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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漠-苏黎世之秋(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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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计重棍打在头上,秋佳乙顿觉一阵晕眩,耳边嗡嗡作响。“前辈……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承贤……死了?……绝对不可能!!!我要去看他……”她慌乱地爬下床,打着石膏的双腿一着地就重重摔了一跤。
“佳乙!佳乙!……”具俊表和金丝草连忙上前去扶她,“佳乙!求求你别这样……”金丝草心疼地泪流满面。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骗我!承贤怎么会死?!丝草……你一定在骗我!我知道你一直讨厌他,所以你希望他死是不是?”秋佳乙苍白着脸,失心疯般喃喃自语:“丝草……你怎么能这样呢?他到底是佑太的父亲啊……你们一定在骗我……”
“佳乙!!你给我清醒点!!”金丝草使劲地摇着秋佳乙,“安承贤已经死了!!死了!!”
“啊!!!我不要听不要听!!!”秋佳乙发疯般捂着耳朵,惨烈的日光荡荡穿射进屋内,洒满她全身针刺般的疼痛,空洞的胸腔霎那间分崩离析,奔腾的血液汹涌而出,冲破最后的堤岸,瞬间淹没了秋佳乙残存的意识。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第三十一回 生死遗言
佳乙啊,我一直都觉得,人是被命运生下来的。那么多的冥冥注定,命运的枷锁把一个又一个毫无交集的灵魂纠缠在一起。还记得我们的初相遇吗?在那样一个举目无亲的空间里,对我来说,一个陌生人的关怀便似寒冷的旷野里突如其来的火团,有着烧灼的疼痛感,缺乏安全,却终究是热情洋溢的。你义无反顾地带我回家,或许就注定了以后我将义无反顾地爱上你。可命运又安排我在你的人生中扮演的是一个永远的丑角。
佳乙啊,其实我真的有尝试去做一个快乐的男人,我不懂爱情,但我深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快乐的男人,才能带给女人快乐。可后来我才明白,你是永远不会再笑了。我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佳乙啊,你恨我对吗?在无法乞求爱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是恨我的,因为恨一个人也是要付出情感的,可你对我,永远都是淡漠。你知道我其实是如此地害怕索求,因为伤害只是一个人的痛,索求却是两个人的折磨。我总是自欺地给自己希望,然后又残忍地扼杀,折磨你,也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是如此地害怕失去你,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无助的时候只会没有理性地哭闹,一个人能容忍到什么地步,只看他有多想结这个婚,我想守护你,就算被你当成是赎罪也好,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爱,所以不管我如何拼命珍惜,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佳乙啊,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我找不到解释的窗口,看不到辩解的灵魂,听不到信任的呼唤,摸不清背叛的理由。为什么我会是一无所有的那一个?在我们的赌场里,进入赌场下注之前,没规定自己输了多少就要离场的那种人,通常是输得最惨烈的。可我真的没有想离场,我一直在做着垂死的挣扎,直到倾家荡产,直到让命运的债主一刀一刀砍在我的身上,最后沥血而死。看,其实我真的是个简单到只会用死亡来总结问题的人。
佳乙啊,我也时常在想,对爱情执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执着的时候会空虚,没有人爱到最深也是一种遗憾和悲哀,爱的执着了就会被爱伤害,永远都找不到最合适的尺度。但,我真的不后悔。当车子失事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豁然开朗了。爱一个人,就是在黑暗的绝境里把生存的希望留给对方,只要你能活着,看着我们的佑太一天天长大,对我来说,便是一种恩赐了,他是你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尽管我也没有机会再抱他了。
佳乙啊,你会记得我吗?会记得我这个为你疯狂了一辈子的爱情疯子吗?会在某个无梦清醒的早晨,想起有一个曾经为你呼吸为你心跳了一辈子的男人吗?
