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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新娘2-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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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知道什么?   
  “你喝这个!”欧阳殷勤地打开一瓶可乐,递给我,“饿不饿?我买了豆干、火腿、蛋糕、瓜子,你想吃哪个?”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要掏心窝子来呵护小芫的男孩,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看到她自杀那么无动于衷?我接过小巧的红色包装袋的零食。他在我身边坐下,一起靠着大树。我听见深深的叹息,好奇地扭头望着他:“干吗叹气?”   
  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愁苦得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第87节:古堡遗梦(3)     
  “说呗!”我转过头来继续看书。   
  他说:“小芫,我们,分手吧!”   
  停顿几次,我终于把这句话听得清楚。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我的脑袋飞快地运转,但又好像不是我的脑袋在思考。忽然从我的口中冲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我发誓那不是我的声音,有另一个人在我体内,她在冲欧阳悲愤地怒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重复。没有任何感晴色彩的重复。他似乎蓄谋已久,在肚子里酝酿了很长时间,终于说出了口,长出一口气。   
  我的手脚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肚子,竟有眼泪流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啊!”   
  我的脑袋嗡一声炸了。   
  小芫怀了欧阳的孩子?他们恋爱四年,毕业时分手?小芫站在欧阳面前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出一些自杀的血腥的镜头,那些不是我愿意想到的,是有股力量在控制着我继续思考。甚至脑壳里有两种声音在响,嗡嗡嗡的变成噪音,好像飞机即将降落的轰鸣声。头痛欲裂,我以为我要死了。   
  天呢!   
  我刚才还看见和煦的阳光和一只可爱的刺猬来着,竟这么快就要被这鬼折磨至死了。   
  有什么人,可以,来,救救我吗?   
  这个念头在夹缝中蹦出来,只瞬间闪过,我便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因为有一只大手覆在我的眼睛上,但是掌心很温暖,让我感觉还在人间。大概是感觉到了睫毛的跳动,那只手慢慢地移开,让我重新见到光明。   
  “醒了?”面前的人是明阳,“你做梦好痛苦哦!眉头皱得那么紧,就好像要掉进什么深渊一样紧张,我都担心死了。”   
  我忽然激动得想哭:“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小乌鸦,”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做的不是一般的梦,是有什么力量驱使你去了解什么真相,如果我惊醒你,以后你还会重复这个梦,我要一次次地打断,还是让你越来越接近谜底?当谜底揭开的时候,也就不恐惧了。人们恐惧就是因为对正在了解的事情一知半解。揭开迷雾之前,你的心一直悬着,可迷雾散去,看得真切了,你就会对自己说,不过如此,我不再害怕了。对吗?”   
  原来,他一直在教我,如何克服恐惧。   
  我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但是很感激:“谢谢你。”   
  “傻瓜,你是我老婆,谢什么呢?”   
  又来了,我要踹他,忽然发现他身后有一个人,是那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哦不,我该叫伯伯,他是明阳的父亲。哪知他却伸出手臂呼唤我:“孩子,我等你很久了。”   
  我从草地上站起来走过去,他枯槁的手抓住我不放,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真没想到,十八年前的小婴孩如今已经出落得这么水灵了,你也是苦命的孩子。”他的粗糙手指轻轻划过我的睫毛,“因为这双眼睛,吃了不少苦吧?”   
