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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正选集 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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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轻轻的摸,摸她的蝴蝶,摸她的小红豆,摸她的湿润,
指尖发颤,亦如他一直就没有平复下来的心,
下流啊,
下流的尾端是多么深的失神,多么深的——恐惧。
要是爆炸了怎么办,
要是她被人勒死了怎么办,
要是她被人推开,正好被一辆迎面驶来的车撞上——小小的冒冒像只无依的蝴蝶,在空中,一个孤线,落地,一地腥血——
小周有点头皮发麻,
抱住冒冒的腰,又狠狠地往里面顶了一下,冒冒一重哼,双手抓住了他的后背,也许,上面就是道道红痕。小周反而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的真实存在啊,实实在在被自己下流的贯穿着——
“小周,小周,动动,动动,”
“爸爸,我要出来了——”
“哦,我的小周儿子,我的爸爸儿子——”
冒冒一直在胡言乱语,又哭又笑,小周不放过她,叫她湿了又湿,颤抖再颤抖——
小周想找回理智,可是放弃了,
宠就宠更坏点!
也许,不同的时空里,理智的小周抱着冒冒冰冷的尸体,眼神空调,一身鬼气。
心,在自责,在哭。
也许,不同的时空里,理智的小周站在马桶边,对着马桶干呕,想着冒冒留下的那一滩深红的血,呕,呕,却呕出一滩清水。然后用毛巾擦擦嘴,如常走出,去开会,去接见外宾。却,眼前始终是冒冒的那一滩血,他吐在钓鱼台国宾馆的艳丽牡丹地毯上——
也许——
小周失神,
这个时空,这个真实的时空,我抱着我真实的冒冒,我埋在她的身体里,纵情下流,冒冒依然在胡言乱语,她喊我爸爸,她喊我儿子,她在高潮。

49

冒冒发现经过这次“办公室淫靡”,小周对她有种懒散的纵容。管还是管,就是有时候很软化。冒冒搞不懂这是好事还是不好。对吴小周,她很谨慎。
人民大会堂。
楼梯间,许文正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有点紧张。
天安门那件事她被记一等功,又正好赶上公安部庆祝建党九十周年,她竟然能上人民大会堂亲自接受领导们给戴大红花!
戴个大红花没什么,关键是,她还要在大会上作报告,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这叫许文正有点吃不消,她生出来就有“朗读障碍”,超过五个人听她读书,她就容易结巴。
“他妈的,推还推不掉——”啐了声,冒冒狠狠地抓了下头发,心想,老子不是贪慕虚荣,就是这是个“政治任务”,实在推不掉,可是,赶鸭子上架?等会儿一读,不笑掉人的大牙!
踩灭一个烟头,在荷包里捞啊捞的,准备再点一根,突然听见内部广播里,——
“许冒冒!许冒冒!请速到一号广播室!请速到一号广播室!”
许冒冒手一颤,才捞出来的烟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往耳朵上一夹,出去了。向一号广播室走去。
“哎呀,冒冒跑哪儿去了?快!快!再走一道程序。”
这个是公安部的一个干事,此刻,掰弄着一众英模又要走一遍台。其实,昨儿个一下午彩排了老几次了,他们这些都是一等功荣立者,是第一批上台受奖。怎么上台,你如何面对领导,如何双手接奖,如何握手,如何转身,如何举奖牌,——咳,演戏一样。
又在这里走了一道,干事好像还不放心,一再嘱咐,要面带微笑。许冒冒一开始还能笑的很真诚,他越说“微笑”她笑得越假,许冒冒腮帮子也疼起来。
最后,干事走到她跟前,“冒冒,待会儿你直接拿着奖状走到那边讲台,念就行,不过,一定要注意偶尔看看台下,——冒冒!冒冒!怎么了!”
就见她捂着嘴一手直摆,干事赶紧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怎么了!想吐?”她好像只往外干呕,扶着她赶紧到小垃圾桶旁边,她弯着腰干呕了几下,全是酸水儿。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冒冒一手扶着墙,摇头,眉头紧蹙,“我做不了报告了。”
“啊!那怎么行!都排上去了——”
冒冒无辜地望着他,眼睛因为刚才剧烈的干呕,泪汪汪的,
干事有点麻瓜的样子,顾不上她,掏出手机急忙向外走去。
旁边有同事给她倒来水,扶她坐在沙发上。冒冒象个乖孩子,双手握着水杯,老老实实坐着,眼睛里都是无措。同事们只有安慰她,说会解决的。
她是装的吗?
嘿,还真不是装的!
她是想吐,一进这个广播室,里面有股方便面的味道,她就有点来神,想呕。
现在呢,这样乖巧担忧地坐在沙发上,到有点在装。她觉得越无辜可能越能解决问题。
这时候,
“冒冒!你出来一下!”
那个干事手里拿着对讲机在门口喊她,她连忙放下水走过去。因为又有一批受奖者进来要走台了,人太多,干事拉着她向走廊外面的大厅走去,想在那里跟她谈。
“冒冒,是这样,能不能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把稿子如堂地念完,带点微笑——”干事象个幼儿园的阿姨,甚至他也微笑成那样,引导哇,
许冒冒的表情很不自然。
突然,大厅里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很恣意。干事跟冒冒都望过去——
是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那边小偏厅里出来,男人们长的都不错,交头接耳,其实,眉宇间有点轻浮、张狂。
冒冒没在意地转回头,一看见干事,现实问题又摆在跟前,有什么法儿?看来怎么样都要赶鸭子上架丢丑了。“我去。”其实,说的有点小不耐烦。
可是,干事管你什么情绪,你答应了他就把事情摆平了。放心了,拍了拍冒冒的胳膊,笑的很高兴,“那好那好,你去准备准备,要不要给你弄点药——”冒冒摇头,嘴有点噘,又往里走去。这时候听见落后几步的干事好像遇见他的另外一个同事,在问,
“他们谁呀?今天咱们部里这么大的场面算什么,你就是国务院开会,人家该怎样还是怎样,听说那是给军委的太子爷选‘妾’呢——”
许冒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那偏厅。又转头走了。

