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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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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得真快,迅雷不及掩耳。
我把老奶奶搀过来,她像是没看见似的。我只好说:“小姐,请让一让,让这个老奶奶坐。”
人家像没听见似的。
不知为什么,我的脸倒红了起来。
“喂,小姐!”我又叫,声音大了些。
没想到的是,她虽听见了,却还我一个白眼。
“把这个位子让给这个老年人坐。”
“哼!”她斜睨着我,鼻孔露出冷笑。
“请你站起来,这是我的位子!”
情急之下,我说了一句很没水平的话。
“你的?哼,是卖给你了?还是买给你了?”
对方如此无理,我以为,周围的人一定会谴责她,没想到,一车的人,都像哑巴似的,没一个主持公道,也没一个人,让位子给这个老奶奶。
我觉得我受的伤害很多,一腔热情,一腔热血,付出了,不知道换来的是什么。嘲笑、冷笑,和对我的莫名其妙。
在文化馆工作五年,而我身边的这些人,我原本尊敬的、甚至敬仰,差一点儿要顶礼膜拜的“文学家”、“艺术家”们,我只有与他们共事,与他们生活在一个小圈子,我才发现,所有的光环下,原来都笼罩着那么丑陋与黑暗的东西。
我痛恨沽名钓誉,痛恨弄虚做假,痛恨违背良心。
我宁愿离开他们,宁愿永远都不做文人。
我做舞女,我觉得我很实际,很地道。
就是丑,也丑得真实。
我喜欢真实的东西。
就像现在我对钱的感觉。
大概是在十年前吧,可能还不到十年,那时候,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嘴里说钱是铜臭,心里呢,也的的确确觉得它是铜臭;过了五年,嘴头上,仍旧可以对钱表示蔑视,而心里面,却已经千真万确地感觉到它的重要了;再过五年,就是今天,无论是嘴头上,还是心里面,钱!钱!钱!
钱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主要的一部分了。
我喜欢钱,很多很多的钱……
我需要钱,我的很多很多的梦想,所有的美丽与浪漫,都跟钱戚戚相关。
我喜欢钱,这种喜欢,是我最真实的感觉。
它超越了我对文学事业的迷恋、追求,超越了我对亲情、对真情的那些感受。
为了钱,为了王雪——为王雪也就是为钱,中午,我跟王志强狠狠吵了一架。
王雪又要找我借钱,我不知道,她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少,光我在潘书记那儿帮她拉的保单,起码就能让她拿到四五千块,我不知道她把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但我是她的姐姐,唯一的姐姐,我对她责无旁贷。
王志强不干,他说:“王雪以前借的钱都还没还……”
“你还好意思说王雪借的钱没还,你呢?你借我爸爸的钱,什么时候还?”
“那不是我借的,是他自己要给的……”
“王志强,你王八蛋!你没良心……”
王志强,王志强,你没良心!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不怕被雷劈!被车压!被电打!
王志强,王志强,你变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变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的善良,你的本份,你的真诚,你的……那些好的品质,都到哪儿去了?
我们大吵一顿,但王志强坚持原则,死活不拿钱出来。
我现在才明白,在我们夫妻之间,钱,早已超越了一切。
“但那钱是我的?是我挣来的,你凭什么不给?”
但王志强就是不给。
我又吸取了一条教训,我还要把这条教训告诉给我的妹妹,就是——你自己的钱,你千万不要给别人,千万不要!
