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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

“没化！”然而，当凛刚发出赞叹，雪片就消融不见。之后，无论怎么接，雪花都是在姬桩的手心里逗留两秒，两秒后便会瞬间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

“雪的时间……真的，好短……”姬桩有些难过地说道，仿佛他看见雪的记忆。

凛虽然不知道姬桩为何会作此感想，但她也不忍心看姬桩这么难过，便安慰他道：“但是雪花很绮丽啊！姬桩君，你想想看，雨水宁可忍受着寒冷以及短暂的生命也要化作纷舞的雪花，这本身不就非常美丽吗？就像破茧成蝶一般！”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你们日本的悲剧审美，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呢！我觉得，文学果然有些意思了。”姬桩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由于正值换牙期，他的犬牙缺了一颗，笑起来非常好玩。

“前面就是我家了，嗯……姬桩君，明天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我想多了解点理科知识。”

“嗯！”

……

两人相处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半年，半年后，姬桩便随父母一起回到香港，分别时，姬桩将手放在凛的双肩，对她承诺道：“我们以后一定还能见面的，相信我！”

一秒……

两秒……

※※再度联结的羁绊※※

“未接来电？”凛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了带，立马回拨。

“喂？有什么事吗？”不知怎地，凛心底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沉闷的男声，那男人说道：“‘下界’项目已经成功启动了，感谢你的理论支持。”

【‘下界’计划……启动！？】

“等等！三井先生，不能启动啊！他们……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不能这样去剥夺他们的自由，他们的世界也有秩序，不能因为我们想要那边的资源就去夺取，这样……这样做太残忍了！”

“呵呵，北川小姐，这项目并非是你负责的，你要知道，虽然没有你的那篇‘次元突破’理论的论文就不可能这么快搭建桥梁，但是——由麻省理工学院、中国科技大学、东京大学、柏林大学四所联办的‘下界’计划，可从来不乏人才，好了，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去了，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后的嘟嘟盲音就像是一阵阵讥讽，嘲笑着北川凛的天真。

“不是这样的……我的初衷是……为即将逝去的人类找到另一个精神园地，从而延长他们的‘寿命’，不是为了去掠夺……不是。”

很突兀地，凛想到了飘零的雪花，“这样的蜕变……是错误的……唔！”

血……

手心的血、嘴角的血、心里的血。

【时间……到了吗……真是被狠狠地欺骗了呢……】

※※

我想起来了！

北川凛，之所以对她有异样的熟悉感，是因为……因为她曾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啊！

这是冬夜，我极力奔驰，为的是——那站在东京铁塔上，凝视着远方喃喃自语的凛。雪不停地飘落，街道上的行人愈渐稀少……

比起雨水，雪的气味更加透明而锐利；雪下得越来越大，令我本就不平静的心绪越发纷乱，灰蒙蒙的天空中无数的白色雪片飞舞飘零，如果凝神细看的话，仿佛自己也要被吸入天空里去。

我为何要舍弃小时候擅长的理科转为学习文科和心理学，原因就是她。她将文学殿堂的大门给我打了开，让我感受到文艺的魅力，也正是由于她，让我起了想了解她的心思，想弄明白她为何会主动和我说话。想明白那到现在为止依旧放心不下的身影究竟是谁，到底是谁牵绊着我的心……

“凛！不要犯傻，我记起来了，我一切都记起来了，对不起，原来……我的记忆里一直有你，可是……”我努力地想走过去，但她不愿我过去，仿佛只要我越雷池半步，她就会选择轻生。凛和她其实是一体的，她们是一个人，只不过时间轴被提前放映了，偷取到的时间就如同提前放映的电影。

“我不怪你，我怪的是自己……不要过来，我怕我会吓到你。”凛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苍老，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冻僵了的原因。

“怎么会吓到我呢？凛，这个世界是浪漫的，而我，可以让它更精彩！因为我是梦境的主宰者，我可以在梦里帮你实现任何愿望！”我相信，以我的催眠术定可以让她断绝轻生的念头，只要她肯下来，哪怕与我对视一眼都好。

