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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凝开始轻轻啜泣起来。他冲她笑了下，安慰她：“没事，一点没觉得疼。”过了会儿又说，“以后不要说搬走那样的话了！我心里就是最怕你离开我……听到就很着急，真是觉得像从身上割肉似的。”　

　　
　　肖凝抽了下鼻子，“还不是让你气的。”然后她把一只手放过去，“你不想握着我的手吗？”　

　　
　　笑容在天桐脸上绽开，他把那只手攥起来，紧紧地握了下，又把它贴到自己的脸上。肖凝也望着他笑起来。　

　　
　　4　

　　
　　爱情是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爱情有时候似乎就是反反复复的伤痛，然后体会伤痛之后的一丝甜蜜。肖凝和沈天桐的甜蜜感觉在这段时间变得尤其短暂，短暂的心醉之后总又有更加的心碎压迫过来，让他们挡都挡不住。　

　　
　　晚上时天桐回来得晚一些，到家后见客厅里只有郁郁在看电视，她见他回来忙又站起来。他先看了眼叔叔的卧室门，问她：“叔叔回来了吗？”　

　　
　　“嗯，回家吃的饭，现在在卧室。”郁郁忙回答。　

　　
　　“你姐姐呢？”他在问肖凝。　

　　
　　“姐姐在楼上。”　

　　
　　说着时肖凝从楼上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笑。她过来挎着他的胳膊往楼上走。天桐受宠若惊，“下来接我的？”　

　　
　　“是啊，你老说我对你不好，可是我想了想除了你回家时没接过你，就差给你鞠躬，说，您回来了，您辛苦了！”　

　　
　　天桐笑得不知说什么，也揽着她往楼上走。他一边上着楼一边又想到郁郁，先站住回头对郁郁说：“郁郁，你很怕我吗？”　

　　
　　郁郁马上一脸紧张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又求助地看肖凝。肖凝笑道：“我都怕你了，还有谁不怕你？动不动就拉长着脸，人家会不怕你吗？”　

　　
　　他对郁郁平心静气地说：“我没有你想像的可怕，你不用看到我就这样紧张。在这个家里你尽管随便点，守着我的时候也没事。这个世上我只会对一个人生气，我不会对你生气的。”　

　　
　　肖凝已经自己往楼上走，天桐忙也跟着上去，随着她进房后又说：“刚看着表现好了点，一转眼就变了？”　

　　
　　肖凝看他，“可是你一得意就忘形怎么办？”　

　　
　　天桐笑，上来抱她，她任他抱了会儿，然后说：“我给你拿东西。”　

　　
　　“什么？”他放开她。她把沙发上的三个衣物袋提给他。他提着又放到床上，一边往外拿着看。看到一件是象牙白色的休闲款西服外套，摸着布料轻薄，提在手里却非常有质感。另一袋里装了两件青灰色的裤子，再一袋里是一件小立领的暗纹短裙衬衫。“多大号的？我穿合适吗？”他脸上没多少表情，一边说着一边翻找尺码标签。　

　　
　　肖凝已经把西服解了扣子，拿到他面前说：“试试就知道了。”　

　　
　　天桐从她手里把衣服穿上，走到镜子前照，不仅大小合身，质地薄软的一件衣服穿到身上却十分挺刮，而且颜色他也喜欢。他望着镜子里从他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肖凝，再也抑制不住地笑。“还挺会买衣服的嘛！你第一次给我买怎么就买得尺寸这么准确？偷偷量过？”　

　　
　　肖凝只是笑。他又走过去看其他的衣服，并又翻着往空袋子里看，又埋怨：“就这些吗？怎么没给我买*？我的*都松了。”　

　　
　　肖凝又气又羞的脸上发红，看了他半天才说出话，“那也让我给你买？你真是太得寸进尺了，你心里还有满足的时候吗……”　

　　
　　话音没落完，他已经亲到嘴上，使劲亲吻了下，最后把她紧紧拥住，动情地说：“傻瓜，我是太感动了！今天去买的？”　

　　
　　她点头，“上午去参加的活动结束得早，没接着回报社去了商场。”　

　　
　　天桐看她，“那个张震和你一块去的？”　

　　
　　她拿他没办法，“我跟着他实习，参加活动当然是一块去了！可衣服是我自己去买的。”　

