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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千杯露出个为难的表情道：“这多没劲啊？姑娘们换个玩法呗？或者有啥不开心的，说出来，我还可以替你排解排解。”

　　　　“你排解？”芍药故作思虑了片刻，下巴指了指大堂中央的方向，道：“你看到那边身着蓝衣的女子了么？”

　　　　“嗯。”千杯点头。

　　　　潘寅是四季花开的常客，但千杯并不知道她正三品女官的身份。

　　　　“她是我的母亲。”芍药说完这句，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继续道：“家里的十八位叔叔都想让母亲多陪着点，可母亲却偏偏喜欢来这……”

　　　　十八位叔叔？！楚青珞已经在心里笑翻了。

　　　　“额……”这下千杯便尴尬了，因为自己也陪潘寅喝过几次酒，心里想着还好刚才没说出来。

　　　　“母亲不知道我偷偷跟来了，你以后再见到她千万别跟她提起。”等千杯答应，芍药才又低声说道：“我想你过去灌醉她，好让我早点把母亲带回家。事若办成，桌上这袋银子就归你。”

　　　　这对千杯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想了想便答应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千杯果然得意洋洋的过来领赏了。两人望过去，潘寅早已烂醉如泥。芍药点点头，示意银子归他了。千杯拿起那袋银子，高兴的招呼她们俩下次再来。芍药又满口答应。

　　　　最后，两人过去把趴倒在台面上的潘寅给架了起来。芍药指路，她们三人从四季花开的后门出去，此时刚好没有什么人进出，而芍药的马车也早就等候在那里。

　　　　“这地形你还研究过啊？”楚青珞都有些佩服她的决心了。

　　　　“嗯，做大事当然要提前来探路了。”

　　　　在车夫的帮助下，她们顺利的把潘寅丢上马车，然后一路往城北的小树林方向驶去……

　　　　看着不省人事的潘寅，楚青珞还是忍不住问芍药想怎么处置她？

　　　　芍药没作声，从旁拿出一坛东西，揭开盖就往潘寅嘴里灌。

　　　　“你还嫌她不够醉呢？”

　　　　“这是解酒汤。”

　　　　这举动让楚青珞更不解了，潘寅要是突然醒过来，那她俩不就暴露了？芍药自信满满的说她不会立刻就醒的。

　　　　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小树林，车夫又帮着两人把潘寅拖了下来。此时的小树林早已是漆黑一片，还没等楚青珞缓过神来，突然有两个白影从她身侧冒了出来……

　　　　那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凌乱的长发垂到腿部，惨白如面粉的脸上还留着鲜红的血液！

　　　　“啊啊——！！！！”一记尖叫声震破天际！楚青珞觉得自己这下连魂都被吓没了……抓着芍药就想逃！

　　　　可那两只‘鬼’却笑了！还笑到根本停不下来的程度！

　　　　看见芍药也在笑，楚青珞才意识到这特么哪里是鬼啊，笑声比活人还要活人。真是差点把她崇尚科学的理性给吓颠覆了！

　　　　她按住自己的心口，狂吸两口气，感觉自己的灵魂归位后才吼道：“这两只是什么鬼啊？！”

　　　　“嘘——”芍药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示意不要吵醒潘寅。

　　　　楚青珞翻了记大白眼，刚刚那声惨叫都没把潘寅惊醒，现在更不会了！

78　你能不能严肃点

　　　　“你再仔细瞧瞧她俩。”芍药笑着说。

　　　　“啧……”这是楚青珞发自肺腑的嫌弃。那两张鬼脸上都抹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根本无从下眼……她歪着脑袋，问：“白无常？不对啊，还缺一根长舌头。”

　　　　那两只鬼又哈哈大笑，笑声刺耳，但楚青珞总算是认出来了：“胡……”

