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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们来到东门的时候，却发现东门大开，一辆改装悍马车停在那里等着他们，车上打开的天窗里露出一个人的头来，竟然是被调到一营的洛红云。

原来洛红云就是阵守东门的一营三连三排一班的班长，虽然他被调去了一营，私下里却一样常和孟凡联系，对他的命令也一样言听计从。而孟凡也在私下里给他拿过H能量液帮他提高实力，当洛红云听到牛运强给排长下命令要狙杀孟凡及所有新兵营三连士兵时，他立刻毫不犹豫地率领原三连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八名士兵哗变，在付出牺牲四人的代价后，他们杀死了守门的排长和其他士兵，做好这一切以后，孟凡等人的猛士军车便已经来到了东门。

牛运强原本是分散孟凡手下士兵的做法，却为孟凡离开天教平头山基地打开了方便之门。

洛红云挥了挥手：“连长！守门的士兵已经被我干掉了，您先走！我掩护。”

孟凡没有跟他客气，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猛士军车飞速开出了平头山基地，洛红云等人驾驶的悍马车也紧紧跟了上去。

东门外也一样聚集了大量丧尸，重机枪班正在高地向下开火，由于牛运强的命令只是下到守门排长那里，而排长还未来得及通知下属士兵就被洛红云击毙，所以重机枪班的人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离开基地。

等他们明白的时候，两辆车已经沿着小路，开出了足够远的距离。

第五十四章　自由与死亡总是靠得那么近

前面是丧尸，后面是追杀他们的天教士兵，孟凡当真感觉到了末世生存的艰难，不过在他的眼里，宁可与丧尸做战，也不愿意和牛运强那样的人类苟活在一个基地里，成为他的下属，当然，前提是如果牛运强还算得上人类的话。

两辆汽车均配备了车载机枪，洛红云和孟凡一人架着一挺机枪，“突突”地边扫射边前进，幸运的是，他们面前的大都是一级丧尸，可能丧尸的主力都去进攻南门了。

更多的丧尸并没有纠缠孟凡他们，而是一齐拥进了已经打开的平头山基地东门。不过孟凡知道，即使没有他们的捣乱，平头山基地也已经快守不住了。

孟凡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急忙让李笑天操作机枪，他坐在车内，拿出了那把密钥。

时间无多，孟凡必须立即打开手上的锁，将这枚定位炸弹扔掉。但是，对牛运强的话，孟凡实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他们走得是偏僻的小路，这里人烟稀少，丧尸的数量自然也少，而后面追赶的丧尸也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了。

“停车！”孟凡不知道手上的这个定位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炸，虽然牛运强说需要用密钥才能引爆孟凡手上的炸弹，但孟凡对他的话不可能完全相信。

虽然赵铁不明白连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停车，但还是无条件地服从了命令。

“孟凡，你要做什么？”李秋韵不解地问。

孟凡取出密钥，“牛运强说这是打开手上这把锁的密钥。”

“牛运强的话你也相信？”

“关键的问题是，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李秋韵低下了头，她也明白孟凡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定位器戴在孟凡的手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下一秒钟就会爆炸。

孟凡不知道牛运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引爆他手上的炸弹，难道说这枚炸弹并不能遥控引爆，还是真如牛运强所说，密钥是引爆和打开电子锁的关键。

孟凡下了车，并命令所有人不得跟随，可李秋韵却依然坚定地跟了过去，“秋韵，你不能跟过来，这很危险，如果牛运强是在骗我，很有可能在我使用密钥的那一刻，就是炸弹爆炸的时候。”

李秋韵却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既然我们是夫妻，就应该共同面对风险，如果炸弹爆炸，就让我陪你一起去死吧！”

孟凡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怎能不被李秋韵所感动，他不知道如果现在有危险的是李秋韵，他能否做到和她一样陪她去死，也许做得到，也许做不到，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就很难说得清楚，就是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情两次时也可能会做两种不同的选择。

