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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阳气道：“我今天想去公安局问问凝儿的事处理到什么程度，人家告诉我，那个差点把凝儿母子都撞死的疯子已经放回家了。说是我们这边已经撤销上诉，撤诉的人就是我们这位了不起的沈天桐先生！”说着他气极地向天桐吼，“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一直想相信你的话，可你做出这件事来又是什么意思？包庇她？不舍得她？还说你们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你至于为了她连老婆孩子都不顾了……”　

　　
　　纪元没等听完就又扑上去打，德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也起不来。继阳气恼得脑子发胀，冲着天桐一通喊过去，可看到纪元又上去打，便又看不下去，又去拉纪元。天桐站起来往德鸿的卧室走。继阳德鸿都觉得他是有话想说，怕在这儿让楼上肖凝她们听到，也站起来。继阳搀着德鸿先跟着进去，纪元迟疑一会也跟进去。　

　　
　　三人进去后，看到天桐抱着头坐在地上哭泣。德鸿和继阳也知道他肯定难过，只不过这些天一直压抑着不表现出来。默然坐在椅子等着他发泄一下。纪元瞪着他，动了动嘴唇最后也没说什么。天桐哭了一会儿，停下来，他说：“不要让凝儿知道，知道了她只会更心痛。那个人，她……是肖明誉的女儿，肖强的妹妹……”　

　　
　　德鸿和继阳都大吃一惊。纪元愤道：“你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凝儿的妹妹你也招惹！”　

　　
　　继阳问：“肖强找过你？”　

　　
　　天桐点头，“是肖明誉夫妇来求我，我这才知道是他们的女儿肖薇。你们说凝儿会愿意我送肖薇进去做牢吗？”　

　　
　　德鸿与继阳无话，他们觉得肖凝不会，如果那样，只能是对肖凝的第二次伤害。纪元什么也没说，摔开房门往外走，德鸿示意继阳跟去看。继阳跟出去，纪元大踏步地已经走出房去，他追着出去，问他：“纪元，你干什么去？”　

　　
　　纪元恨声道：“还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去！我回北京！再让我呆下去我非得把你们那宝贝疙瘩杀了再说。”　

　　
　　“我送你……”　

　　
　　“不用管我！”纪元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继阳想想，觉得让他自己冷静一些也好，便由他去。　

　　
　　晚上时大家各自安歇了。医院家里两头跑着，忙乱了半个月的德鸿他们也稍稍松了一下心。在李珂的坚持下，星茹和德鸿回自己卧室休息，她在天桐以前的房间、现在的婴儿房里守着小肖然睡。天桐和肖凝在他们自己的卧室。肖凝觉得好长时间没洗澡了，感觉身上难受。白天和李珂商量想略洗一下，李珂让她再坚持几天，怕她身子虚，再凉着。天桐当时也听到了，并没有说什么，晚上等大家各回了各屋，他便去端了很热的水来，用毛巾拧着水，在被子里细细地用她擦拭身体。肖凝静静地躺着，任他擦拭着，眼望着他一直没说话。这还是这些天来他们头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地独处在一起，她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天桐也只是默默地为她擦拭，并没有说话，偶尔地也看她一眼，冲着她略笑一下。擦拭完后他帮她把被子捂严了，坐在床边久久地看她。肖凝对他说：“你也洗洗睡吧，应该很累了。”　

　　
　　天桐垂下眼睛点点头，再抬起来时眼里发红，问她：“凝儿，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怎么不问问原因。”　

　　
　　肖凝把眼睛挪开，“你说过她是个疯子，我信你。”　

　　
　　“真有那么相信？”他眼里有些痛。　

　　
　　肖凝把眼睛闭上。他痛心地俯到她身上，抱住。他知道她不是没有怀疑，她只是在逃避，逃避怨恨他的理由。

410　第四章　天桐不舒服
2　

　　
　　肖凝在家休养了又一周，方嫂饭食上十分尽力，德鸿夫妇和李珂也照顾得周到。小肖然夜里与李珂睡在婴儿房，白天就挪到父母卧室的活动婴儿床上，肖凝看着越来越模样可人的儿子，常常不自觉地就笑，身体恢复得很快。　

　　
　　天桐这几天却又觉得有些不适，略一弯腰，右侧胸肋处便疼得厉害，从昨天更加严重。晚上时，他还是与以往一样坐到床上翻身要躺下，胸肋处却一下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叫了声。肖凝慌得问他，他推说忽然闪了一下，没事，躺下睡了，第二天却无论怎么咬牙都起不来了。肖凝扶着他起，他咬牙想忍着疼痛，可是不行，他放倒了身了，放弃了努力，安慰肖凝：“让我躺一会儿，可能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急。”　