　　　　胡家姐妹花！

　　　　她及时咽下了她们的名字，震惊道：“怎么是你们？！”她们竟然愿意在脸上抹动物血？牺牲也太大了吧……

　　　　“是我特意去请她们帮忙的。”芍药接的话。

　　　　“就是，没有我们，这事根本办不成。”一脸血也掩饰不住两姐妹的洋洋得意。

　　　　“没错，你们可是重头戏。”芍药又说。

　　　　……眼看着这三人一团和气的景象，楚青珞心中真是无比的震撼！原本这两姐妹不是跟芍药十分不合么？还一副要撕的样子，现在是演哪出？情敌联手大作战？拯救花美男？敢情这是组成复仇者联盟的节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女人的脸果然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呐……

　　　　不理会楚青珞一脸懵圈的模样，芍药继续跟那两人说道：“都准备好了么？待会儿她就该酒醒了。”

　　　　“都准备好了！”两姐妹信誓旦旦。

　　　　芍药点头，拉着楚青珞跳上马车，吩咐男随把车驾到树木密集一些的地方藏匿起来。楚青珞这才发现那里还停了另一辆马车，想来应该是胡家姐妹花的了。

　　　　“你这是要活活吓死潘寅的架势？”楚青珞忍不住问道。

　　　　芍药认真的思考了一二，才说：“只是吓，但如果她胆子真那么小……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最好祈求她胆子大些，不然真死你手上了，你就该哭了。”

　　　　“应该不会吧……”被她这么一说，芍药有些担心的看着那边。可箭在弦上，她还是要试一试。

　　　　两人就躲在暗处观察着，潘寅所在的那个位置，左右两旁都是树，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是空旷的小路。

　　　　只见胡朵先到后方的一侧躲了起来。胡云手里则拿着一坛东西，往潘寅脸上倒……直到倒光坛里的液体，才随手丢到一旁的树丛里。

　　　　“那是什么？”楚青珞的距离看不大清楚，想到芍药之前曾设想过要把潘寅推下粪坑的桥段，又问：“难不成是泼粪？”

　　　　“噗！”芍药捂着嘴使劲笑：“你能不能严肃点？那是普通的凉水！”

　　　　楚青珞撇撇嘴：“好吧……”

　　　　说得也是，正干着残害忠良的坏事呢，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情心？还嬉皮笑脸的，太没道德了……必须严肃！

　　　　黑暗中，似乎看见潘寅的身子动了动，胡云立刻展开她宽大的衣袍，垂着首，瞪眼咧嘴的俯视着她。

　　　　潘寅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就看见自己的眼前站着一个白衣飘飘满脸是血的女鬼，鬼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来的惊悚和扭曲！

　　　　“啊——”这个字刚到嘴边，潘寅一口气没接上来……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这举动倒反还吓了胡云一跳，看着又倒回地上的女子，她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赶紧望向芍药她们所在的方向求助。

　　　　“哈哈哈哈哈哈！”楚青珞看到潘寅的身子刚立起来又直接被吓了回去，忍不住爆笑起来，惹得芍药赶紧伸手过来捂住她的嘴。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楚青珞笑得眼眶都有些湿润：“这，这是在干什么？就为了吓人解气吗？”说完又是一阵笑。

　　　　芍药无奈，朝胡云做了一系列拳打脚踢的动作。胡云也依稀看了个明白，朝潘寅踹了两脚，见她没动，又蹲下在她脸上连拍了好几下。

　　　　潘寅也真是够不走运的，这会儿居然又醒了……偌大一张染血的女鬼脸近在咫尺，她惨叫一声，爬起来就往后方跑去！

　　　　而胡朵早就等在那里，猛地‘飘’出来伸手挡住了潘寅的去路。潘寅大惊，又往反方向跑……接二连三了几次，两姐妹一唱一和，轮流把潘寅吓得团团转，让她误以为只有一只会飞的女鬼！

　　　　眼见着实在是无路可逃，潘寅干脆直接跪了下来，带着哭腔求饶道：“求求你高抬贵手，你我素不相识无仇无怨的，就放过我吧！”说话的时候，她压根不敢抬眼看‘女鬼’的脸，一直畏畏缩缩。

　　　　胡云见计划得逞，便扯着嗓子弄出怪腔怪调道：“我爱慕七皇子多年，而如今他却要入你的门下！害我伤心结郁，命丧黄泉！”说到这，她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我要把你带到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啊不要啊！求姑娘饶命啊！”潘寅被吓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连头都紧贴着地。

