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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拍卖的是法兰克历419年亚特殿下赠送给岚大人的吊坠。”一道蓝色魔法光辉打在吊坠上，拍卖师介绍道：“这颗吊坠主体是一颗深海珍珠，罕见的淡蓝色使它看起来就像是烟雨中的极光一样，这是岚大人极为珍贵的东西，起拍价三千金币！”

“五千！”一名肥硕的南方商人高举着自己的酒杯喊道，并且还用他自以为潇洒的笑容朝岚示意了一下，岚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恶心，报以了微笑。五千金币，岚现在脑子里已经把五千金币与一个千人队的简编步兵联系在了一起。

最终这颗吊坠以一万二千枚金币的价格被一个南方商人拍走，岚暗暗叹了口气，一个重装步兵千人队有着落了。帝国的商人在几百年的积淀中已经形成了一个阶级，这个阶级的实力超出贵族，平民，任何人的想象。岚想起了几天前与雨果谈话的内容。

“雨果先生，我们必须还要继续征召部队，不过，我必须告诉您，豪尔郡的财政遇上了困难，我们不得不削减豪尔大学的经费。”岚咬着嘴唇，脸色尴尬地看着刚刚处理好文件的雨果。豪尔郡的财政如今只能勉强维持现有的军队，不过面对前线的压力以及后方的财政建设，岚不得不跟雨果商量削减豪尔大学的经费。

雨果扶了扶他新配上的眼镜说：“岚大人，您可以想办法从有钱人手里弄金币来维持财政。”岚焦急地说：“先生！战争时期谁还会有钱？豪尔郡算有钱吧？还不是被战争拖成了这样！”雨果笑了起来：“岚大人，您认为帝国谁最有钱呢？”

岚思考了一会儿说：“以前是帝国皇室，皇室灭亡过后，应该是各地的大贵族吧？”雨果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商人。”“商人！？”岚惊叫起来，商人的地位在帝国中一直不是很高，贵族出身的岚肯定不愿意承认这些充满着油腻味道的商人比贵族有钱。

“岚大人，商人们几百年内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原始积累，这场战争过后，能够影响国家的并不只有贵族了，商人们该登上历史的舞台了。”雨果将一本书交给岚说：“我抽空写的《经济决定历史》，你看看就明白了。”岚拿着这本书：“那我怎么才能问他们要钱？”

“商人们有了经济实力，但是却缺乏社会地位，岚大人，不如弄几场拍卖会，让商人们展示一下，然后再借机对他们收取税收。”雨果拿起了鹅毛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岚看着他感到一阵的恐惧，这个睿智的男人，难道看穿了未来？

“这一件是已经在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腓力公爵一家传下来的水晶之剑！”拍卖师将水晶之剑请上台，立刻引来了商人们一片惊呼。太美丽了！连岚都不免对这把剑动容，不过她很快明白这把剑没有什么实战意义。拍卖师高声说道：“水晶之剑，被誉为帝国最美丽的武器，我就不过多介绍了，起拍价，五万金币！”

“六万！”“七万！”商人们立刻争相叫价，“十万！”一个声音从拍卖会后方传来，岚定睛一看，原来是腓力家族存活的唯一血脉，不满十七岁的米丝小姐。岚心里紧了一下，《经济决定历史》中有一段就预示了这个场面：原统治阶级必然与新兴阶级发生矛盾。

商人们似乎与这个米丝小姐争执了起来，贵族们特别是腓力公爵生前的部属站在了米丝小姐一边，两方彼此运用手中的金币展开了一场战斗。“五十万！”一个肥胖的商人终于吼出了一个令人动容的价格。眼看矛盾尖锐起来，甚至一些年轻的贵族的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的佩剑。岚站起来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她看着那个肥胖的商人说：“各位，这把水晶之剑是腓力公爵的遗物，我建议诸位应该将它拍卖下来再转送给腓力公爵唯一的血脉米丝小姐。”肥胖的商人思考了一下朝岚点点头：“既然是美丽的岚小姐的提议，那么我一定遵守，六十万金币，我将水晶之剑送给米丝小姐！”

众人哗然，那名肥胖的商人朝岚鞠了一躬便带着随从退了出去。岚咬着牙，商人对她“小姐”而不是“大人”的称呼使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忍了许久，她终于恢复了常态，这些该死的商人是南方军队的最大保障，根本不能得罪。

