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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在水中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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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在正经课堂上教这些东西?”
“谬论!”子衿很是不高兴:“没想到你一个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思想竟然跟老顽固一样。”
刘佩宏妥协般的回道:“若是你想要我教那样的诗词的话,那我就教好了。”
“真的?”
他很是大方的抱起书本:“不如就教《子衿》这首吧;嗯,挺好,明天就教。我先走了,麻烦你把诗盘到黑板上。”
沉醉不知归路(3)
星灵生平最看不得的就是男人与女人斤斤计较了,看刘佩宏今天在嘴皮上占了上风,恨恨的啐道:“看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
子衿嗤的一笑,玩笑道:“你还晓得小人得志?不得了了,听了刘少爷的几堂课,人都变得有文化了。”
星灵不满道:“什么叫听了他的课就有文化了?就他那半桶水的课糊弄那群破小孩还差不多,我……”
子衿懒得听她说下去,索性转身自小耳门走去园子。
星灵很不高兴的跺了跺脚,小姐总是这样爱打趣她。
园子里的孩子们都欢快的围着长桌吃起了饭,温暖的阳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看起来颇为温馨。她走到扎着牛角辫儿的女孩身后,拍着她的后背:“知秋,常乐呢?”
被唤作知秋的女孩儿回头朝她咧嘴笑了笑:“常乐说他要背完诗才吃饭。”
“这孩子。”子衿笑着感叹:“幸好……”
幸好什么呢?应是幸好被程敬之给捡到了吧。一个月前她被程敬之带来教堂,那时这里已经不见black的踪影;他并没有解释black的去向,只是带着她看了这群孩子——一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无家可归的小天使,大多都是他的手下自城西捡到的;城西是上海滩穷人聚集之地,那里常见被抛弃的小孩儿。
他说他想让这学校重新开学,所以请她来做英文教师。这里就这样成为了孤儿们的家,他们吃住皆在这里,程敬之成了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而这群孩子中,最可叹的莫过于知秋了;听程敬之说,知秋本系满族名门之后瓜尔佳氏,家业到了她父亲手上渐渐的落败了许多;她的父亲整日里抽大烟好赌,把家产败的差不多时才惊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为了满足抽烟的**,他卖子典女,就连还是抱在手里的幺女知秋也想卖掉,知秋的母亲跪着求了许久才把小女儿留住;却不想知秋父亲在租界得罪洋人,一家人皆被一夜之间赶尽杀绝;幼小的知秋被她的母亲藏在了米缸中才躲过了一劫。
当时听完故事的子衿很疑惑的问道:“后来怎么被你捡到了?”
程敬之叹道:“她的爷爷和我父亲年轻时曾同在前朝为官,是好友;听闻他们家惨遭横祸,第二日我便去她家替她家人料理后事,我的警卫便在米缸中发现了她;才一岁多,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不哭不闹。”
原本多么显赫的身世,一朝败落,只剩了这么一个下场。
对于常乐,程敬之知道的并不多;子衿向知秋打探过,只知道常乐是知秋在街上捡到的,后来就一直跟着她了。常乐平时的话不多,一有空就看书,要不然就是练字;年纪才八岁,一手工整的毛笔字比子衿写得还要好看些;如此看出常乐以前必定也是个富足人家的孩子,可能也是因为些什么家道中落了罢。
剩下的孩子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或是父母双亡,或是被家人抛弃,都是些可怜的人儿。
下午佩清如约而至。
她们已经许久未见,此次能把她约出来也是花了子衿许多时间。
此时孩子们皆在院子里玩闹,欢声笑语的令人听起来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佩清积压许久的郁气此时也舒缓了些,看子衿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生了自己的气。
“我平时也不大怎么出的来。”
陈述句,像是在解释。
子衿好笑的看着她:“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我……”是啊,她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以前她们二人相处时都是开门见山的,而现在……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家里对应婆婆那一套了么?
“我听佩宏说你在甘家受的管制颇多,最近还好么?”
佩清微微的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说:“什么叫好?什么又叫不好呢?是好是坏不都是一样的过么?”
“你别这样……”子衿被她这样的口气憋得难受:“弄得跟李清照似的,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薄雾浓云愁永昼了?”
佩清自嘲的嗤了一声:“我倒没那么消极。”
“现在是没有那么消极,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真的人比黄花瘦了。你看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子。”
佩清不再言语,双目无神地看着木桌上的氤氤冒着热气的茶杯。
以前她们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
于佩清而言,不单是爱情,就连生活都是那么的令人压抑;不知所踪的丈夫,针锋相对的婆婆;这使她在甘家每举步维艰,她本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如今与子衿对照下来,她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己也在在一步步向封建家族的深闺怨妇靠近。
子衿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幸运的;虽然儿时孱弱多病,年少离开父母;但她却一直生活得无忧无虑,周围的亲人对她皆是极尽所力的疼爱。后来遇到程敬之,虽然在她看来经历了许多伤心失落与迷惘困惑,好在他也是喜欢她的;可是二哥与佩清曾经不也是真心相爱的么?好像“相爱”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那她和程敬之呢?会不会也是和佩清一样的结局?
