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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山云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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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射日原本也是使枪，但至从蓬莱一战中被海老四断去一臂后便改而用刀，这一刀正是他元家的家传刀法“炎阳刀”。
“其实这家伙用刀的天分要比使枪来得高！”魏炎风低声对二弟说道。
柳拂云点头同意，元射日这一刀强横霸道，颇有几分炎阳高照，赤地千里的味道，比之两年前在蓬莱一战时的功力竟是大有进步。
但魏炎风几人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在观战，丝毫不为三弟担心。要知道，大有进步的可并不只有元射日一人。
脸上还是那付臭臭的表情，拓拔重山双手在枪身上滑动，最后双手握在长枪尾端，忽然低喝一声，抡圆了铁枪便向将要逼近的元射日横扫过去，竟是将长枪当作铁棍来使。
这显得不伦不类的一招登时引来周围人的齐声嗤笑，但当他们看见铁枪枪身划出一道月弧形的黄色光华时，笑容立时凝固在脸上。
“锵！”
刀枪相击之下，元射日只觉一股刚猛的大力从刀身直传过来，身体登时向后翻飞。
心下对拓拔重山显示出的功力稍感意外，元射日一个颇为美妙的翻身落地后忽又抢身而上，长刀斜斩，再度抢攻。
以右脚为轴，拓拔重山猛地旋身，枪随身走下，依样画葫芦的又是一枪横扫而去。
围观众人终于发出了一声讶然惊呼，只见刀枪交击之下，爆出如星气芒，元射日闷哼一声，竟然又被这看似拙劣的一招扫得向后翻飞而去。
刀身上传来的真气比上次还要刚猛数倍，元射日在空中再无法保持平衡，直直的向后摔去，落地时虽然勉力没有摔倒，但还是！的向后连退数步。
这样的战果是刚开始时除了少数几人之外谁也想不到的，一片惊愕之后大厅中登时议论声四起。
元射日此时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拓拔重山，几欲将他活吞下去，本是打算立威的他如今不只是怒气攻心，更有因为敌人的实力大大超出自己预想而引起的意外和疑忌。
“还有一招！”
拓拔重山无比淡然的说道，但这几个字听在元射日耳中却无疑是最大的刺激，登时引爆了元射日心中怒火。
“小子，你找死！”
说完这话的元射日慢慢的将长刀竖立于双眼之间，神情反倒安定下来，嘴角竟浮出一丝狞笑。
就在这时，众人忽觉眼前亮光忽闪，只见元射日双眼中咋现两道白色光芒，光芒先是投射在雪白的刀刃之上，接着再以猛增数倍的亮度发散开来。
强烈的亮度刺激着在场众人的双眼，在一瞬之间，元射日忽然化作一道耀目白光向拓拔重山疾射而来。
“炎阳刀——白虹贯日！”
随着元射日的大喝前冲，大理石的地板上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槽，就此可以想见冲击力的巨大。
就连大厅中的空气也跟着不稳的波动起来。有识货的人察觉到空气中天地元气的异动，开始在身前布下真气防御网，以免受池鱼之殃。
面对这已是蕴含“天地元气”的一刀，拓拔重山估计元射日的功力至少也应该是“晦”位下段的实力，当下也不敢轻忽视之，铁枪回收身前，摆了个守势。
元射日迅若雷电的一刀劈在了拓拔重山横于身前的铁枪枪杆之上，发出极大的响声。拓拔重山身形向后急退，似乎是被元射日一刀震开。但铁枪仍是似缓实急的在身前划出一圈圈黑色枪影，章法丝毫不乱。
元射日速度再起，长刀与拓拔重山铁枪连连交击，传出一阵叮叮当当声后终于贴近拓拔重山身侧，闪着白色刀芒的长刀连环劈出，刀刀直劈拓拔重山要害。
刚才一度沉寂的太师党一方的人登时大声欢呼助威，因为谁都知道这样的近身作战对于使用短兵器的元射日是非常有利的。
“元大人，三招已过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拓拔重山轻松的挡下了元射日一轮急攻，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更气人的是竟然还不冷不热的说了这样一句令元射日登觉难堪的话。