　　
　　“他不喜欢逛商店？”　

　　
　　“我不知道，反正他没陪我，你要有意见，以后我叫着他一块就是了。”肖凝说完不再理他。　

　　天桐笑了下，又把她抱进怀里。肖凝有些不情愿可也没拒绝。他问：“下午我也没得空去接你，你怎么回来的？”　

　　
　　“叔叔知道你不回来，去接的我。”　

　　
　　天桐把头垂在她的肩上有会儿没吭声。最后他忽然说了句：“凝儿，我想离开这儿，你跟我走吗？”　

　　
　　肖凝抬起眼吃惊地看他，“你要去哪？”　

　　
　　他想了想，“国外。”　

　　
　　肖凝有会儿没说出话，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摸不清是真是假，感觉太过突然。“是真的吗？”　

　　
　　天桐略笑了下说：“我是说比如！假设我要去国外，你会跟我一块去吗？”　

　　
　　肖凝脸上有气恼之色，“你非得这么无聊吗？这有什么好假设的！”　

　　
　　天桐却正经地望着她，“凝儿，你回答我一次吧，我不觉得无聊，我想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去什么地方，你都会跟着我，是不是？”　

　　
　　“如果现在走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妈妈和叔叔现在这种情况，我哪也不会去。”肖凝因为有些生气回答得很痛快，但也是她现在的真实想法。　

　　
　　天桐也变了脸色，“你是担心妈妈还是叔叔？是妈妈吗？妈妈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为什么你不跟着？”　

　　
　　肖凝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妈在北京还有舅妈他们照顾，可是我走了爸爸就一个人了……”　

　　
　　“我不是人吗？还是不管有什么人在也得你亲自呆在他身边才会放心？妈妈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吗？现在也比不上‘爸爸’了？”　

　　
　　肖凝呆呆地望着他，慢慢的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她开始粗重地喘起大气。天桐见此状有些后悔了，他想解释，可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肖凝抱起床上的衣服往外走。天桐不知她要干什么，忙跟着，“凝儿……”　

　　
　　肖凝却重重地把衣服扔在门外，回身又进了房，把门砰地关上，再反锁上。天桐并没有去拣，也又痛又恼地进了自己房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50　第四章　北京那边来电话
第四章　

　　
　　1　

　　
　　两天后，北京那边打来电话，肖凝接了。是李珂打来的，她电话里说：“凝儿，你爸说想见见你，你还是过来吧。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和他相处过一天，他会伤心的。他是你的父亲，当初扔下你和你妈也是不得已，别恨他。”　

　　
　　“我没有恨他，我只是打算等妈妈回来就去看他的。”　

　　
　　沈德鸿和天桐听是从北京那边打来的，也慢慢动着筷了听着。李珂又说：“我就知道凝儿不是这样小心眼的孩子。明天就来吧，你妈这两天身体也不好，你也来陪陪她……”　

　　
　　“我妈她怎么了？”肖凝急起来。沈德鸿手中筷子落到桌上，紧张地看过去。又听肖凝说，“舅妈，你先给我妈吃点药，我明天就去。”　

　　
　　“你这傻孩子，那还用你说。”　

　　
　　肖凝放下电话，沈德鸿急切地问：“你妈怎么了？”　

　　
　　她把舅妈安慰她的话转给他，“爸，你别太着急，没大事，可能是感冒了，就是咳嗽得厉害。”　

　　
　　沈德鸿脸上显出痛心与焦虑，肖凝望着他，希望下面听到他说：我和你一块去。沈德鸿有些无力地扶着餐桌站起来后说：“凝儿，别惦记我，住下多陪陪你妈，别急着回来……”说着往卧室去。　

　　
　　第二天，沈德鸿未等到肖凝启程，一早先离开了家，肖凝走时更加关照了郁郁几句。天桐等在外面的车里，但肖凝却在他的车旁停也没停，独自离去。　

　　
　　2　

　　
　　建忠出差回来后的当晚和亚尼就来到德鸿家探望他。郁郁为他们开了门，她第一次见到建忠，但亚尼其间已经来过一次，那次只有她和肖凝在家。郁郁纯真的还有些小孩脾气，看到亚尼就像看到救星一般。“阿姨你来得正好，姐姐走时让我给伯伯做好饭，提醒着他不要喝太多酒。可是我做了饭他总不吃怎么办？今天晚饭又没吃。而且他也喝酒，我不敢说他，他不让我进里面烦他……”　

