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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小调旧时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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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喘了两口气,从弹琴的疲倦中恢复过来,一把把她抱住,搬到床上。再次接吻、将外衣解开之后,我忽然停住,对她说:
  “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下。”
  第一个问题是我需要站起来,到窗边拉上窗帘。但看到浓墨重彩的夕阳景色,我放弃了这个念头。享受景色的条件是甘当景色的一部分,而为了Zuo爱这件需要良好气氛的事情,我愿意做这个交换。她也全无异议,大概不谋而合。开着窗户Zuo爱不算什么,就连在床上接一个广播系统给整个师范大学现场直播也没什么,只不过没那个必要。
  
5维纳斯的Ru房(4)
“第二个问题,需要你的配合才能解决。”我说,“你叫什么?”
  “没名字。”她用肘侧着撑起上身说。
  “不可能。”
  “没必要。”
  “你是说有名字没必要还是告诉我名字没必要。”
  “你觉得这两者哪个有必要?”
  “还挺有必要的,做着踏实。就像古代名将经常说的那样: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那就叫,叫,叫林素算了。”
  “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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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
  我将信将疑,但也只好不再多说。但我重新趴到她身上,吻着她的脖颈时,她却也说:
  “我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对对,我叫小马,如果你在这时候叫我‘铁鸡鸡阿童木’可能更有助于调动气氛,当然我也可以给你起个艺名叫‘大咪咪桃乐斯’。”
  “不是这个问题。”
  我有点失落:“那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调整一下。”
  我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她。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盯住天花板。
  “怎么了?”我说,“以前没干过这种勾当?”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黄|色隐喻:红缨枪为何叫做红缨枪而非黑缨枪?
  她看到我笑也无动于衷:“不是。是没在秋天试过。”
  “不会吧,秋天不冷不热,多合适,连新闻里都这么说: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
  “确实没有。”她也笑了,“不过现在调整好了。”
  “这事儿还要调整。”我嘟囔着俯下去吻她。我本来都要偃旗息鼓了,但旋即又被动物般的气息激发了动力,气喘吁吁。
  外衣衬衫,扣子从前面找,胸罩的扣子在后面,大多数人类的都是这样,她也不例外。但解开胸罩后,我看到了大多数人类都不具备的特点:Ru房上布满了的褶子,好像放了一个多月的苹果。
  看到这个奇观,我目瞪口呆。她闭着眼,毫无察觉。褶子有深有浅,但都确实存在,密密麻麻地爬满了Ru房,有些地方平行分布,有些地方纵横交错。Ru房顶部的|乳头毫无异样,小巧、鲜红,半透明。Ru房之外的部分也堪称精彩:皮肤白皙、腰肢柔软,锁骨随着呼吸颤动,楚楚动人。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脱光了她和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忘记了Ru房的问题,被前所未有的激|情冲昏了。只有动物到了等待了一年的交配期才会如此快乐。我仿佛置身在西伯利亚积雪厚达一米的树林,赤身裸体,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能够这样的不可能是人类。
  如果我没爱上她,也不可能这样。
  
6约翰…列侬的理想世界(1)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窗外透进来的是对面楼房和路灯的灯光。我躺在她身旁,如同躺在昏暗的混沌之中。我点上一颗烟,也递给她一颗,静静地看着两个烟头忽明忽暗。轻烟也不再显现出蓝色,而几乎看不见,就像一缕一缕密度不同的气体。
  张彻来敲过我的门,我没出声,她也没说话。敲了一会儿,他吹着口哨下楼去了。片刻,底下隐隐传来甲壳虫乐队的乐声。
  “今天晚上不走了吧?”我问她。
  “随便。”
  “那就别走啦。”我说着坐起来,打开一瓶啤酒喝。一箱啤酒二十四瓶,还剩五瓶,明天再去买新的。这个时候我也饿了,但她若无其事地躺着,似乎非常疲倦又绝口不提吃饭的事,让人隐隐想到去云南却没吃饭的事儿是真的。
  又躺了二十分钟,她终于站起来,两手撑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灯光。天上的星星亮了,好像地上的街灯,地上的街灯明了,好像天上的星星。她手臂纤细,躯干富有弹性,脸部曲线柔和,发梢微微颤动,在窗前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像。Ru房的形状和大小也恰到好处,在暗处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相信布满褶子。古代的维纳斯雕像被断掉两臂,据说是因为“残缺”更能使美扣人心弦。同理,她的Ru房也可以被称作:维纳斯之|乳。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暗处猛然叫:“林素。”
  她没有反应。我又叫了一声,她才如有所悟般地回过头来说:“干吗?”