　　
　　“天桐！”肖凝看他这样，立时乱了心神，声调儿带着哭腔出来。下床去叫德鸿。天桐想拦住她，伸伸胳膊没拉住，胸肋下又被扯动得剧疼起来，便任由她去。　

　　
　　德鸿和星茹都上来看，见天桐脸面蜡黄，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二人也惊慌。德鸿试着又扶了侄子一把，天桐啊的大叫出来，肖凝忙按住，不让再动。德鸿想了想，自己肯定是背不动他，便要叫继阳来背他下楼，送去医院。天桐摇头，“叔叔，你帮我起来，我自已去。”　

　　
　　德鸿迟疑片刻，又去扶他，沈天桐咬着牙先一点点把身子滑下床，然后缓缓地把腿直起来，按着右胸慢慢往外走。李珂也听到声音过来，看到这样也吃惊。德鸿去开车，星茹和肖凝左右扶住天桐也似要跟着。　

　　
　　下了楼梯后，天桐停住，看肖凝道：“外面风大，你上去吧。”肖凝摇头，他又说：“上去吧，别让我说话了，我一说话也觉得很疼！去医院看了马上给你打电话，听话！”　

　　
　　肖凝只得住下，眼望着他们出去。李珂还是很茫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见肖凝又有些要落泪，忙又劝，“没事的，他身体一直很好，又年轻轻的，会有什么呀。肯定是这几天太劳累了，又吃不好，才有些不舒服。回房吧！”　

　　
　　肖凝上楼焦虑地等着，很快医院那边德鸿打来电话，说是内胳膜炎，得打几天消炎药。肖凝和李珂听了略放下心来。　

　　
　　两个来小时后天桐回来，还是行走艰难的样子，可是冲着肖凝笑，“原来没事，走时真怕就那么见不到你了……”说着捂住胸肋处，脸上又有疼痛的表情。　

　　
　　肖凝急忙制止他说话，让他到床上躺下，他摇摇头，扶着往沙发上坐下。他对肖凝说：“你躺下去。”　

　　
　　德鸿星茹他们也都让她上床躺下。肖凝没说什么，听话上床，闭上眼睛，想睡觉的样子。　

　　
　　“怎么突然会这样？”李珂与德鸿夫妇都走进婴儿房看肖然时，她问了句。　

　　
　　德鸿笑笑，“天长日久人哪有不生点病的！他惹来这么大的事，让我们都担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气，也该让他受点教训。”　

　　
　　李珂听他倒有些兴灾乐祸的口气，不禁看他一眼，觉得他并没说出真正的原因来。后来又悄悄问星茹，星茹望着李珂也笑，“估计是让他们爷俩打的！医生一看就说是被打伤的，说是里面有好多於血，化脓了都！”　

　　
　　李珂张了张嘴，叹出口气，明白星茹那“爷俩”指的是德鸿与纪元。

411　第四章　丹红分娩
3　

　　
　　丹红到了预产期还不见腹中有动静，觉得心里不安，想去医院查查，继阳陪她去了医院。走时看着丹红与平日毫无两样，建忠夫妇也猜着胎儿极有可能推迟生产。想不到继阳看着丹红刚进了产房的检查室，守在房门还没等收回目光的工夫，医生又出来，急急地让继阳进去帮忙，说丹红要分娩。继阳顾不得吃惊，在医生的指令下，抱起丹红进了不远处的产房。医生和两个助产护士一块进了产房，然后门关上。　

　　
　　继阳在门外还有些残梦未醒的样子，等想起来得通知家里，忙打电话给父母。建忠夫妇忙乱地收拾了一下产妇和婴儿需用的东西，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赶到医院里时，先听到婴儿脆亮的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一会儿护士把孩子抱出来交给继阳，恭喜道：“是个女儿，七斤八两，又健康又漂亮。”　

　　
　　建忠夫妇不知是喜是惊，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想不到分娩竟有这么顺利，这么快。　

　　
　　丹红分娩之后德鸿夫妇先去看过一次，等丹红母女俩出了院，夫妇俩和天桐又都过去祝贺。钟晴和儿子儿媳妇同露露一块抱着维肖维妙也过来。丹红母女都在里面房里睡了，大家坐在客厅里轻轻地说话。建忠看天桐也一块过来，问他：“身体好了？”　

