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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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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宋兵也不阻拦,只是拦下了后面步兵,顺势攻入城中,取了战马,安抚百姓。城中百姓平日里受惯了金人欺负,汉人兵勇也是无奈才附逆,于是归附之人极多。
只说那几十个金国校尉,带了一千骑兵,便向南逃走。未行数里,面前一条小河拦住去路。于是众人下马,牵马过河。谁料只过了三百骑,河中三百骑,北岸还停着几百骑之时,四下里又喊声一片。马植带着几千骑兵围了河南岸的几百伪军。北岸又几千骑兵围了上来,这一千汉人骑兵原本是河北宋兵,被两路金兵包围,南下无路,孤守无粮,才投降了金人。见宋兵甚多,也无心恋战,有几个胆大的更是上前砍杀了金人校尉,献上头颅,归降了马植。马植大喜,刚要带兵回程,手下兵将喊道:这金人娼妇如何处置?
马植道:兵事不及妻女。他金人无人伦,奸淫汉人妻女,我等王道之师,放她回去。
不料那妇人竟大叫道:将军慢走,我本是赵氏皇族,被金人掳掠来此,望将军救我。
马植闻言大惊,下马细看,见那妇人白皙面孔、一双秋波脉脉、姿态轻盈,虽穿的金人装束,却一眼便知是中原女子。时间紧迫,不容得多问,只听得她汴梁口音,料想也不是金国女子,便带上马来,回头和赵邦杰、信王等人合兵,回五马山寨去了。
各军收军归毕,论功行赏,大摆筵席。马植却无心喝酒,低声叫了信王、赵邦杰说道:昨日我在城南设伏,俘获一金将内人,竟说是赵氏皇族,不敢马虎,特来请信王辨别。
信王大惊道:当年我随着父皇、皇兄北上,金人都告诉我们去五国城安顿。怎么在这里有赵姓皇族?快叫来让我看看。
于是马植带着那妇人进了信王营帐,信王见那妇人穿着金人装束,不胜反感,便命她脱下外衣。妇人沉默不语,以为被山中汉人土匪掳掠,虽然心中害怕,却也不像在金营被人凌辱。半晌才低声泣道:大王念妾身久经异族蹂躏,不要再辱妾身这点尊严了吧。
信王听了她这句话,顿时觉得声音熟悉,可是岁月更迭,已经数年没有见面,不敢认亲,便又问道:你说你是赵姓皇族,你叫什么?
那妇人不敢抬头,低头说道:赵瑗瑗。
信王不听便罢,只听了这三个字,顿时呆立在那里。马上有命那妇人抬头,四目相对,二人都惊呆了片刻,不待多言,二人早就抱着痛哭。旁人不明就里,都在旁边呆立,不敢插言。马植心中已知了一二,只是赵邦杰一无所知,便问道:殿下,敢问这位是?
信王哭了半天,才回答道:这便是当年徽宗皇帝许配给马将军的柔福公主!
马植一听是柔福公主,心中顿时清楚。这柔福公主当年深居内廷,从未和马植见过一面,却也让马植心中挂念。这一门亲事虽然因靖康之乱成为泡影,可谁想四年后竟在乱世中又觅得佳人。
信王指着马植道:这便是马植将军。
柔福公主自然记得当年徽宗定下的这门亲事,只是自认为是残花败柳,有缘无分,拜过了马植,说道:马将军胸怀坦荡,妾身见过马将军。
信王退了众人,只留了马植、赵邦杰在营帐内,问柔福公主:妹妹这几年出生入死,今日才得相间。其中原委,能否和兄长细说。我想念父兄,想知道他们近况,不必多心。
柔福苦笑道:亡国之女,有什么可隐瞒的。那金人掠我北去,本要献给金主,半路妹妹却被一金将蹂躏,失了处子之身。后来金主见我不会逢迎,也不喜欢,才将我赐给了金人将官。马将军昨日杀的那金将便是。
信王沉默许久,才又问道:我父兄近况如何?
柔福低声说道:一年前我随金主去那金太祖庙前祭祀,见我父兄二人被金人用麻绳牵在颈项,行如牛马,也来拜见。我求金主容我三人小叙,父皇咬指在内袖中写就一诗,托付于我,若遇到宋国使臣,送至当今皇帝处。
信王问道:诗在何处?
