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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压重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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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影摇摇头：“你们不懂。这女人若是被逼急了，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几乎穷途末路了，若是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是谁也拦不住了。”
紫瑶想了想，倒是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追问了。
主仆三个正要再多说几句，蒋宏琛却是不合时宜的突然闯了进来。
紫瑶和碧珠急忙躬身行礼，便就退到一边不言语。
蒋宏琛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下去，我和大奶奶有话要单独说。”
两个丫头嘴里答应着，脚下却是一动不动，只是拿眼睛瞧着花卿影。
蒋宏琛见状，心中有些不悦，冷笑着说道：“大奶奶果然是会调教人，这些丫头眼里是压根没有我，只有大奶奶一个了。”
花卿影不愿和蒋宏琛为这些无谓的事情争吵，便朝着二婢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也是糊涂了。大爷让你们下去，你们还磨蹭什么？”
紫瑶暗自撇了撇嘴，便扯了碧珠，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去了。
蒋宏琛见了那个放在一旁的食盒，也是奇怪，便问起来历。
花卿影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又添上一句：“老太太真是折煞我了，我这样的晚辈，怎么当得起她老人家这般的抬举？”
“你若是明白祖母是在抬举，那也就罢了。”蒋宏琛点点头，随即便直接进入主题，“今日，怎地一心大师会突然出现？”
说完，他便死死的盯着花卿影，仿佛是要观察她的神色是否有所改变。
花卿影一脸惊讶的说道：“大爷，这话从何说起？一心大师为何会来，我怎地会知道？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是深居简出，虽然去过一两次静安寺，可是并没有机缘见到大师啊！”
蒋宏琛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遗憾般的叹了口气。亚肝女技。
“你且也安分守己的呆几日吧。不要再弄出什么乱子了。母亲如今也难，你虽然不说去帮忙，可也别跟着添乱才是！”蒋宏琛倒是苦口婆心。
花卿影忍不住心中冷笑连连。
她们变着法儿的来诬陷她，到了蒋宏琛的嘴里，居然变成是她在添乱了？
真是奇哉怪也！
“大爷，今儿的事情你也瞧见了。可是我在添乱子吗？就算是我年轻不懂事，大爷也未免太过偏颇了吧？”花卿影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蒋宏琛是个怜香惜玉的，虽然不喜花氏，但是见她这样，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讪讪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白说几句，你若是没有，那便罢了。你以后没事儿也多跟表妹学学，去母亲那里都走动走动。”
花卿影实在是没法和对方继续下去，只好假意抹眼泪，在不多说。
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相对无语。
过了一会儿，蒋宏琛先开口说道：“你手里……有没有银子？”
花卿影心中警惕大作，抬头诧异的问道：“大爷问的是我的嫁妆银子？那不是一直在公中的库房里放着吗？我一没有钥匙，二没有权柄，是不能随意支取的。”
蒋宏琛仿佛是掩饰内心的尴尬，所以干咳了几声：“不，不是那个……我问的是，你现在手头有没有银子……我最近应酬太多了，有些入不敷出了。如今老太太回来了，接了大半的中馈，取用银子也不比以前方便了……”
若是放在前世，花卿影便是砸锅卖铁，典当首饰也要给蒋宏琛凑够了银子，因为他便是她那时候唯一的指望和依靠。
可是现在，她是死也不会给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半两银子的！
“大爷，若是你差了银子，自然是可以同老太太或者老爷支取的！那必要的应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怎么能不答应？”花卿影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却是提也不提对方说的那些私房银子。
蒋宏琛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有气。