佳乙啊,我一直相信,灵魂是永不泯灭的传递,尽管失去鲜活的附着,但我依然会在苍白的云朵上冲着你微笑。
请记得,有一个叫安承贤的男人,爱过你。
第三十二回 天下
规则是注定要冷漠的,那我就比规则更无情。
………《安承彬日记》
平车一路“哗啦啦”地被快速推进急救室,闫政华毫无知觉地躺着,氧气罩盖住了大半个苍白的面孔,无生气得仿佛随时都可以随着安承贤离去。
“爸爸!……爸爸!……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闫敏儿对着冰冷的急救室门哭喊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两天与安承贤的争吵,竟是此生最后一次与他对话。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以一只手臂掉落的形式宣告结束了。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带着无法解释的仓促和难以掩盖的痕迹,像黑夜尽头最沉重的天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而父亲却因为失去爱子而突发心脏病,现在也是生死未卜。闫敏儿把头埋进吴珍淑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妈妈……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和二哥吵架……我经常惹二哥生气……我错了……”吴珍淑心疼地搂着女儿,滚滚的泪水如同不涸的泉眼,沿着爬满岁月痕迹的脸颊簌簌落下。
走廊上隐隐传来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一下一下踩过母女二人脆弱的神经。闫敏儿抬起梨花带雨的泪脸,呆呆地看着面无悲喜的安承彬:“大哥……”
“爸进去了?”安承彬淡淡地问。
“恩……”闫敏儿捂着嘴,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是来通知你们一声,”安承彬双手插进裤袋,深不可测的黑眸定定地锁住一脸呆滞的母女俩,“从明天起,我就是MaxTurn代理董事长。”
“什么?!”闫敏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哥尸骨未寒,爸爸生死未卜,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
安承彬扬起嘴角:“敏儿,MaxTurn这么大的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吧……你知道现在外界怎么说我们吗?‘商界巨头濒危’!……以前与我们有仇的几个对手都摩拳擦掌地想要趁火打劫,而我们公司的董事会目前也是一片混乱,你以为那些道貌岸然的理事们都是真心诚意为父亲卖命的吗?这个人人觊觎的董事长位子你一个女流之辈可以应付的了吗?”
“我……”闫敏儿迟疑了,的确,MaxTurn目前面临内忧外患,一个不小心就会沦为刀俎,公司的理事们势必会以老资格对她进行施压,这样的局面……
安承彬见状心中窃喜,他拍了拍闫敏儿的肩,故作无奈道:“好好照顾父亲。”说完转身离去。他拿出手机,幽深的眸子掩盖不住兴奋的神色:“朴室长,通知各理事,下午召开董事会。”
安承彬慵懒地坐在主席位上,眯缝起的双眼扫过一桌的坐立不安的老头,牵了牵嘴角道:“各位应该很清楚公司目前的状况吧……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还是快点选出代理董事长吧!”
安承彬笑道:“人选呢?”
在场的理事面面相觑,安承彬瞟了一眼李宗奎,过去受了自己那么多的恩惠,这老头是不是该有回报了?李宗奎的目光一触到安承彬,马上心中明了,亮声道:“董事长病危,安承贤社长过逝,闫敏儿代表一介女流……安承彬社长贵为董事长的长子,于情于理,这代理董事长的位置……非安承彬社长莫属吧!”
安承彬故作谦虚道:“李理事抬举了,MaxTurn那么大的公司……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宗奎暗暗碰了碰身边的赵权宇,赵权宇立马接话道:“社长谦虚了!您分管的MaxTurn旗下地产业已经兴旺到快成为MaxTurn的第二大支柱了,这实力可不容小觑啊!如果成为我们MaxTurn的下一任继承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家认为呢?”
安承彬看了看面部表情僵硬的公司元老们,幽幽地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来做个表决吧……反对我做代理董事长的人……请举手……”
会场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MaxTurn目前腹背受敌是没错,可闫政华毕竟还没死,膝下子女也尚存,且不能贸然行动,何况安承彬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什么时候暗中捅你一刀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没有人反对?……好!”安承彬起身,正色道;“现在我宣布……从今天开始,由我担任MaxTurn的代理董事长!”