12月7日 星期日 阴
我知道星期日“龙华”的生意不好,但我还是来了。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七点半,将自己的脸化得“吓死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文化馆的大门。
我的妆化得越来越浓,浓得快要赶上刘丽了。刘丽是“龙华”最年轻的老小姐,从“龙华”一开业,她就在那里坐台。刘丽生意很好,常常会有几个客人都同时找她的事情发生。在“龙华”,那幽暗明火流光溢彩的舞厅灯下,刘丽算是一个摩登又艳丽的美女,可是,一离开那地方,在正常的灯光或者日光的照耀下,她的面目就显得十分的狰狞与恐怖了。
汪静有一次说:“晦,我看见刘丽了,我跟张祖文去公园,张祖文不知道我认识她,悄悄跟我说:”嗨,你看,魔鬼。‘真的,那一天我见到她,真的吓死人,脸上堆了好厚一层粉,真的,就跟做的石膏面膜似的,眼圈化得——嗨,就跟《射雕英雄传》里面的梅超风,真的,就跟梅超风似的,吓死人了。“我也在”龙华“以外的地方见过她,她也还是那么浓浓的妆,包括王志强也见过她,也说她——吓死人。
我们就把浓妆的代名词叫做“吓死人”。
我们俩倒好,没有“吓死人”,却只能在“龙华”做下脚料。
于是我的妆越化越浓,越化越浓,慢慢地,也就快变成了“吓死人”。
天很冷,还滴着零星的小雨,我和汪静拦了一辆的,五块钱。
就像我在舞厅里跳舞赚钱,王志强在舞厅里花钱跳舞一样,王志强靠开车赚钱,而我却不得不花钱坐车。
当然,我花钱坐车的时候是很少的,要么我们骑车子,要么我们步行,要么我们就搭王志强的车。
到了“龙华”,里面的空调暖洋洋的,我看生意还不错,三分之二的小姐都坐了台。
我和汪静在沙发上坐下,心里也没对坐台拖多大希望。
习惯,完全是习惯,每天晚上七点半。
我想,现在让我在家里度过每一个晚上,我想我可能已经不能适应了,我想我要是看书,我肯定看不进去,看电视,也不会喜欢那里面的任何一个节目,像三年前,无论寒暑,开一盏小台灯,伏案疾书,孜孜以求……啊,那也成了梦,遥远的,再也追不回来的梦。
我想我已经堕落,至少,我是颓废了。
我不想再想,我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我只是想有钱,我要钱,我需要钱。
我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为钱。
心情很糟。
快十点了,我和汪静准备走。站在吧台那儿,看两个老小姐和年轻的男服务员在那里打情骂悄。
“龙华”餐厅的服务员,是清一色的少女,而舞厅里的服务员,则是清一色的少男。
我都已经准备走了,刘华叫我:“小刘,你过来。”
我掀开舞厅的门帘,走进去。黑暗中,刘华拉住我,“来,二号包厢。”
我跟着她进了二号包厢。包厢内更是漆黑一团,摸索着坐下来,就有一只胳膊搭向了我的肩。
“哦,先生,你好。”我一边巧妙地躲开那只手,一边甜甜地说。
“嗯,好,好,来,坐近一点儿。”
我就坐近一点儿。
客人显然是喝醉了,满嘴酒气。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直奔主题。
‘来……给我……“他因为酒精,而说话口齿不清,我一连听他说了好几遍——”给……我……“
“什么给你?”
“给……我……”
“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这人很爽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你跟我……”
剩下的话,他就要用行动来代替了。
我真没见过如此粗俗又无耻的男人。我推开他,站起来。
“先生,你错了,我是来伴舞的,不是妓女,你要想那样的话,你到火车站去。”
“哼,假什么正经……”
他南腔北调,一会儿襄攀话,一会儿普通话,一会儿口齿清,一会儿口齿不清。
但是他的行为却没有一点障碍,“呼”一下,他准确地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坐下来。
“我不是强迫你,我是有回报的,两厢情愿嘛。”
“我不需要回报,我决不会要你一分钱小费,我甚至也可以不要你的台费,我是看在刘姐的份上,我进来陪你,陪你说话,陪你跳舞,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的……”
我有点儿幼稚,想拿自己的诚恳,打动这个人。
谁知,这个人是太粗俗,太下流了,在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拉锯扯锯之后,他彻底盆怒了,口齿流利,清晰地说:“算了!我走!我出去!”
“你走你走!”我在心里说:“到刘华或者老板那里去告我的状,我怕你吗?大不了,老娘我不干了!”
我先站起来,但是没有走,我看这个人是不是真要出去。
他真的出去了,他出去,我也出去。
汪静跑过来,小声地问我:“你得罪他了?”
