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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梦啼春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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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她欲迎还却,婉转承欢。
青桐随着众人行了跪拜大礼,方抬头看向滔滔儿。只见她端坐在雕鸾刻凤的宝座上,穿着交领云龙纹朱衣大袍,披着绛罗霞帔,头戴点翠龙凤珠宝流苏凤冠,脸上扑着厚厚的香粉,脉脉浅笑,有凤来仪。她道:“赐坐。”言语间,极有气势威严。
滔滔心有怠倦,面上只是应付,她淡淡往众人身上扫视一遍,见最末有媳妇儿立在韩夫人旁侧,身穿碧色褙子,绾着斜髻,压着半枝海棠,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唇角含着深深笑意。她先是一愣,慢慢回过神,猛然从位中坐起,扶着座上木雕龙头,像傻了似的发着杵,半响才道:“你…你过来!”
原是陈夫人在说着奉承的话,正命自家媳妇呈上贺礼,忽而被滔滔儿如此一喝,骇了大跳,也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还是皇后娘娘故意刁难。眼瞧着韩家媳妇镇定自若走上前,眉梢含笑道:“娘娘近来可万安?”
她第一次见到滔滔时,是在公主府的花园。那时她才不到十岁,缠着吕公弼去见闻名汴京的公主府小世子。粉团似的小人儿,穿着华丽的锦袍,绾着双髻,簪着两朵翠细的绿梅,扑在半高的小郎君身上,捏着拳头狠锤,嘴里喊打喊杀,道:“死十三,臭十三,叫你不听话,看我不打死你…”那时候,她皱了眉头,心里暗想: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赖的娘子?
转眼间,那无赖至极的小娘子竟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滔滔端详片刻,鼻头酸酸,带着哭腔道:“你来,也不早些告诉我。”青桐柔声道:“如此忽然出现在你跟前,岂不更欢喜。”滔滔本就是没有什么规章的人,遂道自己身子忽有些不适,让众人退下。陈夫人等外命妇的贺礼还未呈上,如此忽而被宣退,实觉尴尬。出了殿,至廊房处,陈夫人思忖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韩夫人,我瞧着你家媳妇儿来头不小啊,皇后让我等皆退下,只留她一人在殿中说话。”
王夫人心里也有一百个不解,道:“刚才瞧着皇后娘娘待她的模样儿,言谈举止,皆是亲热得很。”韩夫人稍稍得意,眉头飞翘,笑道:“别看我那媳妇儿平日里不爱说话,以前呀,可常跟她父亲在汴京、泰州两处走动,见多识广得很,许是先前在宫外就与皇后娘娘结交了也说不定。”如此,算是勉强糊弄过去。
廊房里原还候着几名外命妇,见韩夫人等出来,以为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便纷纷起身,整理衣冠。不想,来通传的宫婢却道:“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已经歇下了。娘娘说,各位夫人的心意她已经领了,改日再召见。”如此又给每人赏了几匹布料子及数串玉佛珠,众人谢了恩,纷纷告退。
两人行至内殿,屏退宫人,像幼时一般,坐在窗前藤椅上说话。春寒料峭,咋暖还寒,殿中早已撤下炭火,门窗皆敞开。四周垂下阔大纹花竹帘,时有轻风拂过,冰凉彻骨,却都未觉得冷,心底反而火热火热的,似要燃烧起来。滔滔换了衣衫,卸下妆容,歪在藤椅上,身上搭了条深棕绣金的薄被,道:“我还以为咱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青桐笑了笑,道:“可不是么?!”稍顿又道:“当时父亲给我写信,说十三殿下被立为皇太子时,我就想着,离回汴京的时日不远了。上个月父亲生病,我挂念得很,韩忠彦说如今官家已登基,他父亲又是丞相大人,咱们只要不明目张胆的行事,旁人即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就干脆收拾东西回来了。”
滔滔大呼道:“上个月就回了?竟然不告诉我!”
青桐历经艰辛,比往日更添温顺,她好言好语道:“你怀着龙嗣,官家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进宫打扰你,我不过是韩家小媳妇,韩忠彦连官职也没有,哪里敢往宫里闯!我的身份如今也不宜公开,免得让人论是非,不如等着吉日跟母亲一起来。”又睨了一眼滔滔儿,笑出声道:“反正你日子好得很,只要知道你过得舒心,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滔滔略一沉吟,道:“我一个人在宫里呆着,不知道多无聊,往后你可要多进宫陪陪我。”打了个激灵,又道:“要不我给你封个一品二品夫人当当,进宫岂不容易些?”
