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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很强大，但不难理解，至少对夜修亚来说，他是“秒懂”。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攻击方式太过单一了啊……的确，你不再是三年前的你，但……你要记住，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夜修亚猛地抖了一下风衣，剩余的四把武器一齐飞出，悬停在他的周身，围成了一圈小型的剑阵。

这一幕给了零以排位赛的既视感，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景陌对阵剑皇谢羽尧的那一刻。

然而，现在夜修亚不是谢羽尧，剑阵没有那么铺天盖地式的夸张，但绝不可小觑。更何况，零距离景陌的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呵呵呵，是呀，那么修亚先生，我得让你看看我的‘域界’呢……我要再藏着掖着，我怕就会被你的循环攻势直接逼到死……我没那么傻，所以——请接受我的大礼吧，惊惧·死亡空间！”零托起一束黑炎，大气在不安分地旋转着，气旋与反气旋交替运转，形成一股奇特的吸力。

黑炎四散出黑色的气焰，连接天地；成千束黑雾扩散至四周，遇障则落点；于是整个广场连同周围靠的最近的建筑群都被包裹了进去，沉溺在死一般寂静的梦里……

死惧黑炎在静静地燃烧，夜修亚的嘴角流露出了微笑……

第197章　“主角”论破

建筑物在强大的吸力之下开始产生晃动，地基不稳的早已经崩塌，但由于是框架结构，所以没有出现飞沙走石的情况……

飞舞的是广场上的装饰物和摆设在窗边的家具，它们在零手中所托起黑炎的正上方旋转，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但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

“呵，的确有了些域界的样子……不过，域界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界主内心世界的真实展现，只有信念最坚定的人、信仰最纯粹的人、心态最成熟的人这三类才能维持域界的不被攻破，他们都是自我心理暗示、排遣的宗师，是催眠者的噩梦。但……你只不过是一个不久前经历过痛苦却没有走出来的毛孩罢了……你所谓的‘域界’在我看来——可笑至极！”

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就算四周风声鹤唳，夜修亚所在的那方小天地却纹丝不动，就好似沉睡在摇篮里一般，反差极大。

“哼，你以为这就是我‘死亡空间’的全部实力了吗？算了，还是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成长吧——星魔力……”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夜修亚没等零把话说完就射出了恩危，随后借着恩危的移动位置进行定点，将自己传送过去，眨眼间，两人的距离就缩短至三米之内！

连段还未结束——夜修亚又是以惊人的手速连续挥动玛蒙和拉斯特，在零猝不及防之下将其重伤……鲜血濡缕的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黑炎居然对夜修亚毫不起作用！

【怎么会！？刚才那一下我的黑炎明明是打中了他没错……可……】

夜修亚毫发无损，再一次随着飞出去的恩危与零拉开了距离。而且他似乎是有所察觉，从周身悬停的武器中取下了格拉托尼，伸展成盾牌剑后挡在自己身前。

果其不然，零含怒的一拳轰至，拳波化作黑炎龙攻向夜修亚，然而修亚的格拉托尼却是将这股强大的能量吞噬的一干二净并在一秒后从饕餮纹的大嘴中反向喷发出去。

零可没有更佳的防御道具，只能躲开，这就导致了零身后的那些建筑物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化为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那把盾牌剑是可以吸收并反射伤害吗……真是棘手的能力。】

在这么下去，零可真就变成技穷之黔驴了。

“景祥，你是不是认为——你是‘主角’？”

蓦地，夜修亚抛出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疑问。

如果就这样没有上下文、没有语境，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明白夜修亚到底想问什么，又想得到怎样的信息。

但零却不是一般人，现在的他几乎每秒都要切进零时思破中进行计算和思考，对于夜修亚的这个疑问，他确实想到了许多可能性，但在思维空间里进行筛选和排除后，只剩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从外界看，零倒是瞬间就回答上了。

“如果说主角是能够牵动整个世界命脉的人，那我还不算，如果说主角是集万千气运于一身的人，我更不算，如果说主角就是救世主——那么我的目的恰好与之相反，所以——我不是，不过你既然问我这个问题，这岂不是在说……你是！？”