人心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的东西，孟凡记得小时候母亲因为一件小事打骂了他，于是他就在日记里写下了对母亲咒骂的话，过了一个小时当他冷静下来再看到时，就为自己这样咒骂母亲而感到震惊，那可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呀！自己怎么能咒骂她呢，于是他赶紧撕下来扔掉了。

“对不起，秋韵，我曾经那样对你。”

“对不起，孟凡，我们也曾经那样对你。”

孟凡一怔，接着对天大笑：“我命硬得很，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说完他突然出手击昏李秋韵，接着命令其他人道：“洛红云，李笑天，保护好她。”

“连长！”

“所有人不许跟来，这是命令。”

孟凡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步伐十分坚定，让他觉得自己很像某些革命教育片里走向刑场的烈士。他拐了一个弯，走到了一座山坡的后面，这个距离下，即使爆炸也应该不会伤到其他人了。

密钥的形状很像是汽车上开电子锁的车钥匙，上面有一个槽，两个键，一个是开锁键，一个是引爆键，一个代表着自由，一个代表着死亡，当然，前提是牛运强说的是真话。

孟凡不知道为什么自由总与死亡挨得那么近，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缺少为了自由而死的人，就像那首诗里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孟凡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的糟对准手腕上的电子锁插了进去，接着按下了解锁键，定位炸弹上的电子锁立即有了反应，发出“嘀嘀嘀”的声响，接着发出“啪”地一声响，貌似锁已经打开的样子。

孟凡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热爱生命，是那么地紧张自己，以至于刚才手心里流出了那么多的汗。

然而命运给孟凡开了一个玩笑，他伸手去摘手上的定位炸弹时，却发现还是无法摘下来。

“嘀嘀嘀嘀！”电子锁再次发出声响，接着上面的秒表开始了十秒倒计时。

枪战片看多了，谁都知道倒计时是什么意思，孟凡不知道为什么设计这种炸弹的人还要设置上倒计时，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带它的人快要死了，让他们感受一下将死之前的那种恐惧。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种炸弹是根据定时炸弹改装的，所以才会出现倒计时。

孟凡有一种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接着歇斯底里地怒吼：“牛运强！我操你祖宗！”

望着孟凡远去，洛红云与李笑天等人也是一样的紧张。“洛排长！”李笑天已经习惯这样称呼洛红云：“你说咱连长不会有事吧！”

“不会，一定不会的。”洛红云的眼神里却表达出了担心。

李秋韵的身体也已经达到了勇士级别，她很快醒了过来，就在这时，山坡后面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连长！”几个人先是呆住了，接着就以百米加速度的方式向爆炸声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李笑天速度最快，他第一个到达，却只看到一片炸塌的、还冒着青烟的山坡。一颗小小的腕表式炸弹，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空白，大脑一片空白，李笑天已经不知所措了。洛红云和李秋韵也随后赶到，“连长，你死得好惨哪！”洛红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此刻却痛哭流泪。

李秋韵却没有哭，她突然一把抓住洛红云的衣领：“你嚎什么嚎！孟凡不会死，我的男人不会死的！”

洛红云似乎也反应过来：“对，生要见人，死要见……我呸！连长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死呢？”

几个人开始在地上找寻起来，却只找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连长他……被炸得只剩下一只手了。”赵铁带着近似于哭腔的声音说。

李秋韵惊呆了，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孟凡，你个混蛋，你那么欺负我，我都还没来得及报复，你怎么能说死就死呢？你这个懦夫，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得比我还早呢？”

洛红云反而冷静下来，他仔细看了看李秋韵手里拿着的那一只手惊呼：“不对，连长还活着呢，这是一只左手，这只手不是炸掉的，是用刀砍下来的，你们看，伤口多么整齐。”

李秋韵也清醒过来，她也看清了，果然这只手的伤口很整齐，不像是炸掉的。

孟凡的确没有死，在爆炸前的几秒钟，他用合金战刀砍掉了左手，戴在左手手腕上的定位炸弹自然也就摘下来扔了出去。

断腕之痛让孟凡几乎晕厥，但他仍然忍着巨痛奔跑，他必须在几秒钟内跑到安全距离，结果在奔跑当中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摔落下去。

