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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逃兵-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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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妈问我,奶奶有没有给我压岁钱。”

    “那奶奶给你压岁钱了吗?”

    “没有。”

    以前过年的时候,老太太都会给晨晨100块钱压岁钱,现在……

    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养。

    我紧紧把晨晨揉进怀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嫌弃你,妈妈也不会的,妈妈永远都会用生命守护你。

    初四接到陈以深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七。”初八上班,提前一天回去正好。

    “现在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一年也就这几天能陪陪我妈,我不回去。”

    “那我明天去拜访丈母娘。”

    “啊……不行……”

    “我会给你丢人吗?”那边是陈以深有些不快的声音。

    “不是……”我还没有跟我妈提起过你。

    “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去拜访丈母娘,顺便把你户口本拿过来。”

    “拿户口本干嘛?”

    “把你变成我老婆啊,看你还往哪跑。”

    “她……还在你家吗?”我犹豫着问出心底的疑惑。

    “嗯,她差不多也快好了。”

    “你先照顾你前妻吧。”我微怒的声音冲口而出,猛地挂断了电话。

    前妻和你一起过年,在你家里住着,你来我家见我妈,算怎么回事。

    明明告诉自己要沉着,要冷静的,却还是止不住地动怒了。

    他会认为是我无理取闹,是我小心眼吧。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小心眼了,我就是生气了。

    初七早上给兰兰打了电话,她正在火车上,中午到。

    我到县城坐车,杜鹏接了晨晨,等晨晨开学再送到石市。看着杜鹏低眉顺眼一脸无害的样子,和杜鹏一起吃了午饭,并放心地把晨晨给了杜鹏。

    坐上去往石市的客车,不一会就接到了兰兰来电,她已经到了,给我带了她们家乡的特产。

    有的时候,闺蜜比男朋友更让人心暖。

    这个年,我的心里多了一丝惆怅,因为陈以深,和他的前妻。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我已经30岁了。苏雅文,努力工作才是正经,我这样告诫自己。

    陈以深到车站接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笑脸飞扬,朝着他奔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窜到他的身上。他双臂拖住我,笑漾全身,满面春风,吻上我的脸颊,“我想死你了。”

    于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并不年轻的我们,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像很多恋爱中的小情侣一样,旁若无人地亲吻了起来。

    “晨晨呢?”车上,陈以深问道。

    “等她幼儿园开学,她爸爸送回来。”

    陈以深侧头看我一样,什么也没有说。但我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回到家里,兰兰看着我身边的陈以深,说:“什么时候也有人去车站接我啊。”

    “会有那一天的。”陈以深笑道。

    “不要着急嘛,大房子会有的,小老公也会有的。”心情大好的我,开起玩笑来也不留余地。

    “你们就刺激我这颗老年人的心脏吧。”兰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们再在我面前这样,我就把你们踢出去。”

    “你赶紧把她踢出去吧,正好我收留,重金感谢。”陈以深双眸清亮,舒朗地笑着。

    “你贩卖人口啊。”我推了陈以深一把。

    “啊!啊!啊!你俩给我从五楼跳下去。”兰兰把手里的抱枕仍在我身上,又佯怒地嘟囔了一句,“恋爱中的人真可怕。”

    我把行李收拾利索,又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生活无限美好啊。

    “快点换衣服,跟我走。”陈以深看着磨磨蹭蹭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我说。

    “干嘛去?”我疑惑地问,

    “去见我妈。”

    “啊?”我愣了一下,“你没说今天要见你妈啊。”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过完年带你去见我妈。”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比如给阿姨的礼物。”我试图着推脱。

    提起见陈以深的妈妈,我是胆怯的。两个人,两个家庭的差距是不容忽视的世俗观念。虽然陈以深一再强调他的妈妈多么开明,对于有过婚姻经历的我来说,我深刻地懂得,一个男人在妻子面前维护自己妈妈的那颗心。

    在妈妈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那个在自己怀里吃奶的娃娃。

    在儿子的心里,自己的妈妈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媳妇永远都是外人,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况且,我还有晨晨,那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小东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的。

    就算阿姨是个开明的母亲,就算她能接受我,她会接受我的孩子吗?

    “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陈以深安慰我。

    “去吧。有老陈在,你怕什么。”兰兰适时开口了。

    看着兰兰坚定的眼神,我明白了兰兰的意思。不管阿姨什么态度,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有必要走这一趟,如果阿姨同意,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阿姨坚决反对,及早抽身,减少伤害。

    “好吧。”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

    车上,我的不安看在陈以深的眼里,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声音绵软,“不要担心。”

    “嗯。”我侧头看向他,淡淡地点头。

    不用担心吗?

    我会告诉你,你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思和女人的战争吗?

    我会告诉你,婆媳是天敌吗?