“哼!”我冷笑笑,出口成“脏”:“王八蛋!畜牲!”
“也难怪,连那个小华都陪不下来,你还怎么去应付?”
汪静说。
我们慢慢走出来,我看见小华站在吧台那儿。小华是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我猜测),不笑时眼角有一点儿皱,笑时,就到处都有皱。
小华和一个叫刘勤的小姐,她们在“龙华”算是最老。
也最丑的两个小姐,但她们跟刘华关系好,生意也好。
小华来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眼角堆满可爱又可笑的皱纹。
“喂,刚才你陪那个酒鬼了?”
“喂,”我点点头,“你也陪过?”
“是呀,日他妈,简直不是人。”小华说一口地道的襄攀上话,“老子进去,他就这样……”小华一边说,一边抓住我的衣领,“好吓人哪,他就这样……”
我笑笑,扒开她的手。
“你不晓得,他还要扒老子裤子……”
“不会吧?”
‘哪不会!日他妈,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你不晓得,他还硬是把老子裤子给挎下来了。“”都挎下来了?“
“是呀,吓得老子一声尖叫,跑出来了。可能我出来以后,你进去的。”
我点点头。
“他对你怎么样?脱你裤子没?”
“那倒没有……”
正说着,看见那酒鬼远远地从厕所那边走过来。我们住了口,看见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脸的道貌岸然。
我想我那十分钟可能是白坐了,我根本没指望要一分钱台费。不料,刘华悄悄喊小华和我,要我和小华子分那四十元台费。
十分钟捡了二十块钱,也行。
我拿了钱,就和汪静走了。
我和汪静用这白捡来的二十块钱坐车,剩十五块,我们又去吃烧烤。
汪静说:“其实今晚最划不来的是人家赵红,赵红从一开始就陪那个人,一直陪到良宵一刻结束。”
“哦?”
原来这家伙还用了三个小姐坐陪。
“那小华也没有陪他多久?”
“小华顶多陪的有二十分钟,反正,最妙算的是你,好像连十分钟都没有。”
那赵红是吃亏的了,白陪了。
12月8日 星期一 睛
“龙华”今晚的生意简直是好得没法说。
好是好,我和汪静还真的像下脚料,不过,这回当下脚料,不怪人家刘华,而是要怪我们自己。我们到的很晚,一进舞厅,密密麻麻的男男女女,还不到七点四十,舞会就已经开始了。我们进去后,刘华就安排我去陪一个人,那个人坐在散座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尊容,但是看得清他的坐姿,他打量我的样子,我感觉到,这个人有点儿傲慢——也许是强撑出来的傲慢呢,但我却尊贵不起来,捋捋头发,摸摸扣子,一副乡下妞儿初进城时的模样。
刘华走了以后,我在那个人身边坐下,刚要问:“先生,你跳舞吧?”先生说话了:“对不起,小姐,我还有朋友要来,我要等一会儿。”
依着我以往的脾气,我是应该站起来就走的。我自己也发现,我是越来越像“小姐”
了。
“您什么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和您一起等,还是让我坐回去?”我厚着脸皮,用令人作呕的温柔,和令人作呕的微笑,问他。
“随便你。”
“啊,那我先坐回去。”我微笑着……心里却像刀割。
回到座位上,汪静问我:“怎么了?”
“没看上我呗。”
嘴里说得轻巧,心里……还是像刀割。
“小静!”刘华又在叫。
汪静连忙跟过去,她进了二号厢。
舞池中间,跳舞的人很多,密密麻麻,像煮沸的开水锅。
“小刘。”刘华又在叫我。
我连忙跟进去。
“来,陪这位先生,你把他带到十五包。陪好点儿哦。”
刘华很忙,交待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主动地结先生送上一个笑,又客气,又礼貌。“走吧。”我说。
先生迟迟疑疑地跟着我,快到包厢门口时,他说:“我根本就不想坐,这个刘华!”
怎么这么倒霉!难道又是没看上我?
我停下来。哼!什么狗屁客人,不就是四十块钱吗?
