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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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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定胥便松开一些,垂目看去,恰巧张紊泪眼汪汪看上来。
  他红唇欲啮不啮,角上有槁皮,显而是肝火旺了……一时受蛊般戚戚下了嘴,待触到两瓣软嫩,进而惊雷,再要推开他,为时已晚。
  张紊抬手把他一箍,含了他双唇,漫舔几下,使力将他推坐在床沿,顺势深吻去,勾了庾定胥毫无防备的舌头,交缠卷缩,力道大得、直吻得自己舌尖也生疼,便如饥渴了十数年似的。
  他一膝跪于榻上,好使两人下 身厮磨,光 裸胸腹擦着庾定胥单衣,敏感得直颤,这些那些暧昧,激得唇上动作愈发急遽,咂吮顶探,引得庾定胥也回复起来,虽说是回复,也不过是动动舌根、转转舌尖而已。
  他心里一面叹道,庾定胥好生涩。
  嘴角一面微扬,微侧脸,好使濡沫益深、绞以欢愉。
  二人鼻尖相阖,唇齿交 媾,再分开俱是轻喘,张紊拿舌尖舔了他上唇一下,“张紊亏欠表哥,愿拂枕席,一奉清宵。”
  庾定胥原本是任他压着,双掌撑好他不让他摔着,眼里也染上了桃色,正定定看他,不防听了这话,当即揾他手臂,使力一搡,推开了他。
  张紊猝不及防被他摔在床上,春心一荡,谁料庾定胥起身来,半眼也不看他,整了整衣襟,关门出去。
  他正半 裸躺撑在床,胯 下勃兴,春潮涌动,脸色却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庾定胥!”这回是恨恨低唤,牙齿磨得咔咔作响。
  这正是:庭花如有意,留艳待君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来说庾定胥,这正人君子是真可怜,莫名其妙被他表弟一通胡乱引诱,幸好灵台被泼了盆冰水,及时抽身,不然到明日,要悔青了肠腑。
  他确实爱慕张紊已久,只是从前张紊是个人人宠爱的小少爷,后来是个惹人嫌的纨绔子弟,两人间又不晓得何时积了隔膜,各自为政。岂料不知哪里冒出一个鳖精,生了一番事,阴差阳错把张紊送到了他身边,于是日夜相对,如近水楼台……
  可他既冀望张紊的真心,又怕他的真心。须知张紊如今是落难,如若日后一切还原,今日情意还留得几分?私心里,他只愿鳖精永永远远抢着他的身份,好让他把张紊这一整个人,完完整整的独占住。
  张紊不知道,庾定胥脑里心里这些有违道义孝悌的念头生生地在他体内燃了一把火。
  足可燎原之大火,经不起一再撩拨。
  




28

  
  隔日再见庾定胥,张紊板着脸,理也不理他。
  庾定胥倒没话找话。
  ……
  “表哥,你对着我说那个案子甚的,我不懂。”
  庾定胥看他终于开了口,眉间略略多了些受宠若惊。
  张紊颇为抑郁,“表哥,几时去找个降妖除魔的道士法师来?”
  庾定胥神色一冷,“这事你不必急,我会尽早解决,让你一家团聚。”
  张紊语气无奈,“不是我,是林嵋儿。”
  