零迫切地想知道修亚的真实想法，战场瞬息万变，能够多了解对手一分，就等于多了一分胜算。

本以为修亚会摇头，毕竟承认这点的人也太过自大了些……

然而，修亚却毫不犹豫地颔首默认，同时给出了解释：“我来自索尔大陆，你们口中的异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经历了大陆史最后的二十年；遇见了化名而来的景陌、当过你那卡特会长的学生……我是大陆实力第二强的诺亚王国的王子，父皇及祖先世世代代都守护着来自上古的秘密——‘赛因’科技的基石，世界的根源等等……”

“青春在我考虑它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溜走，我从学校毕业回王都的那一天，就是命运之轮转动的开始。你所经历的挫折和我经历的那些一比其实并不算什么，你并没有尝试过‘做全世界的敌人’。当你最爱的人也与你反目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选择了继续爱她，哪怕她的目的就是夺取我所守护的‘永恒’，哪怕她让我所在的世界毁灭，我也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爱她。因为她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目标和动力，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成为我的第一个伙伴，在我绝望的时候告诉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是不是‘主角’，你应该已经清楚了，我想说的不是我的曾经有多么威武，经历有多么传奇。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若想击败我，你至少得有成为这个世界主角的资格，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夜修亚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将六把武器组合在了一起，以象征暴怒的锯齿剑伊拉为剑骨，光剑拉斯特作为剑刃，恩危做剑尖，格拉托尼和玛蒙做剑格，象征懒惰的阿齐迪亚做剑柄。

外表夸张到一看就知道超越目前地球文明几个世纪的科技水平，锋利度已经超越了传说级的武器，诸如荆轲剑、豫让剑……如果没有练出剑罡的话，根本不是这把武器的一合之敌；所谓的最古老的武器最强这个概念在考古学家看来就是扯淡，放到里世界中也是要看什么人去使用才行。

如果一位尼安德特人活了十万年，并且学会了如何以身体精气来淬炼手中的石器，那么他使用的石器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上古神器；可交至其他人去使用，石头还是石头，没有丝毫改变。

科技武器的发展改变了人与兵器之间的长久性互动，把需要时间和特殊能量进行淬炼的这一环节省略，直接利用物质和化学进行改良，从而使得最普通的百姓也可以在科技武器的帮助下达到以往隐世高手才能达到的杀伤力。

这把武器的剑格既可以防御又可以射出子弹，剑柄的末端可以发射镭射，剑刃是激光，剑尖还能射出去，并以其为定点进行瞬移……

“久等了，我在这三年里的改良之作——‘六欲’。”三年前，没有梵逆薙就无法实现其余六把部属剑的完美切换和使用，但如今，夜修亚靠着自己的技术知识对其进行了改良，使得部属剑也有了“尊严”。

※※

“绯红的希望之星，记住，这是我的赛因名；我向你报知是表明我决心终结这场无谓的抵抗。”夜修亚的双眸忽然由黑转红，整个人的气势因此而爆发，如果说之前零面对的是温文尔雅的修亚，那么几分钟前的修亚就是一名迅捷的骑士，而如今……则是噬人的猛兽！

零疯狂地恐惧着周遭的空气，在周身围起一层氮气装甲。可这在修亚那疾风烈火的攻势下，起到的作用只是杯水车薪。

氮气装甲确实是防御住了，但修亚利用恩危的瞬移实在太过诡异，一时间仿佛有成百上千个修亚在战斗。

※※

对决演变成为碾压……

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域界对修亚无用，比拼剑技在不占武器便宜的情况下，零只能被动防守，毕竟对方不是纯粹的冷兵器，而是结合了热武器、激光武器、时空武器的集合体！

【可恶……到极限了吗……】零发现自己的左眼连卍天魔眼都已经开启不了，整个人的精神都濒临崩溃。

【果然是零时思破使用的太多……而且……为了躲避他那诡异的攻击方式，不惜使用魔法的缘故啊……】零的右臂鲜血淋漓，大大小小口子无数。

【不可以……这样下去的话，等待我的就是惨败了！】零非常不甘心，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域界，谁知对夜修亚无用。而拼肉搏根本不是零的专长。