拍卖会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结束了，岚看着拍卖得来的金币不禁有些欣慰，整整两百万，这下可以对一直在前线催促她的菲利普交差了。夜幕降临，岚根本无法入睡，商人们在今天展现出来的极大实力让岚渐渐感觉属于骑士和贵族的时代结束了。

法兰克历422年，一条由临时内阁代理议长，摄政王亚特代表枢机主教岚大人签署的法令永远的被历史铭记——《商人税临时办法》，其中规定商人及其所有资产必须登记并缴纳相应的税收，商人有权利对自己的税收进行询问，这条法令成为了商人们正式登上历史政治舞台的标志，它宣告着贵族与骑士的时代开始消亡。

——

“怎么样？占领多少街区了？”亚特紧张地看着刚撤下来的古德里安，他的盔甲上沾着碎肉垂头丧气地说：“还不到十分之一，殿下，我们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打破城墙后整整三天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亚特只能无奈地咬着嘴唇颓然地坐下。

基阿鲁撒林的地图摆在亚特的面前，蓝色部分代表东征军和什叶新军，红色部分代表萨拉军队，此时地图基本上被红色覆盖。戴维指着地图说：“殿下，目前我们在第一广场的大道上与敌军进行着十分残酷的拉锯战，已经有好几个万人队被打残了。”

亚特闭上眼睛，媚刃在他身后替他揉着额头，突然他一下站起来说：“叫玫瑰骑士团集合，我带着他们去冲击前广场大道！”“不可啊！”古德里安和媚刃几乎同时惊呼起来，打破城墙那一战亚特的手臂就受了轻伤，战场无情哪敢让他亲自赴险？

“殿下！”古德里安跪在地上说：“殿下，让我带人在朝着那里冲一次，殿下，请您就待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亚特摇了摇头说：“古德里安，你是军人，更是骑士，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戴维，集合玫瑰骑士团！”军号响起，玫瑰花旗闪耀。

亚特在骑士们的簇拥下赶到了胶着的前线，此刻前线指挥的正式提玛利亚。“殿下！您怎么来了！”提玛利亚立刻上前行礼，亚特问道：“现在进攻的是哪支部队？”提玛利亚立刻回答道：“是我的圣堂骑士团和阿扎里的什叶新军第二万人队。”

亚特看了看，无数圣堂骑士和什叶新军正在发起冲锋，不过城市内部的街道已经被完全破坏，到处都是陷阱。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亚特终于命令道：“把他们撤下来休整一下，然后和我一起冲锋！”“什…什么？”提玛利亚看着亚特：“您，您要冲锋？”

亚特怒视了他一眼：“对！快执行我的命令，提玛利亚骑士团长！”提玛利亚叹了一口气命令士兵吹响了撤退号角。圣堂骑士和什叶新军的战士们听到撤退号角后都无奈地又扔下一大堆尸体撤了回来。

“殿下？”“亚特殿下？”撤回来的士兵看着亚特都惊奇起来，亚特示意战士们安静：“骑士们，勇士们，你们怎么了？高大的城墙没有拦住你们，区区巷战就把你们阻挡住了？”在场的战士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进入城市后遭遇的顽强抵抗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愣着干什么？擦拭你们的武器，抓紧时间休息，我带着你们冲上去，冲向胜利！”亚特吼道，战士们听到这些话立刻欢呼起来，看着亚特身后盔甲鲜亮的玫瑰骑士，他们似乎看到了胜利正在朝他们招手，不是吗？玫瑰骑士团是大陆第一骑士团啊！

“是亚特来了。”阿波伊叹道，在这一轮攻击撤退后阿波伊就看到了那面令人心生惧意镶金玫瑰花旗。“大人，我们还是继续守吗？”一名萨拉士兵问道，阿波伊看了看身后的第一广场，以及那座辉煌的萨拉王庭，苏丹阿拉丁还在那里等待着他胜利的消息。

“守，不得撤退，告诉每一名士兵，我们是在圣城进行神圣的战斗，真主、苏丹、父母妻儿都在看着我们，都在给予我们勇气。”他看着这座城市，他知道几乎每一名士兵都深爱着这座城市：“士兵们，为了你们的爱，用你们的鲜血捍卫这片土地吧！”

