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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致拳拳系一根心弦 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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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言一听差点没被气疯了,抓起手边的矿泉水就往他掷过去,顾修捷身子一闪,临逃出帐篷之前还不忘占她便宜,大笑道:“救命啊,我老婆要杀人了!”

  林薄言无语了。

  吃完晚饭,躺在帐篷里头,或许是因为草原上寒气太重,或许是因为白天颠簸了一天,林薄言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她自己、顾修捷还有陆东宁,她现在身处海拔五千米的青藏高原上,而那个人呢?身在繁华丛中,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她?

  她想了一阵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夜里只觉得冷,拼命地把身体往一起缩。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那人的手一直温柔地抚在她的额头上,很久很久,渐渐地往下,最终轻柔地停在她的嘴角上。这熟悉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叹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模模糊糊中心里也知道,这样温暖结实而叫她安心的怀抱,除了顾修捷,再没有别的人了。

  一夜睡得香甜,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顾修捷摇醒。睁开眼,四面还是灰蒙蒙的,天还没有大亮。她刚刚想问:“要出发了吗?”顾修捷却已经敏捷地窜出了帐篷,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喊道:“快出来,太阳升起来了。”

  是日出!草原的日出!遥远的天际绽出无数条金色的丝线,流光浮动、洒满了整个草原。远处的山脉、近处的河流全都被笼罩在迷人的霞光中,早晨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吟唱着,隐约中送来阵阵青草香,整个草原也随之苏醒了过来。这样美丽的情形,实在是太叫人震撼了,薄言兴奋得再管不住自己,“哦哦~~”挥舞着双手大叫着直往东方跑去,过了一会儿又大叫着跑回来,回过头,恰看见顾修捷正倚在不远处的车子上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眼睛眨也不眨。她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脚步一收,停在了半路。顾修捷却忽然站起身来快走两步,不知不觉间,已经冲她张开了怀抱,她先还一愣,忽然之间却又有些期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离开地面,欢快地用力地旋转。她先是惊叫,继而开心得放声大叫,两腿发软才刚着地,他火热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那个下着暴雨的傍晚,他也曾经这样热情焦急地吻过她,对她说:“言言,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他说得没有错,他对她好,他爱她,她冥冥之中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这样的她,这样爱着别人的她,有哪一点好,值得他爱她?她想到这里忽然心酸,双手不知不觉地拢上他的脖子,轻轻地回吻她,虽然只是很轻的动作,可是她能感觉到,箍在她腰上的双臂骤然间狠狠地收紧,他用了太多的力气,似乎是全部,紧紧地紧紧地把自己收进了他的怀抱里……

  


                  第四十九章



  八月是藏北草原上最热闹的时节,高原上绿草茵茵,芳香满地,一年中最隆重的赛马大会就在这段时间举行。成群结队的牧民们带着帐篷,拖家带口地从附近的乡镇赶来参加,草原上载歌载舞,锣鼓震天,一时间吸引了无数游人驻足。这个热闹顾修捷和刑力他们自然不会错过,纷纷上马和藏族的小伙子们一较高下,这些大都是将帅之家出来的孩子,从小被他们的爷爷和父辈们掐腰拢在马背上长大,马术自然很是了得。顾修捷跟着刑力和赛手们在草原上跑了一圈,第一回合就旗开得胜,回来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跨在马上远远地看见人群中的林薄言,眼神都有些轻飘飘的,抿着嘴角只是望着她笑。

  林薄言今天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亚风的印花长裙,五彩斑斓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又娇又小,像草原上顽皮可爱的精灵。看他过来只是微微一笑,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耀眼美丽。

  其实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情林薄言有些后悔,本来她和顾修捷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够混乱的了,现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知道自己今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装糊涂了。依顾二少爷的脾气,铁定是要她对此负责到底了!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啊,林薄言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从早晨开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现在看见顾修捷还了马鞭慢慢地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

