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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逐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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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间,
    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一曲吹罢,悠悠笛意萦绕梁间,似乎在说:既然你能听懂雁秋词,为何不能了解我的心呢?
    谷昭道:“在下自然明白姑娘同生共死之心,一雁死一雁岂能独活?我答应你,若是姑娘有意外,我也绝不独活。可是,在下终日披荆斩棘,涉险如家常便饭,怎能……”陡听,绿笛儿在屋内大声道:“不要说了,我要休息了。”
    留下谷昭张口结舌,傻愣愣地伫立在门外。这时,楚云傲过来拍他肩膀道:“谷兄,现在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了吧?女人,唉……太奇怪了。有时候你越哄她她反倒越生气,越不理她她反倒越献殷勤。”谷昭一愕,只二日不见,楚云傲判若两人,摇身一变貌似成了风月老手。
    原来这两日,红泠受师哥委托,俨然以当家人的姿态忙里忙外,师哥嘱托她多照看一下楚云傲的伤势。毕竟人家是来帮忙受的伤。红泠果然一改常态,对楚云傲端茶送饭的,好不殷勤,颇令楚云傲意外。楚云傲心中苦辣酸甜,因此有感而发。却听后面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楚大侠,对女人家心事这么在行啊?”
    楚云傲闻言立时僵住,忙道:“楚某这个……这个只是劝慰你师兄,没别的意思。”
    红泠道:“哼,你们都自觉着懂女人,一边呆着去,我去劝劝师嫂。师兄,饭菜准备好了,快去吃吧。”谷昭闻言方觉出饥肠辘辘,只要绿笛儿没事就好,下得楼去跟楚云傲喝了几杯。从下船到现在一直未睡,其间接连苦战数场,精力损耗过度。喝着喝着,便伏桌睡着。这一闭眼,直似天塌下来一般,再也睁不开了。不知过了多久,谷昭被剧烈晃醒,只见红泠手拈着一张纸笺,道:“师兄快醒醒,出大事了,绿笛儿姐姐这回真走了。”
    谷昭困意瞬间消失,陡地睁开惺忪睡眼,抢过纸笺一看,上面几行娟秀的字迹:
    谷大侠,小女原本欲不告而别。然,谷大侠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小女生恐落个任性添乱的罪名。昨夜与君一曲,便是告别,小女心意既如此词,绝不更改。小女从此将飘零江湖,请君勿寻。
    楚云傲叹道,“绿笛儿姑娘的性情真是刚烈不弯啊。”
    谷昭看着纸笺默然无语,极力想从纸笺上读出绿笛儿的心意,他不信她真就这么绝情。看来看去,一无所获,不知如何是好。在战场上谷昭面对千难万险,亦能从容果断,不知为何,情场之上,一有问题便心乱如麻。
    竹叶儿叹道:“绿笛儿姐姐语气如此决绝,谷大哥看来真的没戏了。”
    楚云傲又道:“唉……女人……唉……”
    红泠翻了楚云傲一白眼,道:“女人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男的气的。”
    谷昭更加心慌意乱,脑海全是伊人倩影,怔怔无声。
    许巍闻讯过来,接过纸笺看了看,道:“咦,怎地纸笺被撕过,似乎应该还有些字。”
    众人闻言齐齐注目,果然纸笺只有平时的一半大小,竹叶儿鬼机灵,立即从屋角竹制篓子里寻找,果然捡出一个纸团。打开一瞧,上面有一句话:
    倘若君意有变,心意则相通,必有相见之期。无变勿扰!
    红泠看不明白,急道:“师兄,你到底怎样把绿笛儿姐姐气地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绿笛儿姐姐这么倔强,你就不能迁就一下,看你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
    竹叶亦道:“看谷大哥这样子,既然那么在乎绿笛儿姐姐,何必还要争执呢?两人在一起不就是幸福吗?”
    谷昭终于回过神来,叹道:“绿笛儿姑娘的意思是,不管任何险境,我只要去就得带着她一块,有危难共同面对。可是,让身边的女人赴险师哥我万难做到。”
    众人这才明白二人吵架原委。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叫心爱的女人赴险,大丈夫所不为。
    但是,绿笛儿字里行间说得明白,心意改变,方有再会之期。如果,谷昭仍坚持己见,则请勿打扰,态度决绝。看来绿笛儿下定决心,谷昭不改初衷便不予相见。
    谷昭附额长叹,陷入思考。
    许巍道:“谷兄打算下一步如何?”