“这个世界，好不真实……一切，都在欺骗中酝酿。姬桩，我在你的梦境里看到了未来的我……而正是梦境……让我写出了那份‘下界’的报告……明明只是一篇论文而已，却……却无意间戳中了事实，我是‘下界’计划的罪魁祸首，如果下界受到了什么破坏，那么我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下界？”

“嗯……我的寿限在与你分别之后便已经定了下来，很不可思议是吧？但是所有医院的医生都说我的端粒体极度短缺，我每天都吃药，为的就是延缓自己的衰老，我不清楚是怎样的诅咒让我不得不遭受此罪，但现在，我明白了……是我提前预支了未来的代价，我天生就是一个罪人。”

她伫立在风雪中、“悬崖”边。我轻轻走到她身后，不敢激起一丝风浪，甚至苛求着自己——不要碰触雪花。

原来如此，是我的错——我偷取了她的时间，不光偷取了她的时间，连同未来也一并偷了过来……我自己的时间不够用，就去偷窃别人的，包括父母的……所以，我才注定孤独。

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我可不想就这样失去了！

“不……你不是罪人，没有哪个人天生有罪，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我……”

她像一个瓷瓶，而我的行动，就如铁锤，我明白，能挽回她的，只有言语，只有继续欺骗……

“这个世界很浪漫，现实真的很美好，美好在我遇上了你，我救了你，现在——我还想再救你一次，相信我，相信我姬桩，我有能力给你带来一个更美好、开满鲜花的世界！”我越说越情难自禁，最后甚至吼了出来。这，与我的初衷相违背，但好在——

她回头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她的面容已经苍老憔悴，但我清楚，她的内心还很年轻。

“下界……是那个古老的传言吧……”

她点了点头，“连通梦境与现实、打穿次元壁障的试验已经成功了，现在项目已经启动……我们，将作为‘神’降临到彼岸。”

“彼岸，是不是什么资源都有？是不是可以换回时间？”我渴求着这一线希望，我想让凛活下去，为此，我必须要找到赋予时间的方法。

我来偷，偷了就输送给她。

单纯至极的想法出现在了我这个一点儿也不孩子气的大人脑中。

“‘下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它远比我们这个苍白的现实世界要精彩……而且，很有可能不止我们这一个世界会有这样的技术，总而言之，那里风险很高，因为‘下界’未必是真正的下界，它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就如同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一部小说，在小说的世界里，我们只不过是某个人物的构想罢了……这种层层套在一起的结构是最复杂的情况，目前……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就算如此我也会去的，我要当第一批降临到下界的人，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我会治好你的！”

我不敢说她的衰老是由于我的不谨慎，我根本不清楚此时自己的心情，似乎带着怜爱，也带着祈求救赎的愧疚……

※※下界※※

我真的希望能在这个世界里寻找到让渡时间的方法，否则，我就只能催眠自己，让自己入睡。因为，我只有在梦中才能与她相见。

别人都以为睡觉是我的代价，实际上，他们没有猜错，只不过，这个代价是我最享受的，也是我最难熬的，但无论如何，都是我主动要求支付的——梦境……并非我自己主宰。

下界容易上界难，现在能否回去都是个问题。但不管怎样，如今让我回去我都不可能同意。因为我的目的还没达成，虽然……下界有个传说，叫“祈愿”……但我更在意眼见为实的东西。

我寻寻觅觅了近千年，直到小丑对我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偷时间的贼……”

第233章　第二超能力（上）

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罪恶的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K的肩膀上，这一幕似乎最常见于惊悚片中，也是被其用烂的手法，不过，往往屡见奇效。

一秒、两秒……

“不要恶作剧了好吗？我们……等等，一、二……加上我，总共七人……戴安娜在外面，那……我肩上的这双手究竟？”K的台词也很贴切这一氛围，尽管睡神真的不是想装鬼吓唬人，可还是被当作了恶灵对待。

