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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龙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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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南仲礼文见之。摇头叹气不已。

    若是大成还强大时,此等事,他就可以当面直斥,但现在,他也只能看着。

    “南仲大人,不如一同出去看看。”

    王越想着之前那震动内郭的唱礼声,很显然不是吕里大夫府内赞者发出,他倒是想看看,蔡国在申南技击营覆灭后不久,又要整些什么新花样出来。

    “啊!”

    两人正要出大厅。冷不防外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色的人影,如炮弹般飞往大厅,将厅堂的木门砸的四分五裂。往后眼看还要砸向厅内的五尊大鼎,蛇大一个回身,身手敏捷的将人接住卸去冲力。

    “啊,这不是景都淮阴列氏剑馆的馆主列央子吗?”立时有人认出黑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列央子如何会被人打飞至此?”

    稍后又有人回道:“列央子出言训斥蔡使,却不想蔡使的随身武士就对他动了手。列央子也是本国有名的强大武士,没想到竟接不下蔡国武士随手一击。”

    “蔡国今日存了心来搅局,或许就是想借此立威,带来的武士自然非同小可。”

    “怎么样?”王越问了蛇大。

    “公子,列央子面上无伤,连血都未出,但人已昏迷,五脏六腑已经移位。”蛇大面色凝重:“他此时还无事,只是若无治疗手段的话,他活不过今晚。”

    “伤人者真是厉害啊,论及对力量的控制,或还在赵午大人之上。”

    “走,出去看看。”

    吕里大夫府外,正门照壁后的庭院,此刻已经被近百宾客及随行武士围住,中心处,是一位身着紫衣卿士服装的男子,看起来三十余岁,正是蔡使槐里吉,另一位二十几岁的武士,站在前面,将他护在身后,虽面对众宾客和武士的来势汹汹,却是淡定从容,仿佛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本大人好心来为吕里大夫贺礼,却遭人拔剑相向,这就是吕里家和淮上各位大人的待客之道吗?”随身武士一击将列央子击飞后,槐里吉冷笑着说。

    “槐里大人的贺礼之道,真是别具一格啊,难道蔡国都是这般贺礼的吗?”陈使昭穿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声音带着嘲讽:“若是如此,来日我陈国三军万乘兵车军临蔡上,为蔡王贺上一曲《干戚》如何?”

    “是陈使昭穿大人,昭穿大人来了。”众位宾客一阵喧哗,连忙分开队伍让出一条通路。

    “有陈国使节在此,看蔡国人如何继续嚣张。”

    淮上之人昔者为蔡国盟约中人,对于蔡国的强大自是无比了解。

    但陈国九匡诸侯,二十年前昭襄子更会兵车五千乘,将数百年来无数次侵袭淮上的荆国人打的大败,后携胜势兵临淮上,其赫赫武功、兵威,哪怕家记中记载的蔡恒公时期的蔡国也是远有不及。

    陈人兵临淮上之景,那无数军容鼎盛的百战精锐,连绵数十里的旌旗,直至二十年后,还叫昔日还年轻的众大夫们难以忘怀,加之陈盟比之蔡盟对淮上的要求可低多了,是以心甘情愿臣服在陈盟之下,以至蔡国想要复霸,叫其还归蔡盟,他们皆是不愿。

    如今蔡人闹事,陈国使节出头,他们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但槐里吉却道:“昭穿大人真是一张好利口,万乘兵车张口就来。”

    “本大人倒想看看,陈国的万乘兵车在哪?”

    “昭穿大人且慢。”

    陈使昭穿正携武士待与蔡人一争。王越几步赶上前来,忙将他叫住。

    “原来是蛇余公子,不知蛇余公子有何见教?”