　　
　　夫妇俩看了眼卧室，就知道德鸿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喝酒。建忠想了想，让亚尼在客厅里等。亚尼也明白丈夫的意思，点下头到沙发上坐下。　

　　
　　康建忠一进卧室就挥着满室的酒气抱怨：“怎么又过回去了！今天你给我个明白，到底怎么个事。”他上去夺下酒杯，连桌上的酒瓶一块拿开，然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德鸿很劲地咳了几声后说：“想到星茹在那边生病，我这心里和有火烧一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星茹生病了？你都这样，她还能有好样。那你还在这儿？先说说怎么闹成现在这样的。”　

　　
　　“凝儿的父亲回来了……”　

　　
　　这是个让康建忠再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他愕然的过了许久没有一句话。他耳边听着德鸿的述说，心里慌慌地跳了很长时间。后来听完了，他反而静下来，陷入了沉思。最后他语气肯定地说：“我觉得星茹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如果真是想离开你，她就不会当着你的面流泪，哭，发脾气。我想是因为她不想离开你，又觉得对不住肖明川才这样的。”　

　　
　　“是这样吗？”德鸿抬起迷茫的眼睛看他。　

　　
　　“是，肯定是，你是当局者迷。真是，我怎么早就忘了来问问！你也是，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找我说说？什么事情只要压在心里只有越压越重。”　

　　
　　德鸿叹声气，“我心里其实也不相信，可又总是怀疑。我也怕她为难！”　

　　
　　建忠瞅他，“怕为难就想干脆丢开算了？什么事也能一丢了之？你丢得开也行！”　

　　
　　沈德鸿还是烦恼地摇头，不知道如何做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51　第四章　肖明川离开
3　

　　
　　肖凝到了北京，见母亲确实没什么大碍，是感冒了，抑郁的神情倒看着比病情更让她揪心。肖明川来接着她，父女俩一块去外面走了走。后来肖明川引着女儿进了一家西餐馆，找个位置坐下来，他招呼服务生：“waiter！”服务生没马上领会，他很快换了口气又叫，“小伙子。”　

　　
　　服务生上来，肖明川问肖凝要什么喝的。肖凝笑道：“随便上点饮料就行。”　

　　
　　肖明川向服务生道：“给我女儿上杯新鲜的果汁，我要杯咖啡，再上点水果沙拉。”　

　　
　　服务生答应着走了。父女俩相视一笑，肖凝问父亲：“爸爸，你怪我没有来看你吗？”　

　　
　　明川笑笑，“没有，我想你肯定会来的，只是想得你难受，等不了了，才让你舅妈打电话叫你来。”他说完又久久凝视着女儿笑，很知足的样子。　

　　
　　肖凝也笑，逗父亲：“我好看吗？”　

　　
　　“嗯。”明川点头更笑。　

　　
　　“爸，你一直在国内吗？”肖凝随便问了句。　

　　
　　肖明川愣了下，饮品水果上来，招呼女儿先尝尝，不知有意无意，把刚才肖凝的问题迈过去了。“味道还行吗？觉得不好再换一杯。”　

　　
　　“挺好。”　

　　
　　肖明川还是说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也想过是不是不想认我呢。”　

　　
　　肖凝望着父亲说：“我原先是要来的，后来妈妈来了，我想等妈妈回去后再来。”　

　　
　　肖明川点点头，又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我想你舅舅舅妈肯定照顾得你们很好。”　

　　
　　“嗯，”肖凝点头，“我一直很好，都很疼我。就是妈妈心里并不快乐，直到又遇到德鸿爸爸……爸，他们很相爱！”　

　　
　　肖明川忍住眼里的潮湿，又点点头。“他对你也很好吧？”　

　　
　　“很好……”她说着眼里溢出泪来，“爸，其实女儿真正感到幸福也是因为有了德鸿爸爸。”　

　　
　　肖明川的眼泪到底流出来。他神情恍惚地望着窗外，过了良久，喃喃自语地说：“我，是不该再出现的人……”　

