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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防线-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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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彦他隶属于‘罪恶之枝’，一个和飘翎所在的‘断罪之翼’不相上下的超能力者联盟。”随着卢易介绍的完毕，孙荪已然被他带至一间神秘的地下室里。
这间地下室阴暗、潮湿，不像是用来储存东西的，倒像是用于藏匿活人的。
“传统的萨满据点，我把一些不必要的家具都移出去了，只为你留了一张床，祝你好梦。”这是孙荪在意识清醒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人话。
奇特的熏香，仿若从悠久的远古袭来。潮湿的、微微带有霉味的空气萦绕在鼻腔里，再徐徐被吸入肺中，沉淀下来后，便又是一抹尘埃。
柔软的床垫，就如同直接睡在人体脂肪之上的舒适。肉香、体香混杂，仅仅是躺在上面的那一刻，身子就浸满了油水，滑腻腻的。
渗人的刀子，停留在熟睡女人头顶的正上方，似乎是为了防范，又似是为了助战，然而不管怎样，对于这悬梁之刃，进入梦境的女人无法控制，也无法在意。
※※噬人梦境※※
梦里的女人搂住一具鲜血流尽、身躯干枯的男尸，崩坏的笑容现于其脸上。
她就如一台开了循环播放的录音机，持续不断地重复，兴致勃勃地重复着：“这样……就在一起了呢，我们一直都会这样吧……不用再尔虞我诈，不用再抛弃彼此，不用再注入更多不愉快的回忆。你的时间就停止在我最爱你的这一刻，我的时间则早就停滞于我认为你最爱我的那一刻……”
女人捏住男人的下巴，将他那皮肤失去色泽的脸庞转向自己，狠狠地吻了下去。
“别把女人当物品，她并不是可爱的‘玩偶’啊……亲爱的，你能明白吗？”女人含住男尸那发青的、失去韧性的舌头，无视那从口腔里冒出的、脏器腐坏的尸臭，就这样慢慢地拥着他滚入湖中。
梦境里的湖，是记忆之海，而非人沉溺的地方。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说话，水的灌入被她那股强横给自然拒绝。
“那一丁点的利益和贪心，也不是让你成为满足它的工具啊……难道不是爱情至上吗？”
女人虽然勒住男尸的脖子，却不能下决心绞紧，她现在一心想要追问这不能说话的尸体：“皎月会使你迷狂吗？你是我的繁星、皎月……这也没有办法，人家已经爱上你了嘛！”
水中的女人穿着赤红色的衣服、赤红色的洋鞋，涂着赤红色的口红，执着赤红色的蔷薇。
她左手里拿着花束，右手里抓着约定……
“你说过，会一直爱我，的确，这样的话，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呢！生与死不是隔离，而是永恒哪！最纯粹的永恒，就藏匿在永眠之中。逝去，并非只是逝去。它还活在某个‘虚无’当中，它一直活着……如果生就是受人摆布，那么死则是他们所触及不到的境地了吧！所以，你只活在，每天都会想你的，我的心中——啊！好幸福，你终于只是属于我的了！”
“你那白色的衣服，现在已是鲜艳的深红……即使是躯体化为尘土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它也会成为星星，闪闪发亮吧？看！你是多么闪耀啊！！”女人陶醉于对它的厮守，她究竟厮守的是什么？
绝望的男尸？死去的爱情？短暂的凄美？纠缠的过去？永恒的真理？
抑或是——
“无边、美丽的星空！”那是女人娇艳的吐息。
那是一场演唱会，那是她和他的主唱，真正闪耀的不再是那个家喻户晓的明星，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他俩。
“比不上你的美丽……”那是男人甜蜜的低语。
仰望夜空的恋人们是常见的风景；循环往复的恋爱的模样其实是细微的事情。
将那样变化无常的时光被当作永恒相信；将那样无从确知的事物被当作命运相信，这就是恋人们……
哭泣、欢笑、爱恋、憎恨；他们生存在那夹缝之中，从遥远过去而来的思念之光飞驰在彼此的心田。
那些星星是永远不会毁灭的吗？
还是说，它们现在已经毁灭，只是发出的光辉还在持续呢？
这可真像是这女人所期盼的那样——短暂而永恒的爱情，是如同星尘般霰射的光辉。
