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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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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垧地虽只有四亩二分出头,却是齐齐整整的正经水田,就在村口临河的清水坝头,土地肥沃,是罗父在十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置办下的产业。家里人对这垧地的感情都非常深,就是最难的那些年,罗母也从没想过要卖地,一心要传给罗稻葵,现由七堂叔一家耕作着。

    之前怎么样金鱼儿没有听说,只知道自打去年开始,这两垧地就都是按着对半均分来收租的。

    大伯父、七堂叔两家出力,耕畜、农具也按着规矩由他们自备。只和旁人家不大相同的是,罗稻葵做为主家不仅要出田,种子肥料也都要自出。好在的是两季收成后和旁人家一样,除了地里的稻、麦、苞谷、洋芋等等的粮食作物外,稻草秸秆等物亦是对半均分。每亩三升三合五勺的夏秋两季田税按规矩由罗稻葵额外负担。

    萧飒打小很是跟着大人看过两出《白毛女》,恍惚记得里头有个情节是喜儿的老公王大春带来的*队伍在当地实行减租减息的二五减租政策,就是佃户们打了一百斤粮食可以只交给地主家二十五斤作为佃租。

    是以来了之后,看到好些人家佃地耕作的时候又要同主家共同担负种子肥料,又要出耕牛锄头,还只能和主家对半均分收成,甚至还拿不到一半出产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脑补出杨白劳和黄世仁来了,不免有些咂舌。

    只等到金鱼儿成了小“地主婆”后,再回过头来看一看算一算,觉着吧,其实还挺公道的。当然,这是针对像金鱼儿这样的小主家。

    益柔也觉着挺公道的,在这方面她比萧飒有见识,当初自己手里头也有过一大批佃户,自然知道主佃对半均分虽最为普遍,可也不是没有只肯负担一半的种子肥料,还只肯和佃户们主六佃四、主七佃三,甚至是外三分七的重租,也就是要拿百分之七十七的地主在的。

    而且还有的大地主只认钱不认粮,非得佃户们把米粮折成银钱才肯收。而佃户们往往因着不懂行情也找不到门路,再加上还有人趁机压价克扣,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打了粮食不但卖不上好价钱,反而还要折损掉不少的。更有的地主为了避免银钱回落贬值,连钱都不认,定要佃户们把粮食折成食盐、布匹、漆油等实物交付。

    是以在益柔看来即便是亲戚,罗稻葵也算是厚道的了。

    金鱼儿也觉着罗稻葵很是厚道,她自小跟着顾三小进出,很知道南乡这一带,若是主家出种子肥料,通常都是官田主六佃四、民田对半均分、旱地主六佃四、水田主七佃三、荒地主二佃八的分成。有的分草,有的不分草。

    是以她也很知道在遇到水旱风虫等自然灾害的时候,有的地方的定规是风虫水旱各照天命,佃租丰年不加荒年不减。再扯皮都没用,规矩最大。但有的地方的主家也会给出一定的折让,或是循着乡例分收,由大地主们公同议定当年的应收租额,中小地主们则照数收租。或是大地主们下乡临田监收,由大地主们同佃农们商定减租成熟,打了折扣后,其他的小地主们按例收租。

    而每到这个时候,就是顾三小最忙的时候了,周遭好些镇上的佃户们、主家们都会请他这个老堂匠把式去公议商讨。而顾三小也不负众望,历年来的水旱风虫的灾年事例、灾害大小、各地的处置手段都记得比衙门里的档案还要细致齐全,为人又不亢不卑,所以每每都能给出让双方满意的分收办法来,非常受到众人的信赖。

    因此在金鱼儿看来,大伯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只她还不知道罗家沟这一带的乡例是什么,再加上积雪还不曾融化,地里头究竟是个怎么光景也只不过管中窥豹。谁都不知道积雪什么时候会融化,也不知道融化后等待大家的是补种瓜菜,还是就此流离失所,就更谈不上减租还是免租了。

    不过她到不似其他人这般无语,更不像七堂婶那般紧张。毕竟不管罗稻葵怎么决定,她都没有意见。她只想赶紧把这事儿撕掳清楚,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她也好早点整顿家事。

