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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逸振作一下精神说道：“师兄。你又何必说这种丧气话？他只不过是鼓动了外门弟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练云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外门弟子‘而已’？林师弟，你估计今天都没有出过院门吧。外间早已是沸反盈天了！”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批穷鬼不肯还元石吗？”林大师兄咬牙切齿地说道。

　　　　练云超又叹了一口气道：“不仅如此，现在我们天一堂弟子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了。这什么报纸以前倒是也听说过。不过这威力……黎三这一手可是让我们威信全失啊。”

　　　　林天逸心有不甘地说道：“云超师兄，可是这条件实在也太苛刻了啊！”

　　　　“没什么可是的了，现在你就和我去辛金堂找那黎三好好地谈一谈。师尊的意思是先把眼前这股风潮平息下去，而之后的事情么……哎，现在的情势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林天逸颓然地说道：“那……好吧”

　　　　面对黎子昇发动的舆论大潮，练家最后还是服软了。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们也不得不做出让步。也怪是他们把事情做得太绝，天器门这几千外门弟子中，差不多有一半人都欠着天一堂的高利贷。对于黎子昇允诺免除他们欠债的宣言，他们自然是双手赞成。

　　　　而且，有了黎子昇这话，天一堂的欠债也别再想收上来了。

　　　　其实在那些内门甚至亲传弟子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身上背着债，只不过天一堂没怎么催逼就是了，但是这终归是元石啊。

　　　　黎三公子这么一说，岂不是等于白得了一笔元石，有什么不好。

　　　　当然，群众基础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因素。

　　　　关键就是如同黎三公子分析的，铁家和炎家有这样的机会能打击练家的势力，也不管两家之间的龃龉，有志一同地暂时携起了手来。

　　　　练长空练大门主能成为八天门的门主，那也不是个笨伯。他也看出来了，黎子昇背后有这两家，真的要自己出面的话那只能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就让天一堂担下了这个责任。

　　　　这高利贷其实本来就是由练家主持的，而且他们也分润了不少好处，但是用门派账上的元石来放款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行为，铁家和炎家早就想挑破这个脓包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当然，他们也不是真的要主持正义，只是看着这么大一块肉吃不上眼红而已。不过现在有了机会那还不跳出来，那也未免太小看他们的智商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天一堂把内外债权全部转给了黎子昇，除了门内弟子欠下的元石，还有一部分款子是放给天器门外的，黎三公子也给接了下来。

　　　　不过，这些债权比起一百万方元石的赌金，那还只是九牛一毛。所以黎子昇就代替他的父亲，以新义顺堂的名义和天一堂签了一份协议，这份协议为期五十年。

　　　　没看错，就是五十年的期限！其实就是以黎子昇预期寿命作为依据的。

　　　　本来黎三公子狮子大开口说是一百年，之后练家还价，说是只要黎子昇活着这份协议就永不失效……

　　　　黎子昇可不敢拿练家的节操来赌，只好退让到了五十年。

　　　　协议的主要是，新义顺堂包揽了天一堂的结算业务，而且有权用账上的元石进行放贷，这些贷款的利息和天一堂一家一半，最关键的是这贷款利息是由新义顺堂来制定的。

　　　　这个协议的直接后果是新义顺堂又得到了一次大发展的机会，一跃成中洲排的上的大型金融机构，这当然是后话了。

　　　　同时，天一堂也“一蹶不振”，这并不是说天器门的销售业务萎缩了，而是练家开始绕过了天一堂向外出售自己的产品，而铁家和炎家也有样学样。这当然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天器门差点因此而分崩离析，这当然也是后话了。

　　　　债权转让和这份协议只是明面上的，其实黎子昇暗地里还许了不少好处给铁家和炎家，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好处大部分都和元石无关。这当然……不是后话，而是他现在就要面对的事情。

　　　　铁家和炎家竟然更在乎他这个“人”！

第六十七章　春日里一把火（）　
二月十日，本来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是在这一天黎子昇干了一件不平常的事情。

　　　　早就从《先锋报星沙特刊》上的到消息的天器门弟子们从上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来到了天一堂所在山丘的脚下空地处。

