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综]夫人神算-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河流的上游是一片山峦,下游则是一片开阔的腹地,在夜色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

高肃又叉了十几尾小鱼,灭了火堆,回到了原先的破屋子里。他用手指按了按那片破木板,确认还挺结实的,便躺在上面睡了半宿,梦里满是漠北风沙苍茫,一片厮杀之声。

——————————

第二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农家汉子们便招呼着下地了。

高肃推开破烂的门——那简直不能算是一扇门,连门楣都是腐朽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周围的邻居们看见他,都善意地笑了笑,还有一位妇人笑道:“大郎今日倒是比平日里早些,不知是要进山呢,还是要去整整你那两亩坏田?”

一面说,一面端了两个炊饼出来,塞到了高肃怀里。

高肃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接。那位妇人戳着他的脑门笑道:“哎哟官人你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郎居然见了我不吱声。我可告诉你啊,你娘和婶子我可是手帕交,就算你娘没了你也得叫我一声婶子,听到了没?你爹爹一走就是三年,你也别念着他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明白么?”

话音未落,刚刚离开的那位农家汉子忽然转过头,粗声粗气道:“早告诉你了,别叫我官人。”

“哎哎我懂,那是南边儿的称呼。”妇人无谓地笑笑,又笑眯眯地摸摸高肃的头,和蔼道,“今天是你七岁生辰,恐怕你连自己生辰都不记得了罢?唉,天可怜见的。”

农家汉子扛着锄头走了,那位妇人拍拍他的头,也走了。

高肃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从那位妇人的话中得知,“他”的母亲已经故去,父亲离去三年未归。“他”家里总共只有两亩坏田。所谓坏田,多半便是指不能耕作的田地。而最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位妇人的口音……

那位妇人的口音,不属于从前听到过的任何一种,但是他又偏偏能听懂。

“烦请留步。”高肃忽然开口,用一种连自己也不习惯的语调问道,“敢问婶子,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集是哪一处?我昨晚捕了些鱼,想拿到城里去卖。”

妇人停下了脚步。

“哎哎,大郎了不得诶。”她转过身,用一种惊奇的语气问道,“你说你捕了鱼儿要拿去卖?了不得,真真是了不得。可是大郎啊,这市集呢是三日才赶一回,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集啊,也要走上二十多里地呢。昨儿乡里才赶过一回集,你今日想去啊,怕是不成啰。”

她一面说,一面惋惜地摇头,隐隐还有些欣慰之意。

“唔……”高肃微一皱眉,却不说话了。

那位妇人见到他皱眉,忍不住又劝道:“别拧着啦,你可比你爹爹强多了,起码还晓得自己吃饭穿衣,还晓得自己捕鱼,你爹爹他,哎哟,他跑到军营里舞刀弄枪去了。你说你爹爹啊,他又不是要去服徭役,又不是因罪刺配,他好端端的跑去当什么赤佬哟,现在生死未卜下落未明的,作孽哎。”

妇人哎了两声,连连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高肃面色微微一变,但碍于眼前事态未明,便耐着性子问道:“我爹爹是从军了么?”

妇人点头道:“是的哟,从军,哎哟他没事去从什么军哟,从军是要在脸上刺字的,”她指指自己的面颊,“十里八乡都要看不起的哟。古往今来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哟……”

“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十六个字,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高肃身上。

妇人仍在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大家伙儿都赶着科考,光宗耀祖呢。等我家大郎到了七岁,定要将他送到村头的私塾里念书,还要考乡试,进县学,将来要在金殿上提名的。你问我什么是金殿?唉我也不晓得,总之大家伙儿都这么说,本朝一概重用文人,比前朝可好多啦。本朝要是谁考中了状元,那可是能封将拜相迎娶公主呢……”

高肃愣在当场,眼里不掩震惊之色。

“科考”、“进士”、“状元”……这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他一个都没听过。“前朝没有状元只有进士”云云,更是一头雾水。至于“考中状元便能封将拜相”,文官也能为将么?