　　　　胡云的声音又从她头顶飘了下来：“想让我绕了你，除非……你拒绝让七皇子入门。”

　　　　“可可可这是圣上下的旨意，我……我不敢违抗啊。”潘寅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胡云声音冰冷，恰如一个死神发出了召唤。一阵凉风吹过，她白色的衣裙随风飘起，把小树林的气氛渲染得更加惊悚诡异。她又缓缓抬起手来，似要对潘寅有所动作……

　　　　“等等！”潘寅紧急叫停，她咬紧正在打架的牙根说道：“好！我答应我答应！”

　　　　胡云又说：“你别以为现在随便应下便可以打发我了，要知道，我可以随时随地就能要你的性命！”

　　　　“不敢不敢，请多给我一些时间。”

　　　　“休想故作拖延！”

　　　　“我总要……想个理由跟圣上解释啊。”

　　　　“就给你七天！”

　　　　“……好，七天就七天……”

　　　　“你走吧。记住了，若是没照办，我会去找你！”

　　　　“是是是……”潘寅连连附和，又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退着走，可头仍是低着的。

　　　　胡云看不过眼了，厉声道：“赶紧滚！别回头！”

　　　　潘寅又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拼了命的跑起来。

　　　　看到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的样子，芍药开心的笑了：“这下看她还敢不敢让七皇子入门？！”她对自己这次的谋划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楚青珞耸耸肩，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胡家姐妹完成任务，一副得胜归来的样子，对芍药说道：“我们要是把这事成功搅黄了，你以后可别跟我们争七皇子啊！”

　　　　芍药嘴角勾了勾：“就算我退让，你们俩还不是一样要竞争？所以说，大家还是各凭本事吧。”

　　　　“切。”胡家姐妹无奈翻了记白眼，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血，跳上自家马车去了。

　　　　芍药的车夫也甩起缰绳，往另一条路驶出小树林……

　　　　干完一票坏事，复仇者联盟看来就要宣告解体了。

　　　　而潘寅就可怜了，刚刚经过一番狂轰乱炸似的惊吓，现在还要一个人摸黑穿过小树林，真是有够她受的。谁让她摊上的是七皇子呢……

79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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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吓人的勾当成功之后，胡家姐妹和芍药仍在积极散布着有女鬼痴缠七皇子的谣言，以求整个事件听起来更骇人听闻。

　　　　然而经过那晚的一顿吓，潘寅竟然大病了一场，一连几天没上早朝……

　　　　“这回潘大人吓得实在不轻啊，七天的约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楚青珞也不知道芍药这鬼主意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反正姬齐然与女鬼的故事已经举世瞩目，路人皆知了。

　　　　芍药此刻其实也挺着急的，拧着眉低声道：“她不会是装的吧？是不是打算躲在府里不出来了？”

　　　　楚青珞表示也猜不透。如果潘寅真的一直都不肯露面，芍药也拿她没辙了。

　　　　……

　　　　到了第七日当天早朝，潘寅终于出现了。可她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而拒绝七皇子入门这件事，她是半个字都没对女帝提起过。

　　　　连楚青珞都懵了，好像那日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人不是她潘寅似的。

　　　　回到广仁堂，芍药正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她。“怎么样？听说潘寅今日入宫了，她有没有提起？”

　　　　楚青珞机械的摇摇头：“……一个字也没有。”

　　　　“什么？！”芍药大喊了声，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看她的架势，好像连鬼都不怕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难不成要潜入潘府？”说完这话，芍药这家伙又开始陷入幻想了。

　　　　“你疯了吗？当潘寅是傻子？看她现在胸有成竹的样子，定然是有备无患了。说不准，她回去想通了，怀疑自己看到的压根就不是鬼。”

　　　　“唉——！都怪那胡家姐妹坏事！我就说要用绳子把她们两人吊起来吧，她们偏不干！女鬼就该在树上飞来飞去，那才够吓人呐！”

　　　　楚青珞汗颜：“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接下来你也别轻举妄动了，省得自投罗网。”

　　　　芍药垂头丧气的嚷嚷：“好不甘心呐——”