50

 她走到演播厅门口,双手垂立,看着里面的人忙来忙去,走台的,交代的。她口里念念有词,好像在为一会儿的报告做准备。 
    站了会儿。她又走了出来,笔里笔直向小偏厅走去,非常淡定。 
    推开门,里面, 
    厅还挺大,铺着厚厚的柔软的长毛地毯,三周都是淡雅的沙发,屏风贵气。穿着军装的男人们三三两两,或站或立。有人脱了军装外套,有人穿着。有人翘起腿坐着,手肘搁在沙发边缘,手撑着下巴;有人就坐在沙发边缘上,弯腰跟坐在沙发上的人私语;有人站在窗边,几个人交谈着,大笑。 
    里面除了这一群看上去就位高权重的年轻军官,还有,美女。也都是些军装美女。各种姿色,各种倾城。 
    有的像艺校招考。大部分女孩子在左边角落这边,几个干事模样的男人在指导她们填表什么的。然后,她们也有脱了军装外套的,也有穿着的,还有脱了高跟鞋的,在练习舞蹈动作的基本功。也有端庄坐在这边沙发上,安静默念着什么。右边那里的角落也有几个女孩儿,看上去脸蛋儿、身材——啧啧,就是超美。和几个军装军官在低声交谈。 
    许冒冒平平静静走进去,门口有人见她笔打笔直进来也不打招呼,马上就有人上来拦她, 
    “哎!你哪儿的?是不是来报考——” 
    许冒冒也不搭理,象找什么的,沿着那一圈儿军官走,侧过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很纯净,纯粹在找什么, 
    那些军官都注意到她了,也看着她,都很镇定,不过,有人眼里闪过一道光, 
    冒冒一身警服,因为一会儿要上去领奖发言,穿的非常正式,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她那清纯干净的脸庞,配上高跟鞋,配上掐腰简直掐的如此精准的外套,长腿,——童颜,比例太好的身体——男人们不动声色,不过,都一直睨着她,哪怕她已经走过自己跟前。 
    显然没有她要找的人。象逛菜市场的,她又安安静静笔直走出去,无丝毫留恋。 
    “同志!小同志!”有人似乎经过授意不想放过她了,赶紧上去要阻住她, 
    她也停下脚步了,转过头,望着来人,顿了一下,很一本正经, 
    “是给叶行远在选陪睡的小婊子?” 
    来人脸色一愣!接着,脸色一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女孩儿一笑—— 
    哇靠! 
    这一笑,男人全身血液都要倒流! 
    许文正不常这么笑,她想把你撩疯时,——不达目的不罢休! 
    转身走出去了。 
    好半天,真有人出来追她。许文正早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抽着烟,眯着眼,双手撑着某个窗台前恣意向外面吐着烟圈儿。 
    突然觉得上台述职汇报不会那么难。 
    漫长的各个领导讲完话,终于轮到他们上台了。进行曲已经开始播放。 
    “冒冒,上去领过奖你不用跟着他们下来啊,直接走到那边的讲台——”不放心呐,这么嘈杂,还在一再嘱咐。冒冒象个乖孩子,安静地点头,其实很沉稳的样子。 
    上去了, 
    很顺利, 
    冒冒跟领导敬礼,微笑着双手接过领导递过来的奖状,跟领导握手,转身,把奖状双手捧着微笑地站着,再次笔挺敬礼,下面有人照相、摄像—— 
    “下面有请这次在‘天安门713事件’中荣立一等功的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东城支队帅府园队许冒冒同志作报告!” 
    下面热烈的掌声! 
    许冒冒非常沉稳地已经立在讲台跟前,在掌声中先无比庄严地敬礼,稍稍环视全场,表达对领导们同志们的谢意,然后,拿出演讲稿,双手捏着,面带得体的微笑,开始念, 
    “——每天清晨的天安门广场,鲜艳的五星红旗随着太阳一起升起,它是那么庄严,那么神圣。每天,人们带着祝福与寄托来这里等待,等待那喷薄的红日,等待那面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 
    别不信,这是她自己写的,李思俭想跟她润色一下,她还不愿意呢。 
    读得很有感情,很认真。完全没有障碍。 
    无论台上坐着的领导,台后策划者,亦或,台下坐着的许冒冒的直属领导们,都非常欣慰。这个许冒冒不错,完成任务的质量很高。 
    可是, 
    可是! 
    “完全没有障碍”, 
    都不知道, 
    完全没有障碍,那是因为,许文正要—— 
    “——中央领导、市委领导的慰问,是对帅府园队的关心和鼓励;人民群众的肯定赞扬是帅府园队勇往直前不竭动力。我们决心一如既往、守好‘神州第一街’,用真情谱写璀璨未来,用忠诚铸就辉煌明天,为首都交通管理事业奉献、争光!” 
    说的多好!领导们同志们都已经抬起手准备拍巴掌了! 
    却! 
    却! 
    “另外,要告知大家,此刻,在大会堂西北厅,总参的叶行远正在选床伴,里面有随行军官十六人,大校两人,十四位上校;有十个警卫员;工作人员,六个中校;二十五个姑娘,全部来自部队文工团体。谢谢大家。” 
    啊? 
    啊? 
    啊—— 
    全场静默!要爆炸啦! 