　　　　到了这一天的黄昏时分，这里少说也有两千多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激动的表情，因为他们都是来见证此事的。

　　　　“来了，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总算来了，我可是等了半天了。”

　　　　“兄台这话就不对了，别说半天就是三天我也愿意等啊！”

　　　　“嗯，是我失言了。这份重担压得我好几年喘不过气，等一等又何妨？”

　　　　“看，前面就是黎子昇了吧，铁山黎三，果然不凡！”

　　　　“黎三也是你叫的吗？应该称呼三公子或者执事大人。”

　　　　“对对对，我听说三公子要不是免除大家的债务，连天一堂的执事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几天的《先锋报》上都登了啊，而且三公子他老人家还要推出什么，嗯，助学贷款呢。”

　　　　“啊？这么说，以后的高利贷是由他来放的。”

　　　　“切，老兄没看报纸吧。三公子岂是那种无良奸商，他家新义顺堂的助学贷款利息可是低得很哪。”

　　　　“咦……三公子身边的那位不就是……不就是炎宝儿？他真的把天生火种收入房内了吗？这艳福……当真是不浅啊。”

　　　　“哼，我们炎家的天生火种怎么可能当别人的姬妾，不过……我听门内长辈中是要撮合他们成为道侣呢。”

　　　　“不可能。三公子早就和我们铁家的外戚扬州九大家之一的花家定下了亲事。嗯，其实万尘族叔也有意把千樽堂姐许配给他。你们看。她不是也在三公子身边吗？”

　　　　“你们二位都说得不对吧……今天的《南方周末》上还说三公子和无瑕歌姬柳无瑕可是青梅竹马。这点就连柳无瑕小姐都亲口承认了的啊。”

　　　　“嗨，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三公子这样的人物儿多几位道侣又算得了什么事情，如此人物我们是羡慕不来的啊……”

　　　　黎子昇这几天宣扬自己的正当性，所以这宣传搞得也是有点过火。而且现在大九洲报纸是发行的，这不就连在青州青阳宗的柳无瑕也知道了他身边多了一位天生火种。

　　　　这女孩子也是胸中自有丘壑，她可是跟着自己的师兄学到了不少手段，立即跳出来用报纸来宣示自己的主权了。

　　　　当然了，黎三公子目前对这种“幸福的烦恼”认识还不深刻，他把炎宝儿“公然”带在身边也是和炎家协议的一部分。

　　　　神血共鸣，何其难得？

　　　　如今中洲能找到两位血脉产生共鸣的修者实在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情，古神血脉本来就很稀少。而且经过上千年的时间，就算炎家这样的祝融嫡系，炎宝儿这么浓郁的返祖血脉都是很少见的。

　　　　其实黎族最多算得上是上古军神蚩尤的旁系，黎子昇所带的血脉原本也很稀薄，但是他一直随身携带这蚩尤旗，而这件一直在改造着他的体质，虽然很缓慢，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也让他的古神血脉浓厚了起来。

　　　　要不是铁炎两家心中还有些顾忌。说不定已经把他们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这里所谓的亲事表面上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道侣，而实质是要他们配种！

　　　　“配种”其实也没有什么人道不人道的。炎宝儿确实是天生火种，炎家的掌上明珠。但是如果她真的能和黎子昇产下带有上古神血的子嗣，那么贞操和节操，这两操在炎家眼中那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炎家是顾忌到炎宝儿此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也是他们家最有可能晋入高阶的弟子，他们舍不得让她因为产子而修为停滞甚至倒退。而且也不是说神血携带者的后裔一定会让神血显形。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坚持到底。

　　　　不过就算不定亲事，但是这两人呆在一起对彼此的修炼也有着莫大的好处。黎子昇和炎宝儿现在算得上是形影不离。

　　　　而铁家就是不愿意炎家多了几个带有神血的后裔。对这件事情是百般阻挠。黎三公子身边还有一条小尾巴，那就是他师姐铁千樽。

　　　　反正只要炎宝儿在黎子昇身边，她这个电灯泡一定要严防死守绝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所以黎三公子只能多了这两条漂亮的“小尾巴”。