　　　　楚青珞又再次强调：“那也得先忍着！”生怕芍药强出头，弄出什么乱子。

　　　　其实，楚青珞有一个十分想不通的地方。这姬齐然要入潘寅的门，按理说，着急的人不可能只有芍药一个。六公主和姚曼，还有姬齐然自己怎么就没半点动作？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

　　　　潘寅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马车刚刚拐进小道，却遇上一个从屋檐上飞身而下的蒙面刺客。刺客手持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就将车夫撂倒。

　　　　正当刺客用剑尖撩起马车帘子的瞬间，马车内猛地窜出几个身手了得的带刀男子。刺客一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与带刀男子们展开了一场拼杀……可几个回合下来，寡不敌众的刺客手上的力道已经明显减弱，渐渐趋于劣势之中。

　　　　潘寅死死的瞪着这个刺客，此人虽穿着黑衣还蒙着面，可这身段分明就是一名女子。而且那双眼睛，还透着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不假思索，冷冷的吼道：“杀了她！”

　　　　男子们得到命令，招数立刻变得招招狠辣……

　　　　刺客立即陷入被围剿状，还不慎被刀刺伤了手臂。眼见着形势越来越糟糕，再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索性选择放弃行动，从兜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他们脸上一洒……

　　　　趁着带刀男子们躲闪捂鼻的瞬间，刺客飞身逃走了。

　　　　等粉末散去，男子们才发觉那只不过是普通的面粉，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潘寅见状，气急败坏道：“一群废物！”

　　　　自从那日在小树林里受到惊吓，潘寅着实是病了两天。幸得龙葵大人的提点解惑，她才豁然开朗，随即在自己身边备下了打手和捉鬼的道士。无论来者是人是鬼，她都可以一网打尽！

　　　　再经过刚刚的遇刺……距离女鬼恐吓她正好满七日，潘寅更加笃定了女鬼事件是人为的。而不想让七皇子入她门下的人，也十分好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去龙大人府上。”她要和龙葵大人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引蛇出洞。

　　　　……

　　　　此时的飞虹殿内，六公主正在品尝着楚青珞送去的酸品，眼看着酸坛很快就要见底了，正想着该怎么跟楚青珞再讨要点……忽然看见姚曼走了进来，神情还有些慌张，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姚曼微喘着气，垂眸回道：“公主，下官闯祸了。”

　　　　六公主心中一怔，仔细瞧了瞧，发现她一手紧捂着另外一只手臂，还隐约透着血红。蹙眉道：“你受伤了？”见姚曼不答，又问：“你是不是没有听我的话，私自行动了？！”

　　　　“下官该死！离入门吉时只剩下十余天了，尽管城中疯传女鬼作怪一事，但潘寅也没有半点表示！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你又能做什么？！莽撞的刺杀？你成功了吗？！”六公主一时动气，赶紧用手抚了抚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

　　　　姚曼自知闯祸，自责道：“没想到潘寅居然早有防备，下官今日刺杀未成，更是打草惊蛇了。日后再想对付潘寅只怕更难了……都是下官的错！”

　　　　六公主听罢，只觉得头都的疼了，微微轻吐一口气，说道：“我原本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倒被你打乱了。”

　　　　姚曼的脸色更难看了：“下官知错！下官不知公主已经安排好了，不然……不然就不会冲动行事了。”

　　　　“你这么沉不住气的性子，必须要改改。”姚曼平时也不算冲动，只是一旦沾上与姬齐然有关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似的。

　　　　“是……”姚曼点头，又问：“那现下该怎么办？”

　　　　“今日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给潘寅来个后招……”到此，六公主忽然打住了，转而说道：“你待会去校场佯装受伤，别让她们抓了什么把柄。此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姚曼本想参与其中，可一想到自己差点酿成大祸，便不敢再多言，只得应下。

　　　　“还有……”六公主扫了她一眼，又继续：“此事若成，你就暂时不要和七弟走得太近了，等风波过去之后再说吧。”

　　　　姚曼微张着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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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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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寅在龙葵的府中用过晚膳才出来。刚刚回到自己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