K反应很迅速，猛烈地一次回身肘击，重重的打在了睡神的鼻梁上，由于感觉到是打中了实体，K便安下心，沉着应对。

“谁？谁在那！？”K借着芙兰达手上的光源，勉强看到之前站位的背后有一个倒在地上捂着鼻子的男人，不禁阵阵生疑。

“你和对面那拨人是一伙的？你是……罪恶之枝的超能力者？”

“切……居然能力失效了……不可能！怎么会……明明只需要两秒就能够将你干掉，为什么……”姬桩用手抹去鼻血，然而这一做法使得他的面目更加狰狞，“对面？你说之前那一批人吗？呵，他们中有一个人想要挖开被掩埋的神炼之炉。虽然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一旦到了河对岸，就不会再有回头路。”

“是吗？可惜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呢，想要知道为何你没有两秒干掉我，那就下了地狱再等我烧给你吧！”K和姬桩等人都处于鲁本的惰性能力范围内，因此除了用正常人作战的方法取胜外，别无他法。

虽然K没有明说，但姬桩注意到了猎世界其他成员的表情，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夹在墙缝里的鲁本望去，说明那个人身上有猫腻。

姬桩微微一笑，“我懂了，那么……库库尔坎，操纵那个夹在墙缝里的人，让他睡去，不要开启能力。”

“好的。”

“什么！”K和莱昂纳多均感到不妙，于是抢先出手。数发子弹穿梭在空气中，两人的合击封锁了姬桩的所有退路。

终究是羽蛇神的神殿，殿内的万物均被库库尔坎所掌控，鲁本的能力场几乎是在姬桩说话的瞬间就已经关闭，因而，姬桩的能力——发动了！

“时间销蚀！”姬桩忽然挥舞手臂，就像朝空中抛洒出了一把钱币，若要问为何做了这么多的动作仍然没有中弹，答案只有一个——他花费了自己之前偷来的时间去延长自己所在空间的时间。

虽然解释起来很复杂，但其能力的效果却十分显著。子弹在他的面前全部停止，他一颗颗收集，全部聚集在掌心，然后反向推回去。回推的子弹各个都升温加速，仿佛它们运动的时间都被抽取一空，只留到达目的地的那一瞬！

砰砰……猝不及防，K先是全身中弹倒地，而在他身后的莱昂纳多则争取到了片刻的反应时机，用风墙拦住了流弹的袭击。

“K！”芙兰达急忙在K的背后开启奇异门，把他拖进门内保护在自己这边；而内贾德、莱雅两人也没闲着，知道子弹攻击无效，便通通使出自己的绝技。然而……

“没用的！他身上的气运太盛，我们处于劣势！！”相术师楚楠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脸菜色。

时机、气运，这些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变化的，可是对一个能够随意抽取时间转移时间的人来说，以上两点唾手可得。

姬桩在漫长的下界修行中领悟到了自己能力的精髓，他现在欠缺的，只是传输时间给人体的媒介和回家的工具……自己有两个愿望，“祈愿”只能实现一个，所以他很痛苦。虽然痛苦，但他从未绝望，因为他知道下界的传说里，有一对魔眼可以更进一步地操控时间，那双魔眼的名字叫“时滞”。

“没用的，你们的维度太低，时间可是凌驾于所有物理性能力之上的！”睡神姬桩的战斗力完全不止排位赛那时展现出的那么点。他的能力确实已经超越了三维世界，无论是内贾德的、莱雅的还是莱昂纳多的能力都无法触及到他的衣角，反之，他游走于超越肉眼认知的维度中，以全然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速度扑到他们身后，随之，罪恶的双手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一秒……

“别慌，他偷时间的时候，时间流速是不会被他改变的，因此，我去当诱饵，你们趁机干掉他！”K一发火拳帮内贾德解了围，然而他没有就此收手，在发现姬桩的能力弱点后，他义无反顾地充当牺牲品，为队友争取一线生机。

