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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汉子遭遇师生恋:爱在道德之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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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在岁初,民已春耕。乃设坛启章,大行神事。遂香火弥天,银进钱来,盛况之壮,无以复加。
  乃曰:城原神娃。
  正城县文化馆撰文刻石
  正城县金田镇肖家庄村村委会树碑立传
  公元一九九四年四月六日
  我不禁倒抽一口气,被碑文玄之又玄的妙理和碑石庄之又庄的形式弄糊涂了,静默在雨中。雨水如注,交顶而下,直往眼中灌来,我索性摆摆头抖掉雨滴。蓦地,我发现远处顶高的两棵树间,展着一绺白纸红字的大幅横标:“‘三下乡’服务点”。我一下子惊呆了,不知今夕何夕……
  许久,许久。隐约间,我感到雨似乎猛然止住了,便机械地低眼去瞧地上的积水,却意外地发现:两根*横进眼来!这是一对修长的、白嫩的腿,异常性感:肉色的长筒袜,女性特有的奇异香味,使人倾刻间便飘入非非之想而不能自拔。是谁在送伞,该不是梦吧!我猛抬头,却见一双毛毛的眼睛正用柔柔的目光柔柔地瞅着我:是芬!我差点没吼出声来。她面敷银霜,红唇微动;一袭香色套裙裹身,勾勒得她那玲珑的曲线越发诱人;头上乌丝随便束起,搭下。她神情温柔,目光暖人。
  有好几分钟,我俩都是这么站着,看着;在这荒唐的碑前,看着,站着……
  “你也来祭奠这‘墓志铭’?…该不是梦吧!”
  “是梦最好。你跟梦中人走算啦!”她声音有些颤抖,“我给你‘通行证’。”
  见是朝一辆乌黑的桑塔纳走去,我有些迟疑了。
  “里面没人,就我俩!”她提醒着,像是很开心。
  坐下了,我半带惊疑地问:“这是你的车子?几时傍大款啦?”
  “暂时是我的。你别紧张,没你担心的事!”
  小丫头今天这么自信!
  “你怎么会来?”我俩几乎同时问道。
  我照实说了。她并不惊讶。说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谁也不用为谁的愚昧而难过;只是她觉得特开心见到我就跟梦一样,像是天意。
  我惊异于她有善解人意的聪明…为什么我俩想的几乎一样,该不是上苍的注定吧!这样想着,我便不再心情沉重,身体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

二、城原神娃(4)
窗外景致,明丽如画。白杨树摆动着泛白的叶瓣,鸟儿在枝头纵情宛转;人家屋顶上,午时的炊烟天蓝天蓝的,随着浓重的水汽飘荡,飘荡……车子将我俩安放在一个奇妙的空间,周围的一切都使我们激动。好一阵子,我俩谁也没说话。
  后来,她说她是陪她姑夫求神来的。她姑父年近而立,尚无孩子。
  “你姑夫、姑妈在哪里工作?求神也有专车,烧香都比人快。”
  “姑夫在咱县上,姑妈在省城。”
  “这就对了,他俩相隔千里,长期不在一起,怎么会有孩子?”我半开玩笑地说。
  “他俩是长期在一起也不生的那种……”她有些害羞了。
  我明白她姑夫去看神娃了。便问:“你为啥不去看神老人家,也好知道他是不是长三头六臂,会七十二…”
  “我根本不信神!不管他是皮绳、麻绳,还是长绳、短绳,我都不愿意见!”她有些激动地笑起来。“我是来凑热闹的!”
  “那你还真算走对了!”我学起巩连长的腔调。
  她被逗得直笑不止。笑毕,很神秘地说:“你不知道,还真的长了世面:比城东热闹,比城原时尚,我有康熙微服私访的感觉……”
  “有时候,你还真有点像记者呢。”我认真地说。
  “不会吧!人家才是哩!”她扬起脸示意我向窗外看。
  一顶小花伞在渐小的雨中移了起来,伞下一对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女一尘不染:男的一身蓝,黑皮鞋,红领带;眉清目秀,神情中有几分刚毅炼达在里面;肩上挎一只像是很昂贵的照相机。女的小巧玲珑,红皮鞋,红领带,红嘴唇;一袭西式红色套裙配在身上,煞是得体,眉宇间自有一股*态;高高耸起的头发里还沾着五彩金粉,使人一看便知他俩是刚结婚度蜜月来的。
  在我看的当儿,这一对连同小花伞就移了过去,像是从结婚礼堂走出,向洞房走去一样。
  待我回过神来看时,芬神情黯然地缩在座位上,像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如同自己也不存在。我用胳膊碰了碰她,她颇惊了一下,随即用白高跟鞋敲起了车底板。一会,又不好意思地将头稍偏向我,微红着脸笑了。
  我想换个话题。便问:“人都上哪儿去了?”
