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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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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玉洁点了一下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毕无霜哼了一声道:“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覃玉洁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毕无霜娇躯轻提极其轻柔地纵身而出落向三数丈外的一座废墟跟前。
她身子方站好覃玉洁已跟踪来到面前。
毕无霜打量她的身势点头道:“好身手原来这王府的埋伏你都清楚!”
覃玉洁道:“这些话正是我要问你的这府第原是我祖父所有内里的机关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倒是你……”
“哼!”毕无霜淡然道“既然你对我师门那么清楚难道不知道我师门最独特的一门学问么?”
“什么学问?”
“管中测天!”
“管中测天?”
覃玉洁漠漠地摇了一下头讷讷地道:“我只听说过‘以管测豹——只见一斑’这句话。想来你这以管测天也高明不到哪里!”
“那你就错了!”毕无霜冷冷道“这是一门高深的阵遁学问学会了这门奇异之学这个天底下很少能有困得住我的阵势;眼前这些名堂就更不在话下了!”
覃玉洁道:“话可别说的太满了我就不相信这个天底下没有能困得住你的阵势!”
毕无霜道:“当然有不过眼前这些阵势是困不住我的!”
“啊!”她忽然想起向着覃玉洁抱了一下拳“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这座府第与你有些渊源你可以说得清楚一些么?”
覃玉洁道:“有何不可?先祖父鄂王是这所宅子的主人目前这座府第仍为我覃家所有所以对于你们这些不之客不得不了解一二!”
“噢——”毕无霜似乎吃了一惊“这么说的确是失敬了覃姑娘还是一位公主呢!”
“那倒不敢当!”覃玉洁脸上显现出一种忿忿“我和家人遭奸人所害如今是落难之身话虽这样却也不容许旁人欺凌上门!”
毕无霜摇摇手笑道:“你说错了我可不敢欺侮你就拿那个向阳君来说据我所知他也是因为公门所迫伤重不支加以强敌不舍才逃来这里暂避一时。覃姑娘你可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是对你这份祖产存有什么贪心也不会一直住在这里不走。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覃玉洁冷笑道:“这一点我非常放心事实上你们也绝无留此不去的理由。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还是快去拜访贵友为好!”
毕无霜道:“好吧你跟我来!”
身形一扭纵出数丈以外。
覃玉洁跟踪过去就见毕无霜蜻蜓点水似的一路倏起倏落循着眼前这块草坪直向前方飞越。
她身形看来极其轻灵起落之间翩若无物却是既进又退。一阵起落进退之后已遁出十数丈外在一堵高出的巨石上落住了身子。她回身探望着覃玉洁暂候着她的来到。
覃玉洁早已注意到她起落的身法见她起落时一双脚步时开时合用的是燕双飞凌虚踱步法。
当下她毫不迟疑身形晃处施展出轻功术中最最上乘的浮光掠影身手连续几个快闪跟了上去。
覃玉洁有意不使毕无霜看破自己的行藏是以猝然施出这等快捷身手。后者一时疏忽果然没有看清待要留意看时覃玉洁已经来到面前了。
毕无霜神色微微一变冷下脸道:“水云洞的武功毕竟不同凡响的确高明!”
覃玉洁笑道:“彼此彼此!”
毕无霜鼻子里“哼”了一声身形一转飘身进入面前石楼。
这座石楼为清一色石块垒积而成只是半壁偏斜待倾正中的屋顶上还开有一个大窟窿。就外表而观任何人都会担心随时要倒塌下来。
二人先后进入楼内。
一阵大风自屋顶猛灌直下使得二人身子情不自禁地摇动了一下。
覃玉洁虽然称得上是主人的身份可也有没有来过的地方。眼前这座石楼她就没有来过她一直把这地方当成是一处极危险的所在想不到毕无霜却独独选中了这里!