　　　　尽享齐人之福的黎子昇一定也不幸福，他还觉得每天跟着这两个时常斗嘴的女修超级麻烦呢，但是一边是说好的协议，一边是师命难违，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除了一大一小两位佳人，他身后还跟着铁百虎和铁百斧率领的少先队员们，他们抬着十几口大箱子。这一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

　　　　黎子昇环顾四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么辛辛苦苦打生打死，还要冒着得罪练家的风险，不光是因为这高利贷流毒无穷，也是拓展自己的革命事业。

　　　　做好事不留名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是发自内心的帮助别人，那么自然对于回报就无所谓了。但是要让别人对你和你的事业产生认同感，那么一定程度上的作秀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一纵身跳到了一处石桌之上，清了清嗓子，然后扬声说道：“各位同门，仙途不易，众所周知。家父黎昭昌就曾经是天器门的弟子，可是没能坚持到最后，他老人家把此事引为平生第一憾事。家父常教导我，只要是同道中人能帮一定就要帮一把！”

　　　　黎子昇提到自己父亲，不是给黎昭昌脸上贴金，这其实是在为新义顺堂的助学贷款打广告来着。

　　　　他顿了一顿，用清亮的嗓音说道：“小弟亦是有幸，得万尘师尊青眼有加也进了本门成内门弟子，这天器门就成了我黎子昇第二个家，而各位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既然是大家有缘共赴仙途，自然是要各位同门守望相助的了！”

　　　　他这话虽然有点肉麻，但是在众人心情激荡的时刻，效果自然不同凡响，顿时就激起了一片喝彩和鼓掌之声。

　　　　黎三公子等大家的情绪稍稍平定了一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弟运气不错，嗯，也是托了天一堂师兄们的福气，侥幸发了一笔横财……”

　　　　众人一起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但是元石虽好，怎及得上同门情谊。小弟虽出身于商贾之家，但上有前辈教诲，下有兄弟提携，不敢因为外物伤了大义。所以……”

　　　　他一指那些箱子，这个时候铁百虎他们已经把这些箱子打开，露出其中一份份的契约，还在上面撒上了火油。

　　　　而黎子昇的右手上冒出一团火光，然后他把手举得高高的，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手上。

　　　　“大家之前的欠款一笔勾销！”

　　　　“轰”。

　　　　黎子昇右手一挥就把这团火光挥舞成了赤色长鞭，接着长鞭扫过了那十几口箱子，烈焰随之而起。

　　　　这火光比西斜的日头更加光亮，更加火热，不但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也让场内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

　　　　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多少人喜极而泣，也有更多的人向着黎子昇拜了下去。

　　　　黎三公子负手站在高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夕阳和火光的映照之下人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看到他这样的形象，场边的炎宝儿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迷醉的神色，两眼冒着星星地喃喃自语道：“好帅啊！”

　　　　站在她身边的铁千樽却暗自撇撇嘴，心里骂了一句，真是个败家子……

　　　　嗯，虽然帅，不过还是个败家子！

第六十八章　黎书记去远安（）　
“嘀嘀呜呜”。

　　　　一艘古怪的大船正由南向北行驶在从星潭流出的一条支流之上，船上发出的尖利鸣笛声即使隔得老远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这艘船古怪，那是因为它既没有帆桨也没有法阵，而是顶着两根冒着黑烟的烟囱，船后有着一只巨大明轮驱动着船只前进。比起这条河上的其他船只，这艘船要大上许多，船体还是有木头制成的，但是上层建筑全部是铁制。