  顾少爷是何等心思?又岂会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究竟都在琢磨些什么?他们林小姐别的好处不说,最乖的就是永远都知道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时刻牢记什么叫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要是不积极点儿趁此机会把她给拐回家,指望着她主动地向自己靠拢那是想也不要想了。

  耍无赖其实也是被逼的呀……

  当天大队人马就在草原上扎营。让林薄言愕然的是今天竟然凑巧是顾少爷的二十五岁生日,她承认自己平常有些缺心少肺,可是认识这么久,顾修捷恐怕连她的那些最私隐的小秘密都已经了解一清二楚,而她却连他的生日是在哪一天都不晓得,这确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偏偏她好死不死还刚好撞到了枪口上,看见刑力和叶俊尧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在草原上热火朝天地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竟然还一脸无辜加兴奋地问身边的拉则:“咱们今天晚上有什么好节目吗?”

  拉则扭头,看她的表情像在看怪物:“姐姐,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顾少爷的生日吧?”

  林薄言听了一惊,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这副没事人的模样叫顾修捷饶是大度也不禁气结当场,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扭头就往外走。

  晚上的party办得十分热闹,这一帮人个个都是吃喝玩乐的好手,不一会儿就连在周边安营的牧民们都纷纷赶来凑热闹,更不肖说下午和他们一起赛马的那帮藏族小伙们,不一会儿一个简单的生日party就演变成了一场民族大联欢。众人喝酒的也有,划拳的也有,喝酒跳舞的也有。这片神奇的土地赋予它的子民能歌善舞的天赋,藏民们自然也不吝啬展现,年轻的人们围着跳跃的篝火尽情地起舞歌唱,饶是顾修捷心里再怎么别扭也不禁渐渐放开胸怀,接二连三被在场的人们灌了不少酒。

  对于这些出身富绰的豪门贵公子来说,交朋友并不难,难得的是他们丝毫没有所谓的门第观念,很快就和他们的新朋友们打成一片,彼此勾肩搭背喝酒划拳,简直热络得一塌糊涂。

  他们的新朋友次仁旺堆有一副好嗓子,唱起祝酒歌来声音高亢嘹亮,振奋人心,林薄言听得热血澎湃,跟着众人拼命鼓掌,被顾修捷回过头来恨恨地一扫,又立即很没用地把手给放了下来。

  谁叫今天是他生日呢,他最大!林薄言在心里腹诽,一扭头,恰看见拉则从人群后走过来,站在顾修捷面前,双手捧着条洁白的哈达,一身华美的藏袍衬得整个人窈窕匀称,颇具野性美。

  林薄言知道献哈达是藏族欢迎客人最普遍的礼仪,只是穿得这样正式却不免叫人惊愕,她不经意间扭头,正对上刑力似笑非笑的眼睛,刑力勾着嘴角说:“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当然有意思。任何稍有眼色的人都不难看出他们这一帮人非富即贵,而顾修捷更是盛名在外,被人认出来毫不稀奇,惹得这帮小姑娘们春心萌动也不稀奇。林薄言只是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想了想,竟然觉得像那些古代小言里常常出现的场景,她刚才喝了几杯酒,慢慢地酒劲儿上来,只觉得浑身火热,意识轻飘飘的,现在再这么一晃神,以致于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穿越了。

  那倒是好,省得这么心烦意乱的了。

  拉则给大家唱了一首《草原上的格桑啦》,这首歌林薄言曾经听过,大致记得其中的意思是:“在那辽阔的牧场上,有只百灵鸟在歌唱,那是我们的格桑啦啊格桑啦,多么美丽的好姑娘,多么美丽的好姑娘,迎着春风去放牧,迎着晚霞回毡房,姑娘的歌声像团火,暖在我心上……”