呸!老娘我不要了!
丢人。
我堆着假笑的脸,很快就恢复了与心情相统一的色彩。
不坐就不坐,什么了不起!
没想到先生又笑起来,问我:“你认识赵红吗?”
“来吧,我们一边跳舞,一边找。”
他主动拉起我的手,于是我就和他跳。彼此心不在焉,他东张西望,我也跟着东张西望。
我也帮他找赵红。
一直到跳完,都没有看见赵红。灯亮了,灯一亮,我们就同时发现了她。
我的舞伴丢下我,不顾一切地丢下我,不顾一切地叫一声:“赵红”。不顾一切地奔赵红而去。
赵红甜密地笑望着他,赵红陪的客人,似乎也跟这个人认识……我才不管那么多,一个人,满脸漠然地,回到小姐们坐的长沙发上坐下。
我看见汪静站在二号包厢门外,她在那里站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她的客人在不在包厢里面,不知道汪静在搞什么鬼。
我看见她的脸上也全是漠然。
过了一会儿,她过来了。
“怎么了?”我问她。
“他有小姐,他的小姐已经坐台了,但是他却不敢坐,怕他的小姐吃醋。”
——嗬,还满专一的!
这时,刘华又叫我。
刘华让我进二号厢,陪汪静刚才陪的那个人。
二号厢门口站着那个客人和“他的小姐”,小姐她像叫汪洋,脸长得像汪洋大海,又宽,又阔。
“你陪他跳舞,没事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人很好,我已经坐台了,出不来,你陪他跳吧,谢谢你。”
汪洋很会说话,人长得虽很一般,但我想她在客人面前说话肯定很讨人喜欢,至少,她要小费一定是很有手段吧。
那个客人也长着一张汪洋大海般的脸,大凡长这种脸的人,身体一般也都很胖。我现规矩矩地在他身边坐下,恭维他:“你的小姐好体贴你,你对她也好专一啊。”
“什么我的小姐!”
“就是刚才那个呀,汪洋。”
“她叫汪洋?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我只是跟她坐过一次台。”
“咦?才不,刚才那个穿白衣的小姐跟我说,你怕你的小姐吃醋,所以才不要她坐你的台,是吗?”
“胡说。”
“怎么胡说?要不,你为什么不让她坐你的台?”
“她?哎呀,说了又怕你们小姐生气。”
“生什么气?只有客人生小姐的气,小姐怎么敢生客人的气?”
“刚才那小姐,你没看她那张脸,长得那么吓人。”
“咦,人家那小姐长得很漂亮,纯情玉女……”
“唏——”他哧一下鼻,“不怕小姐你生气,她那一张脸,长得那么长,说难听点儿,简直就是一张驴脸。”
我的天!
“你怎么这样说?哎呀,我还羡慕她呢,人家那样的脸才好看,哪像我们,长着面盆脸,又方又圆。”
“你懂什么?我就喜欢这样的脸,性感。”
一边说,一边就伸手,摸我的脸。
我赶紧别开,“别,我脸上有青春痘,你摸着不舒服。”
“不会吧,你多大了?还长青春痘。”
“你说我多大了?你猜呢?”
“二十五。”
“哦,我就有那么老?”
“怎么?不是二十五,难道还是十五?”他一边说,一边又用他的胖胳膊,抱紧我,不让我乱动,他用手摸我的脸。
“别摸!”
“真的有青春痘。”
“是呀,难看死了,快放开我。”
“不难看,长点儿青春痘,才可爱。”
“呀——”我就假装可爱。
说了一会儿活,我拉他出来跳舞。
“你的小姐说让我陪你跳舞,我们要是老在里面不出来,她肯定会吃醋,以为我们在里面怎么了。”
我跟他跳舞时,他也老是东张西望。他东张西望,我也就跟着东张西望。
跳完,回去,我们有没完没了的话题。
只要客人素质不是太低,坐在包厢里面说话,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收益。
他给我打谜,让我猜,猜中了,他就乖乖地,听我摆布,猜不中,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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