    刚才吕里大夫一番介绍,已经叫昭穿对王越有了个深刻的印象。

    王越聚音成束。声音只落于昭穿耳中:“昭穿大人,您切不可去与蔡人争,他们是有备而来,您一旦去争必败无疑,到那时候折的可就是陈国在淮上之旧威啊。”

    “如若陈国依然如二十年前那还好。可是陈国现状…’

    “大人今日若是一败,蔡国人在淮上的声威和影响,就要借机逐渐压过陈国了。”

    昭穿点了点头:“蛇余公子果然见识不凡,短短时间,就知晓了蔡人的图谋,但他这是阳谋,今日本大人若是不接,这就是向整个淮上告诉我陈人怕了蔡人,连给自己盟友出头都不敢,这和败又有什么两样。”

    “所以。哪怕可能败,今日我也须上。”

    他闭上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对王越凛然道:“若今日本官失败于此,当死于蔡人之手,我陈国男儿视名誉为生命,一国外事春官竟死于蔡人之手,传回国内,必定引起举国国野之怒,如此或能叫国内六卿暂时熄了内斗。一致对外,叫蔡人自尝恶果。”

    “嘶!”昭穿说话时,丝毫没有遮掩,叫淮上诸大夫们都可以听到。引得一片齐齐动容。

    这位来自大国的大人,为了维护盟友,维护国家霸业,竟可出头至此,连自身性命都可以牺牲,此等行为。再想着蔡人的龌龊可恶,不由更是坚定了追随陈国之心。

    一旁南仲礼文则满脸尽是愧色,同为外事春官,昭穿实在是比他出色太多了。

    远处,就是携万全而来的蔡使槐里吉也为之色变。

    今日这陈使昭穿,若真是为维护淮人死于此,那淮上之人岂不对陈国更是死心塌地?再若激起陈国六卿一致对外,会盟诸侯讨伐蔡国,则他一切图谋都是空谈,反将蔡国置于不复之地。

    真是可恶的家伙啊,槐里吉看着昭穿,一时间竟有些没办法,但他随身而来的武士却不屑道:“槐里大人无须担心,此地武士除却倾起而攻,否则无一人是我对手,至于那位陈使大人,我白河想他不死,他就能活,想叫他死,他就是死路一条。”

    槐里吉听之心下大定,武士白河可不是寻常武士,乃是在蔡国以北的随国中杀了随国公子都能全身而退者,后在整个随国倾国高手追索下,都能逃出随国,乃是上位武士中的最顶级的好手,是被国君赐以北风之名强大武士。

    他既是有把握,那自是有把握了。

    “呵呵。”蔡使槐里吉笑了,气焰无比嚣张,与陈使昭穿道:“今日乃是吕里大夫家的大喜事,本大人也是贺礼而来,昭大人却是为何在此言死,这真是不吉利啊。”

    “大人请放心,本大人保证,昭穿大人定然不会死,甚至连伤都不会有。”

    昭穿正欲回话,王越却再将他拦住,又往四方宾客抱了抱拳,大声道:“蔡人在吕里小君子的大婚礼上行搅局之事,此等行为实是可恶之极,我为小君子之友,在此岂能坐视,今日又何须这位昭穿大人出手?且看我蛇余公子王越出手料理了他。”

    槐里吉目光如针,深深盯在王越身上:“原来这位就是蛇余公子。”

    他冷冷道:“蛇余公子十七武士大破黑胡之事,本大人也是听过,当真是天下少有之英才,但活着的英才才是英才,若是死了,蛇余公子这一身智略勇武,还有破黑胡得来的名声,可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且即便公子有能为能胜于我蔡国武士,难道就不曾想过做下此事会有何等后果?”(未完待续。)

第十章 强者() 
槐里吉之言,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众人将目光都落在王越身上,看他如何选择,槐里吉之言虽是威胁,但话却是没错的,王越今日选择出手,若是败了,结果就是死,若是胜了,也无任何好处,平白与蔡国这等庞然大物结仇。

    任何人听了槐里吉的话,一番衡量,多半会选择退一步,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蛇余公子。”陈使昭穿叫住王越:“公子之心意,我陈国人领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王越摆了摆手,往蔡使看过去,大声道:“吕里小君子是我朋友,为朋友出头,我责无旁贷,昭穿大人今日之言行,也叫我敬佩万分,至于蔡国…呵呵!”