此刻大风由上猛灌而下整个石楼出了一阵轰隆之声仿佛立刻就要倒塌。
二女在身形一飘之后立刻稳住不动也只有这种突来之势才能显现出彼此的功力造诣与临危镇定的气质。
二女目光相互对视眼神中都现出了彼此的钦敬之意。
呼呼的大风不停地由头顶上那个大窟窿向下猛灌着地面上卷起层层飞沙细小的沙粒在风势里打着转儿。吹袭在人脸上一阵麻辣辣的感觉。
覃玉洁暗聚功力灌临四肢然后向体外逼出使那些随着风势侵近的沙屑不能近身只是围绕着身体频频打着转儿。
她作好了第一步工作之后才有余暇打量对方毕无霜的动作。
一望之下使她暗自惊心不已。
敢情对方毕无霜显然在她之先早已作好了这步工作。但见她神清气和面现笑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交炽着机智与祥和。在她注视着覃玉洁时目神里含蓄着颇多的赞许与钦敬先时的敌意消失了不少。
“嗯!”她讷讷地道“覃家妹子我愈来愈喜欢你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深交才是。”
覃玉洁点点头:“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还是办眼前的事要紧。”
毕无霜笑道:“你那个朋友要找的人就在这座楼内你看出了端倪没有?”
覃玉洁在她说话时眸子略转看清了这座大厅的规格式样。
只见大厅四壁均开有门扉且都是半圆形的拱门。三面俱合惟独那待倾的一面开着垂挂着五颜六色的珠帘在风势里出琤琮脆响十分悦耳。
看到这里覃玉洁已是胸有成竹。
只听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冷笑道:“不劳费心!”
话声一落香肩轻晃如翩起白鹭直向着那垂有珠帘的半圆拱门欺身而入。
覃玉洁觉得眼前为之一亮不容她对眼前环境多作了解即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劲道劈头盖脸地直袭了过来。
覃玉洁一时大惊失色只是她们这类身负奇技之人确实具有随时应付一切危机的本能。
在她甫一觉强风加体的一刹间倏地抡起双手向着风力来处霍地回击了过去。
两股强风在空中遇合瞬即彼此抵销。
只是覃玉洁的身子因此禁不住大大地摇动了一下足见功人之强悍!
虽然无损于覃玉洁秋毫却使她存下了戒心。
她已经看见了这个人!
堂堂正正地盘膝坐在正当中——好高好俊好魁梧的一副仪表坐下的半截身子几乎跟一般人站着那样高。
“向阳君!”覃玉洁心里喊着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注意起对方来。
一头又浓又重的长挽着一根又粗又黑的大辫巨蛇似地盘在脖子上。在那辫梢部位系有老大的一颗明珠闪闪生光。紫红色的睑上兹生着乱草似的络腮胡子。
看到这里覃玉洁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下寒颤。她觉对方那双虎虎有神的眸子正向自己逼视着当真称得上精气逼人!
在任何情况下一个人如果被这么一双眼睛盯上都会感觉不大自然眼前情形更是如此。覃玉洁在他目光逼视下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她立刻觉得这一步纯属多余因为对方所显示在脸上的痛苦与焦急神态已经说明了他的无能为力。
似乎用之于方才的那一掌已经将他所能使出的力量都用光了。
尽管这样覃玉洁仍然未敢掉以轻心。
原因是这房间里并非仅仅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另外还有一个人。
郭彤!
第一眼看见郭彤的时候不禁使她大吃一惊。
只见郭彤睁着一双大眼睛全身笔直地站在向阳君面前双方距离约在五尺开外。
明眼人如覃玉洁者一眼就看出了郭彤的尴尬——他是被人点了穴了!
覃玉洁第一个念头是立刻去解救他。
可是当她身子刚刚向前袭进时立刻遭到了一种莫名的内力感应。
尽管这股内力感应微乎其微覃玉洁却一点也不敢轻视。于是足尖轻点后退三尺。
地上的向阳君看到这里那张紫红色的脸上绽开了几丝笑容。
是时毕无霜也已从容地踏入房内。
她脸上含蓄着一种神秘的微笑似乎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以及将要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而她本人所串演的角色只是个旁观者。
覃玉洁已经顾不上毕无霜了原因是她已经了解到郭彤所处的危境。
明乎此也就明白了向阳君脸上何以显现出那种笑容。
覃玉洁以乎寻常的度把眼前所面临的一切观察清楚她得出的结论是——
向阳君也许限于目前的困境无能向她出手可是要想杀死郭彤这个人却是易如反掌的原因是郭彤与他仅是咫尺之间——更何况郭彤显然还被点了穴道!