    把萧飒气了个倒仰,转过头去就要同益柔抱怨,可刚看到益柔的眼睛,就把已是到了嘴边的话通通和着唾沫咽了下去。

    这家伙惯会掩饰太平,不用说都知道等着她的肯定又是什么“血浓于水,不可斤斤计较,气量要大一些……”的屁话。

    却不知道益柔这回是真担心上了,虽说她确实一贯觉着人就要有人味儿,亲戚之间相处要把钱看得轻一些,把情看得重一点。就如朱柏庐《治家格言》中所说的“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可到底,她更看重的是后头那句“长幼内外,宜法肃辞严。”

    虽然兄弟叔侄之间要互帮互助,富不自贵,可到底只有长幼大小都恪守家规法纪,见利不争见害不避,才能和睦共处兄弟同心。正所谓“治家严,家乃和”。

    头一遭眼睛不错的看着罗稻葵,提着心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处置这桩事儿。想知道面对大伯娘甚至七堂婶,他究竟是会劝善规过、进德修业,还是是非不分,不明对错……
第 123 章  佃票
    罗稻葵不比金鱼儿跟着顾三小见多识广,早已精通租佃事务中的规矩关窍,但他到底衙门里待过,很知道凡事儿都要讲个规矩。况且他已经不打算退步了,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事儿撕掳清楚。

    越众而出,向大伯娘温言道:“我虽年轻,却也知道天灾水旱后在成数上有所折让亦是常理。只按着规矩,镇上、村里里的成例都还未出来,就是想折让成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别说大伯娘了,就是七堂婶一听这话都是精神一震,连带着看大伯娘都顺眼多了。背对着众人,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

    大伯娘哪有闲心去留心眼色还是脸色的,只顾着一袖子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抹了个干净。腰杆子硬了,心气儿顺畅了,就有了两分笑模样,不屑一顾的向罗稻葵高声道:“什么劳什子的规矩成例,地是你的,力气是我们出的,只要你情我愿,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这许多呀!”又眼珠子一旋眼刀直飞,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若有谁敢说嘴,你只管叫他来找我说话,我倒要看看谁敢咸吃萝卜淡操心!”

    回过神儿来的罗瑞香就龇了龇牙,罗稻葵却是笑道:“大伯娘,老话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是知道的,就连拜佛上香尚有规矩,更遑论其他。”

    大伯娘一噎,一息之间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上,黑了脸。到底不敢对着菩萨说三道四,只有冲着罗稻葵发脾气,“不想免租就直说,何必拿着菩萨当幌子。”

    大伯父原还支着耳朵听,一听大伯娘又口出恶言,瞪了眼睛就要训斥。七堂婶也眼睛直翻,后悔不已,迫不及待地抢在大伯父之前开了口,“大嫂子,葵哥儿最是个知冷知热的孝顺孩子,既已说了定会减租,自然没有诓你的道理……”

    她也回过味儿来了,这才什么时候,就堵着罗稻葵非把佃租那点子事儿掰扯清楚也确实太早了些了。况且他都已经说了会照着折让成数的规矩成例来,这么多人听着看着,自然不好意思反悔少了他们的。到时候再说上两句软和话儿,又有添哥儿成亲一事儿摆在面前,他们兄弟那样好,就是免了租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何必现在同他顶真。若叫旁人见了,指不定还要以为他们仗着辈分卖老欺负小辈儿呢!

    可大伯娘若能想到这一则,能白天等到晚上,就根本不会老老早早的就在家里为了这事儿同大伯父吵闹不休,不会只看了眼人家地里冻死的麦苗就过来闹了。

    虽也觉着这话不错,可想来想去都觉着自己已是闹了这么一场了,还同丈夫生了好大的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转。若还是得不着一句准话,岂不是鸡飞蛋打了么,谁知道罗稻葵以后还会不会承认!