    谷昭道:“绿笛儿姑娘走了五六个时辰,眼下明廷禁止海运。绿笛儿不知会从哪里坐船,就是追上恐怕我几句话又惹得她不快……”
    这时,一人接道:“老夫刚刚派船将一众文士送回大陆,绿柳居士似乎就在船上。”回头一看,正是雁南迁。
    原来,绿笛儿负气出走时,正碰见雁南迁送文士们上船,绿笛儿临行前仍然不忘请雁南迁尽快出手救治忘愁。雁南迁遂从码头直接来到十碗香,正好听到众人说话。
    谷昭急问:“前辈,船开了多久,往哪里去了?”
    雁南迁哼道:“你小子不识抬举,老夫凭什么告诉你?”旋即又道:“绿柳居士外柔内刚,巾帼不让须眉。有难同当,执着可敬。老夫若是有这么个愿意同生共死的奇女子作伴,便是死一万次,又有何憾?死都不惧,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挡在二人之间?作茧自缚,真是愚蠢,这一点你远不如你师父。”
    一语点醒梦中人,谷昭幡然醒悟,道:“看来是晚辈太痴了,前辈说得好,世上万般险恶无非便是一个死字,我俩死都不惧,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挡在我二人之间?有难同当又有何不可?”谷昭心意一定,既然绿笛儿暗示只要他改变心意,便可相寻,不刻意躲避自己那就好办了。抱拳道:“前辈,请示下。”
    雁南迁摇头道:“船开了有一个时辰了,你追不上了,他们是从西埠上的船。那里只剩下些小渔船。可你要知道,现在东海不光有倭寇,还有汉人海盗、荷兰人、西班牙人,这些人都做烧杀抢掠的营生,你要是不怕就只管坐小渔船去追。”
    许巍道:“前辈这么说,那些文士岂不是危险得很?”
    雁南迁捋须笑道:“嘿嘿,宫本武藏这次欠了老夫一个人情,老夫叫他去押船,只要不碰到那些西洋海盗就没事,东南海域谁又敢不卖宫本武藏的脸面。”旋即想起个事来,转首对谷昭道:“小子,宫本武藏还叫我带话给你,当日你二人比武,因为在楼阁之上地方狭促,他无法施展最拿手的绝技。所以,他并不认输。目前他有事情要做,完成后他会到中原跟你一决生死。”
    谷昭点头道:“宫本武藏实乃是晚辈生平劲敌,当日一战,晚辈亦自觉长劲不少。”
    雁南迁道:“老夫今日兴致颇佳,便给你朋友治伤。”众人急忙将他恭迎到忘愁屋里。红泠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清高自傲反覆无常的老头,但为救忘愁,也只得挤出一副笑脸,小心伺候。生怕稍有不慎,雁南迁一不满意,摔门而去。
    雁南迁把了会忘愁的脉搏,又用三指在忘愁胸前按压片刻,突然不悦道:“此子竟被耽搁这么长时间了,再不救治,恐怕就成真的活死人了。”
    众人均心道,你也知道啊,都来两三天了,不就是你老人家拖着不治吗?
    谷昭恐怕红泠憋不住,一个劲使眼色,但见红泠小脸憋得通红,硬是强忍着不说。
    楚云傲奇道:“前辈,那个长毛怪为何被封印四十年,却并无大碍。”
    此话一出,红泠气地拿眼直瞪他。





    正文 第二章 海东吟 卷八 忘愁无愁2
    (推荐://。xiaoshuo99。/ 求魔) 更新时间:2011…12…27 10:42:51 本章字数:3281

    雁南迁正全神灌注地琢磨着如何施法,闻言道:“这似乎跟被施法的人的内功根基有关,那个长毛怪本就是东瀛武士,多少了解些忍术功理,被封印时,知道如何相抗,始终保持着稳定的气血循环。所以,一旦封印被解,便能很快恢复。这娃娃就不同了,他先是遭遇重创,又在被点穴的情况下封印。所以,血气循环因穴道被封,而久久滞涩。好在这娃娃内力充沛穴道自解一半,坚持到现在气血已微弱至极。倘若再晚几天,恐怕就是五行封印解开,这孩子也是活死人了。”
    红泠终于忍不住了:“那就请前辈快快施法。”
    雁南迁看了红泠一眼,哼道:“再指手画脚的,老夫就再休息几天再说。”
    红泠急忙住嘴,不敢顶撞。
    许巍这时对谷昭道:“谷兄,既然雁前辈在此施救,那你何不趁机将绿笛儿姑娘追回来。”
    谷昭闻言,正合心意。雁南迁冷冷地道:“想走也可以,反正这个娃娃跟你们也非亲非故,何必浪费心血。”
    分明话中有话,谷昭急忙对雁南迁道:“前辈这是何意?晚辈在此可有用处?”
