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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情事:非常时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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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过说几句玩话，你还认真了。”沈德鸿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康建忠倒上一杯。
建忠说：“我不喝，没菜没肴的，我喝不惯。你喝完这杯也别喝了！”
沈德鸿瞪起眼睛，学了康建忠平日的口气说：“你家伙的！我是叫你来陪我喝酒的，不是让你来烦我的。咱这没有女人，可是不缺酒，那柜子里——有的是！再帮我拿瓶来！没有女人，清静！”说着指着建忠笑到差气， “看你，给管得……成什么样……”
康建忠抬头看了看这栋几年前建起来的二层小楼，诺大的客厅里常常只坐着一个沈德鸿，而且连德鸿自己有时候也不愿意回来。他叹道：“就是太清静了！当初你要对李爱玲稍稍用点心，人家也不会走。多由着你的性儿，多体贴你！不知惜福啊！”
“我对她不好了吗？”沈德鸿说着又把一杯酒倒进嘴里。
“倒没啥大不好。没打过人家，没骂过人家，也没拿着冷脸给人家看，可你也没把心给人家！人家那么好一个姑娘跟着你图什么呀？当初你穷得……可以说一贫如洗，一点不过吧？已经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了，再守着你这个连点热乎劲都没有的人，谁受得了？放谁谁也走。”
听他又啰嗦，沈德鸿烦道：“我现在见你一次够一次，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顺心的话？”
“顺着你说？不能！我现在也是见你一次够一次！”
“那你走！”
“不行，我进来连口水还没喝呢，你先给我泡杯茶去。”
沈德鸿笑了下，站起来给他去泡茶，身子却晃了晃。康建忠忙欠起身做出准备扶的姿势，说道：“算了算了，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倒也熟门熟路，找出自己喜欢的茶叶来，泡上，端着又过来时，见沈德鸿望着茶几上的空瓶空杯子发呆。
“建忠，我的心里快要炸了……”沈德鸿痛苦地闭上眼睛，“以前还有天桐有爱玲在我身边，现在，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不能再失去她，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也不能把一辈子就这么着给扔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不知道……”
康建忠听他话说得奇特，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你什么意思这是？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了！难道你真对那个梅花……”
沈德鸿苦笑了下，当他一点点把隐忍二十几年的伤痛从心里剥出来后，康建忠惊愕的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张着嘴巴只是一个劲地干笑，他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你……你……这……家伙，这么大一件事我竟然一点不知道！新星茹？”他不禁细细回想当年。他和德鸿同村同岁，是从小学上到高中的朋友，平时不说形影不离，可也算毫无间隙，怎么他就一点没察觉？新星茹他还是记得些的，是小他们一届的校友，是肖家来自北京的外甥女，是全校的公众人物，他当时可连正眼看人家一下都不敢。怎么会是沈德鸿一直装心里的女人……不不不！他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又说：“就是当初你们有过点什么，这么多年了，人家未必还想着你！”
沈德鸿也摇头，“不会，这么多年，我心里从来没安宁过，她肯定为我受了很多苦。” 。。
062 第八章 重逢（1）
6
新星茹再次出现打碎了沈德鸿心中唯有的一点安宁，他驱车奔驰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游魂一般。