把这一切观察清楚之后覃玉洁可就不敢贸然行事了。
她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向阳君:“你就是向阳君?”
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覃玉洁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难惹的人物可是今天你遇见了我你应该知道下场如何!”
向阳君唇角现出了一丝不屑不一言。
覃玉洁手指了一下郭彤说:“你为什么把他点了穴?”
向阳君撩了一下眼皮鼻子里出一声轻哼!
覃玉洁点了点头道:“你明明可以制他于死命你却只点了他的穴道留住他的活命。哼想不到你还有点鬼聪明!”
向阳君脸上现出了笑容。
覃玉洁道:“你想留着他来跟我讨价还价?”
“不错——”
这两个字乍然由向阳君嘴里吐出时使覃玉洁吃了一惊。她原来以为对方所以不开口出声是因为受伤过重中气不足。现在才知道敢情是自己猜错了。
向阳君说出了这两个字一双炯炯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视着覃玉洁。后者迫于他那种凌厉的目光尽管具有相当大的威慑力但她认为不须对他心存畏惧因为只要处置得当最终还是可以稳占胜场的。
想到这里覃玉洁脸上带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这一丝微笑不禁使得向阳君目光注视着她:“你的身世我略知一二你我原无仇恨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欺人如此?须知错过今日之后我金某人之神威是不可侵犯的!”
覃玉洁冷哂道:“井水不犯河水?哼你说得倒是轻松!我只问你这地方乃是我覃家所有你何故任意侵犯?”
向阳君唇角带起了一丝傲然慢吞吞地道:“覃家故居久年为狐鼠所占姑娘又岂能向彼类讨还公道?金某一时之难被迫不已还望姑娘大开方便之门谢了!”
“哼!”覃玉洁道“你说得轻松我偏不依你!”
她足尖向前踏一步借着前进之势身势有如穿花蝴蝶一般滴溜溜一个快转飘至向阳君右侧方右手猛地抡起以贯注在右手五指指尖上的内炁力道直向着向阳君当头直戳下来。
其实覃玉洁早已蓄势待。
随着覃玉洁的右手挥落之势毕无霜一声娇叱纤细的五指霍然抡起。
她也是施展出如同覃玉洁一般的内炁功力所以在她起手迎架时覃玉洁便有感应。
像她们这样居于极高境界的人物设非有深仇大怨那是绝不轻易出手的。
覃玉洁如果不闪躲或是抽招换式二人势是生死一搏了!
毕无霜之所以孤注一掷那是情不得已为的是要救向阳君于危机一瞬。
覃玉洁却没有生死相搏的打算。
何况在她右手方出的一刹那眼角瞟处觉向阳君指尖轻扬现出了其红如血的掌心正待向前推出。
他出击的对象不是覃玉洁而是郭彤。
覃玉洁这一惊非同小可!
在毕无霜、向阳君两方钳制之下覃玉洁不得不迅打消出手的念头足尖倒点娇躯狂奔而起。
她一起即伏有如长空一烟徐徐然飘落地面。身躯下落之处却是背贴石壁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向阳君担心他向郭彤出手。
向阳君果然不曾冒失出手。他因为知道郭彤的生死与他自己的生死是紧密相关的。
覃玉洁既然临阵撤招他就没有必要再下杀手是以掌心红色即隐于无形。
覃玉洁感到十分沮丧!
她那双澄波眸子在向阳君身上一转之后移向毕无霜后者也正自嗔着她。现场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火爆气氛似乎随时都将爆出来。
“毕无霜这又该怎么说?”
过了会儿覃玉洁由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她那一双纤纤玉手十指交插于前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出手!
毕无霜微微一笑掠了一下长:“你不要瞪着我要不是我拦住了你他呀……”
眼波儿一转向着笔挺直立的郭彤瞟了一眼:“他早就没命了!”
