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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就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当然，亲爱的汤姆。”邓布利多柔声回答。
　　把对这个名字的厌恶尽数掩在平静的面容之后，Voldermort告辞离去的姿态完美到无可指摘。
　　汤姆的手腕似乎是越来越厉害了呢……邓布利多掩藏在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第四十四章

　　英国对角巷。
　　崔派克珠宝店。
　　隐藏在周围鳞次栉比的商店之中，并不起眼，却是已经在对角巷存在了几百年、英伦三岛甚至整个欧洲巫师界都屈指可数的顶尖珠宝店，有着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师和最优质的材料提供地。这里的每一件珠宝都是顶尖的艺术品，当然，它们的价格也会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但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显然并不包括在这些人之中，毕竟“马尔福”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涵义只要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所以他现在正迈上崔派克珠宝店门前的台阶，来取自己妻子订购的那条珍珠项链。虽然这种事要马尔福现任家主来做是有点大材小用，但是马尔福一向有纵容家人的习惯，而且晚上的宴会实在是很重要……
　　一进门便有殷勤的店员过来招呼：“马尔福先生，这是夫人要的项链，请您过目！”
　　“我相信崔派克大师的手艺不会让人失望”，马尔福家主懒洋洋的说，“请帮我包起来。”
　　“好的，请您稍等！”店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边动作迅速地把项链装在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
　　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显示又有人进入了店里。进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剪裁合体的巫师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身形动作皆是优雅到极致，及其的赏心悦目，偏偏一张脸却是平凡到没有任何的特色，让人平白自心里生出些可惜的意味来。
　　那人径自走到店员面前，声音是如丝滑般的低沉：“我来取走定做的东西。”
　　店员将凭证仔细看过后，便转身走进了店后的房间，再出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丝绒衬底上是一只黑色的男士手镯，边上镶着一圈碎钻，配着精湛的手工，让人无可挑剔。
　　青年付过帐后便转身离开，期间没有对一旁的铂金贵族给予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和破釜酒吧的杂乱不堪和嘈杂不同，猫眼酒吧（原谅我起名无能吧～）不论是在视觉还是听觉上都可以给人带来舒适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提供不受打扰的私人空间。现在，卡洛亚斯——用魔药改变了自己身高和外貌后的版本——正坐在酒吧的包厢里，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喝茶，甚至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拉开包厢的门走进来时，他都没有抬起头。
　　“要不是今天在这里遇见你，我都要怀疑‘Light’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了！”阿布拉克萨斯径自在他对面落座，魔杖一点，一杯咖啡便出现在桌上。
　　“只要流进马尔福家金库的加隆是真的不就可以了？”卡洛亚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阿布拉克萨斯先是一怔，随即便笑开。记得当时，这个自称“Light”的貌不惊人的男子主动找上他要与他合作，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毕竟要相信一个来历不明且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需要勇气的，而他并不喜欢冒险。可是一番交谈下来却不由得被这人说服，甘愿随他冒险一搏。随后不多的几次信件往来更是让他对这个人的智计手腕都到了不得不佩服的地步。也想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而去调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卡洛冷笑：你要查到我佩服你……）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看在这个人带来的巨大利益的份上，他可以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要为那位大人效力？我可以替你引见！”阿布拉克萨斯热切地说，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拉拢到身边才好。若是成功不说此人要欠他一个人情，就是黑暗公爵也会在心中为他记上一笔。
　　阿布拉克萨斯心中的小九九打得精明，又怎能瞒过卡洛亚斯的眼睛？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卡洛亚斯唇角带笑眼神却是一片冰冷：“马尔福先生觉得我像是甘居人下之人？”果然是他的个性变得太好了吗，随便个人都想着要算计他？
　　被那眼神扫到，竟似让人一瞬间如坠冰窖，一向处变不惊的马尔福家主也不由脸色大变，气势已先自被打压了下去。不过阿布拉克萨斯也并非普通人，怔了一下便缓过神来，连忙笑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马尔福先生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怎会有时间和我在这里闲话家常？”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卡洛亚斯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阿布拉克萨斯连忙借着这个台阶从善如流地告辞离去。卡洛亚斯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边的盒子上：说起来自从圣诞假期开始他便没见过那人，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除夕夜。
　　Voldermort庄园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水晶灯的光芒柔和地洒下来，一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优雅的钢琴声和人们的调笑声汇集到一起，整个英国巫师界上流社会的人都到齐了。黑暗公爵主办的新年舞会，能够接到一张请帖是莫大的荣耀，又岂会有人不识趣地拂了他的面子？