  小姑娘的歌声婉转清亮,清脆如出谷黄莺,十八九岁的少女看人的时候尚不知掩饰眼里的热情和期待,只是不知道顾少爷是否觉得她的声音像团火,也暖在了他的心上?这个酸溜溜的想法叫薄言胸闷气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少爷,那家伙竟然正在专心致志地听那“百灵鸟”唱歌,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再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刑力,这少爷却是咧着嘴,笑得无声却极其猖狂,标准看好戏的嘴脸。林薄言一气,顿时拧起眉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刚喝了酒,两颊粉红,潋滟的眼波盈盈如水,刑力猝不及防,视线对上她的那一瞬间心里竟然“咯噔”一跳,神色突然僵住。这一幕落进顾修捷眼里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心想这丫头可真能给他惹桃花,千万不要才打发一桩又来了一桩啊!

  拉则表演完毕,众人立即大声地鼓掌叫好。叶俊尧是他们中最活泼的一个,一整个晚上不见林薄言有所表示不免心有不甘,撺掇着大伙儿一起哄她上台表演,这帮人混得熟了,为了激她简直就有些荤素不忌,她被闹得没办法,只得扭头向人求助,却忘了那家伙其实比谁都想要看她出丑,表情虽然似笑非笑,眼睛里却明明写满了期待。薄言看他这副眼巴巴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想想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她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平常因为自己刻意疏远,对他总是爱理不理,从不主动关心他任何事,现在不过是这么点小小的要求而已,她又何必要叫他难堪?

  场中的设备一应俱全,这帮人既然有备而来,自然会把一切都准备好。林薄言虽然学了十几年的舞蹈,近几年到底练得少了,上场之前还不忘先给顾修捷打个预防针:“我要是丢了你的脸,那可怪不得我!”

  顾修捷笑得一派喜气:“当然不会。”事实上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离乡别井离他而去,他却仍然记得这个热闹的草原之夜,她当风而舞的样子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她是临时起意,想不出别的办法,身上的长裙勉强算作舞衣,又问顾修捷借了刚才的哈达权充彩袖。顾修捷虽然满口答应,拉则却明显有些不高兴,鼓着小嘴闷闷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林薄言长得虽然娇小,但是胜在玲珑有致,身体非常柔韧,大家开始也只是为了哄顾公子高兴而已,谁知当音乐响起,场中广袖翻飞,楚腰款摆,真真叫人明白什么叫做“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竟然哄对了人,难怪刚才顾少爷不慌不忙,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叶俊尧煞有介事地感叹:“长袖拂面为君起,扬眉转袖若雪飞。顾少爷这下开心了吧?”

  他哪还看得着他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心上人,脸上神色痴迷。刑力见他这样,轻轻“啧”了一声,举起手里的酒瓶和叶俊尧碰了碰,两人心神领会,摇头笑笑各自喝酒。

  一曲舞毕,满场叫好不绝,林薄言却不免有些气促,毕竟放下这么长时间,刚刚又喝了不少酒,活动了一阵酒气上来,脑袋微微有点发晕。没等走回座位,顾修捷却一把把她给抱住了,他的怀抱温暖宽厚,叫她心里一暖,身体越发柔软。而他把她抱在怀中,额头轻轻地抵着她的,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有多么开心,满眼都是快乐的星星,眼底流淌着星星点点的柔情。此情此景,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亲一个!”立即赢得满场声援,大家齐声呐喊:“亲一个!亲一个!”