玉洁听了这句话俊俏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郭彤这个戆直少年竟然在自己心里偷偷地占了一定的位置。
她忽然觉出了自己的那份不自在更难堪的是被毕无霜一语道破!
她偷偷瞧了郭彤一眼见他石头人似地呆呆站在那里青筋暴跳面红如火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在脸上滚动着那副样子说明他是痛苦到了极点。
覃玉洁心里一阵子软可越是这样反倒越要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哼他死活又关我什么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给吓唬住了?”
毕无霜扬了一下眉毛:“你说的是真的?”
覃玉洁冷笑着没有吭声脑子却在转动着:如何能够在举手之间把郭彤救过来!
当然这么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撇开现场的向阳君不说只那个毕无霜就无法逃开。
毕无霜是何等精明的女子覃玉洁心想焉能不知道?
毕无霜轻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覃家大妹子何苦呢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吧。这位郭兄弟显然已经被向阳君用六阴扣脉镇住了全身脉道你自信能救得了他么!”
一句话提醒了覃玉洁暗叫了声:“好险!”
这种六阴扣脉手法她是知道的。据悉是一种极上乘的内功镇穴手法施功人在开始时即以本身所练的五行真气运之五指在极短的一刹间分别注入对方乳中、日月、章门、气海、关元五处穴道之内。
施功人一旦将对方这五处穴道以真气控制住即可在反掌之内制对方于死命。
尤其微妙的是由于施功人以本身真力贯注相通除其本人之外别无解救之门。
覃玉洁一经由毕无霜嘴里获悉了这个消息即打消了救走郭彤的念头。
“覃姑娘我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说话的是那个甚久没有开口的向阳君。
他那一双深湛的瞳子直直地逼视着覃玉洁。
覃玉洁先时的逞强好胜一刹间被客观形势冲去了一半。她像是被人忽然揪住了小辫子由原来的主动变成了被动。
她暂时压制住激动愤怒情绪身形微晃迅向前踏进了三步。
旁观的毕无霜不由赞叹道:“果然是大家身手毕竟不同于一般!佩服佩服!”
覃玉洁冷哂道:“毕无霜你少在一边说风凉话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再好好算账!”
毕无霜嘴角含着微笑道:“何必这么急?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
覃玉洁不再理她对向阳君道:“向阳君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向阳君嘴角带起一丝冷笑:“我生平行事绝不乘人之危也不希望对方乘我之危……按我以往的性格眼前这个小兄弟我万万不能留他活命……”
微微一顿又接下去道:“只是眼前形势特别——老实说他的死活全操在你的手上!”
覃玉洁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今天放过了你?”
向阳君哼了一声道:“即使你放过了我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了你;错过了今天我定要向姑娘讨还一个公道!”
覃玉洁柳眉一挑凌声道:“向阳君你也太自负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眼看你死在目前还敢信口狂言真是不知羞耻!”
向阳君冷哂道:“乘人之危才是真正不知羞耻!”
覃玉洁右手翻动握住了随身短剑的剑柄——一蓬剑气有如万斛露珠般兜头盖顶地直向着向阳君当头罩了下来!而向阳君似乎早已防到了她会有此一举——就在覃玉洁的剑气方自向头顶罩落的一瞬即见他盘坐在地的身子籁籁起了一阵子颤抖覃玉洁落下的剑气立刻遭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登时被格在当空下落不得。
覃玉洁心中一凛才知道自己和郭彤二人太低估了眼前的这个人。
按照郭彤先时对于此人的描叙固然十分可惧可是据悉他一旦负伤见血而必须使用某种特殊功力复元时全身必然瘫痪动弹不得。可是观诸眼前的向阳君却是大谬不然!
她哪里知道向阳君全系做作为了撑持一份不倒的场面他不惜内转元丹将预蓄于丹田之内的功力元气暂时借提而出。以他素日潜修之内力这份内蓄元气真力自然可观一经提出足足可以支撑半个时辰。
向阳君所以如此为的是必要时保命一搏却未曾料到竟然对覃玉洁生出了阻吓作用。
覃玉洁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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