今晚他已经放弃再做躺到床上的努力，事实上连继续呆在房间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感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的艰难，当这种痛苦的煎熬二十年后再次出现，变得愈加强悍不可阻挡，只剩在他心中一种声音：绝不能再失去她！
然而，他又分明如此的顾虑重重，他怕吗？怕什么？
是什么让他的车轮几次都空转在路上，而不能直接奔到她的面前？是时间，也许仅仅是时间，是不长但绝不对不短的二十年的光阴！二十年光阴流逝，不可能不在岁月里留下些惶惑。
他把车停在肖家老宅不远的路边上，只有这样，在离他的星茹尽可能近一些的地方，他才能压住身体里喷发欲出的烈焰。
路灯在一点点的由强变弱到熄灭，天在一丝丝由暗到明到东方吐出第一缕霞光，沈德鸿也从迷迷乎乎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感到腰以上的部分酸痛难忍，等他想下车活动一下时，才知道双腿早已麻木地伸不开关节。搬着两条腿下了车，勉强走了几步，才开始好转起来。他继续走动着，并舒展着腰身。不远处的路边上已经撑起两处早点摊，路上的人也慢慢多起来。
他看看表，现在是清晨六点钟。这时，他又一次看到肖凝从家门前的巷子里骑着自行车出来，想应该是去上早自习吧。望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越去越远后，他穿过大街，一会儿就走进通到肖宅的小巷里。
肖宅的大铁门依然竖闭着，他试探着把手伸进门洞，摸到里面的锁只是虚挂着。他把锁头拿下来，推开门，走进去。
新星茹常常有早醒的习惯，但却很少早起过，每次都是肖凝做好或者买来饭自己吃了后，再为她热进锅里，而她最多只是喝一点豆汁而已。今天算是她起来比较早的一次了。她出了自己的房间后没在室里发现女儿，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她打开房门要出去看看的刹那间，看到已走进院门的沈德鸿。
尽管此时的新星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沈德鸿，但她并没有马上意识到什么。
整一夜，她已经被梦境折腾了一夜，当看到沈德鸿时她的心还是颤了一下，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与梦中人有些相似的人罢了，或者干脆就是她眼睛的幻觉，只要她眨眨眼，便会看清，来的是肖明德或者别的什么人。
所以，她向前迎了一步、两步、三步……到她还是不能确定来人是谁，而又必须说话的距离时，惊异地站住不动了。
她看到来人在继续靠近她，走到很近很近……她可以看清他眼睛里滚动的泪珠，看清他激动得难以言述的神情，看清他急迫地颤动着又吐不出一个字的嘴唇。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摸索着她的胳膊，呼唤她的名字。“星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63 第八章 重逢（2）
新星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被沈德鸿一抱住。
她嘴里喃喃地重复着：“真的吗，真的吗……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是德鸿，你的德鸿！”
她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看，泪水成行成行地往下落。他老多了，可还是她记着的那张英气勃勃的脸，他真是德鸿，他真的是！“德鸿！”她扑进他的怀里哭起来，却又忽然推开他，一边哭着一边使劲地打他，“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还敢来见我……”
沈德鸿抓住她，又拥进怀里，带着泪水笑了，他感到这个看起来少了许多稚气的女人真是他的星茹，一点没变。
肖凝手中的豆浆已经在她的脚下溅了一地，她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沉浸在悲喜之中的人一直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她看到母亲带着泪的脸上是惊喜的幸福表情。她不知道要不要走开，她想要自己悄悄地走开，可是她觉得委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委屈！她的泪水也跟着母亲的泪水不断地涌出……