“什么三招，今日是不死不休！”
感到颜面无光的元射日此时只想把拓拔重山置于死地而后快，那里还管其他。体内真气又再提高，竟已达到中段“晦”位的功力，长刀更加迅疾，如狂风暴雨般斩向只采守势的拓拔重山。
“在下只是提醒大人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似乎事不关己的说完这句话，拓拔重山手中长枪一抖，场中枪影登时随之大张。
以拓拔重山为中心，一股沛然猛烈的真气向外涌出，围观众人皆觉一阵无形的压力扑体而来，纷纷的向后退开，大厅中的空地登时变阔了许多。
“这小子到底是从那儿冒出来的，天地元气的程度居然还在我之上！”
元射日现在虽是满腹的骇然与不信，但他生性本就霸道张狂，猛一咬牙，将功力提至最高，只是一味狠攻。
满眼俱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影，围着拓拔重山上下翻飞，几乎要把他的整个身影掩盖。但拓拔重山就如同一座雄伟崇山，在如雨刀势中稳稳伫立。
枪势古拙雄奇，施展开来竟隐隐透出江山万水壁垒如铁，万军难摧的坚强气势。铁枪随意挥洒下元射日的刀招再难以近前，就如同击打在峻岭高山之上的倾盆大雨，其势虽然猛烈，但又岂能撼动拓拔重山一丝一毫。
这套枪法却是传自于魏炎风几人的老师“地王”孙武。想“地王”一生惊才羡艳，博古通今。除医卜星相，琴棋书画等杂艺奇技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之外，更是擅使天下所有兵刃，而这套“江山壁垒”枪法正是由他所创。
孙武也曾将这套枪法传给自己唯一的记名弟子——大陆的第一名将——“燕云十六州总管”——岳起，岳鹏举。岳起正是仗着这套枪法纵横大陆，所向无敌，不仅博得大陆第一名将的称号，更被公认为大陆第一的使枪名家。
全套的“江山壁垒”枪法几乎尽是守势，招式之间绵延不绝，如大江依山东去般一泻千里。
屡攻不下，元射日心中的无力感渐渐升起，眼见拓拔重山只在眼前，自己却无论如何不能冲破他布在身前的重重枪幕，只能犹如一个跳梁小丑般围着拓拔重山前后左右绕动挥刀。
忽然，拓拔重山发出一声低沉至极的低喝，元射日心中不由一震，这一声低喝像极了被关在笼中久时，而如今即将脱桠而出的猛虎的欢欣吼叫。本能上感到极大的威胁，元射日抽身疾退。
重重的枪影瞬间在眼前消失不见，化作蕴大巧于大拙的一枪，仿佛抽空了四周所有的空气，空间向枪尖一点塌陷紧缩，雄浑无匹的枪势突破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犹如穿透异空间般出现在元射日胸前几尺处。正是“江山壁垒”枪法中唯一的攻招──“咫尺天涯”。
耳中尽是风雷之声，元射日全身俱被笼罩在铁枪的无边攻势之中，只觉即便是退到天涯海角也一样难逃这焚天灭地的一枪。
退无可退之下，元射日双手擎刀高举过顶，变退为进，倾尽全力的一刀劈向铁枪枪尖。
激烈的真气相撞之下，场中忽然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地上的地板竟在狂风掀扯下随风而起，绕在两人身周盘旋上升，登时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
所有人的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处，知道这一招不仅会立分胜负，而且也将生死立判。更有人已经想要冲上去阻止事态的发生，但皆被狂烈的龙卷风拒之于外。
魏炎风和柳拂云心中叫苦，心知以老三的个性，此招断无留手可能，这元射日此时已是落尽下风，若当真将他杀死必将引来极大的麻烦，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招来太师党一方的拼死报复。
就在二人刚想要跃身上前时，忽然身边发出一道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白光，向场中直射过去。
这道光芒比刚才元射日的光芒何止亮上百倍，但又极端矛盾的不让人有丝毫刺眼的感觉，恍如潺潺流水般宁静平和。更流露出一股几分温柔，几分怅惘，几分缠绵的悱恻情怀。
