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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馥为婚,王爷有惊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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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他们已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
*****
重新传唤小二上了一桌新菜后,大家便围坐在了一张桌上用膳,可东陵馥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没有一点胃口。
见皇叔与东陵钰二人聊得投机,东陵馥刚开始还会仔细倾听,可随着二人聊起国家政务,以及行军打仗的兵法后,她便觉全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低眉静凝着桌上的菜肴,她已开始心不在焉的走神起来。
方才的小叫花名唤喜鹊,在她的一番劝说下,东陵钰在客栈内给那女子定了一间厢房。
此刻,喜鹊已被带了过去,由东陵钰的护卫在外看守。他执意要将这女子带回帝都,交予府衙审问治罪。
“怎么不吃?是不满意这里的饭菜吗?”
听闻一道低醇的嗓音透着抹淡淡地宠溺传入她耳中,东陵馥猛地抬头将目光迎向了东陵晟。
此刻,他正微蹙了眉看着自己,而一旁的东陵钰亦是在轻笑着打量自己。
微显窘迫的一笑,东陵馥应道,“好像是饿过了,已经没了感觉。倒是皇叔不也没吃多少吗?你们边吃边聊,不用在意我。”
本以为说些关怀的话语,便能将这个话题应付了过去,谁知东陵馥见皇叔的脸色已是愈发暗沉清冷。
他生气了!
正待东陵馥心中生了丝焦灼之意时,却见东陵钰微微一笑,“没想到我离开了这么多年,皇叔与皇姐的感情还是那么好。皇叔依然这般宠溺皇姐,皇姐依旧如此惧怕皇叔。”
等等!
这小子在说绕口令吗?这又是皇叔,又是皇姐的。
在脑海中将他方才说的话细细理清后,东陵馥明白了其间的大概意思。
在她还未穿越来之前,皇叔就与云萝感情亲厚,云萝虽骄纵跋扈,但对于皇叔还是颇为忌惮。
“还记得曾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过,皇姐才出世尚在襁褓中那会,皇叔刚把你抱在怀中,你便尿了皇叔一身。”东陵钰微挑了眉,在一旁继续补刀。
闻言,东陵馥顿时满脸黑线。
瞧着东陵钰一副颇为得意的模样,她终于知道云萝为什么会恶整这小子了。
“都是儿时的事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东陵馥执起竹筷随意夹了一个鱼头后,便直接堆在了东陵钰的面前。
“见你方才一直顾着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这家的鱼做得很不错,快来吃个鱼头,还能补补脑让人愈发聪慧。”
东陵馥补充完后,便埋头开始吃着自己碗中的菜肴,摆出一副谁也不要来理她的姿态。
瞥了眼一旁悄悄置气的女子,东陵晟也未多说什么,便又往她
碗中添了一些菜,轻责道,“不许挑食。”
转眸看向东陵钰,他嗓音淡淡,“按照北胤律法,已前往封地的诸侯王爷是不能随意返回帝都的。”
“你这次虽已奏请回帝都看望皇上,但皇嫂到目前为止并未准允。若你现在贸然进宫,必是名不正言不顺。”
闻言,东陵钰急切地开口道,“皇叔提醒的甚是,这次是我鲁莽了。”
“我没听取皇叔的建议,只顾忧心着父皇想回来看望他,并未考虑得更细致周全些。依皇叔所见,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明白皇叔所说的名不正言不顺是什么意思,温敏彤与东陵晧本就不待见他,所以这些年,他从未踏足帝都。
他虽身在封地,却也暗中调查着从前在皇宫里他险些被害而亡的那几次,是不是皇后所为。
皇后为确保东陵晧的太子之位,必会不择手段。
此番,本就是他罔顾法理在先。在这般尴尬的时候回帝都,他若被冠上欲与太子争夺皇位的罪名,将是灭顶之灾。
“本王派人捎带书信约你到清风原,正是为此事而来。”东陵晟虽不紧不慢地道着话语,可他了然于心的从容模样,却是给东陵钰吃了一剂定心丸。
