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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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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临头,李昂不闪不避,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矮身沉肩撞入铁浮屠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雪里,刀锋差之毫厘地从他发上削过。
雪地里,冰尘飞扬,李昂死死地掐住铁浮屠握刀的手腕,双腿绞住他的另一条手臂,身体被扯得绷直。铁浮屠双手被锁,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是他身上的铁甲实在太沉,任他腰力强横,也挺不起身,更无法踢到绞固住他上半身的李昂,只是双脚不住地乱蹬,踢起一地飞雪冰屑。
“啊!”惨嚎声响起,李昂双手掰开铁浮屠握刀的手,冷酷而缓慢地一根一根折断指关节,他要彻底摧垮铁浮屠的意识。
剧痛里,铁浮屠挣扎得更加剧烈,终于他挣脱了头上沉重的铁盔,仰起头,一口咬在了李昂的腰里,死死地咬住,眼睛里是狼一样的凶狠。
“嗯!”李昂咬着牙,屏住了腰间传来的痛楚,冰冷的瞳孔叫人心生寒意,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折着铁浮屠的指关节,一共十四节,从拇指开始,直到小指,接着他拧断了铁浮屠的手腕。
一波接着一波,如大浪般无有穷尽的痛楚,耗尽磨光了铁浮屠的力气,他的挣扎弱了下去,只有那一口坚利森白的牙齿仍旧死死地咬着李昂的腰,不肯松开。
发力折断铁浮屠右手的肘关节后,李昂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起身,腰里被铁浮屠咬住的地方,一大块血肉被撕扯下来。右半边身子被松开的铁浮屠再次用力挣扎了起来,他蹬着地,拖着李昂在雪里翻滚起来。
喘着沉重的气息,李昂不停地用拳头打向铁浮屠的脸,一拳接着一拳,直到拳头关节处露出了森白的骨头,而这时左手仍被他死死盘住的铁浮屠停下了挣扎,身子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血肉模糊的脸,就像是被铁锤砸过一样。
李昂从雪里爬了起来,从死去的铁浮屠身上解下牛角,踉跄地走向了他们拴马的地方,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上马,抽下了马鞭。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李昂的意识清醒了一下,他颤抖着将牛角凑到了嘴边,吹出了他记下的铁浮屠那‘三短一长。’的角声。
伏在马背上,李昂紧紧地抱住马脖子,只觉得意识模糊了起来,“失血过多的症状吗?”低喃的自语声里,奔驰的马冲出了林子。
……
林子里,白鸦看着遍地的尸体,神情复杂,这些该死的虎豹骑,竟然拼光了他的部下,他们简直就如同恶魔一样,毫不惜命,比草原上最凶悍的苍狼还要凶悍。
大秦军团,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怖的军人?心中,一直坚信铁浮屠是最强的白鸦心里动摇了起来。
忽然,林子深处,响起了角声,白鸦抬头看向那里,握紧了手里的刀,心境慢慢平静了下来,不管怎样,他都是突厥的武士,骄傲的铁浮屠,除了死亡,什么都不能阻止他。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白鸦骑上了战马,低声自语里,吹响了自己的号角,他要聚集剩下的人,绝不给那个最后的虎豹骑一点机会。
……
身旁最后的亲兵倒下,浑身浴血的于栗磾的心痛得厉害,这些忠直的亲兵跟随了他整整七年,他们每个人就像是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一样。于栗磾抬起了头,眼眶里滴出了血。
男人到伤心痛彻之时,有血可流,但却唯独不会有眼泪落下。他们不是无泪,而是泪已流尽,化作了滚烫的血。他们流出的血便是他们的泪。
赤奴望着对手腰里的倒钩铁箭,眼里是大火一样的愤怒,他看向了身后张弓的铁浮屠们,吼叫了起来,“谁让你们射箭的?”
“你疯够了没有,赤奴!”大喝声里,铁浮屠里,一名骑士策马而出,掀去了头盔,露出一张刀削般的脸,灰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赤奴,“你忘了主人的命令吗!”
“放箭!”骑士不再去看愣住的赤奴,只是冷酷地举起了手,刹那间,两百多张硬弓放开了弦。“不要!”赤奴大喊,转身冲向了箭幕下的对手。
黑压压的箭幕下,无数的箭矢穿过身体,于栗磾刺出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槊。看着黑色的长槊在眼前越来越缓慢,赤奴猛地迎向了那快要落下的槊锋,任由冰冷的钢铁贯穿肩膀,他盯着倒下的对手,用并不连贯,甚至有些口齿不清的汉话大吼了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大秦的武士!”