在连光年都无法计算的遥远的尺度之前，人的一生只是刹那之中的虚幻也说不定。
男人那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与氧气接触的红色，它在迅速变黑……
女人那纯白的纸张上写满了与爱情相关的仇恨，她在迅速变黑……
两人已永远地、不能走在一起的事实，被萨满的咒语所埋怨。
冰冻的银琉璃般的群星，仿佛要燃烧殆尽般地煌煌闪亮。在梦里看见失去的乐园，引导着她的“星尘之幻象”——只要过去的思念之光还没有被埋葬，那孤独的亡灵就将永远在荒野之中彷徨。
女人的手悲哀而无望地伸向遥远的星尘，“啊……”握住了那只手的是“假面的男人”——【他就是零吗……】
“不，我的名字是夜修亚。”
※※残酷现实※※
女人在床上不停地颤抖、挣扎。尽管她手脚都被绑住，但是她的灵魂仿若已经脱体出窍，神游物外。
“山彦，麻烦你做好准备。”卢易在女人入梦之后便一直在捣腾某种草药，其气味不堪入鼻。光从外观上看就已经胜过了连贝爷也无法下口的绝大多数黑暗料理。
藤田山彦现在的装束很符合其年龄的增长，非常正式。听到卢易的提醒后，他连忙百倍地聚精会神，“只要等她觉醒的那一瞬间，将她丢出去就行了吧？”
山彦用余光确认了门的位置，冷汗开始涔涔落下。
吱呀——吱呀——床已经不堪重负，快要崩塌了。而一旦崩塌，睡梦中那极富攻击性的女人就会在梦没有自然醒的时候强制性地让身体先醒，这样一来，梦里她是如何强大，现实中，她就有达到相应程度的可能。
而卢易的任务就是在她身体刚醒的那一刻，将这一极限状态给永葆。也即“完全限制解除”，一旦成功，他们得到的就是一个拥有女超人实力的助力。
“好了，苏醒吧！”卢易早已将孙荪扒了个精光，将草药均匀地抹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可是……就当卢易打算把她敏感区也给涂抹上时，孙荪猛然惊醒，抓住了悬梁之刃。
“危险！”山彦当机立断地把孙荪连床一起扔出门外，床单在重力作用下把胴体裸露的孙荪给包裹住。
奇怪的是，明明这里是地下室，但是门外却是荒野山坡……
不到两分钟，滚入山崖的孙荪就切开那脂肪做成的“水床”，跳回山崖中段的地下室里。
“我能够看到你们的尽头……”孙荪狞笑道。
卢易和山彦则道了声恭喜后，自顾自地忙了起来，似是毫不在意孙荪的威胁。
原因很简单，他们三个当中，有两个都和零有直接的仇怨，而山彦他的目的，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卢易其实还是有一点担心，特别是对于孙荪某个部位并没有得到草药的滋润而耿耿于怀。
【算了，毕竟没哪个男的愿意从那个地方干掉一名美女。】
※※
新安阳国际机场，这是葵三年后第一次来到这里，此前的“她”还是受其“空降的上司”夜修亚所托，和某个修习亡灵术法的死体操控能力者前往这里完成一个说不上难与不难的任务。那一次，“她”的作用就是来打酱油……
这次，“她”的目的则完全不同，或者说，是被委以重任。
“去我跟你说的地点，然后用你最习惯的方式、最直觉的感触去切入战场，这就是你‘那一天’的任务。”夜修亚和“她”此前的误会已经冰释，可葵对修亚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绝非喜欢之类肤浅的、也绝非更高层次的爱情，而是一种猴子看到长得像猴子、但却实实在在是人类的这种生物的忌惮。
【修亚先生……怎么感觉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第176章 抢滩围城（上）
高墙，一堵最低处高于城市平面约四十米，最高处可高于地面一百米的环形建筑。该建筑用于围实原安阳城区，起建于两年半前，最早是由军队主建，将周围的丘陵挖平，易土而垒。
如今，除了靠近新城区西南侧的高墙四十米之上残存有缺口外，其他地方均已围牢，并且以频率为每三周一次的驻屯部队更换，可以说委员会对此处的重视是空前的。
似乎迫于国际人道主义及舆论的压力，政府早在初建之时就决定每两天空投一次食物和水源，用于救助那些被困在老城里，但是并未感染上瘟疫的人群。虽然，这只是个假设。在领导层看来，老城区内还保留清醒意识和文明的人类数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
高墙犹如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凌晨已过，黑压压的墙体铺成一片，仅仅是站在墙下仰望墙体，都会令人产生一种膜拜、畏惧的心理。