“请皇叔指点一二,东陵钰感激不尽。”
许是少时便远离帝都与皇宫的原因,东陵钰虽看上去是乃标准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但他的话语间,竟全然没有皇家纨绔子弟的脾性。
一旁的东陵馥听着虽有诧异,可也对这位皇弟的看法有所改观。
东陵晟微一颔首,便道,“一月前,本王曾看过兵部提交的一份依照云熙府将士阵亡人数,所发放的抚恤金报告,那上面呈报的人数仅为五千人。”
“若是本王没记错,云熙府半年前曾有过十万乱军来犯。当时,知府上报的伤亡人数是五万将士。”
闻言,东陵钰顿悟皇叔话中所意。
云熙府为他的封地,可朝中却有人蓄意谎报阵亡将士的人数,以苛扣抚恤金。
事关重大,他为此回帝都彻查乃是尽忠。再则,他是皇上的儿子,看望父皇乃是尽孝。
如此一来,他此番回帝都便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东陵钰谢过皇叔,今日之恩必铭记于心。”东陵钰思虑了片刻后,紧锁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开来。
不过,一旁的东陵馥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她好像是明白了,却又不太明白,似乎皇叔的目的不止是帮助东陵钰这般简单。
*****
微显颠簸的蓝色马车上,东陵馥瞥了眼坐与自己身旁的女子后,便伸手倒了一杯暖茶朝她递去。
忙接过茶杯,女子略显生怯的笑道,“多谢姑娘。”
此刻,这名说话的女子便是之前客栈中小叫花。她在东陵馥吩咐下人的一番打点过后,已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裙,挽着素简发髻。
而她斑驳蒙尘的小脸也因净水清洗,现出了一张秀致的容颜。
从之前的一席简单对话中,东陵馥得知这女子并非是小偷,而是因逃婚才被逼出走流落街头,所以她恳求自己帮助她。
喝下一口茶水后,女子紧了紧捧着茶杯的手,低眉道,“姑娘不嫌弃我是乞丐,还待我这么好,喜鹊感激不尽。”
东陵馥微微一笑,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旁人遇见姑娘落难,想必也会出手相助。”
“姑娘愿这般相信我,我自是不敢对姑娘有所隐瞒。”眸光轻轻一凝,喜鹊又道,“我家尚有两个姐姐与一个弟弟,母亲早年病故,便是父亲一人拉扯我们长大,家中日子很是清苦。”
“为补贴家用,我在十岁那年同两个姐姐一道被父亲送入了县上的福贵人家做丫头。此番父亲又要将我嫁给一个生意失败,且死了老伴的老头子,去给他冲喜。”
喜鹊掏出腰间的帕子,低啜着朝眼梢的泪光擦去,嗓音已是又凄又哀。
闻言,东陵馥皱眉轻叹道,“怎么会这样?”
低眉收住泪意,喜鹊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那上门的媒人说,她将方圆百里内尚未出嫁的姑娘的命格都找人算了一遍,就数我的命格最硬,能冲他家的煞气。”
东陵馥虽未说些什么,却也微微蹙眉,这古人的封建思想,还真是根深蒂固。
“听闻若愿将我嫁到罗府,便可获得一定的报酬,父亲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凝眉轻咬着唇瓣,喜鹊微有怨愤的开了口。
“所以当晚,我便悄悄地从家中出走,扮作小乞丐混人耳目,一路流浪到了清风原。”
看向一脸泪痕的女子,她缓缓开口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喜鹊踌躇了片刻后,便道,“如今,家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要让我父亲抓到我,他定会将我打死。”
“若姑娘能收留我在府中为婢,喜鹊愿做牛做马
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看着女子眼中的恳切与期盼,东陵馥瞥了眼一语不发的东陵晟后,便微微思疑了一番。
她虽救了这女子,可她并不能擅自做主将喜鹊留在摄政王府为婢。
拍了拍女子的手,东陵馥轻笑道,“之前擒你的那位公子许久未回帝都,府中想必正缺人手。我替你同他说说,让他收了你在府中为婢,可好?”