  “到农民家躲雨吃饭呗,”她说,“躲一天雨两元钱,吃住一天七元钱。”
  “嗨,有这回事。你咋知道的?”
  “雨刚下时,村里各户都来抢人,自个做的广告。”
  “噢…,想不到有这个神娃还不错,可以富村富民哩!”我故意说。
  “对呀,不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说话时,雨更小了。
  我想拉芬到雨中疯一疯,便一同去跟嫂子打个招呼。嫂子却硬塞给我三百元钱,说:“你俩花去,叫神保佑你们好!”我要引磊磊,她不让,说神娃看病不见人,见了人反有些不准。
  真是的,出神的地方什么都不对。
  外边的人渐多起来,都朝“‘三下乡’服务点”方向涌去,我俩也怀着异样的心情加入了进去。老远,就瞧见大幅横标上顺着字体流淌着殷红殷红的水道,像是谁受了伤一样;横标下千头窜动,围着一座土房子转。走近了,那土房却是一间小而又小的场房子,这便是堂堂神娃的“诸葛茅庐”,也是他坐堂办公的地方。现在,“茅庐”周围已立满了人,密密匝匝,风刮不透,水泼不进。好不气派!人们大都将裤管挽高,露出了质量各异的鞋袜和肤色不同的小腿;鞋袜腿裤上无一例外,都沾满了泥……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城原神娃(5)
见此情景,我好不感慨。我问芬:“站在这里,你想到的是什么?”
  她吃吃地笑着:“嗯……,大伙儿都无一例外地成了‘泥腿子’,没有尊者和卑者之分了。”她皱起眉,边想边说:“在神面前,你和我是平等的,大伙都是平等的!”
  “噢!你不简单哪…你太聪明了!简直就是哲学家!”我不能抑制内心的激动。
  神娃真不简单,他局部地、暂时地解决了人类自有史以来一直都没有解决好的难题…以尊卑和贵贱把人区分开来,尊者不能卑,贱者岂可贵。大哉,神娃!
  芬真了不起,她发现了眼前这一人类历史上的罕见现象,甚至用自己的话概括出了“人,生而平等”的道理。这无论如何叫人佩服。
  “走!为你的聪明和发现,我们庆贺去!”我拉住她的手。
  她羞红了脸:“我姑夫来了!”
  我忙放开她的手,竟是栗局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满身泥水,西装的钮扣都被弄掉了,右手拿着一张纸,喜气满脸地走着,走着。。差点撞到我俩身上,才发现了我俩,一愣,马上笑道:“小路呀!几时到的?”
  “一点来着。”
  他忙将手里的纸朝内衫口袋装了进去,不好意思地说:“最近身体不舒服,买个药!”
  “这儿能有啥好药?”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那边,县药材公司设了个服务点。”他正经地说,用手朝场面那头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场的里首用帐篷搭起了一座偌大的大棚,棚口上大书:正城县药材公司第一门市部金田批零点。我看得稀里糊涂,心想:莫非这“‘三下乡’服务点”还名副其实着哩。但又一想,不对!那他们为啥不宣传群众,破除迷信呢?
  科学与迷信竟能联姻,野蛮与文明竟如此“和平共处,共生共荣”,进步同落后竟这般相安无事,相得益彰,……这,就是我们看到的!
  “那咱们过去给你买药去。”芬说。
  栗局长把那张纸掏出来给了芬,芬看了半天不作声,他又把那张纸要回,自个儿看起来了。过了好一会子,我都有些急了,他却还看着。我凑上前去,他将纸片接给我:“大概是外文,你懂,给咱认认。”我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我傻了眼:奇怪!不是英文,也不是俄语……不是拼音文字的任何一种,也不是日语,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我肯定地说:“不成字。神娃如果不是在作苍劼另造文字,那么他就是从外星人那里引进了一种人类尚未谋面的天书。我一介凡夫俗子,哪能认得?”最后,我们仨又集体鉴别了足有十几分钟,得出的结论是栗局长的一句话:“大概是神娃病人多,写得太急,没写清楚!”
