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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凝看向阳台外不回答。“肯定不是我！”天桐语气里已经有些不满，“是江晨吗？”　

　　
　　“不是！”肖凝正过脸来忙着否认。　

　　
　　天桐笑，“　我知道不是，他出现得太晚了，那会儿已经有我了。”肖凝便瞪他。他又说道：“我猜纪元的初恋是你，不会有错吧？”肖凝又把脸扭开不理他。天桐笑了声，“你的初恋也是他？”　

　　
　　肖凝没有什么反应，天桐盯着她的半张脸看了会儿，也把眼睛投向外面，不再说话。肖凝知道他是心里又不舒服了，有些无奈他的这些小气，也觉得可笑，告诉给他：“不是！纪元哥哥也许对我有过些其他感觉，我不能确定。我从一懂事就知道我和纪元哥哥只能是好兄妹不可能有别的，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天桐有些不依不饶，“知道了不可能才不想的？”肖凝没有再回答他，把头低下去，听他一会儿叫她，“过来。”　

　　
　　她抬起头看看他，过去坐到他怀里。他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没再回避他，也望着他，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不知道。可是碰到你的时候也没想过以后有没有可能，心里就是感觉不一样。”　

　　
　　他心里一热，“也就是说我是你的初恋？”　

　　
　　她幽幽地望着他，“也许是吧，除了妈妈，在你之前再没有人让我那么伤心……”　

　　
　　他紧紧地抱住她，心里感动之余又有许多愧疚。他把她垂到他脸上头发顺到她背后，说：“凝儿，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你的黑头发。”肖凝抬起脸来看他，他又笑道，“原来不想说的，怕说出来你会小看我。也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开始的！那次，看到你跌倒了，我急忙跳下车过去扶你。我记得你穿着是件白色上衣，你俯下身子时又亮又顺的黑发一下子顺着脸滑下来，然后头发又甩上去时你冲我笑了下……我眼前真的就晕了下！感觉……感觉……”他笑了，那感觉太奇特也太深刻，让他竟找出一句能形容的话。“二十几年的沈天桐也就那么过来了，以为人的一生无论怎样也都一样会过去。可从那一刻起心里开始疼，忽然不知道没有凝儿的人生，沈天桐以后该怎么度过！”　

　　
　　肖凝把脸俯到他的脸上，感动！幸福！　

　　
　　两人相拥相坐了一会，天桐放开她。肖凝看出他要走的意思，又双臂搂住脖子。天桐笑起来，“不想我走？想我了？再想两天吧！我说过之前不再碰你就不再碰你……”　

　　
　　肖凝羞得心狂跳，满面通红，站起来推着他走。推出门后，要关门，天桐挡住，万缕情丝地粘连住她的眼睛望着，许久后才艰难地收回目光来，说了声：“关门吧！”

290　第六章　结婚（1）
第六章　

　　
　　1　

　　
　　沈天桐和肖凝并没有像平常人结婚那样有嫁娶形式，他们早晨四点来钟去市区做头发，化妆，然后不再回沈园，十点来钟时直接去了星河别院一个早准备下的休息室。两人的伴娘和伴郞也和他们一个步调，都跟着去收拾一番。伴娘是肖凝大学时的好友韩茜，昨天下午到的沈园，同来的还有江晨等七八个天桐和肖凝最要好的同学，其他一些想来而又来不了的同学都托他们带了贺礼和祝福来。伴郞是天桐上研究生时的同学，现在的新星公司经理助理聂宇坤。他们今天乘做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车前车后贴了喜字，车四周布了鲜花，聂宇坤驾车，韩茜坐他旁边，后面是今天的新郞新娘。四人一路有说有笑，轻松随意。　

　　
　　而继阳等人却为天桐和肖凝的婚礼正忙乱得脚不粘地。来宾们都通知了各自去星光大酒店比邻的职工大礼堂，沈园一些长辈乡亲不方便自己去的，都是继阳早负责准备下了车辆接送去婚礼现场。像江晨等远道而又提前来的客人多数安排在星河别院住下，吉时之前他们自己自会到达现场。　

　　
　　客人们陆续上来，德鸿夫妇和星培夫妇都站在礼厅外向来宾们致礼。闫启行穿棱于礼厅大门与宴会厅中间一刻不停，亲自迎着市里一些来贺喜的头面人物往位子上领。康继阳、赵青华和星河实业的另两个年轻助理迎着平日场面上来往的宾客往位子上引，健雄、天义、丹红、丹秀迎着各方的亲朋和沈园的乡亲往里请。天杰和其他一些礼宾在左右候着随时听调遣，纪元也站在他们中间。　