——

“商人阶级在后来又被叫做拥有资产的阶级，随着历史的发展，他们逐渐掌握了国家和历史的走向，甚至后来亚特建立的大帝国都带着深厚的资产阶级色彩。同样的，尽管阿波伊和萨拉士兵将他们脚下的土地用鲜血来爱护，不过面对强大的东征军，以及已经开始向另一个社会形态进步的西方社会，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亚侬？海斯崔？洛伊尔

东幕：最近生了场大病，身体刚刚好又被父母带着去各个亲戚家走门串户，因此有长达十一天的段更，东幕在这里说对不起了，同时更新恢复。

第九十九章　党争

“冲上去！把玫瑰花旗和至高主的光辉播撒开来！”整个基阿鲁撒林一片混乱，火光冲天而起，阿波伊绝望地带着一小撮部队退到了王庭，他依然不敢相信两天来东征军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以及突如其来的袭击，那面玫瑰花旗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

“阿波伊，我们败了？圣城失守了？”阿拉丁看着跪在地上满脸血污的阿波伊问道。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苏丹，恐怕是这样，您必须撤退了，继续往东走，那里还有萨拉的部队，坚持游击也许有一天可以夺回圣城吧！”不怀好意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拉丁身边围绕着萨拉的将军们，他们都看着这个曾经带来希望的人。

“哼哼，撤退？”一个老将军发出冷笑：“当时的豪气呢？什么力保圣城不失，什么收复失地，现在这些话到哪里去了？”顿时大厅内的将军们纷纷开始冷嘲热讽起来，阿波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他还在思考那面玫瑰花旗是怎么突破防御击溃自己的部队的。

两天前，圣城第一广场。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亚特无奈地退回阵地，又一次的冲锋被萨拉士兵顽强地顶了回来。“殿下，要不我们先休整一段时间吧，毕竟我们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城墙，夺回圣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古德里安颇有些泄气。

“不！”亚特立刻高声说道：“我的朋友们，至高主的儿女们，我们再冲一次，朝着黑暗，我们再冲一次！”他的眼神扫过身旁的将军、骑士、士兵，人们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他拿过那面玫瑰花旗再一次高声呼喊：“朋友们，冲吧！在旗帜下完成你们最荣耀的战斗！”

无数次的冲锋又开始了，在阿波伊的顽强抵抗之下，那面玫瑰花旗依然没有越过第一广场，宽阔的大道上无数的尸体倒在那里，依稀还有没有死透的还在呻吟。“殿下，最后一次，只能是最后一次，这次再冲不过去，说什么也不能冲了，我们已经在第一广场丢下了快一万具尸体了！”古德里安已经不顾身份对着亚特咆哮了起来。

“古德里安！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媚刃立刻大怒拔出细剑指着古德里安，顿时阵地上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起来。玫瑰骑士团的成员拔出剑来指着古德里安，古德里安手下的荣誉骑士团则拔出剑与玫瑰骑士们对峙起来。

若望和提玛利亚面面相觑，一方面约束着手下的骑士，一方面尴尬地看着对峙的双方。“古德里安！约束你的骑士！现在是在圣城！殿下是总指挥！”提玛利亚终于打破了危险的沉默，古德里安只能摇摇头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骑士收起武器。

“圣城攻克后，我就回莱茵！弟兄们，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带你们回家！回到满是薰衣草的莱茵！为莱茵而战！”古德里安说完这句话就拔出剑冲出了阵地，身后的莱茵骑士也不说话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出去，亚特望着他们，仿佛有一道光辉在天空中闪耀。

大道上的陷阱已经被填平，拥有宽大盾牌和厚重装甲的骑士冲在前面，箭矢如飞蝗一般不断从萨拉主阵地和四周的小巷里飞来，在里面的骑士则穿着简便的皮甲，手中拿着马弓一一还击，不断有骑士被射中不甘的倒下。

箭矢射在重装铠甲上有的被弹开，有的则射在关节处，强大的骑士只是眉头一皱，反手就把射入肉体的箭矢拔了出来，带着肉屑和四溢的鲜血，然后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一个治愈神术就止住伤口中喷涌的鲜血。而有的箭矢越过重装骑士的保护轻易地刺透弓箭骑士的皮甲，箭头透体而出，箭尾的羽翎还随着骑士的倒地还在微微地发颤。