他若是能够同老太太和蒋平直说的话，又怎么可能来同她要？这几日，他同那知府家的崔大少爷去了好几趟秦楼楚馆，而且都是通州城里最贵的地方，一夜的花销就在四五百两左右，他是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够开口去和祖母和父亲说？
“你只说你手头有没有吧！其他的就别多说了！”蒋宏琛也是失去了耐性，哪里有兴趣继续浪费时间呢？
若是花氏没有银子，他来这一趟，不就是平白消磨时光吗？
花卿影本来想要斩钉截铁的说不，可是却又忽而眼珠子一转，改了口风：“银子，我手里暂时没有，但是我有几样金首饰，大爷可以拿去先应急！”
第085章 救救姨娘
蒋宏琛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首饰？什么首饰？”
他可是一点都没有顾虑，若是大户人家的大奶奶的贴身首饰流落出去，会是一件多么没有体面而且丢脸的事情。
花卿影心里冷然，面上却是带着真诚：“大爷你且等等。我这就去拿来给你！”
“嗯嗯，你去吧。我等着！”蒋宏琛搓了搓手，心道，这花氏果然还是有钱！
在他焦急的等待之下，花氏过了有大概盏茶的功夫才姗姗而来。
“怎么这么久？”蒋宏琛忍不住埋怨。
花卿影解释道：“大爷莫怪。只是这首饰，我也得选些不起眼的，也不那么好辨认的。否则……将来我的名节……”说完，她有些讷讷的欲言又止。
蒋宏琛似乎到了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对花卿影是有危害的。
他急忙改了脸孔，挂上一个有些虚伪却做作的笑容：“你别怕。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好像还嫌自己这一番话不够分量，不够深情，又主动加了一句：“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将来，我若是金榜题名，必然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这话是何其的耳熟？
前世的时候，在成婚的初期，蒋宏琛曾经不止一次的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来哄骗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出钱、出力。可是最终呢，那凤冠霞帔做了诰命的，却不是她！
当初。她是因为一心执着，又痴心不改，才会瞎了眼，盲了心。
可是现在，她心思通透、头脑清晰。又怎地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不过这一次。她可是“心甘情愿”的拿这些首饰，送给蒋宏琛使用！
“大爷，你我夫妻一体，何苦说这些？难道你不给挣个诰命，我就不是蒋家的大奶奶，你就不是我的夫君了？”花卿影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毕竟是我的贴身之物，实在是不适合随意变卖……”
蒋宏琛见花卿影伸出来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顿时急了。
他一把抢过那个红色的布包，迫不及待的打开，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你放心！我就是变卖什么也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
他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果然放了几样首饰，多是金簪子、金戒指等物，分量不轻，而且样式也都精致，瞧着成色更好，估计总要值个千八百两银子的。
他心里大喜，这些东西总算是能解个燃眉之急了！
蒋宏琛将那些金首饰一包，毫不客气的直接揣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这次多谢你了！你这算是解了我的大危困了。”
说完，他还主动牵起了花卿影的手，表示亲昵。
花卿影心里膈应得不得了，有心将手抽回来，却又怕对方恼羞成怒，便只好故作娇羞的扭了身体，顺势抽回自己的手。
“大爷，您明白我的心便是了。从前，我若是有什么不够老成的地方，你多担待。也请太太多谅解。不管如何，能够嫁给大爷，终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字回长春，去欺骗你们呢？”
花卿影这话说都颇为动情，倒是让个蒋宏琛也跟着动了心。
他忍不住又靠近一步：“卿影，你今日也是受委屈了。母亲也绝对不是针对你的，你不要误会了。都是那林氏兴风作浪，弄得府里不得安静。今日，母亲刚封了她的院子，她的丫鬟就从外面跑回来了！因着母亲不许人随意出入，免不得又是一番吵闹。到底还是父亲出面调解的。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花卿影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却是对对方提供的信息非常感兴趣。
“怎地？林姨娘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派人出去吗？”