星茹终于发现了她，松开了沈德鸿，沈德鸿也回头看到了肖凝。肖凝泪眼望着他，她记得他，他就是那个曾在她家门口徘徊的怪人。三个人一下子就这样僵持住了，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肖凝看看自己手中的早点，默默地走过他们，进了屋内，过了一会儿，背着书包出来。她没再看他们，再一次走过他们身边时，轻轻说了声：“妈，我上学去了……”
沈德鸿望着肖凝的背影慢慢走出门去，收回目光又看向星茹。新星茹茫然无措地站着，他伸开双臂又揽住她，对她笑道：“会好的，等她回来告诉她吧！我看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我们的。”
星茹点点头，却又有些发愣地望着他，“然后呢？”她不知道告诉凝儿之后又怎样，她希望他可以给她答案。
她总是那样直接、毫不隐藏地表达对他的爱和期望，和以前一样。沈德鸿看着，心里又一热，一弯腰猛得把她整个儿都抱起来。星茹惊了一下，而后也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他说：“星茹，你怎么这么瘦？我还以为我现在老了，再要抱起你来得费好大劲呢。”
新星茹在他的肩头却又忍不住流下泪，“为什么你不找我，还和别人结了婚，你这个坏蛋……”
“对不起，可我一时一刻也没有忘了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可以吗？”
“可以！即便真有刀山火海，也不可能再挡住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放开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往屋里走。新星茹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心中没有任何不安。她什么也怕，什么也不在乎，只要有他！
这份感情历经这么多年，曾经连他们自己也不禁怀疑是否被岁月蚕食，但现在，他们不再有任何怀疑，确信相互之间的爱是渗入血液的，只要生命不息，就很难改变。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沈德鸿见惯人世间的蝇营狗苟之后，他还能拥有这份真情，他觉得很感动，很幸运。他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蜜意，感觉新星茹是这个世上最真纯的女人，而他，因此也成为世上最富有的男人。
064 第九章 十点钟的会议（1）
第九章
1
闫启行敲门进来后，沈德鸿爽声招呼她：“来，启行，坐！”这让她愣了下，觉得沈德鸿的热情此时此地不仅用得突兀，而且不是她常见的作风。她在他指向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他，等着听他的吩咐。
沈德鸿也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吭声，疑惑地扬起眉头道：“有什么事吗？”
“啊？”闫启行明白过来，笑了下，“我以为总经理您有话吩咐呢。噢，这个，这是刚从上海寄来的，是目前国内最新式的了。”
沈德鸿把闫启行放到桌上的两部手机中的一部拆开包装，把里面的手机拿在手，这是部黑色的，有他的手掌般长短，厚度与体积明显比现在的“大哥大”小多了，放在手里很是轻巧。“大哥大”虽然用起来也比较方便，但携带起来却不那么轻松，所以他常把它不是扔在车上就是放在办公室，平日还是装个BB机，以备公司里有事找他。他翻转着看着笑道，“真是技术越来越先进了！要是再小点就更好了！应该以后还会有更用着方便的，你说呢？”
闫启行笑道：“是啊，应该不会很久吧。一会儿我去挑个号。另一部怎么用？”
沈德鸿把手机放下，脸上含着笑，“手机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让方婧去办吧。一会儿你就和方婧交接一下工作，有什么需要嘱咐她的可不要保留，否则我如果觉得不方便还会调回你来的！”看着闫启行惊讶的表情，他又笑道，“你的办公室我让方婧负责收拾去了，就在我对面。手机都交给方婧吧，有什么事你以后还是可以直接吩咐她。现在请你做你秘书任期内的最后一件工作。通知下面的公司经理以及总公司各部办的主任……”说着看了眼手表，继续道，“十点钟准时开会。”
闫启行也看眼手表，见离开会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最远的要属蓝星公司胡经理，应该在四十分钟之内也能赶到。她便又问了句：“总经理，您想让我去做其他工作？”
“是这意思。”
“什么工作？”
“我的助理。”
“总经理助理？”
沈德鸿点头。
“这样好吗？”闫启行有点吃惊，更多的是顾虑，“我没有从事过具体的管理工作，资历也浅，不知道各位经理和主任会不会有意见。”