山路本就崎岖，再加了孟凡断腕之后，逃生之时慌不择路，失足跌下山坡也是在所难免。当孟凡抬起头来时，眼前的景象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为什么古人总会说祸不单行，至少孟凡今天就是这样的遭遇，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几十条野狗。

这一群野狗正在这片山谷里啃食着不知从哪里叼来的死人骨头，随着孟凡的出现，它们的头全都抬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从眼睛看，这些野狗似乎并没有变异，从外形看，也许它们原先只是家狗，但是，无论它们是否变异，无论它们以前是不是家狗，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长期无人照料，它们却能在丧尸和变异生物横行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就绝对不会是弱者。

孟凡左手伤口的血腥味似乎更加刺激了它们的凶性，这群野狗呲着牙，咆哮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孟凡撕碎。

如果孟凡没有受伤，他不会惧怕它们，可问题是，他不仅受了伤，而且伤得不清，先是自己斩断了自己的左手，接着又从山坡上滚到谷底，要不是穿着光明铠甲，孟凡的身上恐怕连一块好皮都找不到了。

逃跑是孟凡唯一能想到的选择，他顾不上身体的酸痛，顾不上左手手腕处还在流着血，跳起来就是亡命狂奔。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能跑出博而特的百米冲刺，更何况是本身就速度惊人的孟凡。

孟凡本以为，在从角斗场里逃出来时，应该是他这一生跑得最快的一次，因为就连汽车都追不上他了。可他现在才发现，他比刚才跑得还要快，要知道刚才是在平坦的路上，而这一回是在崎岖的山谷里。

第五十五章　断腕之后

他不仅要拼尽全力地奔跑，还要躲开那些突然出现挡住他前进的乱石，现在的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又像一发出膛的炮弹，在山谷间飞窜。

孟凡没有回头，所以也不知道身后的野狗是否已经甩掉，不过从听到的声音来看，耳边似乎除了呼呼地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孟凡就这样奋力的奔跑着，前面的地势逐渐升高，虽然更加吃力，但他仍然坚持着，一直到他筋疲力尽，两眼发黑，终于他再也无法继续，他将身体靠在了一块巨石之上，转过头去，大口的喘着气。

追孟凡的野狗已经失去了踪影，看来已经被他甩掉了，而天空之中，开始飘飘洒洒地洒落下细雨。

失血过多又亡命奔跑的孟凡已经十分虚弱，他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艰难的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下来，雨却越来越大，都说春雨贵如油，但这似乎只适用于北方，南方看起来在春天是不缺少雨水的。

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半山中突起，孟凡蹒跚地走到岩石之下，冰冷的雨水便不会再浇到他的身上，孟凡感觉温暖了一些，只是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心慌、腿发颤，浑身无力，头有些晕，似乎是发烧了，孟凡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超负荷的奔跑已经使他失去了超能力，又变回了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看看左手，伤口似乎已经完全愈合了，看来超强的伤口恢复能力仍然存在，但是，没有一种能力是免费的午餐，恢复伤口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这些能量在消耗之后需要弥补，可孟凡不仅未能做到立刻从外部获取能量，反而在奔跑中消耗了更多的体能。

孟凡感觉自己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虚弱，那种心慌体乏的感觉让孟凡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休克，再下一秒就会死去。

随着天色的暗淡，孟凡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闪烁着两个绿色的光点，应该是某种噬血的小野兽。

根据孟凡以往的经验，变异的动物，眼睛大致都是这几种颜色，紫色，黑色（但晚上是红色），赤红色，所以从经验上看，这种小野兽应该并未发生变异，所以它只是远远地望着孟凡，而不是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但就孟凡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它扑过来，孟凡也不想再与之战斗了，死就死吧，死也算是一种解脱，与其在饥饿中如此痛苦难受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食物，用不了多久也一样会死的。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当那只小野兽真正向孟凡靠近的时候，孟凡还是握紧了刀警觉地观察着它，那只小野兽在旁边徘徊了片刻之后，似乎也觉得和这种体型巨大的生物搏斗胜算太小，于是离开了。