“啪、啪、啪……”掌声一下一下地响起,然后逐渐连成一片。安承彬得意地笑着,诡谲的脸上闪着胜利的光芒,他心心念念的天下从此以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MaxTurn的主人是他,只能是他!
首尔支检。
“检察官,您要的侦查材料在这里。”
郑智斌接过材料翻看着。助检员继续道:“您当初的猜想没错,据警方调查,安承贤是死于谋杀,他来支检的当日,汽车的刹车曾被人做过手脚……”
“所以?……”
“世新博物馆走私案……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三十三回 东窗事发
这个斑驳而悲怆的故事,就在前面等待着无知茫然的我,就像是谁偷偷爬上了夜晚的电线杆,只轻轻地把手里的剪刀用了一点力,所有灯火辉煌的窗口,瞬间黑暗。就这样,世界哑然。
《佳乙日记》
飞机编队突兀地掠过惨白的天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喷出白色的烟雾,雾气弥散遮蔽了阳光,暗淡的上空写满了哀伤。
空旷的教堂里隐隐飘起了哀婉的悼歌,优雅而肃穆的曲调唱哭了每个人的灵魂。安承贤的遗体停放在正中,透明的棺木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紫红色的纱,他静静地躺在其间,神色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遗像静谧地摆放着,年轻英挺的脸,淡淡地笑着,可却被灰白的底色和周围的黑色花朵昭示着这不再鲜活的表情。
秋佳乙环抱双臂蜷缩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清冷的泪水滑下脸颊滴在深黑色的领口,瞬间没了踪影。这个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以这样决然的方式选择永远退出她的生命,却同样在她的心口划下一道重重的伤痕。这些天,秋佳乙总会出现幻觉,她经常看见薄雾中那个时隐时现的轮廓,安承贤就这样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有时也会回过头来朝她莫名奇妙地微笑,而她总能恍惚地看到一朵诡异之花在他的头顶绽放,有时他确实决然地离去,那背影颤抖却并不动容。
秋佳乙的心绞痛着,如果可以选择,失忆无疑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一旦失去记忆,六年的时间可以被硬生生地抽走,从此变成空白吗?面对记忆某一角的缺席,或许比悲伤更让人恐惧。他们不是没有爱,只是他们的爱,只能系在最早的那个人身上,这一生,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她是,他也是。
葬礼结束,人群散场,安承彬悠然自得地走下台阶,偶有吊唁的人擦肩而过,他便瞬时换上悲戚的面具。这个挡在他面前三十多年的障碍终于永远消失了,以后等老头子死了,MaxTurn将会属于他安承彬一个人。一个人的天下。每念及此,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十几辆警车闪烁着刺目的顶灯停在教堂门口,在场的所有人即时停下了脚步。郑智斌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安承彬面前,出示身份道:“我是首尔支检郑智斌检察官,安承彬先生,现我们以走私罪和故意杀人罪依法逮捕你!”
安承彬心中顿时一惊,瞬即调笑道:“检察官,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今天是我弟弟的葬礼,你们如此声势浩大地出现……是不是太不尊重死者了?”
“呵……”郑智斌轻笑着摇头,“安承彬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地出现在亲弟弟的葬礼上……”
“为什么不呢?”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郑智斌示意手下给安承彬带上手铐。
安承彬见状拔腿就跑。“站住!!”十几名警员随即追了上去。
“爹地!!”佑太满脸泪痕地冲向教堂,一直被告诉爹地出国的他,竟然无意中听见女佣的谈话,原来他最爱的爹地已经不在了!“爹地!!你怎么能不要佑太呢?!……爹地!……”
“小少爷!小少爷……”一群女佣气喘吁吁地追过来。
安承彬见状便冲到佑太面前,一把抱起佑太,左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一脸威胁道:“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说完随即加大了手劲。
“佑太!!”秋佳乙惊恐地睁大眼睛。
“……妈咪……”佑太的小脸青紫,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
“大哥你疯了吗!!佑太是你的侄子!!”闫敏儿惊骇地大喊。
“是!我是疯子!你们这些和我抢MaxTurn的人全都该和安承贤一样去死!!”