    雁南迁不悦道:“你以为移心换脉大法一个人便可施为吗?”
    众人心下无不气愤,心道,你又没说,别人哪能知道,都知道了还找你干吗?
    雁南迁见众人不敢顶撞,十分满意,道:“老夫需要两个帮手,你一个,楚家小子一个。正好你二人的功力还凑合着用。若要老夫一人施为,非累得虚脱不可。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去追绿柳居士,等你追回来咱们再施法亦可。”说罢看着谷昭。谷昭抱拳道:“绿笛儿姑娘的事只好暂时放一放了,请前辈施法。”
    雁南迁点点头,“不过,‘心脉迁移大法’乃是无奈之法,这孩子就算是醒转,恐怕也不会象常人一般自若,很有可能会落下常常心痛的毛病。”
    谷昭略一寻思,道:“既是无奈之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来抓住魏孤行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雁南迁点点头,然后,开始给众人安排任务,颐指气使,不一而足。众人皆低声下气,强自忍耐。
    最后,雁南迁留下谷昭和楚云傲二人在室内,面授机宜。雁南迁学会了移心换脉大法后几乎一辈子也没用过一次,早已渐渐淡忘,一面翻着书,一面指导二人。谷楚一个从手少阳,一个从足太阳开始。不停地用柔和的内力为忘愁疏通关窍。雁南迁却并不动手,好整以暇,远远坐在一旁指导,生怕弄脏了手。一天下来,把谷昭和楚云傲累得汗流浃背。
    雁南迁摸脉道:“此法不可速成,速成恐会落下病根,我们还是分七天时间来完成吧。”言之凿凿,别人不敢说什么。此老便背着手,踱出门外。老远甩下句话,“把他泡在热水里,记住水要一直是热的,明早老夫再来。”
    谷昭和楚云傲忙活了一整天,累得几乎虚脱,借机休息。众女忙着为忘愁烧水,伊藤宁姬亦忙前忙后出力不少。四女轮流守夜,控着水温。谷昭和楚云傲休息,以备白天的辛劳。
    第二日,曙光初露。红泠困极,靠在浴桶沿上睡着。迷迷糊糊间被人一脚踢醒,睁眼一看。只见雁南迁满面怒色。赶紧一探水温,幸好还热,怔怔地望着雁南迁,不知道他为何发火。
    雁南迁道:“这个娃娃虽然无知无觉,但毕竟赤身裸体。你看你的脑袋都快耷拉到浴桶里去了,焉不知‘非礼勿视’乎?成何体统?”
    红泠方知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心下暗咒:讨不到老婆的老变态,什么都管。忘愁看不到我,我也没看忘愁,未视何来非礼?何况忘愁只是胸脯以上露在水外,管什么闲事?好在红泠懂事多了,不敢辩解,闻言只是乖乖地退后几步。雁南迁这才满意地走开。红泠转身看了眼裸露上身的忘愁,心下殊无感觉。这段朝夕相处的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早把他当作亲人一般。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忘愁到底是个什么,是人?宠物?还是一件物品?总之,忘愁一直默默地躺在那里,与草木石头何异?露宿荒野,怒海漂泊之时,醒来一睁眼,怀里搂着忘愁,不是没有过。甚至在船上摸黑给忘愁擦洗身子,就像是给自己养的小花猫洗澡一样,从没产生过不自然的心理。这一点,她和竹叶儿是一样的心情。红泠就这样看着忘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萦绕在心间,突然希望忘愁赶快好起来。到时一块玩耍、嬉戏。忘愁的命一大半是红泠和竹叶儿捡回来的,忘愁自然属于她俩。姐妹俩私底下聊得最多的就是将来忘愁恢复后,如何叫忘愁听话,不乱开杀戒。红泠从老和尚那里知道忘愁怕毛虫,不知道到时到底管不管用。
    雨飘揉着惺忪睡眼来至红泠后面,看红泠想得出神,便道:“红泠姐姐,你在看什么?”寻着目光看到忘愁裸露的胸膛,小脸立即羞红。红泠看了奇道:“妹妹害什么羞?忘愁又看不到你,再说佛祖都坦胸露乳的,有什么看不得的?”
    雨飘闻言道:“可那毕竟是佛祖呀。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里间传来话,“嗯,还是雨飘懂得事理。”
    红泠一听雁南迁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对雨飘实则是对着里屋人道:“佛祖难到不是人吗?”