“你哥怎么样了。”佩清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
子衿听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楚,他们还是彼此放心不下的。
“我也不大清楚,最近我不大在家,也没怎么碰到过他。”
这样折中逃避的说法并没有让佩清放弃这个话题,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看样子应是找不到人了吧。”
“你们……”他们既然了解的这么深,又为何要分开?先前子衿一直忍住没问,此时已是更加的困惑:“你为什么……”她忽然停住了嘴,若是因此让佩清更加伤感,那便是她的罪过了。
佩清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声道:“我母亲不许我跟他在一起,我没办法。”
“你母亲?”
“我也不知道缘由,母亲以死相逼,我能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好好的有情人,佩清的母亲为何要拆散他们?
院子里不知何时响起了孩子们的读书声;刘佩宏每日都会交待要背的东西,因此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孩子们都会乖巧的背书。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佩清转头看向那群尚是年幼的孩子,笑道:“忽然想起佩宏小时候背这诗的模样,现在他都可以当先生了。”
子衿立刻道:“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这里教这些孩子。”
“我不行的。”佩清摇着头:“我什么都不会,况且我婆婆也是不许我经常出门的。”
她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
沉醉不知归路(4)
她想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似乎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们已经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充满活力与美好;她的世界充满黯然与迷茫。
袅袅的水雾带着些绿茶的清香自杯中散发开来,这种味道对佩清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的手指贴在紫砂杯壁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杯里青青绿绿的茶叶,在鲜少看到绿树的冬季里显得十分清新。
子衿见她盯着热茶看了许久,觉得总算是找到了些话题:“这茶怎么样?”
她兀的一笑,举起茶杯问道:“你知道这茶叫什么吗?”
子衿摇摇头:“不晓得。”她对茶道可没什么造诣,喝茶也是图个新鲜。“叫什么?”
“它叫庐山云雾,”佩清把茶杯移到唇边,一扫方才的阴霾:“是小舅最喜欢的茶。”
“啊哈……”子衿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茶确实是她在程敬之那里拿的,而且还是偷拿的。“你真厉害,还能品出这茶的名字。”
佩清兀的一笑,意有所指地说:“你好像不怎么会喝茶。”
本来是想讨论让佩清不再伤神的话题,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看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的差不多了,豁然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转这么多弯做什么。”
佩清了然道:“听你这么说,我不问也晓得了。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我先回去了。”
“还……”子衿本想说还早,转念想佩清在甘家颇受管教,若是回去晚了必定会被训斥;“那好吧,下次我派人送帖子去甘家邀你。”
“帖子倒是不必,况且……”佩清停顿了一会,道:“况且因为佩闵的事,我婆婆也不见得……”
子衿才想起还有这个梗横在中间,恍然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好了,我想你时自然有法子出来寻你;”佩清站起来,心情倒不似来时那样积郁:“我回去了,你不必送了。”
跟着佩清来的丫鬟扶着她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裳。
子衿正好落得轻松不用起身相送,调皮道::“那我真的不送了。”
佩清睬都不睬她一眼,直接由丫鬟扶着走出廊亭。
“……”如此看起来倒像是以前一样的性子,心里却奇怪了起来,佩清是一向不爱用丫鬟的。
转头看了看背得正欢的孩子们,倒是比刚来的那几天省心多了,因此最近也是轻松了许多;想来无事,不知道程敬之此时在做什么?她抬头看了看日头,似乎还早呢。
此时星灵恰好经过廊亭,看到子衿这动作,便说:“小姐,未时了。”
子衿从口袋里拿出怀表,不喜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就像是未时很晚了一样?明明才一点多。”
“小姐,你中午可是没回家的,未时难道还不算晚吗?小姐你是不是又要去哪里?”
小丫头跟着她久了,把她的性子也摸的差不多了。
“算了,这次我不用你跟着了;你去买些绿豆糕,等他们背好了分给他们。”子衿从口袋里随手拿出两块银元:“剩下的钱留到下次买。”
“小姐,这么多人要吃多少绿豆糕你晓得么?你以为还会有多啊……”
子衿很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好吧就算有多,也不会多很多啊……就剩下那么一点,还能买什么啊!下次就买些面粉自己做吗?”