    他一声冷笑,对众位大夫、国君使者道:“各位大人可能不知,此次王越与吕里小君子南来淮上,一路上黑胡竟是受了蔡国人的命令,要截杀小君子,截杀不成,又派人刺杀,甚至还想对吕里大人出手,我与小君子一路同行,侥幸破得黑胡,又杀其刺客,这才平安到达淮上,却不想蔡人今日又来做此恶客。”

    淮上众宾客大惊,既心惊于蔡人敢对淮上大夫下如此之手,也惊讶黑胡竟是蔡国人的人马,仔细一想,黑胡在蔡国起事,但却是在北方诸国肆虐,竟是除起事前期没半分祸害蔡国。

    王越又道:“陈国得天下大霸,乃是尊王攘夷、九匡诸侯,其军威赫赫,功业彪炳,天下人无不信服,而蔡国行事如此阴暗龌龊,竟还想复霸,简直是堪称可笑。”

    “蔡王与蔡使如此行事,若是昔日蔡恒公泉下有知,不知是否会自陵中跳出来喝骂。”

    “蛇余公子。你。”槐里吉满脸通红,怒极道:“今日你这是自己找死,白河,给我杀了他。”

    武士白河面色一肃。手按长剑无声无息就离开他身前,朝王越走过去,其身形似缓实疾,三两步就到达王越身前十步,无形间带起一股冷意。如一阵凛冽的北风呼啸而来。

    “慢!”一位老者忽自庭院照壁后方的大门外绕了进来。

    “老夫荆国新任驻淮上外事春官项元,前来与吕里大夫贺礼,除却赠吕里大夫几块宝玉,这位来搅局的蔡国恶客,也一并替吕里大夫一并接下料理了。”

    “荆国的外事春官也来了?”

    “这下好了,蔡国人今天可遇到对头了。”许多人原本还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但又有人感叹:“只是想不到,吕里大夫小儿大婚之礼,竟成诸霸主国角力之场,倒是蛇余公子却是真仁义。为朋友之义,竟敢直面蔡国这等庞然大物。”

    槐里吉心下也是微叹,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不顺,先有蛇余公子跳出来就算了,如今荆国竟也来搅局。

    他强自压下心中不快,脸上拉出一丝嘲弄,对荆使项元道:“项老大人如此年纪,何不在家弄子娱孙,颐养天年,竟也来淌这滩浑水。就不怕一个闪失,再也回不到荆国么?”

    项元呵呵笑道:“身为外事春官,就须有为国事死在国外的觉悟,老夫活了七十多年。已经比多数人都活的要长,即便是死也是赚了,倒是槐里大人如今正值壮年,死了就有些可惜了。”

    “而且老夫今日也不是淌浑水,只是见不得蔡国人龌龊行小人之行。”

    “蔡国若想复霸,就拿出实力来嘛。何必如此行事呢?”

    他与众淮上大夫等宾客保证道:“各位大夫且放心,我荆国若想复霸,定然是携万乘兵车兵压淮上,光明正大而来,绝不行如此小人行径,到那时只要淮上诸国愿以陈国旧例向荆国纳征,荆国不动淮上半分。”

    “又是个空口白牙的万乘兵车。”槐里吉大笑道:“如今也不知荆国二十年前损失的数钱乘兵车恢复了没有,项老大人竟空言万乘兵车兵压淮上,莫非是老糊涂了在做梦吗?”

    “倒是我大蔡,在吾王励精图治之下,实力一日强过一日,哪怕要防着北方随国,不敢出动兵车万乘,但是五六千乘兵车还是拿的出的。”

    “嗤!”项元一声嗤笑,不屑的说话。

    “槐里大人莫非是将农兵都算进去了么?农兵编制的兵车在当今天下还能打仗么?”

    “想不到,蔡国人还以为今世是昔日蔡恒之时呢。”

    “哼!”槐里吉冷笑:“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白河,去掂量掂量我们的荆国项老大人有何底气,竟敢来与我们共起剑舞为吕里大夫贺。”

    “养由正,你想恢复家族之荣誉吗?”项元指着槐里吉:“今天就是个机会,与老夫狠狠扇这蔡人的耳光,叫他明白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诺!”养由正一阵激动,身形已如电闪雷鸣般挪移。

    应诺未息,他已按剑瞬息十步,将电光按于槐里吉身前。

    槐里吉的武士白河,默然将剑高举,陡然隔空朝养由正前方猛劈。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养由正的剑,从槐里吉的面上如春风般的拂了过去,这一击落空未落实,他剑势已化为横拍,往槐里吉脸上扇去,但陡然一阵风又从远方刮过来,竟将槐里吉凌空远远吹开了。