“于—栗—磾—”盯着那张模糊的脸孔,于栗磾的身体坠入了雪里。
“记住,我的名字,叫赤奴。”赤奴呆呆地看着在眼前陨落的于栗磾,声音嘶哑,“记住—叫赤奴。”
“侯斥崇。”赤奴转过了身,朝着端坐马上的骑士吼道,“你玷污了武士的荣耀,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愚蠢!”侯斥崇自语着拨转了马头,朝着沉默无声的铁浮屠们,冷冷地大声说,“记住,武士的荣耀只有胜利而已,死掉的武士,没有任何的荣耀可言!”
铁浮屠们催动了战马,只剩下残酷而悲凉的战场掩埋在寂静的风雪里。
第三十章 神秘的马车
北风吹雪,呜咽的呼啸声里,一驾大车在寂静的旷野中奔驰,赶车的车把式是个长条条的汉子,眉深目阔,左脸上斜着一道刀疤,看上去凶相得很。
大车忽然慢了下来,车把式眼睛尖得很,看到了远处被雪掩住的人,“老板娘,前头雪里有个人。”回过头,他隔着帘子大声道。
“你他爹的,那么老远你都看得见!”车帘子卷了开来,一身大红衣裳的女人朝着远处的雪里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车把式道,“你下去看看,要是个穷鬼,在哪儿就给我扔回哪儿去,老娘不做赔本的买卖!”
“是。”车把式一屁股从车上跳了下去,跑向了那被雪掩了的人,嘴里却是小声嘀咕着,“什么不做赔本的买卖,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板娘,是咱大秦的军爷那!”把人从雪里扒出来以后,车把式看着那一身的黑衣,一把扛上了肩,大步走回了马车旁。女人瞅了瞅满脸是血的人,皱起了眉,倒也不说什么,只是把人抱进了车里。车把式咧嘴一笑,挂上车帘子,又赶着马走了。
车厢很大,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脸上总挂着笑的年青公子,长得很是英挺,在他对面,是个紫衣少女,手里把弄着小刀,眼神冷得很,盯着年青公子的目光就好像是猫看着老鼠一样。
“阿紫,干活。”女人把人掼在了少女面前,轻声道,自己却是到了车厢后头,寻起东西来。
刀光在年青公子面前忽地闪过,唤作阿紫的少女手里小刀已是割裂了躺着那人的衣服,只听得裂帛声不断响起,一片片衣甲被削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人身上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没刮着一寸皮。
年青公子瞧上去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不过看着阿紫那飞快得骇人的刀法,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看着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过。
女人打开水囊,替那人洗干净了脸上的血污,用软布擦干以后,车里的三人都是楞了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浑身是伤的人看上去竟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脸,很是讨姑娘欢喜。
那年青公子倒是最先回过神来,看向女人,笑道,“风老板,真是生了一幅好心肠。”
“李公子哪里的话。”女人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一般好听,看着昏迷不醒的人,说道,“领子上别了三枚铜徽,又那么年轻,道不定是哪家的贵人,救醒了他,兴许能赚上不少的好处哩!”
“这说是助人一把,到头来其实也是帮了自己。”那姓李的年青公子自语道,然后也笑了起来,“看起来风老板是个大大的明白人啊!”
“李公子倒也是个趣人。”打量着自名李政的年青公子,女人把掀了塞子的酒囊扔给了一旁的阿紫,“给他擦下身子。”
“风老板见笑了。”李政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玉白色的瓷瓶,扔给了女人,“这是交州最好的白药,对刀伤最管用。”
接过瓷瓶,女人打开嗅了嗅,笑了起来,“李公子不是太学的书生吗?怎么身上还有江湖人用的刀伤药?”
“出门在外,难免会有个意外,我也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李政迎着女人娇媚的笑脸答道,目光移向了昏迷的人腰间那血淋淋的伤口道,“这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吗!”