51

你知道,人的使坏段数是有“心理年龄”的
如果,达到花甲之年,绝对够得上“圆滑”甚至“老谋深算”如果,…咱还不把幼儿园放在“使坏”范畴内,够不上级别撒。就从花季算起,那还是太稚嫩,往往坏水冒出来,就是一时冲动,就是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事后,还要叫人擦屁股,这,算不得牛逼。
许文正有点颠覆“人性本善”这句老言,这孩子从会记事就会使坏,也许,本性里就是个歪瓜裂枣儿。这么来算吧,幼儿园时,她就有“花季段数”,现在她实际年纪都超过花季老几年了,那么,在“使坏段数”上,咱们有理由拜文正姐一声“爷儿”绝对已经行将腐朽,有点到达“老谋深算”的上上级
“老谋深算”的本质就是,能行一步,看得到前三步,还能远远看到后三步。尤其这“后眼睛”,要绝对“火眼晶晶”!
许文正平静下台了,当然,那是安然带着她镇定的“后眼睛”。
事先,她了解到这两件事:
一这次的表彰大会不是直播,是录播,也就是她刚才那番“爆料”是可以事后“掐掉”的。也就是说,影响可以播散出去,但,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
二据她了解,叶行远一直就没有在人民大会堂出现过!这为自己“跟他道歉”争取了时间,不至于“被诽谤”的人现场就冲上了跟自己对峙,闹到更不可收拾!
咳咳,没想到吧,许文正根本就没见过叶行远!他长得是圆是扁,许文正完全陌生!那么她为什么要“害”这位爷儿?…肯定有原因,稍后再表。
其次,看出来了吧,文正姐吧“老谋深算”的第二层本质也玩转的非常熟稔。圆滑者,都能屈能伸。为了脱身,老子不要脸了给你道声歉,服个软又怎么了?反正已然是“事后”。老姐效果达到了,够了,玩回本了。
想想这种“能屈能伸”的事情,文正姐七岁时就“展露”过。
她随母亲去参加一位著名教授关于宇宙学新书《隐秘的真相》的签售会。
七岁的文正姐端庄地坐在前排,凝听教授精彩的“滔滔不绝”,间歇,她举起了她的小手,
“涪陵教授,我能提个问么?”
“请问”教授见是位小朋友,非常友善,
“您一直致力于向公众宣传灌输一些复杂的科学理念,”
“是的;”教授另眼相待咧,小朋友发言沉稳,很有科学范儿,
“那您有没有考虑干点儿更有意义的事儿呢,”
哇靠!全场都盯着这位小朋友,她稚嫩的声音,却,绝对尖刻的说辞,
“比如,给老爷爷念书,哦,对了,别念您的书,念点儿他们喜欢的,”
实在搞!!现场的同志们都盯着小小文正姐,一个孩子,如何这般深谙“讽刺”的手段?一旁的许衡八低头习惯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不笑不怒,直到
她的女儿突然大大的一个笑容,冲到台上的尴尬教授,并,使劲拍起巴掌,
“涪陵教授,我开玩笑的,支持你哦!!”完全重现小朋友的稚嫩热情!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小朋友的幽默睿智。文正姐坐下来,她的母亲歪头看她,笑她,有点咬牙。文正姐拍了拍她妈妈的手,眼睛里,都是坏水。
