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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慷慨我行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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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铃铛声传出,首先做出反映的是少年怀中的那只小黑猫,俏耳轻挑,瞬间乍起!感受到胸口的变化,睡得很浅的少年也缓缓睁眼,细闻听得铃铛响神色一凛,手指挑了挑小猫下颚,指了指树干上仍然酣睡的少年,小黑猫会意,翘起两只尾巴,一个起跃,之眼瞬间便跳到那少年身上,前爪不停抓弄,终于将其唤醒,揉了揉睡意未去的眼睛,与树下少年交换一个眼色便一跃而下,搀扶那摇椅上的少年坐上轮椅,双手覆上推柄,只见这双手竟不相同,粗细不一,尤其是那被布带缠绕的左手,完全不像是人的手掌。小黑猫一跃而下,落到少年膝盖上,将尾巴藏于身下便要睡去。

    怜爱轻抚摸了摸小猫。铃声的逐渐逼来,容不得半丝滞留,推动轮椅便要离开。这时铃声消失,换来一声问句:“东青,带小白去见先生。”不知何时老二,呸,应唤作君夜的二师兄出现在两人身后。

    被唤作东青的少年停下还未挪动的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小白,见其仍然在抚摸着小猫,没有丝毫反映。轻叹一口气,将轮椅缓缓推动转了过来,小白看了一眼二师兄,面露微惨的笑容道:“这次鬼谷先生又要如何?前些天才抽过血,近来身子弱得很,想来无法应对鬼谷先生的手段。”

    听出其口气中的可怜,但奈何师傅他老人家决定的事,做弟子的哪里有资格去劝说,只有报以安抚微笑道:“师傅见小白你近来虚弱不堪,特意炼就补血之丹,想来会有些作用。”

    听到这个回答先是松的一口气,但却没有放下心。心中苦叹一声又是丹药。“东青哥,走吧,推我去见先生。”回头对身后东青道。

    小白今年十六岁,而东青却是十八,称得一声哥,东青欣欣接受。与二师兄擦肩,小声说道:“二师兄不必如此,小白这条命早已是属于鬼谷先生的了,若不是鬼谷先生竭力拯救,想来现在我也是在奈落桥畔承受那咽汤之苦,想来那汤药之苦要比鬼谷先生的手段痛于千倍不止,这般想来还有什么,呵呵……”轻笑一声,哈哈而过。

    君夜看着小白离去,稍有出神,微嘲一笑道:“我真该戳瞎这对没用的双眼。”对女装的小白一见倾心,虽然自劝说儿女情长乃小道,不足挂齿,但这般自我欺骗却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楚楚可怜的人儿,不断用井水拍打脸颊试图熄灭这桃色之火,但忙碌一个晚上也不见有何作用,直到……

    “给他换件衣服,臭的要死!”药房门终于打开,师傅打着哈切出来,淡淡说道。

    折转一宿也无法平息这桃花,一夜未睡无比困乏,也唯有用困倦才能抵御那来势汹汹的桃色之火,可早间师傅的一句吩咐,直接将困倦完全吓退!愣在原地。“男女有别,师傅,这不太合规矩吧?”怯生生问道。

    正巧这时鬼谷先生重重得打个哈切,所问的话也尽数没有听清,轻轻一挥手直言道:“把东青那孩子的衣服拿来一件,给他换上,然后就不要打扰了,他现在需要休息。”不耐地挥了挥手,留下愣傻原地的君夜不知所措。

    推开门,嘴中叨念:“心如磐石,八分不动……”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即将出现的旖旎画面。
第二十七章:安能辨我是雄雌
    不肯回想起那尴尬窘迫的画面。

    为其换上东青的一件长衫,一甩衣袖,破门而出。但不忘师傅告诫,并未发出摔门声以宣泄心中的窘迫。

    那时刚入冬至,小院内的两棵树受到寒风侵袭枝头枯叶飒飒落下,但仍然有不肯臣服在寒风淫威下屹立不落的坚强枝叶。红枫叶和木榕叶还没来得及相互吹捧佩服对方坚韧不拔,就被无情的摧残而飘零落下。

    对着两棵树一顿狂捶,震落树上所有的叶子,宣泄之后,看着光秃秃的红枫木榕,再看铺满院落的树叶,没来由哈哈大笑。惊醒了不远处的酣睡东青,偷瞄看了一眼二师兄,睡意未退模糊间心中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不,一定比那更严重,天塌地陷这种事还不足以让二师兄反映这般剧烈,难道?