如果不是妇人胡说,那便意味着这个世界,与前世大相径庭。

他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您听过西汉么?西晋?大齐?”

妇人滔滔不绝的演讲被打断了,但倾诉欲却依然旺盛。她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笑道:“哎哟喂你居然还知道西汉、西晋哪,我还是出嫁前听兄长读过书,才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西汉早亡啦,西晋也亡啦,都是末代皇帝守不住江山,我哥哥亲自给我讲过的。例如什么隋朝啦、唐朝啦,都是末代皇帝软弱昏庸,唉唉,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守不住江山了嘛。”

高肃艰难地说了一个字:“唔。”喉咙有些干燥。

这位妇人知道西汉、知道西晋,还顺畅自如地提到了隋朝和唐朝,那便意味着她没有说谎。虽然高肃知道,朝代更迭不过是常事,但依然感到喉头发紧。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还是兰陵王的时候,与王妃一同在兰陵郡静养,忽然有一天,王妃告诉他:宇文氏灭了大齐,杨坚又灭了大周,定国号“隋”。

先有大齐再有大周,大周之后是为隋,隋朝之后才是唐。

不知现在距离大齐,已有多少年了?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地问道:“您……听过兰陵王么?”

“哎哟,你小子懂的还不少嘛,是你平时上山打柴,听村里的猎户们说的?”妇人惊奇地打量他片刻,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兰陵王自然知道啊,瓦肆里都在唱,我未出嫁前还跟兄长去听过一回呢。那什么什么‘兰陵王破阵曲’,已经流传好几百年了哎……”

——那什么什么《兰陵王破阵曲》,已经流传好几百年了哎。

高肃抿了抿唇,连妇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记得。只隐约记得妇人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抱着簸箕离开了。他一个人走出院子,沿着河岸慢慢地走,神情有些恍惚。

这里无疑是一座宁静的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只有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相互认识的。他沿着河岸走了一小段,便有六七个人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了。

这里和他所经历过的每一个朝代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这里尚文不尚武,连乡村妇人都知道要考科举才能当官,从军是刺配流放。不过换一个角度想,连山村妇人都知道这些俗事,显然这里是一个安稳的太平盛世,极致繁华。

他忽然想看看这里的史书。有些事情,只有在史书里才能看出来。

两天后便是市集,他应该早些做准备,以期探听出更多的东西。

在这个数百年后的世界里,他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

两天的闲暇里,高肃跑到后山猎了一头野猪。

野猪在这个世界可以称得上是凶兽,他猎完野猪回来之后,全村人都在兴致勃勃地围观,还有人在指点他应该如何剥皮剔骨,这样才能卖个高价。他一一地谢过了,但因为心里压着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无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赶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山里的汉子们套了一辆牛车,将他和三四个妇人一同送到了乡里。

乡里的市集熙熙攘攘,他很快便用那头野猪换到了两贯钱,又用两贯钱换到了两本薄薄的书。这里的书都是用纸装订成册,字体干净整齐,散发着清新的油墨香气。他略略翻了两页,便看出现在的通行字体是楷书,与簪花小楷有些相似,但要厚重沉稳一些。

重新习惯一种字体并不算难,难的是重新适应一种新生活。

这里没有九品中正制,没有举孝廉,唯一入仕的途径便是科考。这里的书生不喜骈文(尤其是被韩愈骂过之后)、不喜诗赋,反倒喜欢填词作曲。这里的皇帝厚待天下文人,文臣的俸禄和品阶,比同级的武官要高上许多倍。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从军者,无一例外地,都要刺字。

即便是刑律最最苛责的秦朝,也只有罪犯才会黥面刺字。

这里是一个极度繁华的太平盛世,也是一个武官艰难的太平盛世。

这里的都城叫汴梁,这里的国号,叫宋。

☆、73|54

高肃翻完了那两本小册子,又将那两本散发着淡淡油墨清香的书册压到了床底下。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这种古怪的物事叫。床。

