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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桐先没理会她，站起来往外面车上去拿礼物，一边告诉着德鸿夫妇，“上午就到了，放到车上忘拿了。”　

　　
　　半个多月前在天桐的首先提议下，德鸿夫妇也认为应该与李爱玲说一声，便往德国那边打了电话。李爱玲听后分外高兴，问到新娘是凝儿时，更笑起来，说：“上次我去时就看出来了！我就想，要是天桐和凝儿以后果真成了一对，你们这一家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我一直等着瞧呢，没想到五六年的不见动静。现在你们可都乐成一团了吧？还算没有乐昏了头，想到告诉我，丹红结婚没告诉我，我不好怪你们，可也好说了丹红一通。天桐结婚你们要是忘了我，我直接扛了炮轰回去了。是谁想到我的？避免了一场中德战争，可是有历史性贡献的人！”　

　　
　　“当然是我。”德鸿笑。　

　　
　　“不会，如果是你先想到的，也肯定是星茹女士先提出来的，你是不会抢夫人的功的。我觉得还是天桐先想到的，只有我的天桐才这么和我心贴心。”大家围在电话机旁都笑起来……　

　　
　　天桐拿着邮包进来后放到饭桌上，进了厨房，一会儿拿了把大剪刀来准备开封。肖凝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看。”　

　　
　　天桐一剪刀已经下去，咔嚓咔嚓把封带剪开，嘴里说：“没你的事，我看我的结婚礼物，你操心什么。”　

　　
　　打开纸箱，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礼盒，再打开礼盒，里面竟然一整套的首饰，明晃晃的闪着光。天桐便已经拿眼往肖凝那儿瞥。他见礼盒侧面夹着一封信，拿起来先看，看后更是叹笑。德鸿夫妇拿去看，信上写得清楚，礼物是给侄媳妇的，早就准备下了，如果侄媳妇不是凝儿就只送一半，如果是凝儿那就完全称心如意了，便整套送。最后还让把结婚那天的录像带寄去一份，她要看看。　

　　
　　德鸿夫妇看后也冲着肖凝笑，肖凝有些不好意思地也笑。天桐看着她说：“还说送给我的礼物，哪一点是啊？不过你也算功过相抵，不与你计较了。幸亏侄媳妇是你，如果不是你可就只能拿到一半了！”　

　　
　　大家笑了阵，收起首饰继续吃饭。天桐却看着德鸿星茹说：“叔叔，妈妈，你们还能吃得下饭去？”　

　　
　　德鸿夫妇停了筷子又望向他，不解他的意思，“怎么就吃不下饭了？”　

　　
　　“爱玲婶婶都送了礼物了！”天桐显出不满的样子，“你们好象没想过送凝儿什么吧？”　

　　
　　德鸿夫妇笑，看向肖凝问：“你想要什么，凝儿？”　

　　
　　肖凝笑道：“我想要爸爸妈妈永远幸福快乐，健康长寿。”　

　　
　　天桐看她，“真是好人都让你做了，我只有做坏人的命！这也要，别的也要。叔叔和妈妈给凝儿买辆车吧！”　

　　
　　不等德鸿说什么，肖凝先急着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天桐问她。　

　　
　　“有专职司机接送我干嘛要自己开车。”　

　　
　　天桐笑，“我永远还是你的专职司机！可是专职司机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全天候，不能接你的时候，我老是担心你一个人怎么走。坐公交车不忍心你受挤，坐出租车担心遇上什么坏人……”德鸿夫妇已经笑起来，肖凝也瞪着他笑。天桐不在乎，继续说，“还是自己有辆车方便，叔叔又不是给你买不起。叔叔也应该给你买的，以为打发女儿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看丹红也自己开车。”　

　　
　　肖凝还是不同意，“我怎么能和丹红比，丹红那个圈子里几个不会开车的？我才参加工作多长时间，能挣多少钱？我们主任还只是买了一辆二手车，别的同事自己开车的也基本没有，我要开车会让人说的。”　

　　
　　“照你的说法一辈子不上班的人就永远开不上车了？开个车就让你顾虑这么多！再说你那些同事未必有和你一样离家远的吧？你要不买车，咱们就另买房子在市区住好了。”德鸿夫妇看他，他便说，“看我也没用，我首先得考虑我媳妇的完全！你们要不希望我们搬出去，就给她买车。”　