姬桩看到有一个不怕死的送了上来，拥有绝对优势的他暂且不会理睬所谓的“智谋”，毕竟，当力量远远超越对方时，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可笑至极。

果然，K在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中招，姬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绕到他的背后，两手搭在了自己的双肩上……

第一秒，K还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速的不同，而此时此刻，队友的援护攻击已经降临，一时间流光溢彩，将整个内室洞窟照得通亮。

轰！！谁知，库库尔坎暗中帮忙，操纵巨石下落，顿时拦截住内贾德他们的攻击，尽管……只有一秒。

一秒后，他们的援救攻击到达目的地，然而这一刻为时已晚，站着的只剩下姬桩一人，而这些攻击对没有处于偷取时间状态的他而言，只不过是个笑话。

谁知，姬桩一个能力都没躲过去，切切实实地挨了三个人的能力攻击，特别是内贾德的“超重拳”，足足将姬桩锤飞百米开外。

可是……姬桩并未受伤，他的能力在偷取了K的时间后得到了质的改变——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分割自己周围半径一米空间。这种分割是“时间”维度的分割，也就是说——绝对领域！

“没想到……这小子的记忆里……居然成功地让……让他的青梅竹马活下来过！而他……就是时滞魔眼的继承者！！”

姬桩背对着众人，先是小声地笑，随后便转为狂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哈……”

【凛，我终于有救你的能力了，等我！】

就在姬桩获得K的记忆那一瞬，某海岛某木屋里的某人也会心一笑，只不过，他的笑容令人脊背发凉。

第234章　第二超能力（下）

『“露琪亚哟，我感到很悲伤，本以为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理解书籍的真理……唔，也好……如果你以为可以改变历史，随时都可以去挑战……”

……

“雕像的生命是由雕刻者赋予的，哪怕是神的造像，露琪亚，你也是有生命的！”

……

“孩子，我们虽然出生于不同的星空之下，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拥抱同一片星空了呢。”』

这样一段记忆突兀地出现在，因为时间被盗取而陷入无尽黑暗的K的脑海里，记忆中的那位有着严峻脸庞的男人，是名为“父亲”的生物。他是这段记忆的核心，无论是在记忆主人的童年、少年还是成年时代。“父亲”时不时地客串着反派、先哲、教师、引导者。

“K……”

【谁？谁在叫我？】

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中，K的意识四处飘荡，他感到非常轻松，尽管物质之间的缝隙非常窄，但对于没有实体的他来说，是无边无际的。无限小，也是一种无限，从概念上来说，它依旧是没有边际的存在。

听到了某人的莫名召唤，K的意识没有选择继续前进，事实上，“前进”只是他的意念，至于他是否在这片云海里前进了，还是个未知数。

“K，想起来吧。”

【想起来？想起来什么？】

意识的视野其实是全角的，然而，K并未发现自己的身边有某人存在，“你是谁？要我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想起来吧……”声音越发飘渺，越发地不可捉摸。

忽然，云海一阵翻腾，一朵朵云彩幻化成人、幻化为背景，整个世界融入到了记忆之中——母体的记忆。

※※

这是一段男性人类与女性血族的恋情。身位人类的男性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一副绝赞的经济头脑，他是初代血族的管家，帮她管理着法国的某城堡。

起初，男管家并不清楚自己应聘的Night家族是吸血鬼的宗族，他只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一位从不开口说话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每天，他需要做的就是做点心、沏茶、管理家产、账务。

由于不需要和女主人进行交流，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适应了这样闲适的工作，毕竟管家这份活最难的不是管理技术，而是交流的艺术。

可终于，平淡的日子里闯入了不平凡的事。那一天，管家在堡外除草时碰见了迷路的少女。她有着一头金色的及腰长发，碧色的瞳仁，脸上还长着可爱的小雀斑。

第一次见面，管家对女孩的印象还算不错，因为问到她迷路的原因时，女孩没有撒谎。她说自己是从东方的乡村一路采花而来，她的家就在山丘的另一头。只不过这城堡周围的林子很深，而在丛林里迷路的概率非常高，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