　　　　这艘怪船就是黎子昇和胡运宏的研究成果之一，蒸汽船。而上面除了载着一批粮食之外，还有黎三公子和他的小伙伴们，自然也少不了炎宝儿和铁千樽。

　　　　一晃半年已经过去了，此时已经到了八月入了秋。照理说，荆州这样的南国仍然应该是一片葱郁，不过越是沿河而下，风景越是“萧瑟”，河水也更加浑浊。

　　　　如此凋敝的风光，自然就是因为污染了。

　　　　星沙那里只不过是天器门道场而已，而它的事业却遍布在从星潭流出的那几条之流之间。

　　　　那是因为这里不仅水系丰富，交通便利，而且地底下蕴藏着储量大品质高的煤矿和铁矿，在这个地区建立煤铁工业区的条件，那真可谓是得天独厚。

　　　　也难怪天器门设立在此地了。当然，对于四神派这样的正统仙家宗门来说，这煤和铁根本不值得什么，元石矿脉才是它们的根本。

　　　　黎子昇这一行人去的就是天器门的辖下的一处工业重镇，远安城。

　　　　这远安城的风景和铁山南城如出一辙，烟囱林立。铁铺遍地，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即使是在秋高气爽的八月亦是如此，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恶臭。地面上别说树了。就连杂草都稀稀拉拉，无精打采的样子。

　　　　只不过这里要比铁山南城大了十倍有余。而在其周边是一片规模庞大的低矮窝棚。

　　　　黎子昇本来有一个空头职位，那就是辛金堂副执事，这个职位原本无足轻重只是一个虚衔罢了。可是他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半年中用这个空头职位有滋有味地干起了自己事业。

　　　　前文书里提到过，辛金堂主要负责的是开发产品之责。不过这个堂口如今根本无足轻重，不然也轮不到铁家小辈来当执事。

　　　　天器门的开发部之所以衰落，不是中洲炼器第一门失去了前进了动力，忽视了“技术创新”。反倒是门中上下都知道开发新的产品和技术太过了，不愿由其中一家来掌控，所以三大家都把其中的人才和都网罗到了自己的内堂之中。如今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一个空头职位加上一个空头部门，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个荣誉职务而已，但是对于黎子昇来说，却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他可以用开发部的名义建立一个真正的开发部。

　　　　当然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真正的产品开发人才都捏在了三大姓的手中。要人才没有人才，要元石没有元石，甚至要场地都没有场地。辛金堂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开会办公的地方而已。

　　　　不过作为一位解放者军团战士，黎子昇当然知道那句箴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而且有了名头总比没有好。或多或少还能从门派和铁家那里获得一些，最关键的就是有了调拨门内弟子的由头。

　　　　这点十分，天器门不是铁山城，不是黎三公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地方，批一身虎皮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当然，这么做坏处也是有的，只要万一有人看上他这个摊子，就能借着这是外堂产业的名头剥夺个干干净净。

　　　　但是一来，他和铁家关系良好，目前这段时间还看不到翻脸的可能；二来。现在黎子昇的名声如日中天，真要和他作对真还要掂量一下来着；三来，他现在搞的研究一般的修者是绝对没有兴趣。

　　　　重整辛金堂，开发新技术只是这半年来黎子昇工作的一部分，他还在新义顺堂中开办了助学贷款业务。主持少先队和铁青团的日常工作，同时还要修炼。可以说每天都忙的昏天黑地。

　　　　但是这远安他却来过好多次。

　　　　黎子昇不但把由胡家兄弟主持的开发部建在了这里，这艘蒸汽船就是他们的作品之一。随着蒸汽机技术的成熟，这样的物事可以说是牛刀小试，黎子昇也没有大造而特造，毕竟蒸汽机只有前置技术的一种过渡罢了。

　　　　在远安这里制造蒸汽机铁料和煤炭相对比较便宜。虽然黎三公子利用赌盘赢了不少元石，但是能一点就一点，毕竟他下的是很大一盘棋。同时，用蒸汽作动力的抽水机在这里也相当受欢迎。可以用来给矿坑排水。

　　　　当然有了蒸汽机，黎三公子本来是想搞一条铁路出来的。但是这铁路的投资是在太大了，而这里也没有人对这种交通工具有很大的兴趣，他根本找不到投资人。荆北这里和荆南一样河流众多，一时之间其实也不需要铁路来着。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造了一条蒸汽船当做试验品，因为是试验品造价高昂了一点，不过比起用元石驱动的符阵船，这艘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