　　
　　德鸿夫妇见他胡搅蛮缠，摇头气笑，吃他们的饭，懒得再理他。肖凝也低头吃饭，不再理会他。天桐追问她：“同意了？同意哪项我都支持你。”　

　　
　　肖凝正色地看着他说：“哪项我也不同意！首先我不会离开爸爸妈妈，搬出去绝对不可能。其次，我也不开车，起码现在还不想开！你说过不逼我的，你如果再逼我，我就把头发染成绿颜色。”　

　　
　　德鸿夫妇都笑，天桐看了她半天，也憋不住笑出来。

287　第五章　准备接手砖厂
第五章　

　　
　　1　

　　
　　丹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砖厂的事，竟是一夜未眠。她看是凌晨四点来钟，外面还是幽黑一团，又挨了半个来小时，夏天夜短，外面已经透出蒙蒙亮来。她翻身下床，利落地穿好衣服，又从衣柜里找出齐三强从前常穿的一件青色工装，又翻着找出一个白色的旅游帽和一个大口罩，都用一个袋子装起来，提着出了房门。她到淋浴室拿上个塑料桶，又找了块抹布。然后走到婆婆房门前站住，想告诉一声，可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吵醒他们。齐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已经醒了，听到丹凤似站在门口，从里面轻声问了句：“凤？有事？”　

　　
　　“妈，我去厂里了，乐乐找我的时候你哄哄他。吃好饭再让他上学！”　

　　
　　齐母轻轻地把门开了条缝挤出来，问她：“这么早就去？”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看那边的办公室实在太脏了，我去打扫出来，去个人什么的也像个样。”　

　　
　　齐母看看她，见她手里肩上都已经准备好了，也便没再说什么，只嘱咐：“别太急，路上慢一点。”　

　　
　　丹凤答应着，推着自行车出门。二十分钟左右她来到砖厂，打开院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只有那几垛砖静静地望着她。她径直往厂办公室去，找出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下，门却丝毫没动，她推了推感觉里面是反锁着，便有些疑虑地拍了拍门。门一会儿被打开，李中奇带着一张睡梦中僵硬的脸惊讶地看着她，忘了让她进屋。　

　　
　　丹凤迈脚进去，一进门口就又拧起眉头，里面混着男人睡梦里散出的体味与在屋里闷了一晚有些发了酵似的酒气。因为第一次的印象很差，这么长时间她刚第二次进来这里。第一次来走得匆忙她没有看清隔壁还有一间内房。那天时可能关了中间那扇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现在那个门敞开着，她走进去。一进门便清楚了那些恶劣味道的根源是从这里面开始的，她看到里间似是一间仓库又似是一个宿舍。门里的木桌上随意扔着几个脏碗和竹筷，桌下的地上更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空酒瓶。靠近里面的墙上，在很多杂七杂八的存货空当里安了个单人床，床单上面只有一个枕头和一件厚实的男人外套。看来李中奇就是在那张简陋的床上盖着那件外套睡觉的。　

　　
　　“你住在这儿？”她问他。　

　　
　　李中奇有些窘迫的样子，“偶尔……”　

　　
　　“后面没有宿舍吗？不是有宿舍吗？”　

　　
　　“都是那些干活的小伙子在这儿住，我没要宿舍。”　

　　
　　“要个宿舍吧，住这儿不方便。”　

　　
　　李中奇觉得丹凤是对他住这儿有意见，更脸红脖子粗起来，吞吐着说：“我只是偶尔住一次，有时忙得太晚了……”　

　　
　　丹凤不禁看他一眼，她不明白厂子现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生意也很长时间没有一档，他指的“忙”是什么。她没再细问这个问题，又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住在这儿，扰了你的觉。既然已经起来了，我看也没必要再睡了，帮我干活吧。”她说着先把口罩戴上又把帽子戴好，最后把齐三强的大衣服穿上，挽起半截袖子来，把屋里看着像垃圾的东西先往外扔。　

　　
　　李中奇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在她想要搬走重一点的东西时便帮她提走。屋里清得差不多了，她又开始扫，连每个窗台甚至个别墙面都细细地扫一遍。然后她提起水桶要往外去，李中奇把手伸过去，“我来吧！”　