光芒划过拓拔重山和元射日之间，三道真气相撞之下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爆破声，随之交融在一起。渐渐的，就像是被情人将怒火轻柔抚平一样，本已到了爆发临界点的拓拔重山和元射日的真气竟慢慢的安定下来，光芒内敛之下已是被最后那道白光完全的包覆其中。
受到白光的感染，围观众人沸腾狂热的情绪竟也随之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缠绵温柔之情。
当最后的白色光芒也消失的时候，众人只见拓拔重山和元射日已是被分开两边，天佑太子司马纵横玉立其中，衣玦飞扬之下意态潇洒，风采若神。
刚从内心的震撼中醒转过来，司马纵横握在手中的一把莹光流动的晶亮小刀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刀名“青丝”，长仅一尺，形若月牙，如少女剪水双眸般秀丽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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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出乎意料】………
虽然因为司马纵横的阻止，比武并没有分出最后胜负，但凡在场之人都可看出至少是拓拔重山占了上风。
“两位卿家俱是武艺超群，这场比试就此打和吧！”司马纵横将“青丝”短刀收入袖中，微笑着说道。
明白再撑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元射日撂下几句场面话后也只有带着从人恨恨离去。但魏炎风从元射日的眼光中就可知道今日之事他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太师党一方的党羽自然是大受打击，纷纷离去。而太子党方却是人人雀跃欢呼，驻芳楼内气氛热烈。
似乎并不喜欢这样闹哄哄的场面，司马纵横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先对夏步摇告了一声罪，说道：“今日本是为步摇小姐接风，哪知却为了这种事扫了小姐雅兴，纵横只有改日再行赔罪了。”
夏步摇笑道：“能目睹如此精彩的比武，步摇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扫兴啊！”
司马纵横道：“小姐不责纵横怠慢之罪当然是最好，不过现在这种场面却只怕是会惊扰了小姐，还是让纵横送小姐回去吧！”
夏步摇嫣然一笑，说道：“一切凭太子安排。”
※※※※※
将夏步摇送至“留玉轩”，魏炎风几人正要跟着进去，却被司马纵横叫住，说是要几人和他一起至太子府有事相商，再怎么说几人现在的身份也是太子府侍卫，推脱不得，无奈只好遵命。
此时夜已渐深，但对长安这个大陆第一繁华的大都市来说却正是另一种生活节奏的开始，缓缓行在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的“承天大街”之上，司马纵横吩咐魏炎风几人随在自己身边，其余的人则远远跟在后面，众人皆是以为司马纵横要为今晚拓拔重山的表现论功行赏，倒也不疑有他，只有魏炎风几人知道绝没有这么简单，心下自是戒备。
“孙兄弟知道为什么这条街叫做承天街吗？”
司马纵横一句稍显突兀的话一时间让魏炎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还请太子赐教！”
一阵清凉的夜风刮过，司马纵横又轻咳几声，说道：“那你们知道长安城又是何时建成？”
知道老大对这种事绝不会记得，一边的柳拂云代为答道：“如果小的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大陆通历二年始建，历时三年，于大陆通历五年初竣。其后更曾多此扩建，光是规模较大的就有七次之多，每次均是动用人力五十万以上，其余较小的扩建更是举不甚举，正因为几百年来的不断增建，才有了这大陆第一帝都。”
饶有兴味的看了柳拂云一眼，司马纵横由衷的说道：“刘老果然说得没错，你们几兄弟俱是难得的人才。”
微一停顿，司马纵横接着说道：“想来大陆通历五年，长安城建成之时正是我天佑国力最盛之际，其时由地王和人王拥立天王幼子所建的太武国羽翼未丰，而铁吾干金更是不堪，不过是呼啸大漠的一马贼而已，我天佑大有一统大陆之势，所以先帝无崖祖才有‘建万世不拔之基’的豪语，这条街也被命名为‘承天大街’，取的正是‘承运于天，九州一统’之意。”