零此刻就潜伏在离高墙最近的一间民房内，这间民房已然废弃。驻扎的是驻屯部队的三百炊事班之一，因此，零潜入得毫无压力。
“黛，仰角三十二度八，你的十一点方向有高墙驻兵，仰角四十度三，你的两点方向也有，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睡着了。先无声做掉左边的那个，我让辛璐玖和你配合。”零早早地开启了卍天魔眼，利用左眼视距放大的优势观察着高墙之上那些士兵的一举一动。
“哦～零大人给了璐玖癌棒的任务呢！”辛璐玖兴奋地直磨牙，在她旁边的关阔则一脸苦瓜样。毕竟关阔需要肩负保障身边三位“妹妹级”的成员——辛璐玖、花泽奈奈、菲尔，压力山大。
“零大哥，需要奈奈帮忙么？”如果零在场，那么他一定能看到花泽奈奈以一脸期盼的神色望着他。
“暂时不需要，你的能力应当用在关键的时刻，菲尔也是；不过菲尔额外多出一个监视E叔的任务。对了菲尔，你看看E叔现在的位置，是否到了？”
念话的理解速度很快，菲尔立即打开地图进行坐标确认，“北门，貌似现在在蹲点？很长时间看他不动了。”
零和E叔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念话的有效范围，所以无法即刻确认，不过他现在并不担心E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好了，黛，我们动手！”零几乎是在这念话发送的同时甩出了荆轲剑，以肉眼动态视力所无法捕捉的速度绑到了高墙的突起处，而在那之上，正站着一名抵枪而眠的新兵。
“痛饮忘川吧——天蝎之刺！”天蝎座最富代表性的星辰魔法，给予了零以中近距离接近慕莲的无视障碍刺杀能力。只见他飞速穿墙而过，带出道道绯红的残影，随即和黛那微弱的枪声一起穿透了新兵的身躯。
“搞定。”“任务完成。”
两名士兵都已命丧黄泉。
“高墙之上的兵不仅仅有这些，仅剩下五分钟不到，他们那些特种部队就会交接结束，关阔，你迅速带着他们三个来我这里，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渡过去，黛你先原地保持不动，我等下去接你。”
“啊！璐玖也想零……”辛璐玖的“大人来接”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念话就被掐断了……
她只好嘟着嘴听从队伍里除了E叔外最年长的关阔的安排。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们走！”关阔将四个人的装备全部背上，菲尔额外自己提了个特制的卫星联网手提电脑，光这个机器的重量就让他很吃不消了。但他实在是怕五大三粗的关阔把这精密仪器给弄崩坏，所以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至于两女生，璐玖刚才附身到黛左上方的士兵身上，就是为了让黛的子弹能够更加精准地命中，已经起了很大的作用。而奈奈似乎还要等待零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四个人接着昏暗的灯光，在静谧的夜里不断猫着身子前行，终于来到了汇合点，细心的菲尔已经发现，周围躺了一群尸体。
【Zero殿下的暗杀技巧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啊，从这均匀地倒地姿势来看，应该是用魔法一次性解决掉的……】
就在菲尔还兀自思考问题时，零的传令到达了。
“奈奈先上来，我需要你缓一缓他们的进程。”还没等奈奈反应过来，零就射出荆轲剑，将奈奈像捆粽子一样温柔地卷了起来，再粗暴地拉到四十多米的高墙上。
如果不是奈奈久经考验，那么她现在一定吐得昏天黑地。
【不能给零大哥的任务添麻烦，我要克制住！】奈奈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急剧喘着粗气，内心渴求尽快平复翻腾的胃海。
和奈奈相反，璐玖倒是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她也在憋，憋着让自己不大喊大叫出来，因而比起奈奈，她可能也好受不到哪去。
菲尔淡定一些，不过他是吐了……
至于关阔，零只是帮他把装备全部拉了上来，之后就没有再管他，“我去接黛，奈奈，准备吟唱。”
奈奈小鸡啄米式拼命地点头，口中默念有词：谨遵自然之教诲、顺从命运之迫力……