　　
　　她把水桶给他。中奇提了桶水又进来，沈丹凤开始细致地擦，擦了不知多少遍，中奇来回地换了六桶乌黑的水。等八点来钟沈天义也从家里过来时，整个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处处亮晶晶地闪着鲜亮。办公桌上除了办公用具规规矩矩地摆着别无他物，沙发套也被暂时拆下来，等洗过后再放，上面更看不到一点杂物。窗明几净，地面洁净光滑的不见一丝污痕。丹凤环顾着四周终于笑了下。她看天义也来了，让他们两个都坐下，问：“厂里现在还给你们发工资吗？”　

　　
　　中奇没回答，天义笑了下，“半年多没见钱影了。”　

　　
　　丹凤惊道：“半年多？那你们靠什么生活？我看现在厂里工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你们为什么不走？”见他们都不吭声，她又提名道，“天义，你先说。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我还不知道呢，一直想问问你，没找到时间。”　

　　
　　天义摸把脸说：“有三年了吧。三强叫我来帮他。”　

　　
　　丹凤又看向中奇，他刚要开口，她却先拦住他说：“我知道你来很多年了，你只说为什么没走吧。”　

　　
　　中奇迟疑一会儿后说：“我和三强是好兄弟，他走了我得帮他把厂子撑着，只是我本事不够，没顶上用。”　

　　丹凤又问天义，“你呢，天义？”　

　　
　　沈天义低头不语。丹凤看他的情形也有感念三强之意，便问他们：“我也想把厂子撑下去，而且要撑起来，撑好！你们愿意帮我吗？”　

　　
　　天义抬头看着她笑，点头。中奇在她目光投过来时也郑重地点点头。　

　　
　　“好！”丹凤笑了下，“天义，我看外面两张桌子了，一张是我的，一张李中奇用。你再弄一张来，放里面那间里，你用。以后厂里的所有内勤，人财物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全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就是沈园烧砖厂分管内勤的副厂长。中奇是厂里分管业务的副厂长，我，沈丹凤从今天开始就任沈园烧砖厂厂长，近段时间我的主要工作是跟着中奇出去跑业务。眼下最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外面拖欠咱们的两笔款追回来。中奇，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怎么个要法，下午我们就去。天义你首先做的是让咱们这个院子从里往外焕发出生机来，就像这间办公室。一户人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才看着像一心过日子的家样，厂子也是这样。这样分派你们有意见吗？”　

　　
　　中奇和天义听她几句交待清楚，言语利落，看着神平气和，却又听了让人无限鼓舞。都有些惊诧地望着她，觉得这不像平日见到的那个罕言罕语，沉静温婉的沈丹凤。　

　　
　　沈丹凤再回到家时才知天桐和肖凝来过，刚走了不多时。公公婆婆把他们送来的书指给她看。。　最好的txt下载网

288　第五章　初恋是谁
2　

　　
　　距天桐与肖凝结婚前两天时，纪元和露露来到，先回家看过母亲，吃了晚饭后小夫妻要到德鸿这边来，健雄也一块陪着来了。肖凝和天桐看到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露露时忍不住地笑，德鸿夫妇也不禁含着笑多看了几眼。　

　　
　　露露明显的胖了，本来就一张小圆脸更像吹足了气的气球，仿佛弹一下就破，肚子也鼓胀得像个大皮球一般。露露看到他们都看着她笑，不满地看纪元，“我就知道他们会笑我，你和妈妈每天都逼着我喝这个汤那个汤的我能不胖成这样？我妈也说没必要那么补，我又不是刚生完孩子做月子，每天让我喝那么多汤干嘛？回去我不要喝了！”　

　　
　　纪元忙劝道：“不能不喝。妈不是说了嘛，姑姑怀凝儿时不太吃饭，奶奶也是那么每天给她熬各种汤喝，所以凝儿才聪明。”　

　　
　　天桐就看着肖凝笑，肖凝也笑道：“笑什么，不服气？以为就你是从小出了名的聪明？”　

　　
　　纪元也笑，“凝儿从小是出了名的聪明，只是后来变得脑袋像浆糊了。”　

　　
　　大家都笑起来。天桐向健雄说：“那天你没事吗？”　

　　
　　健雄知他是问他结婚那天，也笑，“什么有事没事，现在还有比沈天桐还大的事吗？继阳都已经交待下来了，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就得去看着布置礼堂，晚上也不让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得组织礼宾到位，看随时有什么情况应急，然后又得一整天帮你迎宾送客，只能看着大家吃饭，又得连口水也没时间喝。”　