  看来她没告诉我真名。但她真的没有名字,我也不会惊讶,这姑娘的一切都很诡异。只好权且称其为动物般的女孩。我说:“晚上吃什么?”
  “什么都行。”
  “那吃饭吧,你不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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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上衣服,在琴键上随便按了两下,等她也收拾停当,便一起出门。到了一楼,我让她等一会儿,独自下地下室去找张彻。好容易在音乐声中敲开了门,满屋子的烟直呛嗓子。张彻把两个装满尿液的啤酒瓶子往外拎,老流氓消失后,他把脸盆都扔了,但自己也懒得上公共厕所,便用起了这玩意。小便时对准那么小的瓶口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熟能生巧,他很快就做到了,还向我表演过,一边尿得滴水不漏,一边背诵了两句古文寓言《卖油翁》。但尿完的酒瓶子放在屋里,很容易和喝剩下的啤酒混淆,吃过两次亏以后,他才养成了把瓶子整齐地排列在门口的习惯。
  “你跑哪儿去了?中午差点儿把我给饿死。”
  “到图书馆找两本书看,忘了给你留纸条了。”我说。
  我们走上地面,我快跑两步,去找动物般的女孩。但她却已经不在那里,我又走出楼道,到附近看了两眼,也没她的影子。张彻跟上来说:“找什么呢?”
  “好像没带钱包。”我说着跑上楼去,回到我住的那层楼。走廊里空无一人。我默默站了会儿,忐忑不安。
  回到楼下,我只得和张彻往师范大学门口的小饭馆走去。一路上,我四下寻觅。这个小区不大,又没有什么障碍物,除了楼就是路,如果她无心躲藏,一定会被我看到。但一路上也没发现踪迹,我心神不宁地来到了饭馆。
  “明天陪我买个吉他去,学生们里有没有卖二手‘红棉’的?”张彻一边点着肉丝肉片一边说。
  “你买它干吗?”我说着,仍不时往外瞟着。
  “我要学弹甲壳虫。”张彻郑重地说,“学吉他,然后找人组乐队,哥们儿也要当艺术家了。”
  “够牛×的。”我敷衍一句。一个决心无所事事的人除了当艺术家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借口了。
  “哥们儿真是当真了啊。”他感叹般地强调说,然后看了看我的脸,“老寻摸什么呢?外面有熟人?”
  “没有。”我说着给自己倒啤酒。
  “还说没有?”他说。
  我身边人影一闪,坐下一个人来。动物般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了。张彻对她点点头,又冲我们俩做出夸张的“心照不宣”的微笑。
  
6约翰…列侬的理想世界(2)
“你干吗去了?”我呼出一口气问她。
  “想在那几幢楼之间绕一圈,没想到走丢了。碰巧在这儿看见你们俩。”
  我绝没有怀疑她的想法,只不过感到她没说真话。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住处,再次亲密接触的感觉更加登峰造极。这一次我把她放到钢琴的键盘盖上,自己跪在椅子上,从下面搂住她,脸深埋入她的脖颈之间。屋里一片蓝黑墨水瓶般的幽暗,远处灯光闪闪,不时有夜航飞机驶过。风吹动白杨树的影子,无声摇曳。此时我已经不再将她的Ru房视为小小的障碍,反而感到那是造物主的神来之笔。假如不是这样一个动物般的女孩,这种感觉是无法想像的。“维纳斯之|乳”显现出了惊世骇俗之美。
  据说约翰?施特劳斯被灵感击中,在衬衫上记下了《蓝色多瑙河》的乐谱。我突然涌起冲动,极想掀开键盘盖,弹出一首《Ru房波尔卡》。乐谱可以记在她的Ru房上,褶子是现成的五线谱。
  能够正视如此这般的Ru房之后,我也可以与她就此进行交流了。我让她坐在钢琴上不动,自己也坐了上去。我问她:
  “你没在意过自己的Ru房么?”