  我闷闷地点头,心里很不好受。自己的父亲,从未说过这番温暖的话。   
  他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拉着明阳:“现在好了,孩子们都回到我身边了,若是你们妈妈还在,肯定高兴得欢呼雀跃。”   
  “伯伯……”我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老人拽了回去:“不要叫伯伯,叫爸爸。”   
  我呆呆地愣着。   
  他继续感慨:“要是你那奶奶还在世,看到这场面也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你和明阳天生就是一对,来,来,来,跟我回屋去,我给你看他小时候的照片,你一定想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曾经是什么样儿,我跟你说啊!他可淘气了……”   
  我就这样被牵着走。明阳推着轮椅同行,一个劲地冲我笑,那笑容和我一样傻呵呵。   
  晚餐吃梨子奶酪火锅,是瑞士人的餐谱,谁让他家的厨师是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呢。不过这里的黄油和果汁特别棒,但我只对果汁情有独钟,不敢贪吃黄油。苹果曾对我说过,西方人之所以都长得人高马大就是因为黄油吃多了,不知道这话有没有考证,但是我非常想念我的苹果。我在琢磨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虽然会听她大发雷霆痛骂一顿,但是我真的很想念她火冒三丈的小模样。   
第88节:古堡遗梦(4)     
  “想什么呢?”明阳拿酒杯撞我的杯子,这种被欧洲人称为极度美味的纯正葡萄酒实在是苦得无法下咽。我拿起杯子只轻轻抿一小口,那种酱紫色的液体只要一碰到嘴唇我就赶紧拿开。可是明阳一提醒,我才发现一桌子的男性同胞都在看着我。本来嘛!连侍者和管家也是男性,这个家庭现在好像只有我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还有些撑不起台面。   
  “唔,我吃饱了。”我拿面巾擦擦嘴角,离开椅子,从桌子边飞快地跑向楼梯,丢下一桌老少爷们儿愕然的表情。我冲进管家给我安排的卧室,抱起一个大大的粉色鸭绒枕头扑倒在床上,眼泪突突地往外冒。原来我是那么想回去,哪怕苹果再狠狠地甩我几个耳光我也想回去。若非要找个准确的词汇来表达心情,那大概是思乡了吧!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我以为是大森林,可,不是他。   
  “你饱了吗?我看你可没吃多少东西。”明阳站在床头冲我微笑。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   
  我一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吓一跳,扑过来拂我的后脑勺:“怎么了小丫头,谁欺负你了?”   
  〖JP2〗我故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抢过那个苹果,用力地大咬一口,咔嚓咔嚓地嚼响它。他嘿嘿地笑:“本来就是给你吃的。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哭了?”   
  我歪着脑袋看他:“你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说过话,都不像你了呢!”〖JP〗   
  他大喊冤枉:“上帝作证,我对你可一向柔情似水,情意绵绵如长江之水连绵不断……”   
  我赶紧堵住他的嘴,佯装呕吐状。   
  他满不在乎地大笑,靠过来挤着我坐,“其实你心里肯定甜蜜得不行,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最喜欢口是心非了。”   
  我十二分不服气地拿白眼球鄙视他,他却中规中矩地说:“其实我告诉你哦!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儿这么好过,都好到姥姥家去了。”   
  “吹吧你!”我才不信。   
  “啊!”他双臂张开,突然来了一个大大的感叹,让我震惊不小,“我们此刻正在爱情的枪林弹雨中匍匐前进……”   
  我乐得差点把苹果喷出来,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他很舒服地躺倒在我的床上,像一个大字,拿敲门的动作敲我的额头:“怎么样,小丫头心情好起来了吧?”   
  我有点小感激地瞅着他,可惜呀!他不是我的苹果。   
  有人敲门,大森林进来。   
  我赶紧离开床,跳出有二米远。明阳坐起来奇怪地看看我:“我又不是老虎,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大森林声音严肃得像个邮局发报员:“你的电话。刘易斯找你。”   
  明阳哦了一声懒洋洋地爬起来走出去。   
  我自言自语:“刘易斯不是奥运会冠军吗?”   
  大森林说:“你说的是体坛明星,这个刘易斯是个女人,曾经是明阳的同学。”   
  我自嘲地笑笑:“哦。是呀!重名的好多,就像西班牙人的名字都好似球星一样。”大森林沉默着出去了,房门关上,我又落寞起来。   
  这偌大的古堡一样的建筑里面,没准还有上世纪的古代鬼跑出来呢!我抱着枕头这样子傻傻地想着想着,好像掉进了一个窟窿里。   
  其实不是窟窿,是我躺着的床,中间似乎软得无法睡人,一直在向下塌陷。我正准备喊人来,就发现周围的家具统统消失了,只剩下一张床。床头好陈旧,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在我头部的上方还能看见硕大无比的蜘蛛正在吐白色的丝。我有挣扎着跳起来冲出去的欲望,可是手脚软绵绵的,意识也渐渐不清楚,竟然想睡去……   
  夜里,房间屋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一遍又一遍。我很烦,谁会在半夜里不睡觉,来来回回地踱步子呢?   