可以说，自从知晓域界无用的那一刻开始，等待零的就已经是必然的失败。只不过，他不愿承认，打心底的。

“还是结束吧，你根本不值得让我浪费三年……”此刻，夜修亚优雅不失风度地站立在他面前，而零则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域界……”

“程序启动，激活第二人格，模拟开始……百分之十……二十……五十……八十……一百……模拟完成。我是谁？答案——”零在夜修亚愕然地注视下缓缓起身。

如乌云压阵一般沉重的压迫感从零身上传出，飞速扩散开来，仿佛整个死亡空间内都充斥着亡灵的气息——这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怼，一种“思念”的具现！

在夜修亚看来，这正在缓缓地昂首起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恋人——

“景陌。”

人与人……幻象的重叠。

※※

“璐玖，还记得零大哥的精神病症吗？”奈奈倍感担忧地从窗外向远方眺望。

辛璐玖蹙眉想了想，答道：“重度妄想加人格分裂？”

“好像是这样……每天早上他都会给自己的‘她’发一条简讯，告知一天的心情……”拥有上帝视角的黛看得更加真切。

她们之间的对话将整个战局拉入了一个诡秘莫测的境地。

第198章　景陌“回归”（上）

两个月前，菲尔终于熟悉了自己的新能力。“活体编程”，这是一种完全不属于已知三系（物质、心理、规则）的特殊类别，事实上，包括花泽奈奈的“语言诱导”、黛的“感知力”在内，景陌的“遗产”里所存有的几枚完美无瑕的神泣宝石，都是这种和战斗无直接关系的能力。

【姑且都看做是特殊系吧……其实无法去划分的念动力、关阔的‘体力’都可以涵括在内……这样也好区分些，毕竟所谓的‘按系’划分不过是人为的定义罢了。】

零这次找到菲尔的时间比较特别——清晨五点四十，零刚睡醒、发完短信的时间。而他之所以挑这个时间和菲尔商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为自己编程。

临时住宅都是由外部成员提供，所以零没花多长时间就在隔壁的一栋公寓里找到了他，而见到菲尔时劈头盖脸的一句话便是：“菲尔，你知道活体编程的本质吗？”

“本质？”还有不到半小时，菲尔就要睡觉去了，现在的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对零的问题表示无力回答。

“之前我让你对那一百多名试验体进行编程，观察素材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零在用词方面斟酌了片刻，“人的大脑、人的思维，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种微电波，这种神经电流就相当于指令，而它穿梭于大脑内各种高度复杂的化学反应之间，刺激着大脑皮层。当然，这个过程是双向的。而‘编写程序’的过程则相当于你对大脑皮层进行直接干涉，对潜意识层进行指令性的篡改，可以说，比我的‘摄魂攻心’都要方便。”

零蹙眉深思，“活体编程类似于强制催眠，也就是说，它可以在符合条件的时候，让人体爆发出绝对不可能爆发的力量……程序是强制的，大脑却是具有自我保护意识的，所以，程序可以使人自爆、自燃……如果做得过激一些，甚至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但是你的这个能力也有一些缺陷。比如潜意识层面的编程一个人只能编写一道程序，除非你对该程序进行删除或者已然执行。”

菲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Zero殿下，这不是您这么大清早来找我的目的吧？”

零凝视着菲尔的双眼，半命令式地说道：“我要你帮我‘复活’景陌。”

※※

“景……景陌！？”夜修亚狠狠地吃了一惊，眼前这位长发飘飘手执荆轲剑的古装美女除了景陌外，不可能存在第二人。

“不……不可能……我明明前天才去看你的……你……你已经……连……”夜修亚发现自己无法把心里面的那句话说完整，因为他也不想承认景陌魂飞魄散的这个事实。

然而景陌没有从正面回答他，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开口。景陌只是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延迟三秒后，夜修亚的胸前便血如泉涌。