  “遗传病。”她像陈述“一瓶可口可乐有五百毫升”之类的事实那样说道,一边说一边点上颗烟。轻烟顺着发梢缓缓升起。
  “也就是说,你们家的女性都是这样?你们可以被称为皱|乳家族?”
  “不是。特点不一,并不一定表现在Ru房上。在Ru房上还算幸运的,除了不能做内衣广告以外没有影响。还有人长在脸上,那就比较可怕了,每天早晨都要做一次拉皮手术,晚上又会复原。”
  我尽力想像脸上布满皱纹的漂亮姑娘的形象,但没法使想像和真人挂上钩。其效果大概类似于将印有明星玉照的杂志封面揉得皱皱的。
  我又担心这样的讨论会使她不愉快,但也没法收回,只能说了两句“人无完人”、“瑕不掩瑜”之类的套话。
  她轻轻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那天晚上入睡之前,我们还在不停地接吻,耳鬓厮磨。


  第二天早上,我们刚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张彻就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吆喝:“把不该露出来的东西收起来啊!”
  我用一件T恤衫把脸罩住,脱下裤子屁股冲着门,反手打开门锁:“一件不该看的都不能让你看见。”
  张彻对着我的屁股彬彬有礼地微笑:“一夜没见,面色挺好。”
  动物般的女孩笑得不行。我点点剩下的钱,还有不到一千。给张彻买完吉他,大概还能维持一个星期的生计。那就一个星期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我们步行到师范大学相邻的一条街上吃了肯德基的早餐。然后回到师范大学,找即将毕业的学生买吉他。挑了几个,终于挑中了一个物理系学生的“蜻蜓”牌。1999年出厂,琴身没有一处划痕,惟一的缺点是音不准。由于不会调音,那家伙从买来就没怎么弹过——也正因此,琴和新的一样。我们给了他三百块钱,又让他把一本《吉他入门》也算作附赠品。书自然也是新的。
  “那厮天生就不是学乐器的料。”拎着吉他回来以后,我对张彻说,“连音也听不准,当然调不好。”
  “一看就是假装行吟诗人长一脸青春痘还不管那叫青春痘愣叫‘沧桑’的傻主儿。”
  张彻这么刻薄地讽刺人家,孰料他也是个音盲。他喜气洋洋地背着吉他回去,我把音调好,让他照着教材练:“弹拨乐器我也不会,不过知道应该先识谱。”
  “你是说这些黑色的小精子?”
  “我小时候学琴的时候,老师告诉我,它们是小蝌蚪。”
  “我小时候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老师告诉我,精子就像蝌蚪一样。”
  音符等于蝌蚪等于精子。我说:“随便理解吧。”然后给他详细讲了一遍五线谱的规则,也就是小精子爬梯子。
  讲完之后,我让他在吉他上找出标准音“la”;他顺利弹了出来。我弹出一个“so”,问他:“听得出区别么?”
  
6约翰…列侬的理想世界(3)
“听不出来。”
  我又弹出一个低得多的“do”,问他:“这次呢?”
  他茫然地摇着头:“听不出。”
  我苦笑一声。看来这部吉他要一直新下去了。我没见过对音高这样不敏感的人,但也不忍心打击他。毕竟从理论上来说,长着此类耳朵却能练出一手好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贝多芬中年之后还是个聋子呢。
  但以常理判断,他会在最长一个星期后放弃征服六根琴弦的努力。
  从当天起,我和动物般的女孩或者在房间里弹琴,或者到街上闲逛,张彻则把自己封闭在地下室,一门心思追随约翰?列侬的伟大足迹。他练一会儿琴,听一会儿音乐,再练一会儿,再听一会儿,周而复始,可以持续十几个小时,直到我们给他带饭过去才告一段落。吃饭的时候也左手拿着汉堡或三明治,右手练习指法。如此努力,成果却基本是零。一个星期下来,他连八度音节都不能弹下来。
  张彻不仅听音能力一塌糊涂,而且手指的协调性也有问题。对于他这个身手矫健的人,这倒难以想像。他可以坐在飞驰的自行车上,稳准狠地用链子锁击中某人的头顶,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却死活无法将五根手指合理地运用在琴弦上。不是按错弦,就是按不到弦,情急之下,还会整个手掌在琴上一阵乱抓,好像要碾死一只老鼠。