青桐忙喝止,道:“千万别,我做做丞相府的小媳妇儿也就够了,何必图惹恩宠,免得叫人嫉妒,日子倒不好过。”又戏谑:“若觉得无聊,不如给十三殿下…官家多娶些妃嫔,莺莺燕燕在身边闹着,也就不嫌没事做了。”正说着,忽而传来朗朗笑声,道:“我也是如此想啊,可不知道滔滔儿何时也能贤惠一回…”
滔滔儿往鎏金高脚瓷碟中抓了把南瓜子,甩手往窗外扔去,赵曙俯身倚在窗沿上,只是轻轻一躲,笑道:“你瞧瞧,我不过说说而已,她就要打我。”青桐皱了皱眉,道:“他是官家,你好歹…”滔滔儿犟嘴道:“我才不管!”
赵曙转过外殿,掀帘入里,青桐忙起身行礼,滔滔儿可以和幼时一样待官家,可她不行,毕竟,君臣有别。滔滔问:“今儿怎么得了闲空?”赵曙一面往屏风后换外衫,一面道:“我新得儿女,老头子们也得瞧着几分脸色才行。”宫婢捧了巾栉温水进殿伺候,青桐觉得甚为不便,遂起身告辞。气得滔滔儿直跺脚,横眼瞪着赵曙,埋怨道:“素日没事不见你回来得早,偏今儿青桐来了,你就生了风似的闯来。”
青桐忙道:“宝宝还等着我回家喂食,她是一点也不要旁人的,我进宫时,她还没睡醒,醒来不见了我,还不知哭成什么样了。”如此,滔滔也不再强留,亲自将她送至殿外,见韩夫人还在廊房候着,又说论了几句,才折回殿中。
赵曙换了身绯色锦袍,年轻俊朗,负着手立在庑下。天气稍有阴冷,晦暗的光影里他像是一抹耀眼的亮彩般,叫人望了就不忍移开目光。见她拾阶而上,他远远就伸出手,她稳稳的将掌心递与他,两人携手顺着宫廊慢慢踱步。
他笑道:“等天气暖一些,我带你去汴山上踏青。再叫上青桐方平他们,往河边搭个大幕棚子,可以下水玩,可以吃烤肉,或是骑骑马也行。”
滔滔道:“到时候带上大头宝宝和玥晗,也让青桐带上韩家宝宝,还有糯米团子、小吕公子都要叫上才好。”一说到小吕公子,就思及吕公弼,陈年的恨意少了,多半是挂念,不由得道:“吕公弼那小子,也不知道如今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赵曙微微一笑,沉声道:“应该还好吧。”
滔滔顿住步子,问:“你有他消息?可是他给你写了信?”
赵曙摇摇头,见她鬓角的发丝被风吹乱了,就抬手抿了抿,道:“他倒没给我写信,只是你想想,以吕公弼的性子,朝三暮四惯了,若是过得不好,还不早就跑回来了?他要是能洗心革面,吃苦耐劳,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此话不错,一语成谶。不出四五日,果然有书信给方平,也没多说,只道自己要回汴京了,没羞没耻的让众人预备着给他接风洗尘。
两人手牵着手将慈元殿的后花园逛了大半会,柔情蜜意说了个遍,回到殿中已是掌灯时分。滔滔出了身薄汗,正让婢女在屏风后换衣衫,赵曙一头撞进去,烛光将滔滔儿生产后的丰乳肥臀照映在素纱牡丹山水画屏风上,凹凸有致,像是花丛中盈盈而立的仙子般,美不胜收。
他几步走到屏风后,挥手让宫婢退下,滔滔满头青丝铺肩,如绸如锻。她才褪下褙子中衣,只搭着件薄衫内衬,领子松松垮垮,开得极低,露出胸前一角蜜腊黄折枝牡丹纹的兜衣。她阴着脸道:“干嘛哩,没见我正换着衣衫么?”
赵曙一步一步逼近她,唇角若有若无的含着笑意,道:“你说干嘛?”
她本能的往后退,直退到墙角,再无可退之地,他将滚烫的双唇贴上去,将她抵在壁上,一手放在小衣上揉捻拨弄,一手伸至腰间,轻轻扯开系带,稍稍一拉,便露出白柔滑腻的香肩。她嘟囔了一句:“冷啊。”他忙将自己衣袍掀开,将她裹在宽大的怀里,气喘吁吁的往她胸口里钻。她欲迎还却,婉转承欢。
落衣原本要进殿问何时用膳,见里面的宫婢出来,就候在门口,掀起竹帘往里瞧了瞧,果见屏风上映着两个难舍难分的纠缠身影,心下了然,忙悄无声息的领着外殿伺候的宫人退至廊下。尚食局的宫人依着往日吃膳的时辰端着食盒候在阶梯下,等了许久,见里面还没叫人,只得连忙又去将膳食热了一遍,再呈上。
☆、第一七四章:实在太丢人了!