　　
　　大家又都笑，天桐说：“喝什么水呀，事过去了我请你喝酒。”健雄又看着他笑。天桐见他笑的怪异，不禁问，“笑什么？”　

　　
　　健雄不回答，纪元却又笑起来。晚饭时继阳也一块在钟晴那边陪着纪元喝了几杯，饭桌上几个人笑谈到天桐的婚礼。纪元觉得健雄此时是又想到了继阳当时说的那番话，他再又想到不禁也憋不住笑。天桐更疑虑地看他们。　

　　
　　纪元不怕守着肖凝和德鸿夫妇说出来难堪，便说道：“继阳说你会后悔的，他就后悔当初听了家里的话结婚那天大宴宾客。在这点上我都比你们明智和聪明多了，我把请客的事直接扔给我父母，我和露露出去旅游，只是回来后又请了我一些同学和同事。这才是一个真正成熟又聪明的男人的行为！你，沈天桐，还是太幼稚了！可没办法，谁让你是个左半脑发达右半脑弱智的人，这么大小了刚刚偿到初恋，所以才有这样狂热的像个十四五岁小男孩的举动。可他不想提醒你，一是因为说了也白说你不会听，二是不能白让他这样为你忙活，得让你付出代价，让你以后想到这事就后悔。”　

　　
　　德鸿夫妇都笑。天桐听着似明白又不是太明白，斜了一眼肖凝，肖凝正斜眼睛看他，他说：“你别当真！不信你以后问丹红，她知道，从小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我。上大学时你也看到了，喜欢我的女同学能站满半个校园，从里面随便拽出个都绝对是才貌一流不下于你，哪一个不值得我七恋八恋了！”　

　　
　　德鸿拉着星茹站起来，一边说：“那这里面就我一个人惭愧，我和我的初恋回房了，你们慢慢找吧。”星茹也笑着和他一块离开。　

　　
　　露露听了先畅声地笑起来，笑过后，看着纪元问：“老公，我是不是你的初恋？”　

　　
　　纪元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感到自己有些*上身。天桐兴灾乐祸地笑。纪元转过脑筋来，笑道：“你当然是我最爱的人！”　

　　
　　露露噘起嘴，“我没问你这个！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我还会为这个生气吗？我的初恋就是继阳哥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纪元白着眼睛看她，她晃他，“你说呀！”　

　　
　　“等一会儿悄悄和你说不行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纪元还是回避。　

　　
　　露露见他不肯说，便扭回头问肖凝，“凝儿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　

　　
　　天桐又望着肖凝笑，眯着眼睛也等着她回答，纪元把脸扭向一边。肖凝看他们把问题又都逼到她身上，有些无可奈何地笑，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是哥初中时两个女同学中的一个。那两个女同学都争着帮他抄作业，连舅舅后来都知道了。”　

　　
　　露露听到纪元这段历史，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止。　。　想看书来

289　第五章　初恋是谁（2）
3　

　　
　　纪元陪露露一块回她母亲那儿住，玩了会儿和健雄三人一起走了。天桐握住肖凝的手往楼上走。肖凝感到那手心里有些特别，不仅心里有些慌慌的。他们进了肖凝的房间。这个房间再过了明天一整天后就是他们的新房了。房间里此时还是一切如故，肖凝的睡床本来就是一个宽大的双人床所以也不另买新床，衣柜一早就是整面墙定做的，足够用，也没再添新的。只有窗帘及床上的一应铺盖阿婵丹秀她们会在明晚之前全换上新的，现在还是原来的。喜字、喜蜡、花生、栗子等婚礼时的吉庆物品也会明晚之前一并贴好布置妥当。　

　　
　　天桐手拉着肖凝在房里站着又都打量了一遍这个他们不知已经多么熟悉的房间，忽然觉得两人都有些傻，不禁笑起来。天桐拉着她往阳台去，阳台上倒比以往多了两张紫藤的高背椅，却也不是新近添的，是肖凝毕业一回来后两人去买回来的。天桐先把她安进一张藤椅里，他也坐进另一边，然后看着她笑。过了会他问她：“你的初恋是谁？”　

　　
　　肖凝看向阳台外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