  林嵋儿病了。
  卒心痛,好的时候还能踢踢花毽,一犯病就如死人脸色,蹙眉叫痛,凶险时,刹那间便昏厥过去。
  衙门里都晓得她病了,只是男女、亲疏有别,俱不曾踏进过她闺房。众人口中论及她种种寒症,都是从丫头那听来的,如何如何诡异,怎样怎样少见。
  张紊同任检校请了假,拽了庾定胥,二人促膝坐下。
  遂把林嵋儿那大事和盘托出。
  原来林知府虽说让她读书认字,当小子一般教,夫家去世后,也不顾理法将她接回娘家。然,想她十五岁嫁人,廿岁守寡,及至今日,已有近十年,十年间她一步也未踏出过家门,为甚?概因她父母怕她惹人指点。
  如此可见,林知府看似开明,其实也保守严厉。
  因此自她夜夜梦见与陌生男子放肆纵情后,她惶恐得不敢同家人讲。十年深院,她身边既无闺友,亦无能说话的,须知那丫头还小,怎明白人欲是何?
  梦做得多了,自然会怀疑并不是梦,她苦于无人商量,只有同张紊诉苦。
  张紊当下便疑是妖怪作祟,劝林嵋儿道:“这事透着奇诡,你还是同你爹娘讲罢。”
  林嵋儿长长叹气,“我爹娘为我操心了半辈子,指望我守着贞洁牌坊,不惹人闲话,我怎么好意思说这样丢人的事?”
  张紊初时还笑,“你好意思打听我和表哥房中事,却不好意思说你自己的事……”
  林嵋儿戚戚然看他,“……父母纵不求子女权势盖天飞黄腾达,也愿子女品性良好,我对别人可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但这些事,一件也不愿传去我爹娘耳朵里。”
  张紊教她说得心里一紧,酸酸涩涩,怔忪半晌。
  “你放心,我绝不会将你的事到处说。”
  这是他头一回对女子认真承诺,立誓护她名声。
  杭州城里,兴旺茶楼,两个世家公子说着闲话,一个说,“张兄不在,都没有甚舌根好嚼的。”
  另一个淫 笑着,说道,“是了,光听他说他的风流事都够我们解闷的了,尤其那些自称卖艺不卖身的小娘子,床上事最令人心动。”
  张紊则在绍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庾定胥当日便带着张紊去了间寺庙,据说是灵庙,保近不保远。再寻了位僧人,只说家中似乎有妖怪作祟,恳请去作法除妖。
  那位僧人笑眯眯拜了一下,“烦请公子先添些香油钱罢。”
  庾定胥正待掏钱。
  张紊客气问道,“敢问大师,可是需要法器法台?”
  僧人笑说,“要两张大台,十个徒弟,还要好时辰。”
  张紊只怕大排场弄得风风雨雨,“大师,能否悄悄进行?”
  那僧人正待摇头取笑,陡然有人出声说,“贫道倒是能悄悄地做。”金声玉振,清辨明朗,三人一回头,只见一个袖袂飘飘的俊逸道士,生得好看,执一柄拂尘,挂一个法铃兼一把七星剑,足蹬朱云靴,面上讥诮。
  僧人恨恨,“又是你这牛鼻子!”
  道士对庾定胥诚恳道,“这秃驴哪会降妖除魔,只会念经罢了,他收钱又贵,不如请我,包你满意,悄悄地解决了事端。”
  庾定胥沉吟了下,打量那道士身上法器,张紊被道士说动了心,一拉他,“表哥,就请道士罢。”
  “好,真人请跟我来,”庾定胥一面对那僧人愧道,“大师,实在是事态不得张扬,请见谅。”
  僧人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还是笑眯眯,“施主多虑。”
  




29

  道士道号精绝子,说话和和气气,没事把那拂尘甩着玩。
  张紊一见拂尘就想起鳖精那档子事,“据闻,手拿拂尘不是凡人,真人想必是得道高人。”
  道士将拂尘插到腰上,呵呵一笑,“小兄弟过誉了……看你一身妖气,那妖怪道行一定不浅。”
  张紊一侧头,“妖气?”
  “莫非你还不知道?妖怪在你身上施了障眼法,好重的妖气,还有水腥气。”
  张紊猛把他手一捉,“道长!你看的见我的真人?!”
  道士看看庾定胥,犹豫道,“你、你晓得?”
  张紊这才记起问他表哥,“表哥,你究竟为甚能认出我?”
  庾定胥一派安之若素,淡淡曰,“我看见的你,就是你。”
  直如平地一惊雷,张紊两眼瞪得老大,“甚么!”
  “那天在书房遇见你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你那样说话,又那样不耐烦,”他顿了顿,“后来才听张舒叔说了你的事,一想,那时看到你,的确裹着一层淡淡雾气。”
  道士问了个清楚,哈哈大笑。
  他兀自问庾定胥,“公子每日晨起一柱擎天,应该还未那个过罢?”
  庾定胥皱眉,“哪个?”
  张紊最熟荤话,咋咋呼呼小声叫嚷,“甚么!表哥,你还是……”那三个字他顾忌着庾定胥自尊,到底没说出口。
  庾定胥终于会过神,却落落大方,“是。”
  他主张程朱理学,道:不可放纵人欲,灵肉务必合一。是以家中侍妾他从不越雷池一步,也从不涉足花街柳巷。
  张紊几乎要高喊我佛慈悲了,那道士却认真赞叹,“公子高义。”
  原来庾定胥认出张紊,不是出自有情人甚的鬼话。庾定胥午时出生,正阳体质,读的又是正统儒家理学,正气凛然,更兼洁身自好,还是童子身。那鳖精用的是障眼法,妖术缠身,寻常人哪个有庾定胥清白,自然看不清,再者,庾定胥身上带着自在光明如来刻珠,使双眼清明,不为妖孽障目。
  