几近虚脱的孟凡放下了刀，将身体靠在岩石上，他在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出了一块巧克力，他塞到嘴里慢慢咀嚼着，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在口袋里多装些食物，为什么要装这些不能吃的子弹。

他嚼得很仔细，典型的细嚼慢咽，他知道细细的嚼可以更多地吸收食物的热量，吃过了这块巧克力以后，他却觉得更饿了，其实一块巧克力怎么能让他这样的成年人吃饱呢？他再次在口袋中摸索着，最后找到了一些巧克力的渣渣来也吞到肚里，接着又舔了舔带着巧克力香味的手指，最后他又在每个口袋中摸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食物了，这才不甘心的坐下休息。

少许，疲惫不堪的孟凡睡着了。

没过多久，饥肠辘辘的孟凡又醒了过来，此时已经到了夜晚，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何能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下雨的时候，即使是男人，有时候也是多愁善感的。

家，对于现在的孟凡，变成了一个遥远而模糊，却又时刻闪现在眼前的温暖回忆。

曾几何时，孟凡也“为赋新词强说愁”，想着灾难伤害地仅仅是我们的肉体，却磨砺了我们的精神，可当真正面对这种无路可走的困境时，孟凡才觉得，灾难给予人类的，绝不仅仅是肉体的伤害，还有精神的困惑。

一种绝望的感觉，在孟凡的心里逐渐漫延，他开始认为，今天或许就是他的最后一天。

在绝望之中困惑的孟凡，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时，雨已经停了，而且竟是像夏天一样的雨过天晴，一轮明月挂在了天上，皎洁明亮的月光多少又给了孟凡一些希望，一些力量。

终于，在饥饿的驱使下，孟凡缓缓地站起身来，开始寻找食物。

山上肯定是有食物的，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虽然孟凡曾经能力超凡，但现在体力耗尽的他根本不可能去打猎，更何况，一直以来孟凡练习和经历的都是如何跟人、跟丧尸作战，至于如何打猎，孟凡以前从来就没认真想过，也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经验。

所以孟凡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下山去，寻找有人的地方，或者是曾经有人的地方。

透过雾气缭绕的山涧，孟凡惊喜地发现，山下竟有一片光亮，凡有光亮的地方当然会有人，至少孟凡没见过除人以外还有什么动物会使用电灯或篝火的，就连丧尸也没有，不过像牛运强那样的怪物得除外。

惊喜不只这些，在发现了希望之后，孟凡走路的速度显然快了很多，这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像想象地那么虚弱。

跌跌撞撞的，孟凡终于来到了山下，然而真相却让他大失所望，哪里是什么灯光或者篝火，原来只不过是月亮在水塘中的倒影，当时由于是在山上，再加上刚下过雨，所以从山上往下看一片雾蒙蒙的，才会让孟凡误将月亮的倒影当成了别的光明之源。

刚刚在心里升腾出的希望，转眼又成了泡影，孟凡的脚步又慢了下来，虽然孟凡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东西，但毕竟不如白天看得清楚，他不敢在黑暗中乱闯，只能谨慎的寻找着道路，寻找着村庄。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想当初S病毒爆发后不久，孟凡就独自一人到军属大楼去寻找明珠，后来遇到了梁爽，可梁爽不久后也死了，所以孟凡变成了一个人流浪。

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不同的是，现在还缺少了一只左手。孟凡觉得生活就像是转圈圈，转了一圈以后，就又回来了，甚至还不如刚出发的时候。

或许能力强了些，可能力这东西是可以提升上去的，可失去的左手还能找回来吗？唉！孟凡叹了口气，现在别说靠自己的能力成为强者了，少了一只手连一个完整的人都做不了，要是在以前的世界，说不定办个残疾证做个小买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