    正犹豫着该怎么收场,罗稻葵已是微微一笑道:“大伯娘,这原是我的不是。”又依次向大伯父、七堂叔七堂婶致歉,正当众人莫名其妙摸不清他什么时候的时候,罗稻葵已是接口道:“这实在是我的不是,到底见识有限,没有料想长远。若是当日就按着规矩同叔伯们签下佃票,把荒歉减免办法、拖欠办法、租佃期限、撤佃条件都白纸黑字写下来按上手印,大伯娘也就不用这么火急火燎的急坏了身子了。”

    也不顾众人的脸色,“正好您几位都在,三堂伯、全堂叔、大堂哥也在,正好请他们做个中人,替咱们按着规矩写个凭据,倒是正好。”又请大家就坐,向三伯父、全堂叔一揖到底,语气恳切,“三伯您素来公道爽直,全叔又见多识广,侄儿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二位提点着。”

    三堂伯看着面前俯身拱腰的罗稻葵,又看了眼自家兄弟,在七堂叔不停变换的脸色中在心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扶起了罗稻葵,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你是主家,自然要听你的。”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一半吸气,一半叹气,一半厌气,一半喜气,罗稻葵却是吁了一口气,看向三堂伯的目光里就多了两分感激。全堂叔已是抚掌笑道:“正是这句话,你是主家,情愿佃给谁种不情愿佃给谁种,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罗稻葵微微颌首,让金鱼儿去拿笔墨,自己则把冠山镇这一带约定俗成的佃租成例娓娓道来,“……主家出田,佃户出力,种子肥料各半担负,耕畜、农具佃户自出,所有产量均分,田税由主家自出……”

    金鱼儿自然对罗稻葵的话言听计从,罗瑞香看着这两家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好容易忍住笑,不禁雀跃道;“三嫂,我帮你拿。”说着就挽着金鱼儿快步往东屋去。

    七堂婶不妨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罗稻葵竟就要写下佃票文书来,三堂伯全堂叔还被他说动了要做中人,嘴都气歪了,又急又恼,还要去拦金鱼儿,就听全堂叔夸赞道:“到底是衙门里经历过的,就是有见识。”又摇了摇头,“只你这孩子也太过实心了,成数均分早就是老黄历了,这会子按着规矩可都是旱地主六佃四,水田主七佃三了。就是这样,若你放出风声去,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打破头呢!你这可是民田,若是官田,可要三七开、二八开呢!”说着去看三堂伯,“三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年还是大前年,耿家老三佃了十来亩没官田都要三七开的。”

    全堂叔在罗家人面前从来都是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说话行动从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以前是不好越过罗稻葵替他做主,再憋屈也只能忍了,这会子见罗稻葵自己立起来了,自然不予余力了。

    偏偏大家伙顾忌着他是个混不吝,还不敢跟他对着干,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别说七堂叔了,就是大伯父亦都是呼哧呼哧的,只好齐齐给自家老婆使眼色。
第 124 章  画押
    大伯父不管是因着什么原因不肯大伯娘惦记那佃租,却也不情愿签那劳什子的佃票——哪有当伯父的被侄儿捏在手心里过日子的!

    大伯娘从来不是有急智的人,平日里都是靠着一股蛮劲打天下,因着上头坐着全堂叔,正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眼见自家丈夫杀鸡抹脖子的给她使眼色,还以为他这是应允了,立马又精神了起来,腰杆子都硬了。

    七堂婶却是一见她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就来气,知道这时候再是不能放任她再说些不着四六没头没脑的话儿了,抢先赔笑道:“都是嫡嫡亲的自家骨肉,还按什么手印啊,怪生分的。”

    罗稻葵不为所动,依旧好声好气,“真是七堂婶这话,都是自家骨肉,你们是长辈,就是有事儿也不好意思同我计较,只我却不能仗着辈分小就不知好歹,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会子既是想到了自然不能装糊涂。既是把地佃给了两位叔伯耕种,自然叫叫你们安安心心的种地,高高兴兴的收成,若闹得你们辛苦出力还要吃亏,我还不如把地佃给旁人家去种。”

    七堂婶眼皮子直跳,可根本容不得她再说些什么,全堂叔时不时抬抬眼环视四周的功夫,几个大男人已是三言两语把佃票的内容确定下来了。

    都是按着冠山镇以及罗家沟这一带的乡约民俗的老套路来落笔的,从右到左除了最为基本的主佃姓名、田地坐落亩分、佃租分成办法、有无押租、交租时间办法、租佃期限、倘有拖欠该如何处置等固定内容外,罗稻葵之前所说的荒歉减免办法、撤佃条件,亦是白纸黑字写了个清楚明白的。