　　
　　天桐点头，“没事了。”他也不过先时疼痛难忍时在家休养了两天，两天过后就上班了，只是没间断地打着针，已经打了七八天，如今感觉基本好了，再打两天准备停药。　

　　
　　德鸿坐下后几次看着亚尼笑。亚尼瞪他，“你又想说什么？”　

　　
　　德鸿笑道：“我是想提醒你，不能因为生了个孙女就刻薄我侄女，我知道了会不让的。”　

　　
　　亚尼笑了声，“你这才是小人之心！生个孙女我不知多开心，将来打扮的漂漂亮亮，让你这个只有个臭小子的家伙羡慕死！”　

　　
　　大家笑，继阳说：“我可以作证！我也有和叔叔一样的担心来着，后来一看我妈竟是比我还高兴呢，可真没想到。”　

　　建忠悄声笑道：“你妈那是装的，背地里和我说，要是能再有个男孩，这个家里就齐全了。”　

　　大家看亚尼，亚尼瞅着出卖她的丈夫说：“我不是因为重男轻女才那么说，是那种有了一样还盼另一样的心理，觉得有了女孩还希望有个男孩。就和你当初有了继阳时一样，不是说要再生个女孩该多好！”　

　　
　　建忠成心逗妻子，“那要一样可就是更说明问题了，我本来就是重女轻男，当初直想把继阳再换回去。”　

　　
　　大家都笑起来，亚尼气得去打建忠。又笑：“这一眨眼的工夫，儿女们的儿女都有了！现在可就剩下一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让钟晴老师高兴一下。”　

　　
　　大家知道她说健雄，都拿眼睛看着健雄可儿二人笑。可儿有些不好意地低下头，健雄笑笑没说话。亚尼他们都笑起来：“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刚结婚一天两天，还腼腆成这样！”　

　　
　　露露笑道：“我嫂子已经有了。”　

　　
　　“真的？”德鸿他们都很惊喜，天桐也含笑冲健雄打了一拳。　

　　
　　钟晴也笑，“是啊，刚知道不几天。”　

　　
　　建忠笑起来，“这么多喜事得好好庆祝一下才行，等我孙女出了满月，咱们大家聚一块乐一乐。”　

　　
　　德鸿也说：“嗯，说得不错，都欠着好几场酒了。记着点这事，到时候天桐和继阳安排一下！咱们两家一块摆满月酒，同时为健雄和可儿庆祝。还有我那一对小外孙维肖和维妙，满月酒我也没喝上，也得补上，一块庆祝。”　

　　
　　大家都点头笑，露露说：“也得补上见面礼！我公公婆婆，我妈我干爸干妈都给了，你们做姑姥爷和姑姥姥的不能没有。”　

　　
　　钟晴拍女儿，建忠夫妇也一块笑。天桐看着露露说：“你是真贪心还是健忘？维肖和维妙过满月的时候，凝儿不是把姑姥爷和姑姥姥的礼都捎去了嘛。”　

　　
　　露露并不觉得理亏，回瞪他一眼，“是不记得了！不是姑父和姑姑亲手给的，总觉得他们没给过。”　

　　
　　德鸿夫妇都笑，连声说着：“好，一定补上！”　

　　
　　大家都冲着露露笑，露露逗着旁边母亲怀里的维肖也笑。

412　第四章　孩子叫什么
4　

　　
　　孩子出生之前，建忠早就拟了四个名字出来，不论将来生男生女都预备下了。丹红母女出院回家后，建忠拿给继阳看，把孩子名字的最后定夺权交给孩子的父母。继阳在父亲手上溜了一眼，说：“让丹红定吧。”　

　　
　　名单又交到了丹红手上，丹红晚上时和继阳商量。继阳笑笑，“那上面没有我很中意的！”　

　　
　　丹红笑，“我看爸爸都给起得不错，可惜就一个孩子，如果多几个我想都用上。不就是个名字嘛，你还想出什么　花样？”见继阳久不说话，又说，“大名你定，乳名我起个？”　

　　
　　继阳看她，“有了？”　

　　
　　“丹丹怎么样？凝儿的孩子叫肖然，我们的孩子总该也体现我一点吧？”　

　　
　　继阳笑，“你不觉得咱家太红了吗？还是换个颜色吧。”丹红不解地看他，他解释，“你叫丹红，就是红上加红了，我这个太阳也是红的，已经满天满地的都是红了，孩子别再叫了！”　