那年,是在美国,哈弗。
现在,在中国人民大会堂。文正姐身边已经没有最“忠实的观众“她亲爱的母亲,可是”表演“继续。
她已经平稳要下去了的,现场一片叫人窒息的寂静,好像同志们都还没从那番过分劲爆的言语中解脱出来,
突然,她刚要踩下一节台阶下台,猛然像想起来什么的,又急忙跑回讲台边,对着话筒,忐忑不安,不过,叫全场人都看出,她在极力镇定,且,非常真诚,“对不起,我刚才一慌,说错了一个字,叶行远是在选“舞伴”,不是在选“床伴”。对不起,在此,向叶行远先生致歉。”
这,
这,
史上最大的“讽刺秀”在人民大会堂上演了一个“完全版”。
就算镜头要掐,许文正同志也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退路:我“诽谤”你了,同时,我也“道歉”了。你不得不承认,尽管整件事荒唐无法无天,可是,它具有严整的“逻辑性”,你钻不得她一丝一毫的空子。

52

所有的坏蛋都是最好的演员。
许冒冒饭照吃、觉照睡、班照上。没有领导找她,她也对此事件一字不提。其实,有领导敢找她吗?这事儿,当日就反映到李思俭那里,李思俭震惊,你说她去招惹叶行远干什么!!
吴小周得知这件事情是在他从俄罗斯回来后。
小周一边洗着脸,李思俭简洁却不落重点的向他讲述了这件事。“叶行远找她了吗?”首长第一句问的是,李思俭摇头,“公安部那边处理的很好,录像是经过剪辑然后播出去的。不过,这件事情叶行远肯定知道。”首长莞尔,“知道了不来过问?——有意思。”李思俭其实有点担心。吴小周跟各方交好,与部队那条线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叶行远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冒冒此举,实在匪夷所思,有点惹事儿。虽然此小儿从整件事上来看,行事周密,留有余地。“咳,冒冒还是太莽撞了。”李思俭叹气。没想,首长却轻轻摇头,“她到挺有担当,没给人留口舌。自己整妖蛾子自己收场。你问过她原因吗?”首长搭好毛巾,走向案几,坐下来,自己泡茶。李思俭皱眉摇头,“没问。她回来提都没提这件事。”首长更是笑而点头,“这孩子心思细——”
正说着,听见外面,许冒冒回来了。“小徐,小徐,这是我们单位分的皮蛋,你不爱吃吗,你拿一半去!”冒冒就这点仗义,她的东西从不吝啬,跟警卫员、工作人员都忒“家人”。首长放下小茶壶,走了出去,看见她蹲在回廊上,正在把箱子里的皮蛋两个两个的拿出来,“你一个人抬回来的?”冒冒一抬头,见是小周回来了,高兴地不得了,不过,大庭广众之正,她有分寸。
“你认识他?”冒冒望着他,很诚实,摇头,“不认识。”“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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