    按着规矩,极大多数地方的佃票都应是由佃户出立与业主收执,作为收租凭据的。可大伯父同七堂叔这两个当事人根本就没轮得上说话。当然,就是罗稻葵也没能说上两句话,差不多都是全堂叔一人拍的板。

    一壁指点罗稻葵落笔,还要一壁数落罗稻葵,“这年头,种子肥料一分不出还能得一半收益,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儿去。你小子,同你爹娘一个脾气,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说着竟还训斥上了,“菩萨一辈子都在教人心善行善,心善自然没什么不好。只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又是这么个坏鸟越来越多好鸟没了活路的世道,还若一心只想守着本分规矩当好鸟,你就擎得着饿死吧!”

    话说到一半,瞥到一旁的罗稻留收了笔,便取了墨迹未干的佃票弹了弹,逐字逐句的看了两遍,满意地揉了揉战战兢兢的罗稻留的脑袋瓜,又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给众人听。

    待他磕巴完了,又继续训诫罗稻葵,“……好在都是自家人,你一个做小辈的,就是平日里相处有个尽让的也不妨,只当看在祖宗面上了。若是旁人……”抬起头来朝大伯父、七堂叔点了点下巴,“大哥、七哥,赶紧的啊,你们要是不按手印,这田我可要了。”

    还真个儿兴兴头头的冲三伯父道:“您还别说,我还真有这样的打算。买地是得撞运气的,我又没有我五哥那样的善心,想也白想,倒是可以佃个十来亩二十来亩的地来种种。不拘是民田还是没官田。平日里请一个两个长工也就顾得过来了,一月里一人不过三四钱银子也就尽够了。到了下种、收割的时候,我把屁股后头的那些个猴崽子都叫来家干活,再叫我媳妇请了人来杀猪点豆腐打糍粑,估摸着不消半日,就能把地里头的活计通通干完了,再坐下来吃酒吃肉的,想想都漂亮。”

    听着全堂叔的对策,就是罗稻葵都有些傻眼。大伯娘想破头都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一步,也顾不得上头坐着的是全堂叔,可话到嘴边了,又被他唬了回去,彻底傻了。

    七堂婶也愣住了,可她反应比大伯娘快得多,一回过神来就强扯出了个笑来,“这怕是不妥吧,咱们当初可是同葵哥儿说好了的……”

    话音未落,就听全堂叔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说好了的?那是给了押租啦,还是说好了承租年限了?”

    七堂婶黑了脸。

    他们两口子早就把那四亩多地当做了自己的私产,哪亩地讨媳妇,哪亩地嫁女儿,哪亩地交束?,哪亩地给长孙,早就噼里啪啦的筹算好了。去年肯拿出一半的出息来,还是剜了心肝没法子的事儿。何曾议过承租年限,更别提还要提前承交押租了。

    罗稻葵却已是签了字了,向七堂婶笑道:“现在好了,只要按了手印,往后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闹心事儿了。”

    全堂叔也颌首附和,“正是这话,一年一回也还罢了,三天两头的要这般闹腾,谁受得了,反正我再是没有这样的闲功夫的。”又催促大伯父同七堂叔,“别娘们似的婆婆妈妈,赶紧按了手印。这日头可落山了,本就路不好走,别家去的时候再摔了,都一把年纪了,再不是当年赤手空拳就敢上山打老虎的时候了。”

    不管是大伯父也好七堂叔也罢,这些年来但凡涉及到兄弟亲戚之间的矛盾冲突,都已习惯了由女人们出面调停。就是有什么事儿,也都习惯了在家商量好了对策说辞再出门。冷不丁的被全堂叔撵在屁股后头相迫着,还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手指头攥了起来,不按过不去,按了又不甘心。

    尤其是七堂叔,不比大伯父此时满脑子都是面子,他家自打添了那一垧水田,春花秋稻的,每年都能有十来两银子的进账。不过三两年的功夫,手里头就宽绰了许多,正流着口水发梦呢,却不想刚嚼到了点子好滋好味,好日子就到了头。可事已至此,再不是滋味又有什么用。是以来时路上还真没什么大想头,只打算跟在大伯父身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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