  衙门后院里有两条土狗,凶得狠,张紊虽说来了许久,也从不敢招惹它们。
  可那道士一踏进后门,便笑道:“乖狗。”
  公狗在后头观望,母狗则是摇着尾巴挪了过来,任由道士轻拍两耳间,张紊奇道:这狗看见我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吠我都是好的,对你竟这样亲密。
  道士笑而不答,回头问道,“既然你不是为你请我,是为谁?”
  庾定胥一望日头,“我还有些事要去公堂,墨魁你去问问丫头林嵋儿现下如何。”
  不过一句话,张紊身子一震,斜眼偷觑庾定胥,心里莫名一甜。又自嘲道:不就是叫了两个字么!有甚大不了的。
  他照例偷偷摸摸到林嵋儿窗户下,先是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动静,便学起了狗叫。
  须臾丫头来开了窗户,憔悴道,“张小相公,小姐昏着呢。”
  “若她醒了,告诉我一声……”
  丫头抿抿唇,“大人去乡下了,夫人去庙里为小姐祈福,张小相公可以进来的。”
  张紊探身往里看,“不会教人看见罢?”
  丫头也回头一望,“我绝不会说的……”
  张紊轻喊了声,“等我。”
  一溜烟奔去拉来道士。
  到林嵋儿正门,吩咐说,“是女子闺房,请真人小心。”
  两人,加一个小丫头,四下环顾,赶忙挤了进去,林嵋儿床榻垂着蚊帐,前头树一块玉屏风,道士扫了眼,冷笑,“鬼气森森。”
  小丫头一脸不谙世事,“道长说甚么?”
  道士腰上铃铛叮铃铃直响,床上的林嵋儿也呻吟了起来,张紊担心,正要说话,只见道士拈一张黄符,不晓得怎么着了火,如一条火龙噌一下飞进了帐子,猛然间那床榻一抖,仿佛地龙出世。
  屋中摆设也急遽晃动起来,有个男声颤颤巍巍想起:扰人清梦者何人哉。
  阴风一下一卷,好不骇人。
  张紊赶紧把丫头嘴一捂,拉着她站到了墙角里,哆哆嗦嗦地望着道士,只盼他及早解决了事端,心里管他甚佛号,逮着就是一通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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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朱子不要从坟墓里跳出来暴打我 阿门
  
  




30

  
  夜里林母坐着轿子回来,愁眉苦脸的进了门,那时候,林嵋儿正坐在梳妆铜镜前,低回一唤,“娘,劳二老为儿操心了。”
  
  张紊拖着道士和庾定胥将余下半坛子黄酒喝了个精干,兴致高昂得很。
  道士吃了一杯酒,虎着脸道,“小公子不是想灌醉了贫道好不给钱罢?”
  张紊哈哈大笑,一指庾定胥,“我家掌握财权的,是这位,不是我,真人催我我也给不出钱来。”
  庾定胥自斟自酌,神色冷淡。
  道士揽着张紊,“小公子可要我去替你捉妖报仇?”
  他此时已是十分酒意,往张紊背上直拍,似乎力大无穷。
  张紊一把挥去心里无名不舍,“真人答应?真人若答应,我们择日便动身罢?”他搀穏了道士,“真人不如今日就睡在我们这里?”
  道士眉头皱得死紧,扶额说,“我就住在福临客栈,张小公子径直来找我便是……我记得我晚上还有甚事,非走不可了……告辞。”说罢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庾定胥掏了钱出来,掂一掂,道,“真人,我送你。”
  