过了小半月,日渐暖和,赵曙午时散了朝,回到慈元殿,却连膳食也不用,直催着滔滔儿梳妆打扮,说是要出宫踏青。春光怠倦,滔滔儿歪在榻上懒得动身,道:“也不早些跟我说,半点预备也没有。都下午了,出去有什么意思,一会天就该黑了。”
赵曙挥手让宫婢进殿伺候,亲自往花园中剪了数朵牡丹蔷薇,立在滔滔身后一面看她妆扮,一面笑意盈盈的将花儿压在她发髻上比划。滔滔从雕鸾刻花铜镜中望着他,道:“有什么高兴的事,还非得憋着不说。”赵曙神秘兮兮道:“等出了宫,你就知道了。”
两人换了便装,共乘一匹,她以为要去山上,就倚在他怀里打了个盹,待醒来,却不想竟到了乐丰楼。远远儿就华服公子迎了上来,聒噪道:“哎呦喂,滔滔儿,你脸上怎么肥了一圈儿,下巴都两了!”滔滔儿正要开骂,定眼一瞧,才发现来人竟是日久不见的吕公弼。
她瞟了吕公弼一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公弼手里拿着蒲扇,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赵曙抱着滔滔儿下马,道:“他昨儿晚上才抵达汴京,今天一早方平进宫跟我说,我才知道。”说着,方平也从大门出来,笑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赶紧进去,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哩。”
官家微服,行踪虽隐蔽,但毕竟需以防万一,故早有亲军侍卫探头,包下后面的一座院子,并在乐丰楼附近的瓦肆勾栏中布下上百的暗探侍卫。依旧是她们常玩的厢房,里头的摆设一点未变,才行至门口,滔滔儿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是太乙学堂的学生,赵曙还是十三殿下,方平没有和诗棋成亲,青桐也未改名姓,而韩忠彦,还只是蹴鞠场上耀眼的球手,与他们没有半分瓜葛牵扯。
吕公弼大大咧咧道:“老规矩,还是我请客,尽管放开肚皮吃。”
青桐笑道:“怎么,你爹这么快就原谅你了?又有钱使了?”吕公弼往方平身侧坐下,摇着蒲扇,道:“你可别小看我,在外头,我也存了点钱的。。。”话还未完,就被滔滔儿“呸”了一声,道:“鬼才信你!你要是能赚钱,我就不是滔滔儿了!”
吕公弼桌子一拍,站起身,气势恢宏道:“我虽然赚不到钱,但是。。。”连赵曙也有了兴致,道:“但是什么?”吕公弼顿时耷拉了脸,道:“我卖了几块我祖母留给我的玉佩,所以存了点钱。。。”青桐“噫”的一声,抓了把核桃就扔了去,道:“你连祖宗的东西也卖了!还敢有脸回来!下回吕相要打你,我可不会拦着,只会在旁边叫好!”毕竟是吕公弼回来了,他是不知检点没有底线,但几人相聚,好像多了个他,就多了无数的乐趣与喜悦。
小二们呈上菜点,皆由候在门口的内侍品尝过,方端入屋中。吕公弼笑道:“滔滔儿,我走时,你还只有一个大头宝宝,如今我回来,却已是双儿双女。”他胆大包天的横眼望着赵曙,戏谑道:“还真不赖啊!你看我,妾氏那么多,也就一个儿子。。。官家天天朝事繁忙,还得跟你生儿育女,可别太操劳了,伤了精气。。。”
韩忠彦也道:“依着滔滔儿的性子,怎会允许官家宠幸妾氏,她没把那几个妃嫔赶出宫已属不错了。。。”难得开口说论的韩忠彦,忽而瞟见滔滔儿凶狠的目光,吓得连忙嘘声。青桐在旁侧拍拍他的背,道:“没事,滔滔儿嘴巴厉害,心里面可软着呢。”接着两夫妻就接头弄耳的细声说笑,滔滔儿气道:“青桐,肯定是你把韩忠彦带坏了,他以前可温文尔雅了。”
如此一瞧,谁会相信当年的韩忠彦,是个连和娘子说话都会面红哆嗦之人。他自和青桐成亲后,连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和青桐相像。使得即便是不熟的人,也能看出两人是夫妻。
方平惊道:“什么?你不让官家近妃嫔?那怎么行!”诗棋随在身边伺候,听了韩忠彦的话,也是一惊。以前还未进宫时,听闻滔滔不许十三殿下纳妾室,很觉荒诞不经,也未仔细计较。却不想,竟然是真的!她望着方平,这几年,他待她越发好了,冷了热了,事事上心,也从不沾花捏柳,又是这样尊贵的人物,直叫母家的姊妹媳妇儿都羡慕得紧。
吕公弼摇头晃脑,阴阳怪气道:“方平世子殿下,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的皇后娘娘啊!以前在私邸时,她是如何恨四院的那几个娘子,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啊,如果官家敢擅自宠幸妃嫔,我估计他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肯定下不了榻。滔滔儿打人可狠着呢!”