　　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毕竟他一直以来的愿望都是站在众人顶端，而今已然成为现实。
　　可是Voldermort却只觉得厌烦。
　　眼前一张张谄媚的脸让他觉得恶心。这些人用最得体的语言赞美他，可是其中又有几分是真心实意？食死徒们敬他为主，那心中又有几分是心悦诚服？卡洛亚斯说过度地分裂灵魂会让他陷入疯狂，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己干脆疯了算了，可是现在他还是清醒的，至少还看得清这些虚情假意。又或者他其实已经陷入疯狂的边缘？
　　大厅里浑浊的空气让他的头疼了起来。
　　Voldermort扔下酒杯，决定去阳台上透透气。
　　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霎时充满整个肺腔，Voldermort猝不及防，猛然咳了起来。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咳到他不由得弯下腰去都没有停止。
　　“怎么这么不小心？”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背，帮他顺气。
　　下一秒，Voldermort的魔杖已经抵在了那人胸口。
　　“你是谁？”Voldermort瞪着面前被他魔杖指着却依然笑得自在的男人：他可以肯定今晚的客人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这么危险的武器还是不要随便乱挥的好，Voldy”，青年笑吟吟地说，还没等Voldermort看清他如何动作，手腕处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下一刻魔杖便已转移到了青年的手中，并且挑衅似地挽了个漂亮的杖花，眼前的陌生青年——也就是我们“变身”后的卡洛亚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因为刚才的一阵猛咳，Voldermort原本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漂亮的眼睛中浮着一层水雾，让原本犀利的眼神显得有些朦胧，还真是可爱的紧呢，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逗逗他……
　　这么嚣张的行事风格，还有那熟悉的魔法波动……除了那个混蛋不作第二人想。Voldermort被袖口遮掩的手暗暗握紧。一蓬冷水从天而降，将卡洛亚斯浇了个透心凉的同时，也冲走了他心里千回百转的坏主意。
　　“Voldy，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手中魔杖顺势一挥，湿漉漉的长袍顿时恢复原先的清爽姿态。
　　用他的魔杖用得很顺手嘛！Voldermort眯起眼睛冷笑：“下次我会记得直接用阿瓦达索命！”
　　Voldy发狠的样子真是非常的……赏心悦目啊！绯色的眼眸中可以看到火焰在跳动。这样的反应让他更像一个人，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跑到这里对着他发呆吗？Voldermort强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低吼道：“你该死的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他真的这么闲，他不介意送他去和梅林喝茶聊天……
　　“我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吧！”卡洛亚斯把盒子递到他面前。虽然Voldermort生气的样子是很赏心悦目没错，不过真惹恼了他扔给自己一个阿瓦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Voldermort听他说得神秘，不由起了几分好奇，当即伸手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只黑色的手镯，不知名的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幽蓝色的光泽。
　　“这是……”
　　“它叫魂玉，能够起到稳定灵魂的作用，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卡洛亚斯取过手镯，拉过Voldermort的右手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黑色的镯身衬着白皙的手腕，强烈的对比催生极致的美丽。
　　“很配你呢！”卡洛亚斯啧啧称赞。
　　Voldermort仿佛被烫到般迅速抽回了手。
　　“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还真是狠心啊”，卡洛亚斯叹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把这东西找了来，你连句谢谢都不说，还要赶我走！”
　　“多谢！”
　　他谢得太快，反倒是卡洛亚斯反应不及，惊奇地看着他。
　　“我道过谢了，你可以走了。”Voldermort转身就走。卡洛亚斯探头看向大厅：“那么无聊的舞会，你确定要回去？”
　　“我的确不想回去”，　Voldermort抬眼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但我更不想在这里为你浪费时间。”
　　“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呢，Voldy”，卡洛亚斯的唇几乎贴上了Voldermort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有些痒。
　　这样的距离，近到让人感到不安。
　　Voldermort向后仰起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卡洛亚斯站直了身体，轻轻地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收敛起脸上戏谑地神色，卡洛亚斯正色道：“我知道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第四十五章

　　最终意志不坚的魔王陛下被某不怀好意的人成功拐走。
　　“Voldy，快点跳下来吧，我一定会接住你的！”卡洛亚斯站在楼下张开双臂，笑眯眯地鼓励阳台上犹豫不决的人。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离开？”Voldermort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卡洛亚斯让人无语的行为。
　　“因为走大门会被人看见，Voldy你也不想这样吧？”
　　“你在麻瓜中间待久了连思维也被同化了吗？”Voldermort低声吼道，他真得很想敲开卡洛亚斯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他们是巫师，是巫师！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人前无声无息地离开。
　　无视Voldermort周身环绕的低气压，卡洛亚斯说了一句更让他吐血的话：“Voldy，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私奔的感觉吗？”