关阔则按住了自己腰带上的某个按钮，腾地一下弹出一条带三个钩子的飞爪，在关阔那强力的体能优势下，硬是把自己拉了上去，这上九十度的高墙就仿佛人家借着绳索下七十多度的陡坡一样容易。
另一边，零已然将自己渡到了黛的身边，却见黛面色凝重地指着零的右侧。
“我们没时间了，要不要硬闯？”黛把那架消音的枪拆了，换上了一把目前她最爱使用的AMR式。
零见她暴力倾向有些过重，连忙按下枪管，制止她道：“别，我让奈奈做出语言诱导，应该可以缓一下，你手上的这个太可怕了……收起来吧。”
AMR式是一把被称为“复活的反坦克枪”的狙击枪，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直升机、轻装坦克、装甲车，几乎是步兵手里的大炮……
这时，奈奈已经吟唱完毕：借神之力，吾等凡人亦将破解齿轮之谜。昨日、今日、明日，三面重逢于此；哀切、平和、欢愉，三相汇集诸我；诺查丹玛斯，预言——“终有一事耽搁，为彼此互留生路，两不相欠！”
语言诱导的超能力配合魔法界的预言术，可以起到从量子层面进行干扰，改变日常因果联系的作用。可以说，现在的奈奈就是一本活的白之预言书。
可这预言术的要求很奇怪，似乎并非是教宗级别才能够使用的大预言术，从而无视因果，起死回生。这一预言术需要以“生命”为代价，倒不是说奈奈一定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是进行变迁的双方需要产生出“至少一个生命的有无”，这样的变化。
简单来说，如果按照黛的方法，换班回来的特种兵必然要和命数火拼，这样一来，双方都有伤亡，很不划算——毕竟只要不是达到掌控者级别之上的物质系超能力者，在面对热兵器的时候都会发怵，因为仍然有性命之虞。
这也是为何超能力者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表世界仍然是主流势力的根本原因。
而在奈奈语言诱导下的预言后，双方有了一个差时的过程，在这样一个足以使双方错开的时间差下，能够避免许多人的死亡，这就产生了“生命的有无”，符合了预言施展的条件。因而可以说，奈奈成功了，零的策略也确实做到了最少代价换取最大胜利的效果。
“奈奈，好样的。”零瞥见远处的特种兵们被E叔弄出来的烟花所震惊，一齐跑去后，心定了许多。
【双重保险，至少得双重……】
看来，E叔被安排到那里，也是零很早就谋划好的事情。因此，奈奈就算没成功，零也有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代为完成这一使命。
不过这在奈奈看来，零是对自己有那么一丢丢不信任了……
当然，她倒不会对零产生非议，因为正是零的深思熟虑，才能让命数无论内外围的成员，都在这几个月的任务里以高生存率活了下来。
零每天处理的事情至少以百计数，奈奈有好几次都看到零的头顶起了白发，心疼得不行，但奈奈同时也明白，这高强度的工作正是零麻醉自己的主要方式——如果闲了下来，他就会给自己发短信，就会无意识地触摸手表的表盘……
现在，当除了E叔以外的所有人都潜入了高墙内壁时，零无意识地摸了摸石英表的表盘，喃喃：“陌……这是我的第一步！”
※※
意大利佛罗伦萨，艾琳在入座专车前，对着离她五米远的某位华人面容冷峻地叮嘱道：“杜柏林，你是你父亲杜桑以命换来的，千万要珍惜现在的时光，不要想些无谓的事情，我这次去中国就是为了见那个人，让他打消对你的想法。而这次让你带队去探宝，就是因为你之前几年都被发配往撒哈拉，在那里生活了如此之久的你一定成长了不少。所以我才会委你以重任，希望身为双子座明星武士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杜柏林表现地有些尴尬，下嘴唇死命咬着上嘴唇。
“不要卖萌，我历代都身为星圣女，我对星座性格的见解绝不肤浅，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否则……你认为随便以一个女流之辈就能够擒得住你这个实力几近X级的超级魔导师吗？那你也太掉价了吧？！”
杜柏林立马表现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朝着艾琳深深地鞠了一躬，目送她离开。
对于艾琳的手段，杜柏林只能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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