    睡意全退,惊恐的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大师兄回来了?

    ……

    药房门前。

    东青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才搀扶起小白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药房很大,但空间却很小。室内只有一条笔直的过道,两旁均是一人多高的柜匣,小白在承受鬼谷先生的手段时,只有去数那柜匣的数量来分心躲避痛楚。半载的时间还真让小白数出了多少。一个匣中就是一类药材,共一千零八个匣,可想而知这里的药种有多么全面。

    除了两旁千余的药匣,再就是室内后方的一四羊方鼎。侈口、束腰、鼓腹、圆底、四蹄行足,口沿上有两外侈的长方形耳,旁边攀附六条龙形兽,腹部满浮雕的攀龙和窃曲、弦纹。内腹及底和盖内均铸有相同的铭文。同时,四边上装饰有蕉叶纹、三角夔纹和兽面纹,鼎四角各塑一羊,肩部四角是四个卷角羊头,羊头与羊颈伸出于器外,羊身与羊腿附着于尊腹部及圈足上。方鼎肩饰高浮雕蛇身而有爪的龙纹,鼎四面正中即两羊比邻处,各一双角龙首探出器表,从方鼎每边右肩蜿蜒于前居的中间。整个器物用块范法浇铸,一气呵成,鬼斧神工。

    小白不止一次想触碰抚摸这仿佛鬼神所铸的四羊方鼎。奈何那鬼谷老儿对这东西珍惜得紧,徒劳无功。

    鼎前一铺凉席,不知凉席下那巨大的石块是什么来头,但想来能被收录在这药房之内的岂能是寻常之物?凉席旁有一红木圈椅,精雕细琢镂空浮雕,好不华丽。圈椅之上一骨架很大的老人懒散的惬在上面,正是鬼谷先生。

    从鼎耳上取下挂着的红葫芦,扭开封口,倒入手中茶杯,挥袖掩口一饮而下。有模有样抿嘴品茗一番后,不忘爽快的赞叹一声:“好酒啊!”

    对这离奇的一幕早已司空见惯,当然并不能说已理解其做法,酒葫芦到茶杯中品茗一番豪爽称赞?

    东青将小白扶到那凉席上后,抱起恋恋不舍的小黑猫,便拱手屈身后退离开药房,不敢之言一语。现在药房里只剩小白和鬼谷先生。

    一声酒嗝将沉默打破,手指挑着系在酒葫芦中间的红绳,挑到小白身前,泛着酒气道:“小崽子,要不要来一口?”

    不知是换一张面具还是勾描几笔,总之给人的感觉仿佛放下拘束,用手挡开眼前的酒葫芦,扭头斜眼轻蔑道:“不要,你自己喝吧。”

    “哎呦?要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重新将酒葫芦挑到小白身前。

    仿佛认命一般轻叹一声,接过酒葫芦,对嘴抿上一口。被辣得咳嗽起来。拧上封口便撇给那鬼谷老儿。这酒后劲极大,小白体虚喝酒并没有让脸灼红,反而越加发白,直到无法抗衡酒劲从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一头栽倒在凉席上。醉倒过去。

    “崽子,也就是你能喝到先生我酿的酒,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有你这般待遇?”轻笑道,随手扭开封口便要往嘴里倒,但忽然想起这崽子是直接对嘴喝的,无奈取来那茶杯,一杯杯倒满,一杯杯饮下。

    “嗝……”打了个酒嗝,从那四羊方鼎旁拿过一小玉瓶,拔开布塞倒出一粒丹药,两指捻起圆润无比,红棕色的外衣上有着规律的纹理,扒开小白嘴,便丢了进去,取过酒葫芦灌下两大口酒将丹药一并送了下去。

    晃了晃酒葫芦,满嘴酒气幽幽道:“又要没了,为了你先生我可下了血本!酒助药挥发,不惜这千里醉给你做药引。”挪了挪蜷在圈椅上的身体,继续道:“嗜血之体,没想到竟然能找到你。世人只知嗜血之体无药可医,但却不知无药医却可入医。”