“好了好了,剩下的钱给你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本来现在我就该去睡觉的,小姐还交待我这么个差事……”
“现在闭嘴,晚点儿你自己回去。”
星灵气呼呼地看着子衿一蹦一跳的身影离她愈来愈远,小姐每次都这么嫌弃她!这次看在钱的份上,就勉强让她再嫌弃一次。
为了待会能有精神点,子衿特地在汽车上冬眠了会儿;美梦还没做完便被刺耳喇叭声惊醒,很不高兴地揉了揉双眼,发现已经到了程敬之的大院门口,此时一辆汽车正迎面从里面开出来,她车上的司机正忙着倒车让路。
甘佩闵不耐地摁着车喇叭,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怎么还没出大门就被堵了?
“停车。”子衿亦是被喇叭声吵得心烦,她这都倒车了那边车上的人还摁喇叭,搞什么鬼?
“我自己走过去。”万分不悦地打开车门,大好的心情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你先回去吧,待会会有人送我回去的。”
“是,小姐。”
她今天没有戴手套出来,方才在车上枕着手睡得久了,现在又冰又麻的,待会得好好的去他那里烤火。
对面的汽车大大摆摆的驶了出来,驾驶座上的甘佩闵幽幽地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头皮发麻。
怎么搞的?明明是他堵在门口乱按车喇叭,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很是郁闷的走进大院,早知道会碰到他,她就晚点来了。
听到动静的杨婷婷已经在别墅大门口迎着了,看到子衿的身形自园子那头拐过来,脸上立即附上一层万分友好的笑。
远远的便看到杨婷婷站在门口,心情本就被刚刚的插曲弄得不悦的子衿差点转身离开;好在她的脑子飞转的还算快,凭什么看到她在这里她就要逃避?
“子衿来了呀。”杨婷婷上前几步挽着子衿的手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来的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人来少汮这了,教我怪寂寞的。”
子衿被她的热情骇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干笑两声,生硬道:“可能是因为天气吧,怪冷的。”
“也是。”杨婷婷拉着子衿进了大厅,“确实是挺冷的,来,我刚泡好了茶。”她把子衿拉到沙发边坐下,殷勤地帮子衿倒好茶。
“谢谢。”子衿从她的手里接过泛着光泽青花瓷杯,一丝丝清香味钻入她的鼻间,很熟悉的味道;她不确定地泯了一口,忽然笑了。
“怎么了?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杨婷婷探询般地看着子衿,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觉得这茶挺好。”对她尚是不熟悉的子衿可没她那么热情,反而觉得她越是殷勤就越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不过既然她与程敬之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她对她的事也就不愿深究了,想太多只会给自己徒添烦恼。
对面的杨婷婷大方得体地坐在那里,双眸似信非信地得看着她:“这茶叫庐山云雾,我最爱喝的。”
今天子衿跟庐山云雾算是结下了深深的情谊了。
子衿很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有些抱歉地说:“我先去找将军了,失陪。”
杨婷婷连忙站起来:“我带你去吧。”
“我自己就好了,”子衿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这点小事还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杨婷婷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幸而她是见惯大场面的,立即圆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既然你想一个人去,那就你自己去好了。”
子衿笑着朝她点点头,而后便独自上楼去了。
沉醉不知归路(5)
很不高兴的打开书房的门,进门后又很不经意的把门“砰”的一声带上。书架下的程敬之翻着书页,连头都懒得抬:“怎么了?”
他这个态度让子衿心中的火气蹭的上来了三分,不过她是有教养的,从来不跟人吵架。“没事,你这门坏了。”
“是吗?”他总算是抬起了头,眼睛还真的瞄了门一眼:“嗯,好像真的坏了。”
子衿明白了一个道理:跟他打马虎眼就是给自己找气受!很不高兴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悻悻地生着闷气。本来她是就不愿多想的,可是刚刚在上楼时越想越不对劲;从一开始杨婷婷每句话每个动作,似乎都是另含深意想向表达她在将军府的地位;到最后棉里藏刀的嘲讽,说的就像是她有多么不知羞耻急着找男人一样。她一向崇尚简单做人,对于杨婷婷这种说话含沙射影的人最是讨厌。进门时小小的使了个性子,可程敬之什么都不知晓般的态度令她恼火万分,他那样的头脑还会猜不出她为什么不高兴?什么态度!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便温声道:“她的话听个字面意思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谁想多了。”子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来他对杨婷婷的脾性是十分了解的了;既然那么了解为何还留她住这么久?跟那样的人待久了不会觉得厌烦么?
他有些好笑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而他旁边的这个似乎更加厉害些。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她心里想些什么,只要她一眨眼,一撇嘴,他就明白的八jiu不离十。看她摆出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他轻笑:“真的生气了?”
她轻哼一声,很有骨气地把头转向一边:“我是那样小气的人么?”
明明做着生气的动作,却说出不生气的话,这样矛盾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了。“怎么突然过来了?出了什么事?”
“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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