    眼前清晰地闪过杜鹏妈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脸;想起在我坐月子期间给我吃的开水煮白菜;想起我发烧时,她帮我看了一会晨晨就骂晨晨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陈以深的妈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一边拉着我的手说着“这姑娘真好。”一边跟别人说“就是家太远了,家里条件也不好。”

    车子缓缓驶进名为“翠铭”的别墅群,这就是阿姨住的地方吧,好幽静怡人。

    我侧头看向陈以深,我记得在昆明的时候,他说他妈一个人带大他很不容易,他要留在他妈身边,我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为什么没有和阿姨一起住呢?”

    “我平时应酬多,回家时间不确定,我和她一起住的话,她会成天担心我。”陈以深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经常回来看她。”

    车子刚刚在一栋独立的别墅前停止,一个看起来像保姆的中年妇女打开了大门。随即,我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小老太太迎了出来,清清爽爽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雍容华贵满身珠饰的贵妇人,我的心一下舒展了不少。

    “雅文,这是我妈。”

    “妈,这是雅文。”

    陈以深介绍着。

    “阿姨好。”我赶紧笑着打招呼。
112何以补偿屈辱夜
    我略思索一下,“你对他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刚想接话,方立辉和陈以深一起走了进来,方立辉笑道,“好好休息啊,有需要随时召唤,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不想好好休息啊。”我抱头痛呼。我也想能跑能跳,能散步能逛商场,能工作能打扫卫生。

    方立辉摇头,“以深,带她做复健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陈以深笑道,“兰兰,你先陪着她,我去公司开个会,四点之前回来。”

    “去吧,去吧。”兰兰摆手。

    目送陈以深和方立辉的背影,直到病房门被轻轻合上,兰兰看向我,“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见我不语,兰兰莞尔一笑,“等你出院了,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兰兰抿唇一笑,“现在不告诉你。”

    我不屑道,“切,不说算了。”

    “老陈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让你给遇到了?”兰兰又喃喃道。

    我顿了一下,幽幽地说,“他的这份情,我记下了,但是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纵然他身上一次次的香水味都是别人的陷害,但是他每天要应酬到很晚,却是事实。他每天晚上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家也是事实。我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辗转难眠,睡不着觉,只为了等他,也是事实。但是,他的应酬是为了工作,为了事业,我无从反驳,我承载了我们的感情,就要平衡自己的心情,就要理解他。生活就是这样,像阳光下的影子,有明亮的一面,有阴暗的一面。”

    “唉。”兰兰又叹口气,“好歹你们前面一片光明,我还不知道吊死在哪棵树上呢。”

    “立辉哥挺好的,对以深情深义重,这样重情的男人,错不到哪里去的。”我潜意识里为方立辉辩解着。

    “立辉哥,立辉哥,你叫的好亲切。”兰兰不屑道。

    我叹口气,摇头,“你以前不也总是帮着以深吗,你背叛了我多少次,你还记得吗?”

    “那能一样吗?老陈是好男人,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他。”兰兰又说。

    我闭上眼睛,懒的同她争辩,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当局者迷,一如曾经的我和陈以深。

    下午,陆续接到几个同事的电话,我说我腿摔骨折了,然后编造了一个无语的“摔腿”故事。绑架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晚饭后,兰兰正和陈以深一起收拾我们制造的垃圾,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行政经理吴逸珊和几个同事。

    一番关心慰问后,吴逸珊说,“那个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一愣,“什么事啊?”

    “你忘了,我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你都拒绝我两次了,这次说好了考虑考虑的。”

    “啊?”我的心一颤,下意识侧头看向陈以深。

    “哈哈,好,我看行,雅文,赶紧去相亲吧,要不然嫁不出去了。”兰兰眉眼含笑,声音欢畅。

    “就是啊,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同事小李说。

    “就算天底下没有好男人了,也要从坏人堆里扒拉出来一个没有烂到底的,老了也有个伴啊。”同事小周附和着。

    “要我说,这男人都一样,跟谁过都是过,挑一个适合生活的人一起生活就是了。”同事小李又说。

    “婚姻还是要有感情做基础的。”新婚的小刘说。

    “那是你刚结婚,过几年你就知道了,男人的爱情是最不值钱的。”同事小郑一脸哀怨。

    “你们几个,谁身边有单身的,挑个差不多的,给雅文介绍介绍,赶紧清仓大甩卖吧。”兰兰笑的爽朗。

    陈以深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着我,走到我身边,浅笑,“她很快就要和我结婚了,到时候给你们发喜帖啊。”

    话音落,同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吴逸珊最先回神,勾唇,“恭喜啊。”

    “雅文,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同事小刘说。

    “我们之前有点误会。”陈以深声音淡然。

    “哦……”同事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异口同声道。

    同事们都走后,不多时,兰兰也走了。

    陈以深慵懒的在沙发上坐定,轻弹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明天给雅文办理辞职手续……对,辞职。”

    我呆呆地看着他,陈以深斜睨我一眼,声音低沉,“天天跟一群怨妇在一起,能学来什么好?”