“什么?!”秋佳乙和闫敏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安承彬冷笑道:“怎么?吃惊吗?没错!安承贤是我杀的!苏易正也是我害的!……敏儿……你何必露出这样的表情……要不是我……你怎么得到苏易正?没有你的机密,苏易正怎么拿下大田工程?没有我的栽赃,你拿什么救苏易正出狱?没有我的帮助,你又有什么理由站在苏易正身边?……这场游戏你不也乐在其中吗?你有什么理由责怪我?!”
闫敏儿踉跄地后退两步。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原来她闫敏儿自始自终都是一颗棋子!安承贤的死也有她一份!是她害死二哥的!“哈哈哈……”闫敏儿诡异地笑了,声音隆隆似从地狱传来,隐隐地笑出了血泪。她大叫一声冲出了人群。
郑智斌暗暗对身边警员低语道:“嫌犯已经精神失控,调动部分警力从后面暗中包围,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但要充分保障人质安全。”语毕对安承彬喊道:“安承彬!你已经被警方包围,放过人质,配合我们或许可以法外留情!”
“你们别骗我了!你们这些虚伪的人!要我束手就擒吗?没那么容易!我好不容易得到MaxTurn,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疯狂地摇头,精神已经完全陷入癫狂,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充血的双眼,暴起青筋的手掌狠狠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佑太的嘴唇开始发乌,眼神开始涣散,四肢的挣扎也不再那么剧烈了。
“佑太!!!你们放开我!!……我的儿子快死了!!……你们救救他!!……”秋佳乙奋力推拒着抓住她的警员,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十几名警员从后面暗中包抄,安承彬嘴里一直喃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天际,安承彬踉跄地往前迈了几步,无法控制的手劲随着突兀的疼痛一加大,“咯”的一声扭过了佑太纤弱的脖颈。
“佑太!!!!”秋佳乙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三十四回 失心疯
我像是一个傀儡
只能走进早有人安排好的命运
无法逃出自己心灵的藩篱
………《敏儿日记》
我知道我疯了。一个疯子清楚地知道自己疯了。
我冲出人群,任耳边呜咽的风声变换方向,我知道这时的我就如同四月间的一株野草般疯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的记忆硬盘飞速地旋转,大田工程……MaxTurn机密报价……大哥在二哥办公室安装的窃听器……世新博物馆走私案……栽赃二哥的机密文件……二哥车祸身亡……大哥成为MaxTurn代理董事长……原来我自始自终都是大哥手中的棋子……我哈哈大笑起来,嘴唇上下的碰撞让我感到惊心动魄地疼。我自以为伟大的爱情,却是被最亲的人利用的工具?!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大哥一次次帮我背叛二哥的原因?!现实社会就是这样,表面浮华无论多么肤浅,却总能一见钟情地击中世俗者的虚荣。权利,金钱,伪善都是世俗的滥觞,时间会很耐心地等待你去复仇,然后泯灭亲情,泯灭人性,这就是疯子的理性吧,通过纵容自己而消耗自己,最后输给无情的死亡,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我绝望地站在街头,任无数的车辆疯狂地擦身而过,震耳的车鸣和嘈杂的怒骂声交织成一片,我什么都听不见。就是这样,没有人认识我,而我也不必揣摩任何人的心思。我抬起头,看着铺天盖地的乌云从对面的高楼上奔涌过来又从这边的高楼上消失。它们汹涌澎湃相互穿透,时而融汇在一起,时而又支离破碎,四散飘零。忽然我听见远方隐隐传来一阵枪响,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从这污浊的世界中脱离而得到了救赎?我笑了。
是夜。
我一遍又一遍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这个污浊的灵魂,却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对着镜子抚摸自己那苍白得不成颜色的脸,青春几乎是空白的,我冷冷地冲着镜子里的我笑,然后歇斯底里地发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仅存的理智告诉我,现在正是别人休息的时候,我的手掌重重地击在镜子上,玻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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