宽阔的大道成了东征军的噩梦，玫瑰旗不断地倒下又不断地被支撑起来，亚特头盔不知道遗失到了哪里，好在圣阶们和媚刃一直护在他的身边使他不至于受伤。可是冲在最前面的古德里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披头散发，脸上几道伤痕渗着鲜血，一支箭矢从他的左臂铠甲关节处刺透，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他金黄的头发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枯萎的稻草。他死死地握住一个还没有断气的亲兵的手，雨滴顺着残破的盔甲滴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混合着四周的惨叫。

“大人…，我想我的妈妈…”那名亲兵咳出一口鲜血，古德里安努力忍住泪水，颤抖着回答说：“小伙子，坚持住，我会带你回家的，带你回家见你妈妈。”亲兵满足的笑起来，睁大了眼睛：“大人，我不后悔，告诉妈妈，告诉我的未婚妻，我和我父亲一样勇敢，一样勇敢地在荣耀的战场上。。。”古德里安再也听不到这个年轻人的回应，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苏丹，东征军这是在找死啊！”阿扎里身边的一个幕僚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阿扎里点了点头，他在进入城市后就命令什叶新军只做一些辅助的工作，什叶新军的伤亡并不大，圣城在他的心中地位并不大，他没有理由为了这座城市拼命。

“苏丹，不帮帮他们吗？”幕僚诺诺地问道。阿扎里想了一会儿说道：“帮！启动我们埋在基阿鲁撒林的密探，我要和萨拉的指挥官接触一下，你去安排一下。”“是的，苏丹。”幕僚退了下去与阴影中的影子耳语了几声，迅速消失在了已经变大的雨中。

攻击停止了，第一广场上的争夺依然以东征军的失败而告终，亚特颓丧地看着不断被运送下来的伤员。古德里安受了伤静静地待在角落里，雨顺着盔甲的缝隙流进了他的脖子里，他微微地打着冷战。那面玫瑰花旗千疮百孔，无声的微微飘动，就像在风雨中发抖。

“我想知道，阿扎里苏丹在东征军中是不是有这样高的地位呢？”一名魁梧的萨拉人在黑暗中与阿扎里会了面。阿扎里轻蔑地笑了笑：“阿穆尔，萨拉的高级指挥官，目前在阿拉丁心中的地位仅次于阿波伊了，想不到竟然是最先和我们接触的萨拉指挥官。”

阿穆尔的嘴角尴尬地抽动：“阿扎里苏丹，请你尊重我！”他的白胡子一跳一跳的，像是在抗议。阿扎里哈哈大笑起来：“阿穆尔将军，您别生气，只要您能够带领军队来到我们的怀抱，装备，权力，金币，哪一样东征军是不能给你的？”

阿穆尔满意而贪婪地笑了：“基阿鲁撒林到什叶边界的土地，这个条件我相信贵军和东征军都能接受吧？”“只要将军能够履行承诺，给萨拉军队制造出致命的麻烦，别说这点土地了，整个真主世界你我都可以平分，您说是吗？阿穆尔苏丹？”

最后一个“阿穆尔苏丹”彻底诱惑住了阿穆尔，他立刻点了点头说：“明日正午，焰火为记，我会在后方突袭阿波伊的指挥部，到时候还请什叶新军和东征军能够相互配合一举攻陷圣城！”“好！”阿扎里大笑道与阿穆尔击掌，随后目送他消失在澎湃的大雨之中。

“苏丹，真的答应他吗？”幕僚在一边问道，阿扎里摇了摇头说：“给他？我什叶的土地都还不够还会给他？”幕僚不解道：“那明日？”阿扎里阴沉沉地笑道：“阿穆尔倒戈这件事我什叶新军不知道，他亚特的东征军也不知道，到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东征骑士们的怒火可就不是我们所能够预知和阻拦的了。”幕僚立刻大呼：“苏丹果然睿智！”

“殿下，阿扎里送来书信，约定明日正午由什叶新军辅助再次进攻第一广场。”亚特拿过书信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阿扎里，这个时侯来添什么乱！”若望思索了片刻说道：“殿下，说不定阿扎里有了计划呢？眼看这军心不稳，何不趁此机会再攻一次？”

大帐内的指挥官们相互看了看心中仔细地计算着，最终纷纷点了头。古德里安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几天的进攻，他手下的荣誉骑士团伤亡过半，眼看就要乱了建制。亚特看到了古德里安一狠心说道：“明天的进攻还是由荣誉骑士团打主力吧！”

众人看着亚特，知道亚特这是想要彻底削弱荣誉骑士团的力量，好将骑士团吸收成为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