还不是希望她有福气,可惜,藏福一点福气没有,总受人欺负,性子又内向又自卑。
“刚才那个女的是为什么要打你撒!我越想越气,一定找到那个小婊子!”
见藏福愿意跟她说话了,冒冒就像来了神,非要追究的样子,
藏福立即好像就一烦,“你别管,”
冒冒横她一眼,又低下头扒粉,嘟囔,“我一辈子就见不得别个欺负你,”
藏福听了,——啪,啪,啪,——她低着头,那眼泪珠子就往碗里掉!
冒冒抬眼看着她,咬了咬唇,筷子伸她碗边敲了敲,“哭个什么撒,别个还说从来没见过你哭,你一看到我就哭,好哭死滴。”
这一说,真把个藏福说烦了!好嘛,平时那胆小一人,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瞪着她!真的是瞪着她哪!
“你以为我想对着你哭!你把我害惨了!害惨了!!”
冒冒象个孩子,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凭良心说话,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才把我最高兴的事都和你分享,最重要的场面,最值得纪念的场面,都要有你在!他们都是坏人,看他们受罪那是他们活该!”
藏福就用袖子那么在眼睛上一抹,还在抽。说实话,这模样也像个孩子,咳,
“坏人,——许冒冒,那些坏人不敢动你,他们就来害我——”说着说着,藏福开始往外渗眼泪。
咳,这也是说实话啊,越自卑的人越倔,藏福是个很内向的孩子,这样的无拘束发泄情绪,真还只有在她许冒冒跟前,绝版!这个世上谁也甭想再看到她藏福的一滴泪了!
冒冒停了下,突然极其严肃。
藏福是怕自己,也许,还有点恨,可是,藏福从来不会对自己撒谎,而且,她从来不向自己隐瞒任何事情。——换句话说,藏福对自己足够忠诚!
细想,这些年来,自己被毒瘾缠绕,身体状况奇差,情绪又不稳,所以许久没有去找藏福。虽然,藏福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来找她的,但是,每次去老人院看脏爷爷,脏爷爷总给自己一大些东西,说是藏福做的捎给自己的。可是,近几年去,脏爷爷都不提藏福了,好像刻意在躲自己——
冒冒仔细看着她,她刚才说“你把我害惨了”,冒冒还以为她在说以前总“逼”着她看自己整那些人,可是她又说“那些坏人不敢动你,他们就来害我,”——
冒冒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咬着牙!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准哭!哪个动你了?是不是许涙!”
冒冒的眼睛里都在冒火,那流于外的狠毒,——也许,这才是本性。
70
一说“许涙”,藏福明显指尖动了下,非常不安。
冒冒低下头,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身前,好好好好想了想,说话了,声音很低,
“小福,先跟你说说我这几年吧。我吸了几年毒,桩儿和隋阳逼着我戒了,又没戒彻底,我嫁给了一个叫吴好的人,他很好,也是个警察,后来执勤任务,牺牲了———”藏福已经抬头看向她,冒冒的手指扭在一起,有点用力,“现在,是吴好的爸爸吴小周在照顾我,他也很好,我彻底戒了毒瘾,还有了小周的孩子,———”她抬起头望着藏福,眼睛里是坦诚,“我一直过的不顺当,也许是罪有应得,”她的手扭地更用力了,指尖都是白的,“可现在,好容易过好了,我是想过好日子,———小福,你放心,你跟我说实话,我只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藏福突然抓住她扭在一起的手!
“冒冒,冷静。冒冒————”
藏福的手很干瘦,好像长期营养不良。可是,此刻,
她握住冒冒的手十分有力。
她收回了手,又那样手背大咧咧抹了抹自己的眼,
“想过好日子就好好过,别再报复来报复去了,说句实话,最后,谁也没落着好儿。”
冒冒点头。依然还低着头。
藏福望着她,好半天,“也怪我,那段儿放松了警惕,许涙以前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把他,————弄太惨了,”
藏福一直望着她,有点出神儿,有点沧桑,“他瘫在床上动不了,苏蒋阗帮他出了这口气,———他们找人轮了我。”
冒冒猛然抬起头!!