柔福侧过身去,内衣中取出粗布一块,递给信王。信王拉着马、李二将,一齐观看,上写道: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此情此景,不论他是不是昏君,都不重要。这两句七言,早让马植心如刀绞,泪流满面。马植听得此诗,立刻下拜道:当年徽宗皇帝曾许配公主给在下,只因战乱阻隔,今日才得相见。若公主不弃,臣愿即日成婚,以圆徽宗当年之愿。
信王听得此言,心中更是钦佩马植。只是赵瑗瑗心中不安,因她数次委身敌酋,早失了清白,更无颜和这大英雄谈婚论嫁。马植心中却想,这柔福公主虽然被金人蹂躏,言语中却若男子气概,也有倾慕之意。况且柔福貌美,马植年近三十,也未曾婚配。战乱数载,哪有心思想这些。
信王也乐得这门亲事,又见柔福表情羞怯,已知道自家妹子也美人爱英雄,顺水人情不做不行,于是说道:选日不如撞日,现今战事频繁,我看就今夜洞房再好不过。
赵邦杰也在旁边起哄,于是吩咐众人,设洞房,朝北遥拜,大礼已成。这一夜,夫妻缱绻,赵瑗瑗也终于遇到当年倾慕之人,马植也正当青年,美人英雄,羡煞旁人。
却说七月初八这天,马植早已经准备妥当,十五万兵马蓄势待发。马植引着赵榛等人走上点兵台,台下十几万将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马植从内袖中抽出徽宗皇帝的诗作,高声念道: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台下将士无不落泪,纷纷叫道要收复汴梁,北伐中原,迎回二帝。于是马植大喊一声:出发。十几万将士列队出寨,直奔黄河南口渡杀来。
却说马植带着十五万将士一路向南,却未见一个金兵,到了南口渡,便命将士将早已准备好的木舟扶下水去。眼见黄河滚滚,马植对信王说道:今日过河,再无险可守,平原之上,我等只能死战报国了。
正在这时,黄河之上一快帆小舟驶过,一道士撑船靠岸,马植仔细观看,竟是燕山道人。
马植大喜,拉着燕山道人问道:高士怎知我要过河收复汴梁?
燕山道人拉着马植,低声说道:将军今日渡河,九死一生,不如和贫道一起云游四海,弃了俗念,不要再想着复国之事了。
马植闻言转喜为怒,厉声喝道:我拉着这十几万弟兄,就是九死一生。这十几万河北死士,哪个怕死便不在河北孤悬多年了。高士不必多言,如无大事,敬请云游去吧。
燕山道人叹息道: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马植,只可惜,国家误你,枉费了你一腔热血!说罢顺风而去,转眼间白帆一点,不见踪迹。
那燕山道人刚刚离去,赵邦杰便问马植道:既然已和皇上约定了时日,为何河南岸不见一个宋兵?
马植也心下狐疑,自我开解道:也许朝廷派兵,被金人阻拦,两家正在河南苦战,我等快速过河,定能左右战局,一举收复汴梁!
话音未落,只见黄河上游数十艘楼船顺河而下,船上尽是金兵。后军兵士来报,说后面金人大军堵截,为首阵的是兀术的起家部队拐子马。南口渡两边被人挖了十几丈宽的水渠,人马皆不能过。
马植大惊,信王赵榛和赵邦杰也惊讶得口不能言。马植心想,这过河一事,天知地知,再就也只有信王和赵邦杰知道。这信王自是赵家血脉,不可能是金人奸细,赵邦杰也是多年战友,多年在河北苦战的英雄。两个心腹都不知道内幕,况且也都是从在辽国时候就跟随自己多年。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何处出的纰漏。正恍惚间,突然想到,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昏倒在地。赵瑗瑗随军出征,扶起马植,问道:究竟是何人出卖?
马植冷笑道:还能有何人,当今皇上罢了。
信王闻听此言,大惊道:我等是为他打江山,他出卖我们,于情于理,说不清楚。
马植狂声苦笑:荒唐!荒唐!