  我很冷,脑子里重复响起一句话:你应该起来到楼上去看一看。   
  哦!我沉沉地应着,爬起来。忽然发现身上落满了断裂的蛛丝,胳膊上顿时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我抬起左手拍打身上的蛛网,它们纷纷落地,竟还发出婴孩一般的微弱叫声。这是什么声音,如此诡异?   
第89节:古堡遗梦(5)     
  可我来不及想了,因为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更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是什么人在上面跑来跑去?我很想看一看。   
  推开房门,沉重古老的木头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有种心惶惶的压抑感。走廊里的主灯都已熄灭,只有一排小灯,发出荧荧的青白色的光,像一条指示带一样,引导着我向楼上走。   
  奇怪,三楼并没有人走来走去呀!连个影子也没看见。走廊尽头的阳台有白色的窗帘在飞舞,落地窗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很冷。我抱了抱胳膊,后悔没有穿一件挡风的衣服上来。有人在说话,像是窃窃私语,仔细去听,是一个女人软得像糖水一样的声音。   
  我的脚在移动,似乎不是自己的主观意识在控制它移动,但它的确是在向前走,要带我走近那开窗的阳台。我踩在阳台的青石阶梯上,没有跨过去,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金发大波浪的时髦女人正在圈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说话,我能隐约听见几个敏感的词:那乡下丫头配不上你,踢开她……开始还只是嗡嗡的呢喃一样的声音,随着风的吹送,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乡下丫头才配不上你,你是狄家的独子,必须有个体面的尊贵的女主人,我一直爱着你的,只有我才是和你般配的……”   
  金发女人正面对着我,她似乎看见了我,但没有一点避讳,嘴角咧出一丝诡秘的笑,伸出舌尖去舔男人的耳根。   
  “刘易斯……”男人一开口说话,我的脑袋立刻僵掉,震得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这声音已经熟悉得深入骨髓,我怎么会分辨不出?这是明阳在说话。刘易斯?那不是傍晚时大森林喊他出去接听的电话?   
  他们……午夜时分,在这里,互诉,衷肠吗?   
  我像个受伤的小孩,受了强烈的刺激,离开那个冷飕飕的阳台,冲下楼梯,扑进自己的房间。可是房间里好黑啊!好黑!我想哭,突然发现自己如此渺小,哪里都没有我的家。   
  悲悲切切的情绪隐忍着,没有发泄出来。   
  忽然间,那扇沉重的木门又开了,摇摇晃晃地裂开一条缝隙,走廊上青白色的光露了进来。   
  我盯着那束微弱的光看着,听见了女子穿高跟鞋走过的声音,却没有见到人,只有声响,连影子也不见。然后那扇笨重的门又“吱呀呀”地关上了,发出沉闷的咚声。   
  有脚步声在向我走来,越来越靠近。我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大眼睛,却是徒劳。屋子里有清脆的笑声,越来越响,我在忐忑不安中心神动摇,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谁在屋里?”   
  我站起来,站到屋子正中间左右旋转,是的,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即便靠墙坐在地上,我也担心是不是墙面上会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这些恐怖的景象鞭笞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能逃到哪里去?我手脚冰冷,一个劲地打寒战,瑟瑟发抖地抱着肩膀蹲下,这时听见瑟簌簌的声响,像是个女人鼻子里轻哼出来的笑声。我小心地转动脖子向后看,看见了一袭长裙,黑暗中看不清什么颜色,但是窗台上的月光让我知道这裙脚在轻飘飘地舞动。   
  谁,正站在我身后?   
