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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情事:非常时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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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呢？”德鸿问她。
“噢，在她房里吧，刚才上楼时说困了……”天桐不由自主地撒了谎，他感到他心中不太希望凝儿这时候下来。
阿婵妈妈忙说：“快别叫她了，让孩子多睡会儿，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昨晚我一看那个架式，就知道散不早。对了，我昨晚上听着那个……什么皇后来着？”说着回头问女儿。
“歌后！”阿婵告诉她。
“对，是这个说法。昨晚上我就想问阿婵，一困就给忘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那可是老五家的那个丹红？”
“对，是德昌五哥的闺女丹红。”德鸿笑道。
“哎哟，我看着像呢。”阿婵妈叹息一声，“这不和她死去的妈一样了，好好的闺女干啥不行非干这个？她也算是你侄女，不能帮她找个好点的活？”
“不是我不帮，丹红这丫头志气大，不用我帮，她到那儿去工作，我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听继阳说的。”德鸿说着又笑道，“不过现在不是以前了，现在唱歌的叫歌星，也是正经职业，红着呢。丹红又喜欢唱，那就在那儿唱吧，说不定哪天唱出个名堂来，我看也没啥不好的。”
赵母啧啧嘴说：“你别哄我了，以为你这个大嫂真是个土包子？人家那在电视上唱歌的才叫歌星！是吧，天桐，妈说的没错吧？”
天桐见问到他，便说：“那些上电视的歌星也不是总在电视里。他们不上电视时，很多也在一些夜总会、酒吧那样的地方演出，做第二职业。现在很多大城市里都这样。”
阿婵妈信天桐的话，点着头顿悟，“噢，是这样的！”
大家都笑起来。天桐见阿婵起身坐到餐桌那边，并示意他也过去。他过去坐下后，听她问：“刚才你在楼上干啥？”
“没干啥，在房里呆着了。”
“你房间不是在楼下吗？”
“叔叔让我搬楼上去了。”
“下面谁住？”
“叔叔说要请个保姆。”
阿婵抿了下嘴唇，一会儿又埋怨道，“叔叔有时像个小孩，做事一点也不掂量，你们都在楼上住方便嘛！”
天桐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不方便？”
阿婵斜了他一眼，“就是太方便了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桐不高兴了，“婶婶的女儿就是我的妹妹，也是我们家的人，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什么牙碜说什么。”
阿婵笑道：“不过是说着玩玩，你急什么，以后再不说了！”
天桐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肖凝站在阳台先前有些出神，一会儿看到赵家三口进院，正是昨晚上在星光大酒店舞厅里看到的长辫子姑娘和她的父母。后来三口又离开，德鸿叔侄以及她的母亲星茹送他们一家到大门外。从天桐与赵家的亲昵和德鸿对夫妇俩的恭敬，都使肖凝觉得这两家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在她猜想是什么关系时，发现回来的天桐抬头往楼上看了一下，下意识里她往内避了避，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她的眼光几乎碰在天桐的眼里。
她从阳台回到室内后，听到上楼的声音，忽然很怕天桐会来敲门，又急忙跑回到阳台上，想在他敲门时装作没听到。但是过了好一会，她并没有听到敲门声。
天桐确实想过要进来，但他在肖凝门前停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进去。
4
参加过女儿女婿的婚礼后，新效明决定回去，走时十分希望外孙女儿跟着回去住段时间，星培夫妇也希望那样，纪元就更不用说。肖凝现在不再担心母亲的生活，也想跟着回北京看看，但是这个时候走了怕继父和母亲多心，所以告诉外祖父他们，想陪妈妈在沈园住几天，然后再去北京。