  她羞得无地自容,脸藏在他怀里,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但这想法根本没能得逞,他有力的手指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湿热的唇瓣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确是喝多了,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叫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茫然地任他予取予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后来想想简直都快要疯了。

  场中的气氛因此达到顶点,众人热血沸腾,纷纷过来敬酒,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喝多了,散场后相互扶持着回到帐篷,她“咕咚”一声就要往草地上倒去,他手还揽在她腰上,猝不及防顿时摔倒在她的身上,她“啊”的一声,哼哼唧唧地抱怨:“疼。”

  “疼?”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嘴角,又把脸凑过去亲了亲,说话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嘶哑难耐,“这样呢?还疼不疼?”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欢声笑语中,心脏被巨大的快乐包围,脸上笑容未退,盈盈的眼波好似秋水。这个轻柔的吻叫她身心愉悦,所以她迷迷糊糊地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他笑起来,薄薄的嘴角微微勾起,性感而迷人。她看得心里头痒痒的,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谁知纤细的手指才触到他的唇瓣,却被他突然间一口咬住,她惊得整个人一哆嗦,轻声抗议:“不要。”

  他不再理会她的抗议,温热的口腔包裹着她的手指,轻轻吮吸,灵巧的舌头不经意扫过她小小的指尖,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防备轰然倒塌,她惊喘一声还未回神,他的唇骤然间落了下来,带着无法阻挡的霸气和掠夺,将她整个人一股脑地困在其中……

  


                  第五十章



  睡了没多久就被冻醒了,高原的夜晚气温一直降至零下,林薄言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睡在了冰天雪地里,迷迷糊糊中往里靠了靠,手掌不经意间触到一片滑腻,入手有点凉,但仍是温热的,意识混沌,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现在究竟身在哪里,但是忽然间脑子里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差点没跳起来。她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傻到单纯地以为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取暖。深夜的草原一片寂静,四面除了呜咽的风声唯一可以听见的就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她躺在帐篷里,用毯子紧紧地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心里混乱而不安,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她不是铁石心肠,自然绝不会对顾修捷的心意毫无感觉,但是突然走到这一步却实在是叫她始料未及,以后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很羞愧,明明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竟然还和他做出这种事。林薄言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内心里其实十分传统,和陆东宁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深爱所以心甘情愿,完全不计较奉献自己。但是像歌词里说的那样“身体给了你,心留给了他”,这样的潇洒是她万万也做不到的。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罪,如果因此而留在顾修捷身边的话,这对他来说何其不公?另一方面,如果她厚着脸皮只把这次的亲密当成是简单的酒后乱性,又把他的真心置于何地?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越想越乱成一团,越想越睡不着,这时帐篷外忽然一阵疾风吹过,耳边一阵扑簌,黑暗里自己身边的那人似乎不胜寒冷,身体微微地哆嗦了一下,林薄言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和顾修捷竟然还睡在睡袋上,身上胡乱地裹了条毯子。

  顾修捷睡得很熟,似乎是醉得深了,梦中却仍然不忘伸长手臂把她紧紧地束在怀中,双腿紧紧缠住她的——这样的姿势,暧昧而温暖,叫她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涌上一股暖流,这温暖慢慢地一点一滴蔓延至全身,她忽然之间有些释然,想要忘记从前重新开始,不给自己和别人机会又怎么能行呢?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重新审视起自己身边的男人,没有灯,只有丝丝微弱清冷的月光从帐篷顶上透进来,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薄言忽然笑了起来,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呢?笑着的他,生气的他,耍酷的他,郁闷的他,失望的他……她忽然发觉自己脑子里的影像要比想象中清楚许多,也许他在她心里远比她以为的要重,只是她一直逃避惯了,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伸出手去想把顾修捷给摇醒,刚唤了声:“阿捷……”话未说完,嘴巴已被人给堵住了,她“唔”一声,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可恶,居然还装模作样骗了她半天!她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把他给推开,没想到手掌正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他的喘息忽然乱了,压在她嘴上的双唇力道忽然加重,灵巧的舌头不断地试图撬开她的贝齿,她虽不是未经人事,在这事上头却实在害羞得紧,和陆东宁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由他来主导。现在突然被人偷袭,脑子里一片迷蒙,过去那点可怜的经验仓促之间竟全部忘记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他。他温热的唇压着她的,热情地碾压、吮吸、舔舐、探索,滑腻有力的舌头一次次地尝试撬开她的口腔,以此品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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