  等他回房里,张紊拾了两个蒲团,靠坐在窗,冲他温温柔柔地笑。
  弄得他,一时移不开目光。
  张紊起身至他跟前,也不言语,抬手揽了他后脑,缓缓慢慢凑了上去,衔住他上唇不住摩挲,渐渐重一些,再渐渐深一些,渐渐挑逗起来。
  庾定胥僵着腰身,任他予取予求,鼻息轻颤,只觉胸中一把火骤然烧起,熊熊烈焰直扑眼前。
  张紊揽着他脖颈,将他往床上带,“襄王巫雨,神女有意,这事是天下第一快活,我教你呀……”
  庾定胥勉强将他拉开些许,“你!”真是不死心。
  张紊睁着一双铮亮眼睛,眼窝里湿润润的,厮磨后的艶红唇瓣欲张不张,嗫嗫说,“你难道不喜欢我?”视线满屋子一趟逡巡,终于露了个斩钉截铁的神情,直直望进他眼里,“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既然两情相悦,难道不要媾情合肌?”
  庾定胥眉一蹙,还想说话。
  张紊索性勾着他打了个深吕,小半会儿后,浪浪荡荡地呼了口气,“春宵苦短,少费口舌。”跟着起身掀腾,解了自己单衣,再忙手忙脚去解庾定胥的。
  他教欲 望蒙了心,还道身体为何这般激亢,心如擂鼓,上行下涌,气喘不定,却不知自己早早坠了情海。一把握了庾定胥下 身,略去庾定胥深吸的一口气。那火热物事在他手里生生又胀了一圈,大小实在可观。
  累他半跪床沿,喃喃自语:“……难不成真连自渎也不曾有过?”
  答案倒是心知肚明。
  庾定胥扯着他发梢,一派神昏气乱,一双眼眨也不眨,死死盯着他,他此刻大柄在手,有半霎犹豫,一启口,将男子红通通的前端含了进去,只觉掌下庾小弟又是一紧,嘴里也一阵湿黏。
  不由得疯魔似地缠动舔吸,望他漂浮尘世间,抛却理法。情动的平平该是庾定胥,诱人者却也是勃兴至深,忍不住伸了一只手到自己裤 裆里,着力爱 抚,另一手也不曾忽略庾定胥囊 袋,两指狎那洪热,是说不出的饱胀姿态。
  正是意乱情迷,心猿意马,庾定胥猛然兜住他双臂把他拉了起来,两个便一起摔在床上,庾定胥轻喘道:“人若不能克制情 欲,则与禽兽无异。”
  他忍得,张紊忍不得,啃着他喉核,登时涌上股无名火,“放你夫子的屁!我爹娘不相爱纵欲,如何有我?再说,我就是禽兽,你奈我何?”
  “那是男女事……”
  前话说过张紊最烦他在这样事上认真,眼皮子一痒,耳朵上经脉骤跳几下,干脆使力揉撸庾定胥那根,措掇技巧,趁着一手湿滑前 精,拿一指探到了自己的后 庭 花上。
  




31

  
  张家墨魁在杭州风月场上从来无人敢教他雌伏。绣帏软被里,不是他心甘情愿,谁敢得罪这位前太子少师家宝贝少爷。虽说他不拘泥上下,可他看上的小姐相公,向来都是娇媚可人的,哪有第二个如庾定胥一般高高瘦瘦的能入他的眼?无辜惹他憎恶而已。毕竟寻常公子间,总难有欣赏之情,只盛有攀比之意。
  他倾身要去啮咬庾定胥乳 首,挣动间,一下摔在他怀里,那霎时,听见心如响雷,分不清是哪个。
  庾定胥搂着他,轻轻挪了挪两腿,那一根粗 硕阳 具,便堪堪抵到了张紊腿根上,上头恁些湿滑擦得他毛趾一捒、椎骨一惊,险些溃了阳 精。
  暗叹声老天开眼,幸好忍住。
  庾定胥半眯着眼睛,“……怎么做?”
  这人脸面上不知是欲 火喷的,还是羞涩染的,嫣红一片。
  张紊哪有空闲理他,只顾着自己指上功夫,满脸淫 欲,咬着下唇,兼一副苦大仇深。
  这上下姿势,他前头两个硬 挺小粒恰恰摆在庾定胥面前,他好奇似的动手一捏,张紊登时诶哟一声叫唤,腰腹一紧,恨恨把他一瞪,身子微一侧,“这里。”语气里少不得破釜沉舟,壮士一去不复返。
  只见他细长手反在身后,两根指头不见在了臀 沟里,嫩嫩白白去了一团,庾定胥眼前又是一热,也伸出手,“我来。”
  不等小 穴主人吭气,毛毛躁躁地便挤了进去,同张紊那两根指头一块。喝,好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又紧又热。
  难耐时刻,张紊没头没脑道,“我绝不后悔,你也不要。”
  庾定胥正举一反三地亲吮他胸前赭色乳 首,手指在他穴里又屈又挠,凭着本能抿了他两瓣唇,呢喃曰,“嗯,不后悔。”
  须知人活一世,总要冲动一回。不然谨小慎微、思前想后一辈子,不晓得要错过多少良辰美景,霁月风光。
  他相通了,日后一旦除去鳖精,一切还原,好歹他还有这华胥一梦,足矣足矣。
  这当口,可怜的人成了一腔热切的张紊,他把个稚嫩后 庭花都献了出来,人家却对他无半点信心。
  可这还不是该怪他自己!
  话不扯远,暑气未消的时节,两个大男人欲 火熊熊,堆在蚊帐里,四肢百骸一通纠缠,热是自不必说,汗水涔涔,恨不能沁透了皮囊,到对方骨血里去。
  庾定胥那根教张紊扶着,艰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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