“可不是！真是不知所谓！整日里闹得家里是不得安宁！”蒋宏琛鄙视的啐了一口，“罢了，不提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蒋宏琛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我虽然是在书房里住，可是对外面，却也是我依旧住在这里的。现如今，春闱在即，父亲请了一位大儒来咱们家里做客，正好也可以指点我和二弟的时文。我和二弟商量了一下，准备搬到外院去住，也方便请教学问。”
不论如何，蒋宏琛在学问上面，还是比较严谨的，也十分的用功。亚肝状才。
花卿影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她对于每日见到蒋宏琛本来就是痛苦万分的，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哪一日直接捅死了这个负心汉！
现在人要搬走，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豆蔻兰香跟着大爷过去伺候。她们都是老人，伺候惯了人的，我也放心。至于行李和衣物，我马上让人收拾好了，过几日，等大爷吩咐了，就立即送过去！”
见她安排的妥当，蒋宏琛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今日还要陪着崔家大少爷出去逛一逛，就不和你说话了。”说完，他便起身，就要离开。
花卿影急忙又道：“大爷，那首饰你拿去了，自然是你处置。只是希望大爷，最起码不要让那些腌臜的奴仆们去变卖。否则……哎……”
她又用手扯了扯帕子，显得很是纠结。
蒋宏琛知道她是怕有奴仆拿了她的首饰到处招摇或者行什么鄙薄之事，会有碍她的名节，便赶忙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假手于人的！”
花卿影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并且目送蒋宏琛离开。
你可千万别假手于人，否则我岂不是白白算计了一场？
花卿影心里的念叨，蒋宏琛是永远都听不见了！
大概过了三日，蒋宏琛果然就让人来报信，说是让花卿影带人将他的行李、换洗衣物以及常用的书籍、笔墨纸砚等物送到外院去备用。
这几日天气也算是不错，最起码也没有下雪，日头也足。
本来想着要让丫鬟婆子们自己过去送东西，可是转而再一想，花卿影又觉得，还不如自己亲自送过去，也算是作为妻子的关心不是？
既然现在没有撕破脸，那便不能不继续虚以委蛇的敷衍着。
花卿影领着一大队的丫鬟婆子招摇过市一般的穿过已然是残雪处处的花园子，往内外院交接处的角门走去。
紫瑶捧着一卷被子，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这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干净，大奶奶何苦亲自过来？若是不小心摔了碰了，岂不是我们大大的罪过？”
“你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快去快回是正经！”她话音刚落，紫瑶便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你今日怎么蛇蛇蝎蝎的？”花卿影不以为然的说道。
“奴婢好像看见春兰了……就那边，一跑就没影了。”紫瑶探着头张望，似乎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春兰？”花卿影愣住，“她不是和林姨娘还在院子里‘休养’吗？怎么可能出来乱跑？必然是你敲错了！”
韩氏的休养，不过是美其名曰，实际上根本就是等同于软禁或者禁足。
可是偏偏的，蒋平和老太太都默认了这种安排，并没有横加阻拦。
两个主子都没有言语，更不可能有其他人帮着说话了。
“不会吧？奴婢的眼睛一向敏锐，从来不曾看错过人的！一定是春兰……”紫瑶停下脚步，嘀嘀咕咕。
花卿影方才要骂她一句啰嗦，却是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这声音如此的凄惨，简直是让人听了都身体发寒。
可是花卿影更是觉得从头到脚都冻成了冰！
“走！回头，立即回头！离开这里！”
花卿影二话不说，立马就吩咐那几个依旧在发愣的丫鬟婆子离开此地。
然而，那些下人毕竟是反应相对慢一些，而且心中还犹疑不停，所以脚步便就慢了三分。
正当这个时候，就有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一下子跪倒在来不及躲藏的花卿影面前：“大奶奶救命！大奶奶救命！有人要杀林姨娘！”
花卿影心中暗叫不好。
这眼前跪在残雪中，戚戚哀哀的丫鬟，岂不就是林姨娘身边的丫鬟，春兰！
花卿影嗅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你不要信口雌黄！什么有人杀你们姨娘？这这么可能？你别拦着我的去路。”花卿影下意识的就想要绕过去。
谁知道那春兰却是一把抱住了花卿影的大腿，苦苦哀求：“大奶奶，你大恩大德，求求你就我们姨娘一命！现在若是你不过去，只怕姨娘就要命丧黄泉了！这岂不都是你的过失？”
花卿影再没有想到春兰一个刚入府的丫鬟竟然敢说这等话，倒是始料未及。
只是这些话，也不能不说是有些道理。