“所以你要好好干，以实际成绩力排众议。”沈德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笑。
闫启行也笑了下，“好吧，我会努力不辜负总经理的厚望。那我出去了。”
沈德鸿叫住她，“我以为这次你还会推辞一番，怎么这么痛快？我都想好说服你的理由了，这样岂不是浪费了？”
闫启行说：“总经理都已经把我的位子给别人了，我要再推辞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两头空！”
“真没办法。”沈德鸿摇头叹息，“放到别人身上，哪怕给他们再小的机会，也会有感激之情，到了你这儿，反倒全是我逼的！”
闫启行笑道：“不是啊，我心里谢了。”
沈德鸿也笑笑，看着她出去。
2
十点钟的会议准时召开，在沈德鸿隔壁的小型接待室，这里没有其他小会议室中那样的长圆台，只是一圈儿湖蓝色的单人沙发，有什么临时性的小范围会议，沈德鸿喜欢在这儿开。胡经理和星光大酒店的付经理一左一右坐他旁边，其他人也都随意做了。沈德鸿让方婧也参加，沿习闫启行形成的惯例，坐在最靠近会议室门口的位子上，闫启行这次坐在了稍靠里的沙发上。沈德鸿看到胡经理时又想到毕乐升的事，因为马上要开会便暂时放下。
他看了看大家，笑道：“大家不比我，都是日理百万机，现在公司就我一个闲人，我是又高兴又惭愧，全赖各位能够各司其职，尽心工作，才有这个局面。我很感激大家！既然这个点把大家召来，特别是我们的老大哥胡经理从开发区那边也赶过来了，我总不能毫无表示，所以中午大家一块留下吃个饭，我请客。会后启行和正标对个头，安排一下。”
大家都注意到室内成员特别的秘书人员的变化，又听沈德鸿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改口称闫小姐为启行，很亲近又很不避嫌疑的样子，都猜想这次会议内容肯定与闫启行直接相关。听到沈德鸿要她安排饭局，都没有像以往一样坦然自若，而是看着闫启行客气地笑了笑，也包括对沈德鸿好意留饭的回应。
065 第九章 十点钟的会议（2）
沈德鸿转到正题上：“今天的会议两个议题，第一，我准备作一下人员调整，同时也是人事任命，征求大家的意见。首先，方婧小姐出任总公司总经理秘书，接替闫小姐现在的工作；其二，鉴于闫小姐多年来的工作表现和实际工作能力，升任总公司总经理助理。不知几位经理，和主任们有什么意见？”
沈德鸿话间刚落，室内响起哗啦啦的鼓掌声，大家纷纷含笑点头，表示对这两项任命没有异议。“胡经理？”沈德鸿先向离他最近的胡步平询问意见。
“我同意总经理的决定。”胡经理首先表了态，“闫小姐确实是难得的商界奇才，这么多年在总经理身边又学习、积累了许多实战经验，我相信她一定会干得很出色。”
闫启行忙笑道：“商界奇才这四个字我可担当不起，胡经理你是想让我羞愧得吃不进午饭去吧？”
大家都笑。沈德鸿又扭头看坐他另一侧的付正标。付经理不待沈德鸿询问，忙着先说：“这可坏了，我正琢磨怎么能把闫小姐挖到我们大酒店呢，这下更没戏了！只要闫小姐能到酒店，我把这个经理让她做，我情愿做个打杂的！闫小姐才貌一流，能文能武，能在她的手下，做鬼也舒坦！”
厨具厂的吴经理指着他笑道：“要不人家都叫他付（不）正经！”
市场开发部的许主任一脸严肃地说：“那是大家不了解付经理，不能光看表面现象。我是了解他的，其实付经理这人，真是很正经！”
大家更是笑起来。沈德鸿看大家的心思已经不在任命上，便说：“既然各位没别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吧。现在第二件事——方小姐把手机拿过来！”
大家停了说笑，都静下来。沈德鸿拿着手机向大家笑道：“具说这是目前中国市面上最新的一款机型。但在所有款手机中，现在还没有一种是国产的。以前，许主任的一个提议，说现在十年是铁锅遍天下，而未来十年，厨具将是不锈钢的世界，公司接受了这个思路，才使得我们的产品近十几年来一直走在消费前沿，备受市场的青睐。为此设立了市场开发部，为得是不断研究新的消费动态，开发新产品，同时让老牌产品不断更新换代，发展提高。这几年以许主任为首的开发部干得很不错，希望今后开发部继续在公司几个招牌产品的换代更新、如何适应市场需求上多下下功夫。”许四海听着连连点头。
沈德鸿又说，“刚才有些裂题了。我意思是说受当年成功的启示，觉得只有不断创新，密切与时代接轨才是公司立足不败的根本。大家看这款手机，无论从机型从使用的方便程度上都较之前的有很大进步，这说明它的发展是迅速的，市场需求是迫切的。现在我国的经济发展已成为一种必然趋势，大家都不用怀疑，人们日子会是越来越好，对生活质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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