藏福依然望着她,
“彭庆,张序引,钟小袭,蒙昱,曲中勋。”
藏福一个一个地说他们的名字,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三个少将,两个大校,两个已婚,三个未婚,现在也全部有女友。这五个人也是倒霉,在包间闲聊,被苏蒋阗下了药,然后,把昏迷的我丢了进去———你刚才看见的,鬼知道是谁的老婆?或者谁的女友?或者,谁的女友谁的老婆的亲戚?呵,处女膜丢了倒成了小事,我说你害我,就是害得我这些年不知道挨了多少女人的耳光———”很自嘲很自嘲,冒冒听在耳朵里,真苦,真苦————
“我害了你,我真的害了你———”冒冒的手指尖儿深深地掐进自己的手背里,一股深深的自厌自恶翻腾着往上,还有一种绝望——好像,才看着光明,又被一榔头闷棍打熄灭了火,自己摸不得光明了,摸不着了———
就在冒冒快要沦入“自暴自弃”,本性里的“恶”又要被逼将而出时,——藏福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冒冒,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过好日子?”
冒冒此刻的眼睛都是浑浊的,有点茫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相不相信我已经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我也想过好日子?”
冒冒望着她,
小福一直很胆小,她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逼着她学会这样直视着自己,以前,小福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可现在,小福看着她的眼睛,叫她清清楚楚看见她的眼睛里————全部是————勇气!
“冒冒,说真的,我今天很意外———很意外你跟我说你想过好日子了———冒冒,你也有孩子了,我也相信你,你想改好了,你想过平凡人的生活———那就,好好过吧,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咱们都把过去放下,平平淡淡过日子,成吗?”
小福期待地望着她,
小福信任地望着她,
文正,
点了点头。
这次,是她从小福的手里面挣脱出来,
拿起筷子挑起粉丝又吃了几口,
眼神淡,一而再再而三地淡了下去,似乎恢复了平静。
好久,当小福也拿起筷子挑起粉丝时,
她问了句,“你说,苏蒋阗现在是不是还在国内?”
小福一蹬,立即瞪着她,几谨慎几谨慎喏,“你还惦记着?!!”
却见许文正轻轻摇了摇头,淡笑着,
“放心,我不惹事了,可我还是想见见他,毕竟他是我的小姐夫,我也好久没见着我二姐了。”
咳,看看许门这一门孽债!
没错儿,苏蒋阗不是别人,正是许味的老公,还真是她许冒冒的二姐夫哥呢。
71
许家六个孩子,除了许冒冒这个庶出的小要命的,其余五个,其实,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就不团结,各玩各的,一个圈子一团事端。
当然,也有关系好一点的,比如许味和许涙,估计这两个都是在英国读的书,当年互相有个照应就亲近些。
这个苏蒋阗跟许涙那是最铁的发小儿,从小学一路到初中,后来苏蒋阗提前被少年科技大学录取,许涙去了英国,分开了三四年。两个人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五星少年。
其实,许冒冒前面被文胡讳金姚暗算那次见到刘文想到的人就是他,苏蒋阗。
冒冒只见过苏蒋阗一次,还是苏蒋阗十五岁的时候。
直至现在,许冒冒还感叹,世上再找不到比苏蒋阗看上去更纯更干净的人了,哦,是十五岁的苏蒋阗。
冒冒那次是被他大妈齐絮带着去参加许涙的初中毕业典礼。
小冒冒那时候才多大点儿呀,品人到是一流了,苏蒋阗一上台,她小指头一指,
“这个哥哥有出息!”惹得旁边一圈大人都笑,齐絮直揪她的小脸蛋儿。
当时,苏蒋阗朴素的一袭校服衬衣蓝裤,衬衣左边别着一只团徽,干干净净沉沉静静一男孩儿,
他作为团支书代表他们班级上台说话,
很有新意,
他们班的同学先搬上来一只炉子,点燃,
又做了一些类似雪花儿的纸片儿,在旁边貌似雪花一样飘散而下,至炉火里。
就听见男孩儿清亮的声音,
“——红炉一点雪——雪花飘舞,有一片刚好落在火红的炉子上——在还没落下去之前,先把它‘定格’,我们便发现它是‘存在’的,虽然在一瞬间,它立即融化,归于空寂无有——人的生命,不论长短,都像这片雪花。它自天上洒下来,历程千万里,可以成为‘长’。但飘落堆积姿态快速,不可能回头,也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便已经面临消失,故而亦可以视为‘短’——”
小冒冒听的一动不动的,
齐絮抬了抬腿,坐在她腿上的小冒冒也随之上下动了动,
“你听的懂?小坏毛毛。”
小冒冒转过头来看她,忒可爱,真的很认真,
“雪花是怎么形成的?火为什么可以吃掉它呢?”