她无奈的咬了咬下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般严防死守，终究还是要和这个不消停的林姨娘扯上干系！
第086章 韩氏害了林氏？
花卿影想了又想，终究是没办法一走了之。
她只能是咬了咬下唇，不动声色的给紫瑶使了一个眼色。
紫瑶会意，便就焦急的问道：“你说是救救姨娘，姨娘又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我们大奶奶又怎么敢贸贸然过去？再者说了。此刻，姨娘不是应该在院子里安胎吗？怎么会跑到这里……”言外之意，便是怀疑春兰这话的真实性了。
那春兰抿了抿嘴唇，眼珠子乱转：“姐姐，如今最是危机的时候，若是有时间解释，哪里还会这么着急？只怕再晚一会儿，姨娘就有性命之忧了！到时候，只怕老太太和老爷都要责怪大奶奶见死不救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了。
但是花卿影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不管别人如何想，单只这几个随她过来的丫鬟婆子便都有些眼神古怪了。
她虽然不在乎蒋家的人如何看她，但是却不想因为这些个人平白担上一些坏名声——实在是不值得。
因此，尽管她明明知道春兰有问题。也不得不当机立断：“紫瑶，你随我过去，其他人，立即去向老爷、老太太和太太报信！”
“不用去找太太了……”春兰讪讪的撇嘴说道。
花卿影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奶奶快随奴婢过去便明白了！”春兰小跑着说道，“地方不远，转过前面那个弯儿就到了。”
紫瑶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的婆子手里一堆，便扶着花卿影匆匆忙忙而去了。
走得越近，就越能清晰的听见那有些说纳胍魃�
那声音压抑而痛苦。却又带着一丝的恐惧和无奈。
花卿影扶着紫瑶的手禁不住紧了紧，低声道：“一会儿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看清楚情况再……”
她的话说到了一半，却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而戛然而止。
“太，太太？”
花卿影难以置信。这个仓皇失措。一脸沮丧的女人赫然竟是韩氏！
她怎么会在这里？
再一错眼，看见那个匍匐在韩氏脚下，却是痛苦挣扎呻吟的人，可不就是林氏吗？
花卿影和紫瑶瞬间都惊呆了。
这难道是韩氏亲自对林胭脂下手了？
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韩氏却得手了还要留在此处让人怀疑？
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紫瑶却是眼睛尖，一眼瞧出了端倪，指了指林氏的方向，小声附在花卿影耳边说道：“大奶奶，林姨娘死死攥着太太的脚脖子呢！”
花卿影经过她的提醒。这才发现，原来韩氏的一只脚竟然攥在了林氏的手里，而且无论如何的挣扎也挣脱不了！
一旁站着的陈嬷嬷和几个丫鬟都是急得不得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可是却不敢靠近半步，显然是顾忌林氏腹中的孩子，生怕再担下什么责任。
她们发现偷跑的春兰竟然领了花卿影过来，都是惊诧万分，免不了及双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花卿影的身上。
尤其是陈嬷嬷，更是恶狠狠的看着花卿影，似乎是恨不得直接吃了！
很显然，这样荒唐的一幕，她们是不希望别人发现，尤其是不愿意花卿影看见！
可是也不知道那春兰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从这些人的眼皮子低下走脱了。
“啊！血！”
正在众人的都不敢轻举妄动之际，春兰却是一生尖叫，令人胆战心惊。
果然，那倒在地上的林氏裙子在慢慢的濡湿，并且将地上的残雪都已经染红！
花卿影心道，不好，只怕林氏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韩氏也惊呆了。
她急忙大声对陈嬷嬷说道：“快，快去叫人过来！赶紧把林姨娘扶走！”
陈嬷嬷和两个丫鬟虽然心里膈应，也只好走过去，低声说道：“姨娘，姨娘，您松手，否则您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林氏抬眼，看了那边站着的花卿影一眼，似乎终于是放心了，这才松开了手。可是同时，她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春兰如同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扑在林氏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姨娘！姨娘！你好可怜！肚子里的小少爷，就这么被人害死了！老天没长眼啊！”
韩氏好不容易从桎梏中解脱出来，方才踉踉跄跄的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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