纪元听了要留下等凝儿一块走，李珂却一定要儿子跟着回去，觉得沈园不比在肖家老宅，沈德鸿给她的印象虽然也实在可靠，但就是更觉生上一层，凝儿她都有些舍不得去人家屋檐下住，但有星茹在，她说不过去，而且凝儿也不会舍得自己的妈妈，所以把满心的顾虑忍着不说出来。纪元她便说什么也不让再留下。纪元不情愿地走了，走时千万分地叮嘱肖凝，过几天一定回去。
转眼肖凝在沈园住了四天，眼看年关已近，新效明电话催了好几遍，要凝儿一定得去北京过年。
肖凝问星茹，星茹让凝儿自己做决定。还是沈德鸿拿了主意：“凝儿去了看情况再定吧，我想你姥爷舅舅他们是怕你在这儿过年受委屈。你去了，看姥爷他们一定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你姥爷年纪也大了，过年看着身边人多，心里高兴。你妈你不用担心，我保证，等你回来绝对养胖她。”
肖凝听了沈德鸿的话，第二天一早动身去北京。
肖凝走了，天桐也常常早出晚归不见人影，这个一直都不算热闹的家里似乎一如既往的沉静。不过这只是外人的感觉，对于沈德鸿和新星茹，这里是充满阳光和鲜花的天堂，处处生机勃勃，有无限的情丝萌动。在这片静谧的乐园里，他们可以尽情享受迟来二十年的爱情之果。 。 想看书来
087 第一章 梅虹（1）
5
而梅虹的爱情之果却绝对不是甜蜜的。她身子倚靠在床上，左臂还缠在绷带里，从昨晚不知什么时醒来后，她就这么坐着，一动没动。室内拉着厚实的法兰绒双层窗帘，即使有阳光也只能透进一团淡淡的薄晕，她分不清是月光还阳光，也没不想去分清。小卉第一次进来，说：“梅姨，我把早饭给您端过来？”
她摇摇头。小卉走近窗前要拉开窗帘，刚撂起一个角，白花花的阳光便蜂拥而进，好像还吵吵闹闹的，她神经质似的叫起来，“出去！”
小卉倏地缩回手去，以为梅虹是在吼她，赶紧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门第二次被推开，小卉探进身子看她，见她似乎毫无觉察到的样子，又缩回去，出去时没有闭严实门，所以过了会儿她听到小卉在客厅里打电话，听见一句：我是小卉……接下来声音更低了，梅虹听不清她再说了什么。不是为了怕吵到她吧！她神情呆呆的，但心却不呆，她从这边的声调儿就能听出那边接电话的是谁，除了于世清还会是谁！对于于世清与小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清楚，是她不想清楚，觉得自己没必要清楚，但两人肯定不会清白！
梅虹心里浮上层冷笑，说什么让小卉来是为了照顾她，装吧！总有一天你会装不住的！你于世清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
虽然她不屑于去弄清楚于世清与小卉的关系，虽然她此时心中满是悲伤，女人的天性还是让她对摆到眼前的这种事无法视而不见，不自觉地伸长耳朵去听，只听到咕咕哝哝的声音时起时伏，并不听清说的是什么。不过被这个电话一搅，她一腔拣不清的情绪倒先落了落，腹内一阵咕噜声趁机上来。想到时间可能过中午了，自己是该饿了。可她不想叫小卉，想自己去，身子却又一点不听话。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她以为还是小卉。等了一下却不见人进来，扭头往门口处看，见于世清站在那。她把目光收回来。
于世清走近床边一些，“小卉说你早饭就没有吃？有病怎么能不吃饭呢，什么事都不重要，先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梅虹有些惊奇他会说出这些话，许久以来他似乎已经当她死了，当然她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但她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吃药了？”他靠得床边更近了些，甚至伸手要试试她的额头。
她在他的手还离她的额头老远时就已经躲开了，冷冷地说：“一时死不了很让你失望？你还是出去吧，我这房里有烂味、脏味、臭味，看熏坏了你这个清官！”
“老说这些气话干什么呢，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还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于世清拿了个杯子从小暖瓶里倒了半杯水，轻轻地摇着，等水凉些时，又扒了几片药放在药瓶盖里，一块送到她面前。她扭开脸不去接，他又往前递了递，“吃吧，我是你丈夫，你有病，我应该伺侍你。”
梅虹迟疑片刻，把药接过来，倒进嘴里，又接过水，大口地喝了几下。她刚才虽然垂着眼皮，但于世清温存地为她冷水、拿药的动作她还是看到了，又加上他从进屋到现在句句软话，她也不能毫无所动。