“阿紫,给他敷上。”女人手腕一振,将瓷瓶扔给了没说过话的紫衣少女,然后笑意吟吟地坐到了李政的对面,道,“李公子,你不在长安喝酒享福,怎么倒跑这鬼地方来受罪,难道是拐了谁家的姑娘,被老丈人给撵了。”
“要拐姑娘的话,我也得拐像风老板娘这样的美人啊!”李政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很快笑声就没了,他的脸颊左侧,一柄吐着寒气的小刀扎进了车厢的隔板上,嗡嗡地响。
“阿紫姑娘真是好功夫!”李政的脸上又笑起来,他拔下小刀,摸了摸脸道。
“我是男人。”一直不说话的阿紫开了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清冽的男声,有着一股子冷漠的寒意。
—〃文〃—李政一怔,不过很快他便笑着把刀递了回去,道,“阿紫兄弟真是好功夫!”
—〃人〃—“下次再敢调戏老板娘,我会骟了你。”阿紫拿回小刀,冷艳的脸上满是煞气。
—〃书〃—看着一直不急不躁,慢悠悠的李政,风四娘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戒意,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马蹄声。
—〃屋〃—看着围住车子的十几名浑身罩甲的骑士,车把式勒住了马,堆着笑从车上跳了下去,手不经意间搭在了腰后。
“你,叫什么,哪里来的?”一名铁浮屠策着马到了岑籍身边,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小的叫岑籍,至于哪里来的?”车把式摸了摸头,讪笑道,“当然是娘亲的洞里来的,难道大人不是吗!”
听着岑籍的话,围着车子的那些铁浮屠哄笑了起来,让那名问话的铁浮屠臊怒了起来,他一把拔出挂在腰里的刀,就要朝面前的汉人砍下去。
“这位爷,干吗火气这么大?我这伙计是个缺心眼,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一阵香气自车里透出,一身红衣的风四娘像朵红云一样飘了下来,她身旁,是一脸冷意的阿紫。
看着骤然出现的风四娘和阿紫,那拔刀的铁浮屠,手楞在了半空里,围着车子的铁浮屠们也看向了说话的风四娘,齐齐咽了口口水,这个娘们实在是太骚媚了,那声音酥得他们骨头都麻了。
白鸦瞪了一眼四周犯浑的部下,看向了风四娘,“我们在找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汉人。”
“没见过。”风四娘迎着白鸦森冷的目光,摇了摇头,笑道。
“真的?”白鸦的声音低沉,目光逼视着笑靥如花的风四娘,一字一字问,“真,的,没,见,过?”
“没见过。”风四娘还是摇了摇头。
“搜。”白鸦冷冷地吐出了这个字,车子旁的铁浮屠们下了马,推搡着想要先过去搜上一把,占点便宜。
“阿紫,把帘子掀开,给这位爷瞧个仔细了。”风四娘转过身道,眼里是笑吟吟的杀意。
帘子被掀开了,不过不是阿紫动的手,而是车里的李政。铁浮屠们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脸上挂着笑的斯文公子,都是一愣。
第三十一章 李政
寂静落下的雪里,趁着铁浮屠们楞神的刹那,风四娘动了,大红的衣裳下,两柄泛着幽芒的软刀到了她手上,划过了身旁铁浮屠的喉咙。
阿紫像头敏捷的豹子窜出,手里的小刀就像嗜血的兽牙,刺入铁浮屠脆弱的脖颈。岑籍按在大氅里的手拔出了黑柄的大刀,砍飞了左侧铁浮屠的脑袋。
血腥味在风里飘散,三具铁浮屠的尸体倒在了雪里,风四娘,阿紫,岑籍三人也不吭声,杀向了四周的铁浮屠。
白鸦从马上跃起,斩马刀带着强劲的呼啸声,扑向了红衣的风四娘,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她出手这般狠辣迅捷,身边的人身手更是厉害得不像话。
“呸!”风四娘迎着扑击的白鸦就是一唾,接着身形一侧,趁着白鸦躲闪,飞起一脚,踢起地上的雪,罩向了白鸦,骇得他胡乱地挥刀起来。
双刀交错,白鸦捂着喉咙,盯着面前的风四娘,眼睛睁得滚圆,不甘心地倒在了雪里。“老娘杀人就是这样不讲规矩,怎么样?”风四娘看着死不瞑目的白鸦,骂道,“呸!”