这时只有赵邦杰多年行伍出身,早带了兵将迎敌。那拐子马三人一组,马身、骑兵皆是重甲,弓箭、兵刃不能杀敌。转眼间,十几万将士被楼船、骑兵围在北岸。在河上的几十只小船,早被楼船撞翻,几百名勇士,活活在水中被金人射杀。马植带兵将沿河行进,却见金人连夜挖的水渠足足十几丈宽,水渠对面数千金兵张弓欲射。于是十几万将士只得回头死战拐子马。金人分成两队,一队在前厮杀,一队在后面歇息。这队杀累了,另一队再上前。如此,这十几万将士被围了两日,被杀数万,无险可守,无城可依。马植料定身死,脱下内衣,咬破指头,血书写道:
秘泄,重围,粮尽,援绝,马植等以死报国,无以为念。
这时,河中一白帆行至,还是燕山道人,说道:将军快上船。
马植笑道:高士帆快船小,能装下我这十几万将士吗?贱内大宋公主,再不堪金人凌辱,我和她又是新婚燕尔,不忍见她同我一起死国,况且她已有月余身孕,留得我一点骨肉,为我还得清白。
说罢便将赵瑗瑗推上船去,将血书托付给燕山道人,又回身带兵死战。燕山道人知道再说无用,身后楼船又见白帆靠岸,料定是接应之人,马上飞奔过来。顿时西风大作,那白帆顺风而下,赵瑗瑗在船上哭喊马植,马植头也不回,奋力死战。风大帆快,金人见追赶不上,又怕汉军过河,也不追赶,只是在河上堵截。
赵邦杰和拐子马战了三日,人困马乏,身边亲兵只剩数人,无以为战。身后尽是伤兵,不能上马。金人派当地汉人、汉将领金将过来说降,赵邦杰大怒道:两国厮杀,缠斗而已,用这些儿女之语恐吓算什么?说罢将那金将退出营帐杀了。又见投降的汉将也来说降,便说道:你食宋禄,却行这偷鸡摸狗的勾搭,把你杀了,将来告诉你子孙你是死在沙场上的,倒也不辱没了祖宗。说罢又将他杀了。那当地汉民见此早已经小便失禁,黄汤遍地。赵邦杰说道:你是胁迫而来,无罪,你回去吧,只告诉乡里,这十几万将士精忠报国,教他们不要做那亡国奴。那汉民诺诺而去,自不必表。
又杀了两日,军中断粮已三日,军士死伤大半。赵邦杰顶立后军,拐子马不敢近身,只得远处射箭,赵邦杰带头冲杀,身中几十箭而死。信王对马植说道:我若被活擒,于国无益。我若死了,于国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让我不知所终,将来河北义士起兵,以为借口,让我当成公子扶苏、项燕,我便死得其所了。我死之后,切不可哭泣,不可对士兵说我下落。而马将军和金国皇帝交好多年,被俘之后一定见用。将军千万不可死国。我向来知道将军重名分声望,可这次将军一定依我之言,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积弱大宋,若有将军在北国呼应,才不至于亡国。切记,切记!
说罢趁着深夜跳河自尽,马植不敢哭出声来,默默掉泪。回头看看一地的伤兵尸骨,无人掩埋。战场上臭味熏天,远处望去,金兵却在营地休整,大块吃肉,准备再战。手下这十几万将士灰飞烟灭,只剩下万余。于是马植大步走入金营,见了兀术,便要乞降。
兀术见马植前来,笑道:马将军别来无恙。
马植不语。
兀术问道:信王赵榛何在?
马植答道:乱军中失散,不知逃往何处。
兀术转而怒道:前几日我要你等投降,为何不降?
马植道:为了报国。
兀术又问道:今日为什么降?
马植答道:国恩已报。只求狼主掩埋我将士尸骨,不枉他们跟我一回。
兀术低头不语,半晌说道:人死定要掩埋,既是忠勇之士,你不说我也是要埋的。马将军只说这国恩,你可知你这决定恶毒的计策是谁泄的秘?
马植苦笑道:除了我家皇帝,还能有谁?
兀术笑道:你家皇帝被我追到福建,派人送来书信求和,我未答应。我过江追击,却又被宋将韩世忠阻截了四十余日,后来又被岳飞伏击,险些丧命。我刚退过江来,他便派人送信过来,说以淮河为界,两家和好,顺便又把你给出卖了,换取好处,不信你看。
说罢从内兜中抽出密信,交给马植。马植翻开书信,上写道:
恭维元帅阁下,以宗族为重。恢宏远之图,念孤危之国,回师偃甲,赐以余年。竭泽而渔非善渔也,臣愿为将军守泽!臣之属弟赵榛,河北起兵,常有不臣之心,威胁汴梁。约臣七月初十北上接应。臣不敢与大元帅争锋,愿大元帅助臣攘除奸凶。
臣愿效犬马,尽江南之力结上国欢心。惟元帅哀而存之!
马植看罢,欲哭无泪。兀术笑道:与其为那皇帝卖命,不如归降,弃暗投明,我家皇帝念你往日教化之功、结盟之意,定能封你个公爵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马植心中只记得信王临死前的嘱托,也不推辞,拜谢而已。言罢回营,告诉属下投降之事。哪料万余伤兵听得投降之言,愤恨痛哭,纷纷喊道:宁死不当亡国奴!于是万余人纷纷走到黄河岸边,大声喊道:
我等原以为马将军忠毅之人,哪想到要紧处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以死报国誓言已出,死便死了,有什么可怕。
说罢纷纷跳河而死,万余伤兵,竟无一人投降。
后人李清照有诗,本是纪念此战,却因《宋史》糊涂,被后人误读。诗曰: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马植见状,号啕大哭,跪拜于地,半日不起。金人收拾战场,见赵邦杰死状惨烈,便取出身上箭头,仔细安葬。
马植心中压抑,却还记得信王嘱托,随兀术见了金太宗,封河内郡开国公、礼部尚书,平日里多参与机要。兀术知他心中早已对高宗无望,便也不再防他,加上南宋岳飞、张浚等人纷纷起兵,早离了京城。
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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