可能一个人在感到遭人厌弃或感情上孤立无援时，极容易被某种雪中送炭似的温情俘获，即使她怀疑这种温情极有可能是另有所图，她也会暂且抓住。梅虹就是这样。其实以前，于世清比刚才还要温情的动作也有过，只不过她根本就没往眼里放过。而现在她却心想：于世清对她还是有些情份的！不过，她已经不是感情幼稚、易于被人控制的人，这种想法只是很快地一闪，理智马上告诉她：绝对不会这样简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088 第一章 梅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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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虹自认为，对于世清她太了解了。别看他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城府极深，天性中有最冷酷和残忍的一面。如果说什么人让他仇恨，那么仇恨的越深，他就越要等待时机，精心策划出一个万全之策，不出手则己，一出手就治之死地。
这可不是她凭空虚有的猜想，她是曾经见识过的！
但这种含而不露的阴毒想来不是可以普通忍受的，他心中可能会时时忍受着被毒蛇吞噬般的痛苦。有时候，梅虹半夜里醒来，看到于世清拧眉思索的样子，会冷不丁地打个寒颤。于世清就会看她一眼，看她是否看出他的心思。他的心思在他不想抖出来之前，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到一分一毫的，即便那人是他共床共枕的妻子。所以，他看她那一刻绝对眼睛里闪出一种最冷酷的光，让她匆匆感觉到一丝惊骇，却来不及搞清楚她感觉的真实可靠性，又很快隐去。
和于世清在一起，让梅虹感到缺少安全，在认识沈德鸿后，这种时时自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六年前的一天里，她抓住了于世清可能今生唯一的一次疏忽。沈德鸿虽然也攻于心计，也有冷漠现实的一面，但从他本性上说是善良的，所以她与沈德鸿在一起时，即使他总是冷言冷脸，显得无情无义，她还是感到了安全和轻松。
于世清表面上对她很好，她握着他的小辫子也没对她使过狠招，她和沈德鸿不明不白，他也佯装不知。但这就更加让梅虹不能相信他。一个男人怎么如此平和地对待妻子的背叛？如果他不是在恶狠狠地想着报复，就是觉得他的妻子无足轻重得不如一个婊子，有这种想法的男人不同样可怕吗？所以，无论于世清表现得多么像个宽宏大度而重情重义的好丈夫，她都牢牢地握着那个“护身符”不松手，慢慢地离他越来越远……
梅虹很难相信于世清是真心诚意，“你不怪我？”
于世清叹口气，“我怎么会一点不怪你呢，哪个男人会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我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唉，人这一辈子说长也不长，不知怎么着，一晃就过去了，一晃我是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晃多久？”说着有些动情，“……我这一辈子活得很累，总想让人瞧得起，做大官干大事，上能对得起祖宗，下能荫福妻子，可这也不能算很错啊！可……争了快一辈子了，反而感觉什么也没争到。儿子，儿子不在身边，妻子也是和我三心二意……做人做到这份上，争那些功名利禄来又干什么？”
梅虹愣了半天，她还是第一次听于世清说这样的话。
“虹啊，咱不闹气了，夫妻这是千年才修来的缘分，只要你死了那头的心，我也好好反省我的错误……下半辈子咱和和气气、好好地过行吗？”
梅虹还是不敢相信于世清的话，可是却再也止不住伤心，抽泣起来。于世清扶住她因哭泣而颤耸的肩头，顺势揽进怀里，柔声劝慰，“不哭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这一刻的于世清并非全是虚情假意，当他搂住梅虹，抚摸着她柔软的肩头和背时，一种曾经有过的感觉又找回来一点。也许因为泪水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因为可怜而显得不像平时那样可恨可恶了。他的心中升起了许多的怜爱，真的在想：也许可以重新开始？