　　
　　父亲这句话让肖凝有钻心的疼痛。她细细地端祥父亲，真实的父亲就在她眼前，却似乎没有她见过的父亲那些照片更生动、更色彩丰富，脸上不再光洁饱满，黑发间夹杂一些银白……父亲他不再年轻！这是他的生身之父，被命运挟迫二十几年终于回来的父亲，是寻找亲人的怀抱的，而她，却让父亲发出这样的悲怆之吟，她不禁为她的自私羞愧。这些天来，她时时担忧的不是生身之父是否孤单、失望，而是她已经深爱着的那个家是否安宁完整。　

　　
　　肖凝的眼泪串着无数愧悔流下，她哽咽着说：“爸，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肖明川也眼内酸楚，他深深地望着女儿，感到了女儿为他的心痛和不安。他没有说什么。　

　　
　　4　

　　
　　第二天，肖明川又来看女儿时，李珂留他吃午饭。因为肖凝的到来，他们感到与明川相对不再那么尴尬了。　肖凝也挽住父亲留。肖明川看着女儿笑道：“好！还没有在家里和我女儿吃顿饭呢。”　

　　
　　李珂叫儿子帮忙上饭，肖凝也跟着去。三人把饭菜摆上桌，星培叫着明川先坐下。李珂对肖凝说：“你去叫你妈下来吃饭？”肖凝点头往楼上走。　

　　
　　星茹竟然被女儿请下来，明川不禁站起来，高兴地望着她笑，这是他回来至今，第一次与她一起吃饭。星茹谁也没看，在椅子上坐下来吃饭。肖凝看看父亲看看母亲，这种场景也不能不让她有所感触。可是她马上想到了沈德鸿，想到继父，她又在心中叹气，感到左右不舍。　

　　
　　饭犹未毕，房门外有人敲门。他们看是沈德鸿，星培夫妇的头又轰得一下大起来。内房门没关，德鸿所以敲门是因为已经看到室内团聚在一起的一家人。星培和肖凝几乎同时站起来去迎接。餐桌上除了星茹，其他人也都站起来看着德鸿，屋里一时冷场。　

　　
　　肖明川望向女儿，肖凝也及时看到，并投去艰涩的一笑。明川向星培夫妇也向众人说：“我先走了。”　

　　
　　新家没有人阻拦他，却是沈德鸿笑道：“吃完再走吧，我也没吃，我能一块吃吗？”　

　　
　　星培夫妇惊喜地满口答应，肖凝已经忙着去给他拿碗筷。肖明川也便又原位坐下。肖凝把新的碗筷放到母亲旁边、她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上。德鸿坐下，星茹却站起来，往楼上走，说着，“我吃好了。”　

　　
　　其他人怕德鸿窘迫，担心地看他，他显得并不在意，拿起筷子已经吃起来。纪元有些如临大敌，匆忙地又吃了几口站起来说：“妈，我吃饱了。”大家更由他离去。　

　　
　　肖凝看看舅父母又看看两位父亲，低下头去吃饭，只是再不知道吃的什么。　

　　
　　明川没有看德鸿，却是对着他说：“谢谢你照顾凝儿。”　

　　
　　德鸿也没有抬眼，“没什么，她也是我女儿。我应该谢谢你，不管怎样，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给我的那一拳。”　

　　
　　明川知道他是指二十多年前他去沈园找他，不禁笑了下，“没什么，你不也给我一拳嘛，实靠多了。”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茫然地看着，心里沉甸甸地听着。一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肖明川告辞离去。　

　　
　　沈德鸿上楼去。新星茹在床边坐着，听到房门毫不犹豫地被推开，把脸更扭向窗外。德鸿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了她一会儿后，直截了当地开口：“如果你想离婚，我会答应。”　

　　
　　星茹也冷冷地甩出一句，“你既然想这样，那就离吧。”　

　　
　　“不是我，是你！你想这样，我说会答应。”德鸿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新星茹扔着一个枕头过去，然后又一个，手边的杯子也啪地在他旁边碎开。外面的肖凝听到东西破碎声忙要冲进去，李珂一把抓住她示意她再等等。新星茹把伸手能抓到的东西一样样扔过去，有的打在沈德鸿身上，有的没有，有的沈德鸿接住，杯子之类的硬物便闪开。她看身边没有了东西，站起来找着靠垫衣物等又扔着打，最后把立在五斗柜上的一块时应钟表也搬起来。德鸿抢过去一把按住，夺下来。星茹开始乱打他，嘴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