铁浮屠虽然悍勇,可是下了马的他们,被身上的铁甲所累,陷在厚厚的雪里,不过几下功夫,就被杀了个干净。
“老岑,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给老娘全扒了。”甩去刀尖上的血,收回衣服里,风四娘转过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笑吟吟地看向了车辕上的李政。
“李公子还真是好胆色,倒像是见惯场面的好汉爷们!”风四娘盯着依旧一脸笑意的李政,娇笑道,眼里却闪着冷厉的芒。
“哪里哪里!”李政笑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在衣服上擦拭小刀的阿紫,开口道,“在下其实是个生意人,先前说是太学的穷书生,不过是怕人劫财,才隐瞒身份,风老板莫怪。”
“生意人。”风四娘打量着一袭白色长袍,脸上总挂着笑的李政,然后啧啧道,“生意人!李公子这张笑口常开的脸倒是一般生意人也没有的本事!”
“风老板不也一样吗?”李政听风四娘的话里有刺,哈哈一笑,然后不待风四娘说话,自叹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发不了大财,只能是替别人跑跑腿,赚点小钱罢了!”
“能让李公子这样的人跑腿,那位大老板倒也不简单!”看李政的神情不似作伪,风四娘走回了车子,阿紫跟在她身后,冷冷地盯着李政进了车子。
马车又往前跑了起来,车厢内,李昂醒了过来,昏红的火光里,他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了两旁。
“别动,你身上刚上了药,要是裂开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看着想要动弹的李昂,风四娘开了口,“你要是想谢老娘的话,最好拿金铢来谢,越多越好。”
“谢谢你。”李昂打量着面前的漂亮女人,声音虚弱,“你想要多少金铢?”
看着面前少年似狼一样的冷冽眼神,风四娘楞了楞,接着大笑,“那要看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金铢了?”
“很公道。”李昂自语道,然后问,“我的东西呢?”
“都在这里。”风四娘把李昂身边的东西拿了出来,其实也没几样,不过是一柄军刺,一本泛黄的册子,还有一块虎豹骑都尉的铁牌。
“我的命值三千金铢。”李昂看到于栗磾给他的泛黄册子,眼里一暖,然后朝一直盯着他的风四娘道,“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说完话,李昂似是疲倦极了,他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风老板。”上车以后一直没说过话的李政朝风四娘拱了拱手道,“恭喜恭喜,三千金铢的大买卖啊!”
“三千金铢。”风四娘笑起来,看向睡着的李昂,口里道,“他给的出来,老娘还不敢拿咧!”
“要是风老板你不愿接这大买卖的话,不妨让给小弟。”李政看着风四娘,目光落到了她手里李昂的那几样东西上。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风四娘手一抽,把东西收了起来,朝伸手的李政道,“到了嘴里的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这笔横财,李公子就当没见着吧?”她笑吟吟地看着收回手的李政。
“风老板是女中豪杰,小弟哪敢跟你抢买卖,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李政缩回了手,眼睛盯着风四娘那盖得严实的大红衣裳,笑道,“风老板可千万别误会啊!”
“李公子哪里的话!”风四娘的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干干净净得什么都没有,她浅笑道,“咱这地方,怪人多得很,您是长安来的贵客,还是小心点好。”
“多谢风老板提点。”李政的手里多了几枚金铢,挨近了风四娘,笑道,“以后风老板可要多照顾一下小弟啊!”
“李公子还真是客气。”风四娘接过金铢,脸上笑开了花,“阿紫,拿咱们的冰里烧给李公子尝尝。”
从面色不善的阿紫手里接过玉青的酒瓶,拍开酒封,李政浅饮一口,回味了许久,方才笑道,“想不到风老板竟然藏了如此好酒,也不早点拿出来!”
“这酒啊,一般人可喝不着。”风四娘坐到了李政边上,手里几枚金铢耀眼得很,“不过只要有它在,那就什么都不难了。”
“风老板直言不讳,真是性情中人。”李政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
见李政自斟自酌,一脸的快活逍遥。风四娘也不再说话,脸上虽然仍是笑意盈盈,可是心里头对这个笑脸常开,好像戴了一张面具的人戒备得很。
过了不久,车停了下来,帘子外头传来了岑籍的声音,“老板娘,客栈到了。”
风四娘看了一眼睡着的李昂,找了件狐皮大氅,将他裹了起来,走出车厢,对岑籍道,“把人送棺材黄哪里去,告诉他,一定要给老娘弄活了。”
李政从车上跳下,看了一眼四周没什么人的街道,自语道,“这苦水镇,看上去好像也不像传言里那么可怕吗!”
“阿紫,等会带李公子去清净点的客房,不要被那帮俗人给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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