　　
　　纪元一边和其他人一块照顾的各位客人们的需要，一边眼睛不住地顾盼坐在一张桌子旁的露露。和露露同桌坐着的，已经有齐家老俩带着乐聪，赵家夫妇带着小山，还有丹秀的母亲丁七婶。阿婵和郁郁留在德鸿家守家。　丹凤正忙着砖厂的事一刻也脱不开身。此时乐聪和小山正在露露跟前眼瞅着她鼓起的肚子，想伸手摸又不敢摸。　赵母怕两个孩子不知深浅，万一伤着露露，想把他们拽过来，二人不听，只好盯着他们，只要两个一有伸手，就唬一声，不许他俩去碰。露露不介意地只是笑，还拉着乐聪的手往肚子上摸，乐聪反而吓得只往回缩手。齐家老俩和赵家夫妇看着直笑。钟晴和建忠夫妇等一些人一块来的，便也一块坐到了另一桌上。　

　　
　　江晨先与几位初来七品市的同学在星光大酒店外转了转，然后才进场，健雄引着他们坐好后，招呼纪元过来。纪元知道是要他陪着，便去赵家夫妇那桌上叫着露露一块去和江晨他们坐。　

　　
　　星河实业的一干高层管理人员基本到场，都在各桌陪着那些外来宾客。蓝星公司的胡经理这边年长者居多。星光大酒店的付经理这桌气氛最活跃，一会儿就传出一片笑声。开发部许主任等一些部门主管也各自陪着一桌客人说笑着，等着婚礼开始。　

　　
　　一会儿，客人来的差不多时，星培夫妇也来钟晴他们这桌上坐下，抬头看见赵家夫妇坐在另一桌，星培夫妇过来请夫妇俩去一桌同坐。赵家夫妇推辞，说哪儿都一样，而且带着孩子太靠前面不方便。星培夫妇见请不动便请齐家老俩和丁七婶，三个更推辞不去。星培只好作罢。一会儿德富德贵兄弟和他们的两个妹婿一块来了，也被引到赵父这一桌上，正坐了满满一桌子。几个亲家又坐到一块，很高兴地说笑。　

　　
　　肖明德等四个兄弟姊妹来了三家，除三弟明义一家五年前又重回南洋肖家故居、二女*家的儿子正在国外没有同来外，其他全部到场，德鸿夫妇与他们热情握手言谢后，由继阳引着往里走，星培夫妇看到站起来迎住，陪着往主桌右侧最上一桌坐。一桌坐不下，小辈们都让坐了又旁边一桌。　

　　
　　客人们基本到齐了时德鸿夫妇也过来坐下，坐的是礼厅中最上、比其他桌子都要大的一张圆台。闫启行过来时德鸿叫住她，轻声和她说了几句。闫启行点头明白，去请星培和明德往德鸿这桌上坐，星培也不推让，站起来请着明德大哥一块过去坐。德鸿给同桌的人介绍星培和明德，那些人都纷纷站起来笑着先与星培握手问好，又都同明德握过。　

　　
　　最后的一位客人到来时健雄刚想离开门口，他转开半个身子时猛然觉得有个熟悉的影子往眼里一闪，忙又回头看，却是林可儿。林可儿冲他笑笑，健雄也笑一下，“来了。”　

　　
　　林可儿有些局促不安，“是不是不应该来？想到凝儿和天桐当初对我都挺好，觉得不来……”　

　　
　　“进来吧。”健雄说完往里面找位子，又示意她跟自己走。　

　　
　　林可儿一路跟着健雄走到露露那一桌上，这桌上还空着两个位，他让可儿先坐下，他也在她旁边坐下了。露露吃惊地看着哥哥和林可儿双双坐下，没马上说出话来。可儿向她含笑道：“一直想说对不起，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在外面上学，连份贺礼都没送上，回来才听说的。”　

　　
　　“没事。”露露笑了下，心里藏不住问题，迟疑一会儿还是问，“我是还叫你嫂子还是叫你可儿姐姐？”　

　　可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健雄也没吭声，江晨不知道可儿是谁，觉得他们语态都奇怪，疑惑地看他们。纪元笑道：“叫嫂子吧，叫嫂子我觉得叫着踏实，叫姐姐我可叫不出口。”又问可儿，“嫂子未必比我大，你说是吧？”　