一片宽厚的长木板被隔空支楞起来,恰到好处地隔挡了潮气;木板上铺着些麦秆、芦苇席,虽然不如他惯用的毯子那般柔软舒适,但也勉强可以入睡。在这间简陋的农家木屋里,有床,有木椅,已经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据说在都城汴梁里,还能看到成套的桌椅,不过只有少数人才用得起。

高肃在床沿上坐下,看着昏黄的墙壁和屋梁上的蜘蛛网,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汴梁。不仅仅是因为汴梁繁华,还因为汴梁是宋朝的都城,可以打听到许多小山村里打听不到的消息。

例如,这里的皇帝,为何会颁布那样古怪的律法。

例如,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高肃决定离开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村子,百余年里除了征兵和徭役之外,从来没有人去过三十里外的地方。至于千里之外的汴梁,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隔壁的农家汉子直接问了他一句:“你哪来的路引?”

对啊,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又不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哪里来的路引?

假如他要去三十里外、三百里外,那倒还好办,但汴梁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起码要横穿三个郡、二十来个州县道府,要是没有路引,他这一路上的风险,简直可以用巨大二字形容。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第二条路,便是科举。

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军,但这里的重文轻武的风气,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尤其是当高肃听说,西北两路经略使、对西夏用兵的大总管大将军,都是进士出身的时候,那种彻头彻尾的震惊和压抑,迫使他不得不考虑更多。

在这个朝代,从军者贱,进士挂武职。

没错,西北那两位鼎鼎有名的、能打胜仗的将军,都是进士出身。

——何等的疯狂。

连西北用兵的武官,都是进士出身。

在这个遍地崇文习武的宋朝,人们对文人的推崇,已经推高到了极致。

如果想要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唯一的办法,便是去适应它。

哦,对了,那两位厉害的经略使,一个叫范仲淹,一个叫韩琦。

高肃将世事看得很透彻,他甚至冷静地分析过当前的情势。他想要干干净净地走进汴梁城,簪缨执剑,如前世一般驰骋沙场,那便唯有科举一途,可以助他达成所愿。

但想要在千万人厮杀的文场里夺魁,直至三甲进士出身,又是何等艰难。

高肃并非不通文字的武将,恰恰相反,在他受封兰陵王之前,便受过最为严苛的世族显学。尤其是历经西晋、西汉两朝,在当时大儒们的激辩中存活下来之后,他的文辞造诣决计不低。

但高肃习惯了诗赋骈文,习惯了汉魏晋时的文风文体,在北宋,便显得格外的突兀。

————————————————

“……不成。”

山长捻着长长的白须,大摇其头。这孩子自幼通透,七岁时便考中了童生,可谓前途无量。但不知为何,这孩子的文字里,总有一股抹不去的魏晋之风,汪洋恣肆,与时下推崇的风气大相径庭。

高肃捧着墨迹未干的赋文,恭恭敬敬道:“请先生指教。”

山长摇摇头,道:“你在我这里习了四年文,照理说当是我的半个弟子。但你这字……”他挑剔地看了一眼高肃的字,续道,“还有你这赋文,不成,真是不成。”

高肃立在山长面前,聆听垂训。

虽然外表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但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执拗的矜骄,与常人全然不同。山长记得这孩子考中童生时,不喜不惊,表现出来的那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让县学里的先生们大为赞叹。

便在那时,自己相中了这个孩子,破例将他招到自己的书院里读书。

这孩子果然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稳重、聪颖,不过短短两年,便将书院里的学子们都压了一头。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这孩子是他们生平仅见的,最聪明剔透的一个。

他见猎心喜,便决定亲自教导这孩子。

但慢慢地,这孩子表现出来的天赋,让山长感到相当失望。

这孩子是聪明剔透不假,但他的文字、诗词、赋文、策论,全都已经定型了。

全部,都定型了。

很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上。

“……大郎啊。”山长琢磨了一会儿,用一种较为委婉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之意,“你是我生平仅见的最聪明的学生,但也是我最为失望的学生。你可知为何?”