见东陵馥虽不能将自己收入府中,却也替她想了一条出路,喜鹊忙点头谢道,“多谢姑娘愿出手相助,喜鹊愿意。”
“好,那一会回了帝都,我便去同他说。”
许久,待马车队伍缓缓驶入帝都后,已是晌午时分。一路随着马车来到东陵钰位于帝都的府邸前,东陵馥在马车停下后,便拉着喜鹊一道下了车。
将这女子拉至正下了马车的东陵钰身前,她微微一笑,便道,“方才我在马车上将喜鹊的事都详细的了解了一番,这女子身世凄苦,此番又是逃婚而出,已不得再回去。”
瞥了眼男子静凝的眉眼,她又道,“我刚才想了想,若是让她自行离去,她一介女子孤苦无依,恐怕又得遭遇旁人所欺。这样的话,不如由你将她收入府中为婢,至少也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闻言,东陵钰面有难色的看了眼一旁低眉不语的喜鹊,便问道,“你会做什么?”
“我可以做烧火丫头。”喜鹊抬眸,即刻便应了他的话语。
微微迟疑了一番,东陵钰终是点了点头,“嗯,那就这么办吧。”
见他准允了自己入府为婢一事,喜鹊忙急言开口谢着。
眉眼淡淡地瞥了眼她,东陵钰又道,“我此番将与皇叔一道进宫看望父皇,皇姐可要一同前去?”
不着痕迹的看过一旁的东陵晟,东陵馥应道,“我今日有些疲累,便不去了,我先回摄政王府。”
“也好,皇姐此番前来清风原接我,已是辛苦,你便好好休息一番吧。”朝她颔首一笑后,东陵钰便行至一旁朝下人吩咐着安顿喜鹊一事。
见此番只剩了她与自己,东陵晟忽的微眯了双眸,问道,“你这一路神神秘秘的藏着什么东西?”
闻言,东陵馥略显尴尬的一笑,“哪有什么秘密,就算有也是想给皇叔一个惊喜。”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马车,朝乐珊吩咐道,“送我回王府。”
将马车的帘幕一掀,她又道,“皇叔快去忙吧。”
片刻功夫,待马车徐徐驶出一段距离后,东陵馥才掏出了怀中藏着的物件。
细细打开包裹的丝绢,那静躺在丝绢中央的物件,正是一枚剑穗。
而这枚剑穗并非是霍昕上次交给她的那个,而是从皇叔别院的长剑上取下的剑穗。
一路回到王府后,这女子刚下马车,便急急地来到自己所住的厢房,朝正在屋内收拾东西的女子问道,“玉岑,我的剑穗找到了吗?”
*****
长倾殿。
待东陵晟与东陵钰乘着马车进宫来到长倾殿时,皇后温敏彤与太子东陵皓也正来了殿内探望仍昏睡不醒的东陵烨。
缓缓越过垂在内殿的明黄帐幔,东陵钰已是顿住步履,朝了龙榻旁的二人躬身一揖,“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哥。”
闻言,温敏彤不紧不慢地回转过身,幽幽地打量过这个已生得清雅的男子,嗓音微冷的应道,“是你。”
“儿臣听闻父皇遇刺后一直昏睡不醒,心中极是担忧惦记,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东陵钰低垂了眉眼,温淡应声。
“还真是孝心可嘉。”慵懒的瞥过眼不再看他,温敏彤兀自行至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见母后已在一旁坐下饮茶,东陵皓淡淡地朝东陵晟行过一记礼后,便冷眼扫量着东陵钰,哼笑道,“你此番归来,除了长高不少外,脾性也不同了。”
“臣弟在封地多年,接触的都是当地的市井百姓,若性子习惯有些粗犷乡野之处,还望大哥见谅。”东陵钰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应声。
眸光朝前一探,他看向了那个静卧在龙榻上,眼圈乌黑,消瘦至极的男人。
眉间轻凝,东陵钰朝前走出几步,欲要细细探看他时,东陵皓却朝一旁踏出一步,不偏不倚的背身挡在了这男子面前。
“你远道归来,容发蒙尘,神色憔倦,怎不知好好打理一番再来,就不怕惊了父皇的圣驾吗?”