　　
　　纪元一语定音，江晨他们也都笑起来。

291　第六章　婚礼（2）
2　

　　
　　礼厅这边基本安排就绪，天桐和肖凝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在休息室休息片刻后，肖凝与韩茜进了里间，好一会儿后，肖凝面带微笑，拖着长长的婚纱出来。那是款比较时尚的抹胸婚纱，天桐已经让改过了，可还是露出小半个*来，腰身收得很紧，裙前摆不是很大，裙摆自前往向慢慢成燕尾状，直拖到地。肖凝在头上又披了块长长的纱巾，一直到地。长发盘起来，点缀了几朵嫩绿与白黄相间的头饰与花朵。摇摇曳曳地走出来，恍若仙子下凡。天桐看着，脸上灿笑一片，又走近肖凝，把头上的长纱伸展开，披住双肩。　

　　
　　韩茜看着天桐笑道：“你是很满意了，可是我们这么位大美女让你包得快成*妇女了！这么热的天，外面的小姑娘都穿小吊带上衣呢，比这婚纱还多了多少？拿掉头上长纱，脖子上带条项链就行。看这头发盘得多好，这也都遮住了！”　

　　
　　天桐向韩茜说：“女孩子含蓄点才更显得漂亮，不信你问问江晨是不是也这样想？所以你以后要装得含蓄点。”　

　　
　　韩茜见他又以攻为守把问题扔回到她身上，自知不是对手，只是瞪他一眼不再和他理论，却对肖凝说：“凝儿，你那么依他？真是拿下这块纱巾来会更好看。”　

　　
　　肖凝笑，“我觉得这样也挺好。”韩茜没脾气地看着她也笑。　

　　
　　其实肖凝能穿上这套婚纱已经是绝对的胜利了。天桐陪她去选婚纱和婚宴礼服时，丹红正在家，说什么也要跟着，天桐只好由她跟着去。婚纱店里天桐看上一件小高领的无袖婚纱。服务小姐看眼肖凝，引着他们到了另一款婚纱前说：“这是今年的新款，穿上很显高贵也很漂亮，只是得有很好的身材才能穿上配起来，您未婚妻身材这么好，长得又漂亮，穿这款会是绝配。”　

　　
　　天桐听了很高兴，点头同意肖凝试试。丹红一块陪着肖凝去试衣间穿好，又出来，天桐看到心里晕了下，第一次见肖凝穿上婚纱，真是美得有让人窒息的感觉。他见这款婚纱虽然腰身窄了些，两边肩骨露得多了些，却不和其他婚纱一样是低胸的，胸前的婚纱一直连到颈部。他点点头表示还不错，让她转过身去看看。肖凝抿嘴笑着往后转身，丹红眼盯着天桐等看他什么反应。天桐看着转过身去的肖凝，瞪着眼睛有些呆，然后拧眉——那后面竟是整个背部将近齐腰露着。这件肯定是不用考虑。可是对于天桐选的那款，丹红坚持不同意。最后由她选了那件抹胸的婚纱，肖凝穿上让天桐看过后，他见胸前被放得太低，坚决摇头。　

　　
　　肖凝却觉得这款还算合适，含蓄而不死板，也喜欢那长长的拖尾。天桐见肖凝也喜欢，想想后才勉强有条件的同意，就是把胸口再往上提一些，并且肩上披一条薄纱。　

　　
　　丹红气，“你用蒙头布把她从头到脚蒙起来不更好？”　

　　
　　天桐说：“以前的新娘子不都是那样？”　

　　
　　“你也知道是以前！”丹红白他。　

　　
　　最后双方妥协的结果是，肩纱移到头上。本来一款并未配有头纱的礼服，多加了一条长长的头纱设计。　

　　
　　3　

　　
　　司仪请新人进场时，江晨他们都站起来。江晨这桌正在新人入场的走廊一侧，可以整体地看到天桐和肖凝入场的情景。肖凝挽着天桐左侧的胳膊缓缓而进，似天空中一朵祥云飘进来，韩茜跟在她的左后方，经过江晨时往他这儿看了眼，江晨也对她笑了下。天桐这会儿脸上有些严肃，在场的多是他的亲人，朋友，同学，同事及部下，看到他的样子都善意地齐声笑起来。　

　　
　　婚礼的几项仪式过去后，新人暂时退场。出了礼厅又坐车飞快地回到别院的休息室，肖凝换下婚妙穿上一件胸前绣银丝牡丹花的白色无袖旗袍，更显得腰身细挑，摇曳生姿。天桐不禁忘情地抱住她，说：“刚才只觉得是个漂亮的新娘子，这会儿觉得你真是沈天桐的老婆了。”　

　　
　　肖凝笑，韩茜看着有些差涩地避开脸。聂宇坤笑道：“还是先换衣服吧，快点敬完酒就可以回家亲热了。”　