梅虹变得越来越悲恸起来，许许多多的不如意一起涌上心来。她曾经是个苦苦巴巴的乡下丫头，除了青春、靓丽的外表之外，其他一无所有。她向往有一份安逸的生活，也希望过些尊贵的日子，这也不算错呀？于世清看上了她，娶了她，给了她这些，她像一只草鸡一样转眼变成凤凰，所以她就该知足吗？她也想啊，她也愿意做他的好妻子，但同时也希望自己有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这很过份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新星茹一样生活舒适又可以与相爱的人守着？
089 第二章 肖凝回来
第二章
1
问过肖凝回来的时间，又征求了新效明的意见，沈德鸿夫妇决定大年初四启程进京，一为拜年，二为接肖凝回来。但到了之后才知道新效明自从七品市回来之后就有些感冒发热，不肯住院，只在家里打了三天针，稍有好转就再不打了，还是李珂劝着又吃了几天药。感冒是基本好了，身体还有些虚弱，最关键的是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常常一个人痴坐，有些星茹母女回七品市前后有过的状态。虽然肖凝回了北京，也不见新效明有根本好转。 初四，德鸿夫妇过来，新效明精神好了一些，晚上时陪德鸿喝了几杯酒。星培当时并不想让父亲喝酒，怕身体吃不消，但看父亲高兴，也不想很扫他的兴，想也许这一高兴，那抑郁的心情也自此过去，却不知新效明是在强装笑脸。沈德鸿当时只知道新效明身体不舒服了几天，听说现在好了，岳父有兴致喝上几杯，没有不陪着的道理。
第二天，新效明就昏沉沉地起不来床，一家人赶紧送他去医院，直住到初八这天，星培他们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新效明住院这几天，沈德鸿日夜陪在医院，十分尽心尽力，星培都看了感动。新效明也似对这个女婿十分看重，一有些清醒和力气就抓住德鸿的手不松开，而沈德鸿却觉得岳父另有难言之隐。
虽然学校正常的假期并没有结束，但肖凝所在的毕业班却过了初十就开课，气得纪元只嚷嚷别再到那个鬼地方去寄学。肖凝看外祖父还躺在床上，觉得左右为难。德鸿他们知道新效明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自然肖凝的学习又更要紧了。德鸿让司机先送肖凝回去，他和星茹再呆几天。星培夫妇让他们现在一起走，德鸿不同意，便也不再劝他。
那边慢慢等新效明康复。这边，肖凝回到七品市沈园的家，准备明天开学。天桐早就从电话里知道了那边发生的情况，也知道肖凝今天回来，所以提前回家准备下了晚饭。
一段时间后再回来，肖凝倒觉得这儿多了几分亲切。进到屋内先闻到了饭香，餐桌上已经放了几样菜，然后见天桐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碗勺出来，对她说：“饿了吗？”
肖凝笑着走到餐桌旁看了看，有两盘菜一看就知道是他从饭店带回来的，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菜，问他：“你做的？好像是紫菜汤？”
“这是我最拿手的。”
“其次呢？”
天桐凝眉想了想，“鸡蛋汤？”
肖凝哑然失笑。
“我做这个汤已经有好几年手艺了，保证味道不错。”
肖凝把被包放在椅子上，先去卫生间洗手，回来时，天桐已经把汤盛到她面前的小碗里。汤与菜之外，桌上还有一盘花卷。她先喝上一勺汤，嘴里品了下，没说话。天桐看着她，见她没有任何评议，便也垂下眼睛去吃饭。肖凝又拿起一个花卷咬了口，“嗯——挺好吃，哪来的？”
“买得。”
肖凝看了看，又细嚼了两下，“不像买的，人家送得吧？”她动动眼珠看他，一副很无奈的口气又说，“我也不想这样好奇，可是看到你就想起来，要不你告诉我吧？”
天桐知道她说的是谁，没有吭声。她又笑道：“汤也很好喝！谢谢！”
他有些不屑地笑了声，觉得这夸奖来得晚了。他问：“你姥爷病好了？”
“身体还是挺虚，舅妈说应该没事了。”
她见天桐不愿告诉她阿婵的事，也不想问了。天桐低头吃了会饭，忽然却说起来：“我很小得时候，我们这儿发过一次大水。我有个姐姐，那时候有四五岁吧，跟着我爸到河边捞一些从上游冲下来的东西，姐姐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爸去捞她……两个都给冲走了。后来我妈……走了，我家太穷，那时候这儿都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不怪她。叔叔经常很忙，那时候我们家离阿婵家很近，我有一半时间是在她家吃住，她们一家都对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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