  结论出来后,栗局长就心急地要换那“处方”。岂料这时八更多了,万头晃动,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雨停了。各种卖饮料的冰柜顶着人们的腰身,在尚未全干的泥地上艰难地移动着。我买了三个冰激凌,拿给他俩说:“为你的爱神之助,为你的‘新大陆’来一个!”
  芬很动情地拿了一个。栗局长接过冰激凌却丧气的说:“今天怕不行啦!我不是这些‘泥腿子’的对手。”随即弹了弹身上的土,蹲下吃起冰激凌来,仿佛这正是他需要的。
  我和芬都被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弄得笑起来了。他却回过头来。盯着我俩,好一会子都不放过。芬有些难为情起来。他便瞅着我问:“小路,今天来啥中心?是不是找对象来啦?”。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城原神娃(6)
“对象找下啦!”我诡秘地朝芬瞅了瞅,“只求神为我作主。”
  芬嗔怪地瞪了我一下,背过头去。
  栗局长像看出点什么了,哈哈笑起来。笑毕,才说:“婧儿,不!芬,这次是为上学的事才来县上的,顺便又到了这里。”
  “婧儿!谁是婧儿?”我吃惊地问芬。
  芬焦急地沉默着。栗局长打圆场说:“婧儿就是…芬,芬要上学……”他停了下来,突然喊起来,“胡镇长,胡镇长…”
  见喊不到,就急追了上去。寻着他追去的方向瞧,只见一只穴了顶的头在万头窜动的人流中向前游去……是胡志清!他正急急乎乎地追赶什么。
  “你瞧……,咱们的镇长也到了!”
  芬一点也不惊奇:“早来了。是给他宝贝儿子看病来的!”
  “神娃要能看好这病,也算为社会主义作贡献了。”
  “是啊!”芬依然望着远方,“可是,他好像将儿子丢了。”
  “丢了!不会吧,他对儿子很小心,时常手里拖着。”
  “最好不会,不会最好。胡镇长有时也怪可怜。刚来这儿,他向我姑夫谈起他儿子的事,都哭了。他说儿子小的时候,没人照看。一天,在草地上玩时,吃了一种什么草,待大人发现时,早翻了白眼。经抢救,落得今天这个样子……”
  突然,人群中一声大叫:“抓贼!贼偷人哩!抓贼…”
  顿时,人们喧哗起来,像沸腾的开水。我拉着芬,生怕她被冲走,俩人一起向旋涡靠去。一会,听到“嗷嗷”的惨叫,人群七嘴八舌……
  “不敢再打啦,再打可要出人命!”
  “真正没王法了……”
  “这病也看不成了……”
  ……
  这时,只见胡镇长疯了样地拨开人群,公牛似的狂叫道:“我跟你狗日的拼了!”
  我忙跟了进去。一个尖嘴猴腮、胡子拉茬的精瘦小子,正用皮鞋头向一青年下腹踹去。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胡龙!他用双臂本能地抱着下腹,惨叫着……周围满挤着热心的看客,像是看一部超级暴力片。后面的看客更是热心过度:人人都尽力地踮起脚尖,费劲地长伸着脖子,好像上帝用无形的铁钳夹着向上提一样,只一味不辞劳苦地伸着,以免遗漏掉眼前这“精彩”一幕的任何细节。那小子一边狠命地打,一边挑衅地看着周围,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叫你嘴长!麦干了粜钱哩……”
  正在他肆无忌惮的施暴之时,不料胡镇长一头猛撞了过来,将其抵了个仰面朝天,头重重地砸到对面看客的脚上。随即,精瘦小子和那看客……一个和胡龙相差无几只是头脑健全的小伙,同时惨叫开了:“哎呦…,疼死我了……”我瞅准时机猛扑上去,却被正抱着儿子痛哭的胡镇长绊倒了……
  “路,路明…,快抓人……”胡镇长抬起泪眼,乞求似的眼神,声音颤抖着说。
  “抓贼,快抓贼!钱包还在贼娃子手里,哎…”一个老汉哭叫着。
  那小子见势不妙,冲出重围,疯跑起来。我穷追不舍。栗局长在一旁扯破嗓子喊:“拦住,拦住!抓贼娃子……”像回声一样,人群中爆出了相同的叫喊。
  然而,人人喊“抓贼”,却没有一个人为我拦贼,贼夺路而去。人群像听到警报一样,敞开两厢,任贼逃奔;又像欢送英雄一样,热闹喜庆。听到有人说…
  “今天真是来对了,不虚此行!”