    雁南迁道:“佛祖成佛前是人,但成佛后就不是人了,你看到的大肚佛祖,那是成佛后的佛像,因此,你看到的自然不是人了。”
    红泠才疏学浅焉能斗得过学富五车的大豪雁南迁?正好许巍这时来到,接话道:“可是,众生百相,佛祖亦不过是以众生之一相而隐没于凡间,不被发现。正所谓‘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可见,袒胸露乳乃是终生寻常之一相。”
    雨飘道:“佛教虽如此说教,可它只是宗教,如今孔老夫子的儒术才是大道,是千年来辅正家国的风习典范,你们难道要与孔老夫子背道而驰吗?”
    许巍道:“非也,非也,儒术早已深入人心,潜移默化了千年间的世人。虽非完全正确,但其辅正君王臣民各安天命,以期天下大治之道。这跟佛教教人积极向善,最后天下文明之治的理念却是殊途同归的。所以,依在下来看,忘愁的样子并未违背礼教,‘非礼勿视’便可不去管它。”
    雨飘正待再辩,红泠突地一指忘愁的脖子,叫道:“你们看忘愁脖跟处有七个红点,象是北斗七星。”
    雨飘闻言急忙探头来看。红泠跟忘愁相处那么久,早就知道他脖跟处的红点,故意逗雨飘。雨飘不知是计,探头细看,只见忘愁的脖后有七个细微红点如北斗七星状。奇道:“这是什么呀?”抬起头来便看到红泠一副揶揄的神情,立时羞臊不堪,急忙道:“姐姐……我……我……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
    红泠故意摇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非礼勿……’”
    许巍补充道:“勿言。”那边欧阳雨飘飞也似的跑了,里屋再无一点动静。红泠大乐,有种打了胜仗的感觉。雁南迁在里屋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能跟晚辈计较。心道,雨飘太过单纯,毫无心机,这个红泠却是狡诈多端。雁南迁深浸孔孟之道,向来认为女子便要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欧阳雨飘正是这样的女子,而红泠则恰恰相反。从此对红泠偏见更甚,觉得红泠是个狡诈不实的女子。
    不一时,谷昭和楚云傲赶来。二人在雁南迁指导下,又是辛苦的一天。





    正文 第二章 海东吟 卷八 忘愁无愁3
    (推荐://。xiaoshuo99。/ 求魔) 更新时间:2011…12…27 10:42:51 本章字数:3811

    如此这般,连过七日,众人皆瘦了一圈。
    雁南迁道:“今日,将开始最关键的一环。你二人按我所说,分别控制娃娃心脉附近的十处穴位,老夫便要一鼓将其心室正位。”二人依言准备好,这回雁南迁不得不亲自出手。伸出五指在忘愁胸前反覆揉按,突地,掌心凝聚内力,“呔”的一声,忘愁胸前皮肤犹如被强风吹皱,鼓起好大一块,瞬间即复。谷昭在后背,明显感觉忘愁心跳陡然转强,气血急速汹涌,瞬间充斥于身体各处。不禁喜道:“好象是成了。”
    雁南迁一点头,道:“这小子尚须观察些时日,不可带他远离此地。”说罢,起身走出门外。
    众人纷纷冲进屋内,关注着忘愁的一举一动。但见忘愁眼皮使劲上翻几下,终于睁开。然后,木然的看着大家,眸子里暗淡无光。众人知道,忘愁没有视力。红泠不死心,伸出手指在忘愁眼前晃悠,忘愁果然无知无觉。竹叶儿大声叫道:“忘愁,忘愁。”
    忘愁浑然不知。
    竹叶儿沮丧道:“唉,虽然醒转,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唉……”
    红泠道:“这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不用整天对着一截木头了。”
    谷昭担心忘愁发狂,嘱咐大家小心。欧阳雨飘道:“忘愁因为心魔才发狂,眼下他五感未复,无从刺激,根本没有引发心魔的可能。”
    众人闻言,大大放心。
    这时,有客来访,竟是郁离子。身边还跟了位英气逼人的年轻人,谷昭急忙招待。寒暄过后,原来年轻人是郁离子的弟子名叫武犇,乃是大明福建水师的一名游击,官职不低,这么年轻便已到这个职位颇为不易。谷昭问道:“大哥为何突然造访?”
    郁离子笑道:“老哥哥我已经跟他们拆伙了。”
    谷昭惊道:“这才几日,莫非又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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