高肃缓缓摇头。

山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你是我的学生里最拔尖儿的,不管是诗赋还是策论,都比寻常的学生高出了一截,甚至连书院里的一些先生,见识、眼界都不及你。”他话锋一转,又用一种沉痛的语气道,“但是大郎,你可知道进士三甲,是如何取仕的?”

高肃隐隐猜到里面有猫腻,但依然摇头道:“不知。”

山长叹息道:“我就猜到你不知。不论是乡试头名解元,还是金殿上的头名状元,都是主考官选出来的。主考官的喜好,在科举里可占了三至四成。你这策论要是放在前朝太宗时,或可称得上是上上,但在本朝,多半便只能批一个‘中上’了。”

高肃一怔。所谓的前朝太宗,多半便是唐太宗。

传闻唐太宗尚武,宋朝皇帝均尚文,看来进士取仕亦逢上意。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山长点点他的考卷,用一种更加沉痛的语气说道,“致命的是,通常十一二岁的学子,文体稚嫩,字体亦稚嫩,即便偶有不正之风,也能纠之改之。但你这字、文、辞、赋,俱已成型,我亲自教导你两年又三个月,亦不能将其更改一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

“意味着你本有希望金殿面圣,但现在顶多只能中个乡试,拿着名额到汴梁城里转转,考个倒数的名次,回来见我等父老。”山长连连摇头叹息,“真真是,可惜了。”

本该是一个顶尖的好苗子,但不知什么时候,却自己走歪了路,拧不回来了。

高肃挑了挑眉。对于山长的这番叹息,他自己是惊讶多于悲沉。山长说他文辞文风俱已定型,想要更改很难,他不否认。毕竟在这个十一岁孩子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本已定型,那便不必再更改了。

只要能顺利去到汴梁,他便能再往前更进一步。

————————————————

当年的乡试,高肃果然如山长所言,名次相当靠前,拿到了一个去汴梁的名额。

那一年恰逢西夏出兵渭州,范、韩两人堪堪挡住了西夏的进攻,汴梁学子多半群情激昂,太学生情绪激荡者不在少数。高肃捏着自己的名帖,跟着同郡的学子们走进汴梁城,只感到恍如隔世。

汴梁城距离洛阳不远,处处繁花似锦,少年恣肆,满楼红。袖招。

茶肆酒楼一座连着一座,胡姬酒娘在坊前发出清脆的娇笑声,亦有货郎担着单子,沿街叫卖。拐角处有卖汤饼、炊饼、饽饽的,亦有拉人到瓦肆里听曲儿的。这时节的勾栏瓦肆,可是汴梁里人人都喜爱的去处,两三个大钱便能叫上一壶茶,听上一个下午。

郡里来的学生们个个都看直了眼,一个个地直吸气。

酒娘指着那些目光呆滞的学生们,咯咯娇笑。

高肃在进城的那一刻,便辗转找到了一间武器铺子。他需要找一把趁手的匕首。

同伴们没有发现他的离开,因为他们早就被汴梁城里的繁华景象,弄得眼花缭乱了。

高肃很快找到了趁手的兵刃,又辗转回到了客店里。

他对自己的新匕首很满意。这个年代的铸造技术,显然比北齐要先进得多了。不单止是匕首,连大刀和长矛的锋利程度,都是汉魏晋所不能及的。

他的同伴们还在谈论,今夜该去哪一家酒肆里品酿。白日所见到的景象,极大地刺激了这些十六七岁、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少年/青年,有些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京,但依然心神激荡。

“大郎。”旁边有人捅捅他,“你同我们一起去么?”

话音未落,周围便传来一阵哄笑:“这家伙连毛都没长齐罢。”

哄笑声在客店里此起彼伏,昭示着一场肆无忌惮的开端。高肃目光掠过那些学子的面容,微微地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东西回房去了。

“这家伙简直跟木头一样无趣——”

“走走走,今夜里涨涨见识去。我记得有位柳三变当年——诶嘿~”

“嘿嘿、嘿嘿,同去,同去。”

……

高肃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推开窗子,望着外间熙熙攘攘的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