    “气刃斩?”他回转身,凝视着离王越不远的白河。

    “错,这是剑风。”武士白河淡淡的答道。

    一旁王越感受着之前空气中的变化,立刻就已明白,这所谓的剑风,只是某种特殊的、相比声波扩散性,更加稳定的冲击波。

    此波不如声波及远,速度也差了一等,但胜在集中仿若实质,在中程杀伤力巨大。

    此世武士众多,武士昌盛,各类绝学层出不穷,无论是巢有的龙虫蜻蜓切,又或是这位白河武士的剑风绝学,都是一门堪称强大的技艺,若能学得并融入自身武学体系。却足以叫他实力大为提升。

    王越当下细细感受学习。

    王越感知学习的瞬间,白河曲着纤细修长的中指,弹在近三尺青铜剑上,剑身嗡鸣。带起周围隐隐空气呼啸,轻轻往前一刺,聚起一股无形却无比的凌厉,跨空直刺向养由正的心头。

    刺啦一声,空气中响起一阵如撕裂布帛。养由正长剑裂空,撕出一道白色的气刃凌空对斩。

    他一剑未落,朝前一步,第二剑又起,一剑接一剑冲开白河道道的剑风,接连五剑杀至白河身前。

    “十步连斩。”

    普一接近,养由正大喝一声,身上气势无限向上拔升,依旧是一步一剑,但剑速却比先前快了数倍。短短瞬息之间,他的身体好像多出了十几双手,握着剑同时朝白河击去。

    “一剑、两剑、三剑…十三剑。”

    剑刃破空带出刺耳的呼啸,叫远在数丈外的人连连皱眉间连连退却远离。

    似乎被这凌厉所震慑,武士白河面上带出一股微笑,徐徐退后,一步两步,再退两步,在一旁围观的武士,在这退步中恍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白河周身就好像被卷在一股风中。被凌空吹起,脚下浑然没有着地,看似带着韵律无比优雅的后退,实际上身体竟仿佛是被养由正带起的气流轻轻拂退。

    他就好像一根风中的柳絮。迎着风在飘舞却不虞被风伤害。

    养由正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事实,但就在他觉知的瞬间,白河足下凌空虚点,整个人恍若瞬间移动,一个挪移已出现在他身后不好出剑的位置,左手修长的手幽灵般往他背后搭去。

    “就是这一招。就是这一招。”众位宾客随行围观武士中也不乏好手,他们无比入神的看着白河的手,刚才列氏剑馆的馆主,就在瞬息之间,伤于武士白河这一手之下。

    王越也仿似看到了极为精彩的一幕,他全神贯注的感知其运力,心中若有所思,知其身法此等快速,乃是往身后释放剑风如火箭推动所至。

    养由正猝不及防,身体一沉,全身气力以某种形式飞速聚集在即将被击中的位置,然后主动迎了上去。

    冲、撞、卸、挪。

    他这一迎带出了四种不同的力,力量控制之精叫能看得明白的围观武士叹为观止。

    “撕!”两道身影一触及分。

    养由正身体分毫未伤,只有背后衣袍被撕了个粉碎,带起无数布帛碎片在空中扬撒开来。

    武士白河却在他这一冲中,借力真正飞上了天空。

    随后他哈哈一声,脸上露出个邪魅冷酷的笑,身体开始在空中打起旋来。

    荆国武士养由正不知为何心下一紧,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河寒秋。”

    白河一声轻吟,身体转成了个陀螺,陡然化身好像有着数十上百只手的诡异神灵,暮得在半空掀起无穷剑风,四面八方自不同角度朝养由正袭去,将他卷在剑风的最中心。

    养由正这时哪不知武士白河已然拿出了最强的剑技在招呼他,心知一个应付不对,整个人就会被这阵剑刃风暴绞的粉身碎骨,当下再喝一声,依旧是之前那一式十步连斩,一步一斩恍若一剑十三出,朝定了白河身形落下处的反方向冲了出去。

    高速冲行出剑的身影骤停,远处白河飘逸的身姿徐徐落下。

    “你输了。”白河淡淡的说着,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养由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前,上面不知何时多出的两道伤口,再想到刚才他竟是不敢往白河落脚处冲杀,心中竟是已经本能对他产生了畏惧,想着这些,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不甘的泪水。

    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战胜眼前的对手,这不仅仅是为对方更加超卓的剑技绝学所击败,更是在心灵上被击溃了,遥想当日修成气刃斩和十步连斩,自以为天下哪都可以去得,依此恢复家族的荣耀是迟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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