　　Voldermort唇角微勾，笑得十分的不怀好意：“你会接住我的，对吧？”下一刻，Voldermort从阳台上纵身跳下，目标：卡洛亚斯。跳下的那一瞬间他便后悔了，不过从二楼到地面的短短距离并不会允许他有太多的念头。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两人一起跌到了地上，不幸成为肉垫的卡洛亚斯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花园里青石铺就的坚硬地面上。
　　“布兰顿先生怎么了，似乎很难受的样子？”Voldermort一脸好奇，语气无辜。他肯定是喝多了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种有损黑魔王尊严的事！而他不好过的后果就是让罪魁祸首更不好过。所以他很自得地欣赏着卡洛亚斯脸上的痛苦表情，而忘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虽然我挺喜欢你的投怀送抱，不过下次能不能选个温和一点的方式？”虽说美人在怀是很享受的事，可是他的背真得好疼啊！
　　“是你自己不躲的，怎么这会儿却反过来怪我？”Voldermort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起身，然后一脚踹向卡洛亚斯：“还不快起来！你想在地上躺到什么时候？”
　　“遵命，陛下！”避过Voldermort的飞来一脚，卡洛亚斯顺势从地上跃起，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幻影移行。
　　George　V。
　　Voldermort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卡洛亚斯一把拉了他就往里走：“既然来了怎么能不看看就走呢，进去了进去了……”
　　门口有人在派发面具，戴上之后大半张脸都被遮住，免去了被人认出身份的可能性。
　　酒吧里正在举行新年狂欢派对，里面满满的挤满了人，笑闹声几乎要冲破房子周围的隔音咒语——因为有了面具的遮掩，所有人都不再顾忌自己的行为，而显示出最真实的自我。
　　“很热闹不是吗？”卡洛亚斯笑眯眯地说，“那些贵族们的舞会可不会有这种场面。”
　　“啊，是新来的朋友！”一个带着夸张的印第安酋长面具的瘦小男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我是这里的老板George，欢迎加入我们的狂欢！”
　　“荣幸之至”，卡洛亚斯微微一欠身。
　　两瓶酒立刻被递了过来。
　　“怎么回事？”Voldermort不解地皱眉——当然在面具下没人看见。
　　“这里的规矩，进门之人要先干了这一瓶酒，若是破坏规矩可是会犯众怒的，所以不能拒绝”，卡洛亚斯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一边微笑地接过酒瓶，把其中一瓶递给Voldermort。
　　“既然是规矩自然要遵守”，　Voldermort斜睨了卡洛亚斯一眼，接过酒瓶，就着瓶口一仰而尽。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阵鼓掌叫好声。
　　卡洛亚斯笑笑，也干了瓶中的酒。
　　酒并不烈，但是猛然喝下一瓶，纵使酒量好如卡洛亚斯也觉得酒气有些上冲。
　　“Rose小姐，为我们的新朋友跳一支舞吧！”人群中有人喊道，立即引发了在场其他人的共鸣。
　　“有何不可？”一个戴着孔雀蓝色面具、身形窈窕的女巫走到人群让出的空地中央，脱下身上的斗篷扔到一边。
　　节奏欢快的音乐响了起来。
　　“这么棒的音乐没有舞伴怎么行？”女巫姿态轻盈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在Voldermort面前站定。大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真得如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帅哥，做我的舞伴如何？”Rose向Voldermort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这么美丽的小姐，我怎么会忍心拒绝”，Voldermort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扶住她的腰，顺势滑下舞池。
　　两人在一开始的陌生之后很快便把握住了对方的节奏，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人都是身形高挑纤细，随着音乐舞动的身姿，优美到让人目眩神迷。
　　周围鼓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Voldermort充耳不闻，脚下的舞步却是越来越激烈，带着怀中的女巫越转越快，越跳越急。Rose　红色的裙摆层层叠叠的飞扬起来，织成一道艳丽的虹。
　　一曲终了。
　　酒吧中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还未待Voldermort站稳便被人拉走，劝酒声此起彼伏，Voldermort来者不拒，尽数喝下，很快便有了醉意。
　　“不要再喝了。”在Voldermort又拿起一杯火焰威士忌的时候，卡洛亚斯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他是存心要把自己灌醉吗？
　　“为什么不喝？”Voldermort挥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自然是要不醉不归！”
　　“小伙子说得不错，我们不醉不归！”一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子豪爽地大力拍上他的肩膀，Voldermort猝不及防，被那人拍得一个踉跄。
　　一双手臂及时扶住了他，让他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布兰顿”，Voldermort开口，“不要再晃了，你晃得我头晕……”
　　卡洛亚斯只能叹气。“不是我在晃，是你喝醉了。”
　　“是这样吗？”Voldermort低声喃喃着，声音里有种可爱的困惑。
　　“是啊”，卡洛亚斯小心地把他护在怀里，带着他挤出人群，来到酒吧外面的长椅上坐下。冬天干冷的空气让Voldermort打了个哆嗦。卡洛亚斯为他裹紧斗篷，再加了一个保暖咒。温暖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睡过去了。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抬手为Voldermort摘去面具——面具下的脸苍白、消瘦，让他不自禁地抬手描绘那张脸的轮廓。
　　“醉了就会忘记一直想要忘记的事了”，冰冷的手指让Voldermort瑟缩了一下，侧了侧头似乎是想要躲。
　　卡洛亚斯伸手揉乱他的发：“今后你不需要再逃避，因为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你也喝醉了吗？”Voldermort睁开眼睛看着他，眼底有着不敢置信。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卡洛亚斯的人了，所以更不能相信这种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
　　“我清醒得很”，卡洛亚斯低低的笑，“我只是……不舍得再让你一个人……”因为懂得他所有的不安与脆弱，痛苦与挣扎，所以不舍得再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不舍得……吗？Voldermort抬头看着卡洛亚斯，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