　　
　　天桐也进了里间，一会儿把婚礼上穿得黑色西装脱下，另换了一身白色套装。　

　　
　　新人重回礼厅敬酒。一圈酒敬下来后，江晨那桌上把天桐与肖凝留下不让走。天桐看此时将近下午三点钟，知道他们也呆不多久，含笑答应。林可儿刚才走时健雄送着出去了，天桐肖凝便坐了他们空出的座，又给聂宇坤和韩茜另加了两把椅子。一桌子挤下了十三四个人，多是同学，一下子笑声顶沸，酒杯全冲着天桐而来。天桐有些抵挡不住，往卫生间退。大家也不好紧拦着，到底哄笑着放他去了。　

　　
　　天桐从卫生间出来，洗完手要走时，觉得对面洗手台那边的镜子里有双奇怪的眼睛看他，不禁看了一眼。他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穿着十分另类，酒红色的头发里挑染着银灰色。镜子里显出这女孩子的脸，她眼睛阴冷地望着他，抬起染了灰蓝色指甲油的手指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嘴唇。天桐觉得这女孩子不该是来参加婚礼的，更不可能是服务人员。他没太多想，离开洗手间回到江晨所在的桌上，端起杯先敬，敬他口中“今天最辛苦的人”韩茜一杯酒。　

　　
　　这时沈德鸿那桌要走，德鸿夫妇、星培和明德都陪着，一直忙着没坐下过的闫启行也跟着往外送。他们从天桐所在的桌旁走过时向他和肖凝摆手致意，天桐不好不站起来相送，也起身跟出去。他没让肖凝跟着。

292　第六章　婚礼（3）
但天桐出去后却没再回来，江晨他们等到必须要走了，还不见他的影子，都笑道：“这家伙，扔下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连新娘子也不要了？算了，肖凝，跟我们一块走吧！”　

　　
　　大家都笑着站起来，一块往外走，肖凝留道：“等等吧，他一会儿肯定回来。”　

　　
　　江晨也笑道：“他肯定是被人拉住了，想走也走不开才这样，我们都不会太怪他的，顶多等以后你们孩子满月的时候让他再多敬我们几杯！让纪元他俩陪你等吧，我们得走了，不等了。”　

　　
　　江晨他们走到门外，继阳问清是要走，也留了几句，便派车送往火车站。继阳看肖凝站在门口有些发愣，笑道：“付经理他们从这儿喝完了，又被邀着往餐厅那边喝去了，那边都是公司里的人。他们看到天桐就不由分说地拽着走了，有付经理和许主任在，一时半会儿怕是放不回来。我看你还是和露露一块先回家吧，新郞这边我盯着，瞅机会就把他解救出来，给你送回去。”　

　　
　　肖凝笑笑。丹红开着继阳的车过来，继阳对她说：“送着凝儿他们回去吧，不用再回来接我，看来我得陪着天桐一块走了。”　

　　
　　丹红招呼肖凝纪元他们上车先回沈园。　

　　
　　4　

　　
　　天桐却直到夜里十点多钟才被继阳和健雄两个左右架着送回来，脸上红通通的一片，只剩下傻笑。德鸿没有睡，在等天桐，看到这模样回来，不禁好笑又好气，让送他上楼去。　

　　
　　天桐进了新房看到肖凝时，睁了睁眼睛笑道：“新娘子……”便垂下头去。　

　　
　　肖凝看他这样也实在不知说什么。继阳笑道：“我也没办法，好容易劝着别人不找他喝了，他却又找别人喝……”　

　　
　　肖凝看到他脸上的笑，说：“他喝成这样你怎么那么高兴？你故意的吧？”　

　　
　　继阳马上绷起脸来，“凝儿你怎么也和天桐一样小心眼起来，你问健雄，是他自己非要喝的还是我让他喝的，还是我没劝他不要喝了？”　

　　
　　健雄笑了笑往外走，继阳也跟着出去，一边说：“休息吧，我们走了。不用送！”　

　　
　　不知怎么到了第二天，肖凝感到天桐动了几下时也醒过来，看到他又伸胳膊又蹬腿，像是一晚上没怎么舒展开。她觉得被他压住的半条腿都没有知觉了，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等他完全醒来。　

　　
　　天桐像是脑子里忽然过了一道闪电，猛然间睁开眼睛。他意识到自己在家中他的新房里，又看到肖凝带着丝无奈的笑意望着他。他再看他与肖凝都和衣躺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礼服。他晃着脑袋又想了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