    “那浅红的血液,是多么纯净,毫无杂质的颜色。血液中没有了其他的‘杂质’也就无法阻挡血永不停息地从伤口处流出,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足以让全身的血液从之流淌干净,所以身患嗜血之体很难存活。”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发,自言自语继续道:“丹药需要进入人体后,被吸收到血液里才能发挥其作用,可就是因为血液中存在着太多的‘杂质’阻挡了药效的极致发挥,所以需要过长的时间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这也是先生我一直的心病。”

    “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证明这药的效果,可我哪里有那么多是时间去浪费在一种药身上!幸好,崽子你来了。”

    药效的极致发挥只是嗜血之体的作用之一,通常一颗最普遍的解毒丹用于普通人身上需要四至五个时辰才能使效果发挥完全,而用于小白身上只需要半炷香的短暂时间就足以让药效发挥到极致!这就是差距,对于鬼谷先生来说,没有什么比小白这宝贵的身子更珍贵的了!

    嗜血之体的作用不止其一,还有他的综合性,是最好的融合剂,这看似清淡的血液却有着强横的一面,用霸道无比的方式强行综合两种不同的药物,哪怕本质相冲。一株土茯苓和一片淡竹叶,两种性质完全相对的药材如果强行综合到一起,只会弄出一堆没有丝毫作用的药渣,但只要加入些许嗜血之体的血液,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两者将互不干扰其药效再者又会奇迹般融合到一起,成为一种新的丹药!这是全新的发现,只要有了这小崽子,就会有无穷的变化。说不定会……

    年少时闯过旃檀寺的藏经阁,偷翻过遗生卷,所以对人体质一说比世人多了解一些。嗜血之体这等特殊体质上面也有记述,大致瞄过几眼,奈何年事已高记性大不如从前,列列好几种作用也只记得其中之二。

    刚刚喂下的丹药还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前些日灵光闪现倒弄出的药丸子,六十年分的首乌,两钱当归,四片鞘姜,些许红枣,一并丢入方鼎中,最后不忘在鼎里添上一勺这崽子的血,最终就炼出了这个。

    大补!

    前些日抽了这崽子点血,脸色骤然苍白,奈何弄些补血的药物给其补补。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药效就顺着血液一路驰骋发挥起来。白纸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只见其脸色如熟透的果子一般,鬼谷老儿见此一幕靠坐圈椅上欣笑出声。可不过眨眼间,从小白的鼻子中淌出浅红色的血。顿时大惊失色!

    虚不受补。该死!

    一撩长衫站起,径直走向那千余计的药匣,一一而过,从中取出几样药材,快步走回,一捧奇形怪状的药材就随意丢到小白躺着的凉席上,席地而坐,取过一丝瓜瓢般的药物,将小白鼻孔塞住,阻止了这宝贵的血液继续淌出。

    将剩下的药物按一定的顺序碾碎、融合,带着打发叫花般的不耐,随意用双手将那膏状物的融合药末搓成球状,粘稠的药物挂在手心,感到些许恶心后,掰开小白的嘴,直接将挂在手心的药丸子抿到其嘴里。见手心还有药膏的残留,不知是觉得浪费可耻还是怕药量不足,再次用手心去摩擦小白的嘴唇。直到将药物全部喂下,这才收回手,抬手一看略惊道:“哎呦,这么干净,省得洗手喽。”低头瞄了一眼小白那满布药末的嘴唇,黄不拉几的怪恶心。一时间哈哈轻笑出口。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小白的脸色便恢复原样,不过还是有些略显苍白。取出塞在其鼻孔中的丝瓜瓢,尽数被血水染红,捻起放到方鼎后方,碎碎念道:“不能浪费。”

    站起,走出药房,将候在不远处的东青唤来,示意将小白抱回去休息。

    东青会意,将小白抱了出来,这时一道黑影扑来,并没有躲闪,只见一只黑色的小猫被鬼谷先生拎在手上,两条尾巴甩动,四肢乱扑,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小白喵喵出声。

    东青瞄了一眼其手中的小猫,却换来鬼谷先生那说着快滚的凶狠眼神。不敢反驳抱起小白逃离开来。

    将小猫拎于眼前,与其对视一阵带着丝丝酸意训斥道:“我养了你妈,养了你奶,养了你家祖祖辈辈,小猫崽子,那崽子才来半年你就叛敌?岂不是太落先生我脸面!”挑了挑头道:“别看我,说话!”