听司马纵横话中提到自己师傅，魏炎风几人都希望司马纵横继续的说下去，但令他们稍感失望的是司马纵横话锋忽然一转，说道：“可是天意毕竟难测，谁又能真的说自己是承运于天，我天佑皇朝先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朔夜渡’一战中惨败于太武和铁吾干金联军之手，错失了一统大陆的最佳良机，其后更是变故频生，导致国势日下，到了如今，虽说仍是大陆幅员最广的强国，但若比之太武则显得暮气沉沉，积弊甚深，比之铁吾干金则又是孱弱不堪，军力上远逊对方。”
说到这儿，司马纵横语气中已是无比唏嘘。
“太子宽心，以殿下天纵之资，他日若登大宝，必能革旧去弊，重振国势！”
柳拂云的这一番话倒不全是应付之词，能够使出那样一式刀法的人，无论怎样都是不应该被看轻的，即便他看来如何的病体缠绵也是一样。
魏炎风心中已是在思量日后与天佑冲突的情形，说不定不久后就将与这位天佑皇朝的未来皇帝在战场上想见，当下更是细心的注视着这位天佑太子的一举一动。
“好一句若登大宝，重振国势！”
司马纵横笑了起来：“几位孙兄弟可曾听过长安城流传着的一句歌谣吗？‘东长安，西长安，东西长安，谁能长安。’”
众人一愣，司马纵横说的虽是一首歌谣，但流传于帝都的歌谣却一般意有所指，大可从中看出一国现今的大势，当下默不做声。
司马纵横鞭梢忽然指向东边。
“本宫的太子府位于长安东城，而西城则还有一座太师府，几位都是聪明人，当知这首歌谣的真正意思。不知又有何看法？到底是东长安长安啦，还是西长安长安？”
魏炎风几人其实早已明白，司马纵横是在借挑明太子太师两党之争，明意招揽自己几人，而且若自己几人不应允的话，必将与太子一方立成对立之势。
心忖明天便能抽身而退，大可一口答应他。魏炎风先装出一副细细思索的模样，以免答应得太过爽快反招人怀疑。然后和柳拂云几人互望一眼，这才像下了极大决心般说道：“小的们知道今天和我家三弟交手的元大人既是太师府的三公子，小的们已没有选择，只能希望是东长安长安！”
司马纵横闻言，先是锐利的眼光逐一扫过魏炎风几人，似乎要看出他们心中真正的想法，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本宫若是能得‘黑石山城’魏城主的鼎力相助，当真可说是喜从天降！”
※※※※※
被对方出其不意的说破身份，魏炎风几人竟是不见一丝的慌乱，只见魏炎风和柳拂云二人一提马缰，直向司马纵横马首处靠拢过来，而拓拔重山和龙罔等三小却是勒马回身，明显的是想挡住一会儿会从后面攻来的太子府从人。
静静的看着魏炎风几人在瞬间完成了最佳的应变步骤，司马纵横没有一丝异动，只是嘴角微笑，眼中尽是赞许之色。
“先是蓬莱独立战，后是掌控升龙山脉，‘掠天军团’中果然尽是能人，本宫今日真算是开了眼界了！”
魏炎风也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太谦了，殿下眼明如炬才真是让在下佩服！”
司马纵横道：“魏城主过誉，本宫那是什么眼明如炬，只是因为本宫曾败在地王手上，认得那套‘江山壁垒’枪法，再加上大陆盛传城主几兄弟乃是地王的入室弟子，所以才斗胆猜了一猜，却不想侥幸猜对！”
魏炎风那里会信他所说，对照到达长安后的种种情形，这司马纵横应是早就察觉自己几兄弟的身份，而为什么会到现在才行说破，其后必有值得思量的地方，至少不会只是想要除掉自己几人那般简单，当下沉声说道：“既然太子已知我们几人身份，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下令拿人啦？”
司马纵横道：“拿人倒不用急，从长安到升龙山脉至少要两个月路程，在这两个月中任何一天都是可以的！”话音平静，甚至还大有几分开玩笑的成分，但听在魏炎风几人的耳里无疑十分刺耳，知道对方是在说从长安到升龙山脉之间皆是天佑势力范围，自己几人终在掌握之中。
柳拂云此时缓缓的拔出“八妖云剑”，剑刃和剑鞘发出轻轻的摩擦声。
“殿下说得没错，不过在下却要斗胆问一句，如果现在我和我大哥全力一击的话，殿下又能接下几招，而如果我们有天佑太子作为人质，是否可有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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