  “精彩啊,精彩…,超级武打……”
  ……
  有人则拍着手,直接对我说:“加油,加油!争取夺个第一名……”

二、城原神娃(7)
我气疯了,决心誓捉词贼。很快追出了人群,眼看就要追上了。前面出现了一对男女,远远地相依着迎面走来。我脑子一闪:这不是那“记者”吗?便不顾一切地大喊:“捉住他!抓贼…”喊时,已经到了“记者”前几十米。
  那男的一愣,随即将肩上的相机给了女的,撇下女的,以逸待劳地做起迎击的架势来。贼一看,慌了。忙打着弯子,小伙也跟着打弯,比他还利索。我大受鼓舞,步步紧逼上去。眼看我们的“合围”就要成功,不料,贼却向那女的猛撞过去,那女的尖叫着一躲,竟自个摔倒了……
  我和“记者”都被这意外的情况弄懵了。待那女的喊“快追”时,贼已奔出一箭之地,早在发动路旁的摩托车了。
  听着摩托声越来越小了,我几乎瘫软在地。“记者”和那女的忙搀着我,焦急地同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惭愧地说。
  “你丢钱了吗?”“记者”问道。
  “没有。”
  “你的亲人被伤着了吗?”女的犹豫着问。
  “不是!”我哭开了。
  “你已尽力了。干得不错……”女的小心地安慰着我。
  “我没抓住坏蛋,没惩治犯罪,没伸张正义呀!”我睁开他俩,干脆嚎啕起来……
  周围拥来了许多群众。我怕有人要说“精彩”,就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听到人群中乱议论开了…
  “小伙子不错!”
  “世上还是好人多。”
  “有这样的人还愁社会好不起来?”
  ……
  我内心深处涌起一份感动。
  我们一起折回去,看胡龙和丢钱的老汉。路上,我才知道这“记者”还真不假,叫龙飞,在省电视台工作。女的是他新婚才三天的妻子,正城县广播电视局播音员,叫徐小青。难怪他俩都是一口普通话。他俩这次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曝光神娃。这正中我的下怀。
  还没看到神娃茅庐,就听到哭天喊地的叫声:“我不活啦,三千元叫贼驴日的抢啦……哎我不活啦!我不敢回家,娃媳妇当家着哩……哎嗨嗨嗨……”
  我们都心情沉重起来。
  “得想想办法!”小青催促着。
  “……”龙飞一语不发。
  我们就先去看胡龙。他被抱进了一辆红色奥驼车内,这个可怜的见义勇为者,经毒打之后,此时正安稳地熟睡着。抱他的人是胡志清,这个一镇之长,跑了二百多里路来到神的圣地,却不料遭了如此坏运,此时眼睛红红的,木然望着窗外,见我们来了,低下头去……
  我难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悲愤的感情涌上心头。这时,芬从车中跳出来,拉拉我的手问:“你怎么样?”
  “打了两针,睡着了。”
  “……”
  见龙飞正疑惑地看着我俩,我连忙道:“噢,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女朋友,许芬。这两位是省台记者龙飞和县广电局播音员……”
  没等我介绍,小青便“自报家门”了:“徐小青!”
  “那这位是”龙飞很郑重地将大手展开指向我,目光却盯着芬问道。
  “《爱神之门》的作者‘小爱神’,不,路明!”芬响亮地像在放鞭炮。
  大伙都笑了起来。
  龙飞正色道:“记得你那部作品的笔名是巴甦,很感人啊!敢于向禁区探笔……”
  “哪里哪里,早已是尘埃落尽,不见真情。”
  “久仰大名,今日幸会,真是奇缘。”龙飞真诚地,随又夸道,“想不到你的女友这么年轻、性感!”
  芬深深地向我一瞥,这一瞥像香槟酒一般使我不禁舔起了嘴唇。

二、城原神娃(8)
大伙就又折过去看那老汉。老汉哭得已没眼泪了,声也哭干了,人也哭累了。周围观看的人群见没了新花样,便渐散开去。只留下这么个老汉,满脸皱纹,嘴唇干裂地晒在了太阳下的泥地上,他惶恐地瞅着本来热心地瞅着他的人群,像做了坏事一样举止失措起来。他被孤单在了人潮涌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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