咳,冒冒从会说话起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所以,那次,冒冒对苏蒋阗的印象真是很不错了。可是后来,一件事,又非常糟糕了。可以说恨不得到“恨”了。当然,人家也没招惹她,就她那个怪脾性作祟。
冒冒很怕蛇,这个“怕”里面当然也含有“尊重”“喜爱”。她妈妈属蛇。
所以,这孩子最最见不得人家说蛇的不好,那要有人吃蛇,她见了跟你拼命!
恰巧,那次她一回家,就见家里走廊上放着一筐蛇,急死,赶快找阿姨过去就要放了,阿姨不放,阿姨说,这是许涙哥哥的好朋友苏蒋阗哥哥亲自捉回家给她妈妈入药的!
当时许冒冒就跳起来,气得满屋子转,“我妈妈属蛇,我妈妈才不吃蛇!!他恶心!他放屁!他害我妈妈遣天谴!!”
你看看这个许冒冒几拐,她那时候才七岁,筐子一抱,阿姨拦都拦不住,她自己抱着一筐蛇将近走了四五个小时,走到郊区,全放了!
家里急死了,找了她一晚上!
她在放蛇的地方坐着哭了一晚上,一边哭一边骂,“苏蒋阗你个*****你他妈苏小小的后代——”
呵呵,苏小小谁呀?晋朝名妓。
呵呵,苏小小谁呀?晋朝名妓。
那个时候,许冒冒就会“引经据典”通人家祖宗咯。
72
许冒冒和藏福分了手后,特意还去超市买了点红豆红米,她吃过一碗米线,怕晚上饿,自己熬点红豆米粥喝。
许冒冒生活习惯很好,特别是知道有小毛毛后,更好。
洗过手,喝杯清水,在沙发上小坐一会儿,摸摸肚子,跟他的小毛毛说说话,“妈妈刚才买了红米看见没有,咳,我还是想念南方的大米,以后妈妈到你回武汉尝尝我们家乡的米,我们那里的米颗粒长,瓷白瓷白的,蒸出的米饭一粒粒的,吞咽时颗粒感让人十分爽快。咳,北京的米,多半是天津,东北的,吞咽时的粘滞性妈妈吃不惯,你呢——”
拍着她的肚子,唇角弯着,像只晒太阳的猫,无比满足。
然后,她回去看看电视,许冒冒这孩子当然只喜欢看科教频道,遇见不明白的,她还要去翻书,一定要搞清楚。
她现在当然不能抽烟,可是抵不住欠啊,小周这么跟她说的:你想抽,我千里之外也管不住你,就是,你斟酌着,这抽了,你对不对得起你娘俩儿。冒冒就此抽的心思都不敢动了,不过,还是欠,闻闻总成吧。呵呵,她就是看电视的时候拿只烟放在鼻子跟前闻闻。那样子也很可爱,闻一下,又不敢闻长久,马上放下。
小周终于从中东回来了,一切搞下地,回到西花厅这边时,已经差不多晚七点了。
冒冒正在小厨房哼着小曲儿熬粥,显得很快活。
小周洗过手擦着手站在门口看见她又得意荒腔走调的,仔细听听她唱些什么,完全是些不入流的小曲儿,而且,走调严重,不由好笑,笑了起来,
冒冒似乎有感应,一回头!_
“小周!!“人就要冲过来,
小周说着“别跑别跑,慢点,“不过还是微摊开了手准备接住她,
冒冒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不过马上又放下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毛毛,爸爸回来了。“zhe死。
小周覆上她摸肚子的手“这几天人还好吧。”
冒冒抬头使劲点头,“好得很!我才注意饮食和休息——”叽里呱啦,小周把她抱起来向房间走去,把她放在小沙发上坐着,自己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脱了她的袜子,仔细看她的脚踝。
他这次走之前,冒冒的脚有点浮肿。
冒冒也看着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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