  青蛙用长着肉蹼的手掌弹琴,大概也就这个效果。发出的也不再是吉他的声音,甚至完全就不是弹拨乐器的音色。
  对于这种情况,只能理解为上帝不允许他弹琴,或者他上辈子曾以回收销毁破旧吉他为业,所以这辈子吉他与他为敌。
  他却不为所动,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下定决心和吉他较上了劲,还预备四处拜师。
  “哥们儿以前没理想,现在有了,那就是当一摇滚艺术家。”
  一个耳朵和手指对于音乐来说基本是残废的人居然确立这种理想,确实也可歌可泣。
  一个星期过去,张彻更加废寝忘食,完全变成了所谓的琴痴,并在意识形态里正式将约翰…列侬推到了神学的高度。徒劳无功的练琴之余,他会背上“蜻蜓”牌吉他,流窜于师范大学西面的平房区。
  那片平房里,居住着一些自诩为摇滚艺术家的闲杂人员,靠在酒吧街弹琴唱歌维持生计。此类社会贤达,生活内容倒也简单,白天练琴,晚上到酒吧演出,等待被唱片公司相中:一贫如洗,潦倒不堪。据说也有几个被音乐制作人叫到公司去当过伴奏,甚至还有小小混出点名气来的。但幸运者总是少数,而且一旦有人获得这种机会,马上就会被圈里人鄙斥。
  “丫傻×一个,根本不是西方学院派的路子。除了媚俗之外没别的长处,要不怎么能被唱片公司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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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着被“发掘”,一旦被“发掘”了又立刻变成###,这大概是中国地下摇滚界特有的悖论。
  不过这些平房里的社会贤达也不是完全浪费粮食,他们对社会还有一些贡献,就是协助派出所破案。一旦发生丢自行车、家庭主妇钱包被抢、打工妹被强Jian之类的案件,警察就会把他们请过去。熟门熟路的,他们进屋就打招呼:“政府,您好。”
  警察也很和颜悦色,对他们说:“来啦?那边儿请吧。”
  他们便大模大样地走到墙根,解下裤腰带递给警察,抱头蹲下。双方开始就最近的治安情况进行探讨。警察一般会问:
  “某天下午,你在哪儿混着呢?”
  “不要说混,”摇滚艺术家说,“我当然在搞艺术。”
  “时间地点。”
  “一点到五点,在屋里练琴。”
  “真的假的?那包子铺的小姑娘让谁×啦?那你们对门老太太的三轮车让谁撬啦?”
  “政府,我真练琴呢。”
  “口说无凭,你们先在这儿交流交流,一会儿人到齐了就知道啦。”
  于是蹲在墙根的艺术家就叽叽喳喳地讨论艺术,搞金属的骂搞朋克的是傻×,搞朋克的骂搞金属的是傻×,大家一起骂和唱片公司签了约的是傻×。骂了一会儿,全体平房里的艺术家陆陆续续地到齐,几乎占了北京摇滚界的半壁江山。蹲得长了,未免有人提出要求:
  
6约翰…列侬的理想世界(4)
“政府,我想拉屎。”
  警察说:“你瞧,心虚了吧。”
  “不是,纯粹是蹲的,蹲久了肚子里的东西往下坠,绷不住劲儿。”
  “那快去。”
  去之前,还要把鞋带解下来。摇滚艺术家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去拉屎,拉完了未免又动了点儿心思,妄图像鸭子一样一摇一摇地溜掉。谁想到警察早料到这一招,守在厕所拐角:“想跑?自绝于人民。”
  “不是,”艺术家解释说,“我拉完才发现没带手纸,想回去拿。”
  “不用擦了,反正裤子都穿上了,回去接着蹲着吧。”
  蹲得差不多每个人都拉了一泡,事主才被警察带过来指认,这确实是一个类似于摸彩票的过程。摇滚艺术家清一色是脏兮兮的长头发,两三个月没洗过,如同脑袋上顶了一团墩布;浑身又瘦又臭,好像一条癞狗。事主往往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摇滚艺术家则在乱叫:
  “大姐,强Jian您的真不是我。”
  “大姐,您要真想指认我,就把我算成偷自行车的算了,我赔您一辆自行车。指认我强Jian我能赔您什么?贞操能赔么?”
  “大姐,您好歹也算当上回原告了,够牛×了,牛×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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