    “喵。”继续瞪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轻喵一声。

    “哈,他有什么好的!”郁闷地一拍脑袋,将小猫放下,见其迅速追寻那崽子的环抱,自嘲道。

    如果小白知道自己没有得到鬼谷先生的一视同仁是因为这只“叛敌”猫的顺从,那会不会选择放弃?
第二十八章:生不如死了算了
    “喵。”小黑猫卧在小白胸口安静小恬,喵得一声仿若梦痴。

    窗外日光如霞,映照小白脸颊,呜呼清梦以醒,朦胧瞄声倦乏啊。

    微微抬起头,但却不敢动作太大免得惊起胸口小猫香恬,面含微笑看着小黑猫,不言语仅是笑。殊不知,这时的小白面具带否?

    无从考证。

    不知是感受到轻微的挪动,还是其他,迷迷糊糊半睁半合开眼,发现身下人儿以醒,顿时倦懒尽褪,瞪大一对金绿猫儿眼,宝石般无暇。双双对视,仿佛间,一猫一人很有默契地玩起比谁先眨眼的游戏,完全无意识下的对峙。

    小黑猫歪了歪头。

    小白目光也随之扭过,

    小黑猫又反向把头歪了过去。

    小白目光随之而动,与其视线保持一致。

    移动视线的一刹那,只见小黑猫身子瞬间向前一突!仿佛将要飞扑而来。

    之眼瞬间,小白习惯性将头向后退去,眼睛也随之一眨。可并没有出现预料的事情,小黑猫并没有扑过来,反而观她,瞪大一双金绿猫儿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小白咧嘴笑得很窘迫,想我竟被一只猫给耍了。

    轻挪动身子,依靠床畔坐起,双手环住小黑猫将其抱到腿上,依旧一眨一眨瞪着猫儿眼看着自己,虽然是只猫,但却做到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很明显的小白面具,但毕竟还是太小太嫩,藏在身下的两条尾巴不自觉抽出,尾尖一挑一挑拍打着小白手背,明显暴露出其欢快愉悦的情绪。

    一把抱过,捧在胸间死死按住那小小的脑袋,不停揉捏,听见一声声喵喵的求饶声,才笑着将其放下,弄乱一身柔顺皮毛,只好用舌头一遍遍梳理,时不时抬起头仿佛撅嘴赌气般的样子看着小白。

    可爱至极。

    敲门声,东青推门而入。

    坐到床边,看着一旁幽怨梳理着毛发的小黑猫,抿嘴笑问道:“又欺负她了?”小黑猫没有名字,也没人为其取名字,鬼谷老儿一直唤其为猫崽子,二师兄一直对此不问不顾,相传大师兄曾为其取过一个名字,但据说小黑猫听到那个名字后立即转身远遁,大师兄很自然而然将其定义为不喜欢这个名字,索性就由着她没有名字去吧。

    “她,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公然耍诈,教训一下让她知道做猫要有猫的觉悟。”不见小猫撅嘴赌气姿态,却见小白愤愤不服模样。小黑猫是只小母猫,据推算以有两岁,但其模样却只有三两个月般大小,寻常家猫模样却生有两条尾巴,第一次见时也让小白啧啧称奇。

    “跟猫赌气,除了你没谁了。”东青无语道。

    小白咧嘴笑了笑不做否不做答,小白一直将小黑猫用她来称呼,只能说小白一直将小猫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当成一个真挚的朋友看待,给予其相应的地位以及尊重。所以跟朋友赌气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

    东青忽正色道:“这次又是什么药?有没有其他副作用,若感到不适一定不予许硬撑。”满满的全是关怀。东青是申屠的徒弟,那个煞星的徒弟!杀我灵猿叔毁我万岁宫之人的徒弟!按理说,如若小白有一丝对申屠的仇恨就会将这仇恨嫁接到东青身上,必将心存芥蒂,势同水火,永不两立!

    但公子曾经戏言称小白是疯子,这代表小白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无法用常理推算,疯癫神经难以琢磨。正因如此,竟让其对申屠难生出一丝仇恨,国破人亡岂是一人之过?技不如人岂能咬牙切齿?我比你强,就有资格主导你的生死,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有何不对?

    君不见成王败寇主春秋?王侯将相做苦囚。君不见狮子搏兔为果腹?强者须食弱者肉。

    我比你强,你就得挺着,有本事你就来杀我?,没本事我杀你!如此简单的道理哪个不懂?

    虽这般说,但承认自己是弱者一方,而受到强者屠戮确实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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