见东陵皓有意刁难自己,东陵钰却是淡笑道,“臣弟念父心切,倒是不曾在意过这些,多谢大哥提点。”
“不过,臣弟以为若换作父皇,他当不会拘泥这些小节。”
闻言,东陵皓皱眉盯向他,嗓音已是沉厉了几分,“父皇会怎样而为,还轮不到你来揣测。”
“孤看你在封地多年,怕是将尊卑贵贱都忘了个干净!”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眉间轻轻一扬,
又道,“但若究根问底,这也怪不得你,谁让你有个身份低微的娘亲。”
可恨!
方才,有心腹来向他禀报,这小子已在入宫时见过了几位朝中重臣。
这小子借着以看望父皇的名义回帝都,为的竟是揭露兵部谎报云熙府将士阵亡人数,苛扣抚恤金一事。
想与他为敌,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贱婢所生的孽种,当真是痴人说梦。
见东陵钰仍是不悲不喜的站在那里,可眼中却有一丝灰暗之色转瞬而过,东陵皓不屑地冷冷一哼后,便同温敏彤一道转身朝殿外行去。
眉眼淡淡地瞥过他傲视一切后离去的背影,东陵钰动了动微有僵硬的身子,朝东陵晟拘礼过后,便出了长倾殿朝着另外一边行去。
*****
两日后。
喧闹繁盛的帝都街头,暖阳束束,清风离离。
此刻,缓步而行的路人皆因了前方不远处的锣鼓吆喝声而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来到一面宽大的高台前驻足而观。
这面以正红色锦缎扎旋布置而成的高台,颇有比武招亲之势,但并无武器铁架相衬,只有一副黑白相间的棋局摆放在中央。
正待台下众人疑惑之时,一名挽着面纱的碧裙女子由几名婢女簇拥着缓缓走上了高台,而她们身后还跟随着数名身形壮硕的护卫。
这般阵势,正彰显着面纱女子大有非富即贵之相。
片刻后,待这女子款款坐落与棋局一端的红木椅上时,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叹赞美之声。
此女虽柔挽面纱,并不能将容颜看尽,但她的眉眼间,满是惊鸿风华之色。
接过身旁婢女递来的茶水,青芜眸色淡淡地看了眼下方灼灼而望的男人们,便朝一旁的护卫渡了记眼色。
下一刻,这名护卫便几步来到高台中央,朝下方的众人抱拳道,“今日,我家小姐将要在此举办一场招亲大会。但比试的项目并非是武功,而是棋艺。”
侧过身子,他一手指向身后的黑白棋局,便道,“台下的各位大哥公子们,若谁能破了这棋局,我家小姐便会信守承诺嫁与谁,为妻为妾皆当顺命。”
见台下众人已开始跃跃欲试,护卫轻轻一笑,将目光落向了身后的青芜。
放下手中茶杯,她嗓音轻柔的继续道,“不过,若有谁想上台试手来破此局,须得遵从本姑娘的一个规矩。”
闻言,台下已是急不可耐的男人们纷纷反问道,“什么规矩?姑娘但说无妨。”
看向众人芊芊一笑,青芜又道,“但凡上来试手破局者,只有五次悔棋重来的机会。每失败一次,各位须得将身上的一样物件押给我。”
她话语刚落,台下便有一名粗壮的汉子率先开口道,“就依姑娘的规矩,我先来!”
他可不信这个轻柔细弱的女子能摆出怎样的惊世棋局来。
几步踏上高台,他来到棋局另一端的位座前朝她抱拳示礼后,便坐了下来。
一眼掠过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粗汉已是微微皱了眉。
这棋盘上星罗密布的棋子间,黑棋就似一张弓,将白棋紧紧包围在中央,白棋唯剩一个能以成活的眼形。
好似黑棋只需奋力一击,便能置白棋与死地,这样的局,如何转圜?
细细思量了一番后,粗汉开始执着白棋,朝棋盘中落子。可几个回合下来,他却一直止步第一招,便是五次机会都用过后,他全身上下只剩了单裤。
凝眉看了眼眸色淡淡地女子,他不卑不亢的起身朝她示礼过后,便开口道,“姑娘棋艺精妙,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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