    “我不要辞职。”我下意识反驳道,“我现在病假,也有工资的,虽然不多吧。”

    陈以深不屑的眼神瞥向我,我猛然又想起,公司是他的。

    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个公司也变成你的了呢?”

    陈以深揉了揉微蹙的眉心,“这事知道就是了,以后不要再说了,在此之前,只有我,立辉,林波,我们三个人知道。”

    我的心一凛,现在不只是我知道了。刘海民,李建军,也都知道了,想到他们,我忍不住一腔恨意,咬牙切齿,“他们能判多少年?”

    “大概十五年吧。”陈以深声音沉肃。

    想到他们还能活着出来,我双眸眯起,又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便宜他们了。”

    正说着,我手机铃声响起,拿过来一看是兰兰的电话,我接起来,电话接通,传来兰兰愤愤的声音,“刚才刘胖子的老婆带着孩子来过了,说要给你赔礼道歉,补偿你,求得你的原谅,我直接拒绝了,我说你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呢。”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

    “如果他们找去医院的话,你不能原谅他们,不能接受他们的赔偿,听到没有,不然我把你另一条腿给你打折了,然后跟你绝交。”电话里是兰兰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的眼睛瞟向疼痛的右小腿,感受着因为疼痛而麻木的整条右腿,浑身的腰酸背痛充斥着我的每一个细胞,“好。”我的声音丝丝哽咽。

    挂断电话,陈以深低沉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怎么了?”

    “兰兰说刘海民的老婆孩子去我家了,要给我补偿。”我心酸的开口。补偿?什么样的补偿能让我忘记那残暴而绝望的夜晚?

    我闭着眼睛,心潮海风呼啸,我在一个个陌生男人猥亵的目光下,无力而绝望的任肮脏的大手抚上我的身体,那一刻天地不应,濒临死亡的窒息,又是什么身外之物可以补偿的?

    那是我一生中最黑暗,最漫长,最寒冷,最屈辱,最绝望的夜啊。

    思及此,两行冰凉的泪滴悄悄滑落我的脸颊。

    “没事,你不要管了。”陈以深沉稳的声音安抚着我迎着冷风肆意飘飞的思绪。

    陈以深走到我身边,俯身,抬手轻轻擦拭着我的泪水,低沉的声音满是疼惜,“雅文,忘了吧。”

    “可是,我忘不掉啊。”我“呜呜”地哭出了声,那夜的屈辱,随着决堤的泪水,肆意倾泻。

    陈以深吻上我的眼睛,“我陪着你,慢慢忘记。”

    晶莹的视线下,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两个我,又清晰又模糊,似真似幻,他的眼睛似一汪深潭,清冷又炙热,把我紧紧包裹其中。

    “嗯。”我咬唇,哽咽着轻轻点头。

    手机铃声划破我的思绪,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声音淡淡的接起来,“你好。”

    “苏小姐,你好,我是李建军的老婆。”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沉重的女声。

    “李建军”三个字触动着我最脆弱的神经,一腔恨意被点燃,在每一滴血液里流淌,我冷笑一声,笑的流出了眼泪,旋即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们都去死。”

    话音落,我猛的按下了挂机键,把手机甩向一边。

    愤怒下,我用力过猛,我的身体微动了一下,扯动了右腿,麻木的疼痛又袭遍我的全身,我咬紧牙关,手心攥着床单,重重握拳。

    “雅文。”陈以深一把抱紧我,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来电铃声又响起,似暗夜的鬼魅,震颤着我的神经。

    陈以深把手机递到我手里,轻声道,“你哥。”旋即擦拭着我的泪水,“不要哭了。”

    我把即将涌出的眼泪逼回了眼眶,抽了抽鼻子,定了定神,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按下了接听键,努力声音淡然,“哥。”

    “妈妈。”晨晨清脆的声音触动着我心底的柔软。

    “晨晨。”我想说,晨晨,妈妈想你。我只说出了“晨晨”两个字,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紧紧捂着嘴,不让晨晨听出我的异样。

    “妈妈,我想你了,舅舅说开学前送我回去。”晨晨悦耳的声音,欢快地说着。

    “好,晨晨有没有听姥姥话?”

    “我可听话了,姥姥给我和小泽哥哥又买了新衣服。”

    ……

    挂断电话,晨晨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不禁眼神柔和,唇边溢出轻柔的笑意,看向陈以深,“我要喝水。”

    “好。”陈以深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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