滔滔儿眉眼笑得弯弯,朝赵曙道:“小乖乖,别听吕公弼瞎说,我又不是小混混,肯定不会舍得打你。”
赵曙才不信,自个端了杯酒一饮而尽,道:“你把仙韶院的菀玖儿贬到暴室去了,你当我不知道哩。那回我还没召寝里,你就那样,若是我召了寝。。。”他止住话不说,只横眼望着滔滔儿。滔滔儿讪笑道:“我当你不知道哩。”又一手指在他额上,道:“长点记性也好。”
青桐道:“你是贪玩惯了的,怀了身子不能动不能好好玩,连着吃喝都常常要仔细计较,你连着生了四个,可怎么熬过来的?”滔滔儿立刻抓起手边的一把杏仁干,朝赵曙扔去,道:“都怪你,一天到晚只想着那档子事,可被你害死了。”
赵曙冷声道:“活该!为了你,我可连宫里的妃嫔也没碰过!”
滔滔倏的坐起,居高临下吼道:“什么叫为了我?你不想活了是吧!”她猛扑到他身上,拎着他的耳朵左右直扭,就像从小到大做的那般,使足了气力,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认真得很。赵曙“啊。。。啊。。。”的惨叫两声,恭守在外头的内侍亲军不知发生了何事,提着刀剑就冲了进来。赵曙连忙起身抱住滔滔儿,吼道:“都滚出去!”
实在太丢人了!
侍卫们紧绷着脸,哗啦啦全部躬身退下。吕公弼道:“要不是我认识你俩,就算你们穿着龙袍戴着凤冠坐在龙椅上,我也没法相信你们两个就是帝后。搞不懂啊,搞不懂,官家你瞧上皇后娘娘哪一点了?我实在想象不出你们俩恩爱的模样。”
韩忠彦也跟着笑,道:“我也想象不出。”
诗棋手中绞着锦帕,柔声道:“人家都说君臣君臣,我瞧着滔滔儿才是君呢!”方平顺着自己的小妻子,笑道:“在官家面前,滔滔儿一直都是君,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赵曙懒得和他们计较,尴尬的望了望窗外,随口道:“今儿天气真好。”滔滔撇嘴道:“好什么好,没瞧见东边飘了一大片乌云么?乌压沉沉的,保管不到掌灯,就得下场雨来。”她无赖的时候,也是可爱的。他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跟你在一起,无论晴天雨天都是好天气!”滔滔儿听着甜言蜜语,转怒为喜,顾不得当着众人,扑到他胸口,撒娇道:“十三。。。”赵曙半揽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众人瞧着,只觉胃都酸了。
好像吕公弼一回来,时光就开始倒退,她们又像是回到了一起在太乙学堂读书的日子,没有烦忧,没心没肺,在乐丰楼一窝就是大半天,好像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地在底下接着。那时候世上最大的事就是月考、旬考,最心惊胆颤的是没有抄文章被夫子打掌心。吕公弼虽是百无一用,又风流放肆,常常没个正经,可在几人之中,却占着无可抹灭的位置,能让大家无限度的原谅他,宽容他。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谁也没有再问过有关杜十娘的事,甚至这几年吕公弼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他自己要是不说,旁人也不问。吕公弼回京两三日,就恢复了本性,仍旧一副纨绔子弟朝三暮四的模样,不过,竟再也未去勾栏押妓。赵曙给了个空闲的官职予他,滔滔也下诏懿旨赐了若雨外命妇的名号,吕公弼甜言蜜语好说歹说的,终于寻了个良道吉日,一把轿子把若雨接回了府。
到了夏天,滔滔儿命人从地窖中取出许多冰块,做成各色冰镇果子,什么碎冰金橘、冰乳酪、凝香牛酥等等吃食,邀着小吕公子、糯米团子、韩家女儿进宫吃点心。大头宝宝和玥晗有人陪着玩,很是高兴。赵曙寻着闲空,与方平、吕公弼、韩忠彦亲自动手,在慈元殿的后院中搭了几架秋千,还置弄一块小小的蹴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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