  慢慢地向上看去,看见一张熟悉的苍白面孔,长发垂在她的面颊前面,像个午夜里的鬼娃娃。   
  我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一点声响:“小芫,我并不认识你,也与你无仇,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她怪异地笑:“谁又肯放过我呢?”   
  我小心地忍着,压抑着自己的恐惧,试图和她沟通:“你若真的恨那个欧阳,你自己就可以去找他,我觉得你的本事已经很大了,你都可以那么轻易地控制我的脑电波,你自然也可以控制他的。在他睡梦的时候侵入,甚至诱惑他自杀你都可以做到。”说出这样的话,连自己也吓一跳。我是这样的人吗?为了摆脱一个鬼,可以劝她去杀人?   
  她哼哼地冷笑:“要是那么容易,我早就做了。”她轻飘飘地一下子就到了我的面前,伸出细长的手指,尖尖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第90节:古堡遗梦(6)     
  “什么?”   
  “你的未婚夫在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难道你不恨他吗?”她一双眼睛里突然开始流出血泪,情绪激动地钩起手指,尖锐的指尖刺痛了我的皮肤,“瞧瞧,多嫩啊!吹弹可破的肌肤,可惜那男人不知道好好珍惜你。你真该杀了他!”   
  啊!我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我拼命地向后退去,离开她的威吓。   
  她收回自己的右手,看看尖细的指甲,用一种令人发狂的尖细的声音说:“傻姑娘,你今天不杀他,以后会苦了你自己的。”   
  我看见她阴暗的眼睛里发出幽蓝色的光,从那张鲜红的唇中伸出细长的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指甲。我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竟看到血渍。“什么意思?”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大概冷到麻木了。   
  “你会变成我这样的,悲伤的死去,绝望的发狂。把一颗心搅得七零八落、痛入骨髓。”   
  我摇头,用力地摇头:“不会的!我不会像你一样为男人自杀!”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潺潺地冒血:“为什么?”   
  “自杀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你死了,却把伤痛留给活着的人。我不会这样的!绝对不会!”   
  “哼!”她冷笑,“说得轻巧,等你被逼到那个分儿上,你就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了。”   
  “我不会!至少我还有朋友!就算我失去爱情,我还有友情,我知道什么是珍惜。”苹果在等着我回去,“况且我对明阳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我们,还,只是,”我一字一顿地说,咬咬嘴唇,似乎艰难,“朋友。”   
  她笑得更张狂:“女人呢!总喜欢自欺欺人!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震荡脑壳的笑声,这声音尖锐得马上就要刺穿耳膜。我用力地捂住耳朵,眼泪止不住流出来……痛啊!耳朵……痛得受不了了……   
  〖JP3〗门就在这个时候被踢开了,一切黑暗寒冷尖锐的刺痛都瞬间消失了。有人把我从睡梦之中拉起来,大声地说话:“你怎么了?若惜睁开眼睛!快醒来!”   
  我的眼皮拉开缝隙后看见朦胧的橘黄色的光,有个人抱着我,十指太用力而夹得生疼。我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尽管他带着宽大的墨镜,但是已经亲切熟悉得逾越一切。大森林!我哭喊着,有从地狱走出的劫后重生的激动。〖JP〗   
  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抽搐着哭泣,把眼泪灌了他一袖子。   
  他像哄孩子一样抱紧我,温厚的手掌轻拍着我:“没事了,我在这里,你刚才在说梦话,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渐渐平息下来,坐在床上抱着我的粉色枕头,偶尔会抽搐一下,眼泪已经慢慢收回。   
  他蹲在床头看着我:“没事了。明阳小时候也经常做噩梦,每夜都说梦话,浑身冒汗,有时候还抽搐不停。可他十四岁以后就再也不说梦话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等他回来你可以问问他。而且你应该比他勇敢才对,你现在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对吗?”   
  我乖乖地点点头,擦一擦脸上湿漉漉的痕迹,对他说:“大森林,你真像个慈祥的老奶奶。”   
  他微笑,手指划过我的刘海,真要命,我又闻见了他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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