　　
　　丹红听了笑个不止，问他：“换什么颜色？”　

　　
　　继阳望着屋顶，眼前似乎一片天空一样，说：“叫月亮吧！月亮又恬静又漂亮，我是太阳，女儿不就是月亮！”　

　　
　　丹红以为他在说笑，也笑道：“你们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我是什么？”　

　　
　　“你是地球，我和女儿都围着你转！”丹红更笑起来，听他说，“直接叫月亮太直了，名字里带个月还是可以的。叫新月吧，新升起的月亮！康新月，小名就叫月月。你觉得呢？”说完他看丹红，丹红脸面忽然变得严肃，默默在望着他。他强装镇静地笑了下，“怎么了？”　

　　
　　丹红背转过身去，不再理他。继阳静了会儿又过去搂着俯就，“我也是随便说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咱再另起。要不就叫丹丹吧，红就红呗，咱们一家人就是都这么热情，有活力！”　

　　
　　不管继阳怎么说，丹红一晚上再不说话。第二日，建忠问孩子的名字定的怎么样时，丹红说：“爸，你起的名字个个都好，可是我和继阳给孩子商量了另外一个名字！”建忠不禁看儿媳妇，不知道既然都好又为何另商量名字。听她又说，“想叫康欣月，欣是欣喜的欣，也是欣欣向荣的欣，月亮的月！是为了纪念她的秋月姑姑。本来想用新旧的新，后来觉得欣喜的欣更喜气更有朝气一些。”　

　　
　　建忠夫妇听了起这个名字的原因都没说话，后听到两个“新”“欣”的改换，建忠也点头，“对，还是欣欣向荣的欣的好！”边说着，便走到婴儿床那儿逗孙女，“欣月！以后就叫欣月了，名字不错，意义也好！”　

　　康继阳一直听着，虽然丹红给改了一字，心中也十分满意。本来从昨晚上丹红一生气，他已经对这个名字不太抱希望了，想不到她会亲口说出来，算是意外之喜了。更意外的是，丹红竟特意指出是为了记住秋月，很显然是完全地明了了他的心思，不禁为自己的不坦诚有些羞愧。昨晚上他虽也猜到丹红可能猜出他起这个名字的深意，可还是不想说出来，怕万一多生事端。他又羞愧又感激看了丹红两眼，想冲她笑笑，只是丹红并不看他。　

　　
　　5　

　　
　　丹红一天下来对他不理不睬，正眼也不看，继阳有些惶惶不安。他下午下班回到家时，见父母在厨房准备晚饭，他便轻轻地推开他与丹红的卧室门，里面很安静，丹红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了。他又轻悄悄地往女儿的小床走。女儿也睡着，可还是舍不得离开，俯着头细细地看，不由自主的嘴角挂起笑容，伸手想摸一下那个小脸蛋，又怕惊着睡梦中的女儿，手指头又握回来。　

　　
　　他扭头又看丹红时，发现她躺在床上看他，见他看过来，又把眼睛挪开。他坐过去，望着她笑。丹红翻个身又把背给他。他继续陪着笑，说：“老婆，别生气了，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要实在不喜欢那个名字，就改别的吧。说实话，起那个名字我是有点那个意思，可也比不上你心里痛快更重要。还是改了吧！”　

　　
　　丹红又转回身来看他，气恨了半天才说：“我不是不同意叫这个名字，我也不是为这个生气！我是气你干嘛不直接说出来，还要七拐八拐的绕那么多弯子！”　

　　
　　继阳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知道错了，后悔了一天！”说完又冲她笑，“原谅我吧！不原谅我也行，就是别生气了，气坏了你，我就不只是后悔一天的问题了。”　

　　
　　丹红听了也不禁笑。继阳一看没事了，俯下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下，又站起来去看小欣月。欣月动了动，然后开始哼哧哼哧的想要哭的样子。继阳不等女儿把小嘴裂开，忙托着脖子抱起来，一边哄着：“欣月，乖女儿，爸抱着！看到爸回来不抱，所以哭了？”一边在胳膊上慢慢晃着，欣月果真就不哭了，还睁开一半眼睛看他。继阳笑起来，又对丹红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集中了咱俩的优点！本来我们就没多大缺点，爸爸一表人才，妈妈多才多艺，月月这又全往好处随，大了肯定是个特别出众的姑娘……”说着一副怎么也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