夜修亚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出神良久，然而那不过是错觉，夜修亚在吃痛后便瞬移至百米开外。

“你……不是景陌……景陌虽是你的前世……但这种感觉不对……”夜修亚自认为作为催眠尊者，心理层次的攻击和幻术对他是没有任何效用的。他的心已经不存在任何破绽。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真的……对景陌的死就这样认可了吗……真的，就不再抱有一丝想要唤醒她，和她白首的愿景了吗……】

日复一日地这样询问着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也只有一个。

夜修亚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六欲”，他那因进入战斗态势而变得绯红的双眼已经不再迷惘。

【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一切皆为虚妄，我爱的、我恨的，都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名为“追忆”的，不真实的东西。因此，我在那一天选择重铸断剑，将世界的最后希望“永恒”熔铸进梵逆薙中，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改造为武器傍身……我的一切牵绊，由我自己来斩断！】

夜修亚深情地凝视着“景陌”，口中缓缓吟诵：“绯红的希望之星——复苏一切吧，域界·永劫轮回！”

生之境、死之境……七种罪孽、六种情欲……六道轮回，往复交替。

两个人虽然同处一个死亡空间里，夜修亚的身后却是百花齐放、枯木逢春，一片生机盎然之景；但同时，比起之前，景陌所处的位置却是更加的衰颓，那种一切都已经腐朽衰败的景象，令人一看就会心生出一种“啊……没希望了”的绝望兴叹。

夜修亚的域界已然将零之前释放的域界给吞噬了！这种层次的攻击，隐隐有超越现实维度的感觉。

仿佛是在一张黑白底色的漫画上任意涂鸦，而始作俑者，就是拥有高次元画笔的夜修亚。

被零所“召唤”出的景陌不甘示弱，虽然在域界的比拼上完败，但是她最擅长的，是武技！

『景祥，你要记住，越到后期，肉搏战就显得越发重要，因为力量足够凝聚、攻击足够直接。』景陌的话他分毫不敢有所遗忘，于是连带着“景陌”也变得更加栩栩如生。尽管这是编程伪造的人格，是景祥精神病质的具现。

真气一股脑地灌注进荆轲剑，银丝化作利刃，电光石火间向着夜修亚削去。

夜修亚将周围的大厦催眠，几栋大楼瞬息间并到一起，替夜修亚分担了压力。

大厦被切成数块，在景陌的武力下，如同切豆腐块一样简单。但夜修亚已经借着大厦坍塌所激起的雾霾悄然移到景陌的身后。

铿！六欲剑被豫让剑给拦截了下来。与此同时，景陌解放了豫让剑的第三种形态——“终刺·青锋三尺定山河，飒沓流星笑荆轲！”

豫让是一位春秋末期的悲情刺客，同时也是最具有牺牲精神和职业道德的刺客。他用漆涂身、吞碳致哑，两刺赵襄子未遂，被捕。

“既已为刺客，便不作他想，只为求报君恩。”拒绝了赵襄子的求贤之心，临死只为刺他一剑，便求得其衣，刺之。第三刺，得尝所愿，但也是他平生最后的一刺……

“终刺·青锋三尺定山河，飒沓流星笑荆轲！”景陌反手一剑刺去，这一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夜修亚却根本躲不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听使唤地向着豫让剑的剑刃上靠去。

【这是规则的力量！】名为“必然成功的刺杀”，这一规则使得豫让剑的终刺成为了必然躲不过的一剑，事实上，这就是传说级武器在突破了天人境的武者手中所发挥出的真实实力。

之前零所使用的方法压根就是错误的，是在糟蹋豫让剑。诚然如此，夜修亚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只好用六欲护住心脉，硬生生地吃了一刺。

血流如柱，已经伤及肺腑。夜修亚不得已瞬移至一旁，将呛在喉咙里的血咳出。

【真是失态啊……明知她不是……非得手下留情。】

第199章　“景陌”回归（下）

景陌的攻势没有止意，她将天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荆轲剑时而绷直、时而舒曼，这既是武技又是舞蹈。

要的就是从心理上对夜修亚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