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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扬也很吃惊。这个张平和别的领导不同。他居然什么都敢说。而且还把很多责任揽在他自己的身上。说他自己监管不力、考核不严……

“张部长。说点儿题外话。你觉得陈区这回提出的老科长调整级别。这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苏扬已经接到了钟德智的电话。这事情看来是抵不住的。而且钟德智的语气有些不友善。虽然两人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钟德智还是挺照顾自己的。这回到展鸿区来。他也是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钟德智自从知道大树被挪走以后。对苏扬已经是仇深似海了。大树不重要。那丢失的佛像才是他的命根子。

现在就算是李志翔再说什么情也没用了。找不到佛像。苏扬便是自己的仇人。加上陈从洋一直在煽风点火。钟德智心里能舒服吗。

张平回答起苏扬的话。“书记。对于这批老科长提调研的事情。我看没有必要。因为现在各单位的调研员也已经编了。上回会议上您的提议不错。退休的时候。都提一级的工资待遇。这个意见很不错。”

苏扬靠在了椅子上。仿佛会议室里只有他和张平两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平。“张部长。既然区里有这么多的组织人事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有足够的权力。你会怎么做。”

张平看了看四周。就这办公室里便有两个编的副部长。有的话讲出来是会得罪人的。张平想了想。这把老脸已经得罪了不少了。哎。算了算了。这回豁出去了。

“书记。精兵简政。既然不需要这么多人。那这些人就应该妥善处置……”

听到这里。苏扬已经满意了。这个张平是个敢做事儿的人。妥善处置。怎么妥善处置。该撤的撤。该开的开。不过有些话这里讲出来确实不太合适。苏扬也只是看一看张平的为官之道。

“行了张部长。怎么处置咱们改天再研究。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张平愣了愣。啊。这就完了呀。

回到办公室的张平很快接到了黄梦瑶打来的电话。说苏扬晚上要到张平家里吃饭。让张平备好酒菜。

张平放下了电话。这是怎么回事儿。书记要来家里吃饭。不管怎么样。饭菜得弄好。张平马上打电话告诉老婆。晚上有贵客。好酒好菜都准备好。把家里收拾收拾。别弄得乱糟糟影响心情。

张小军在人才市场转悠了一天。毫无成果。现实就是这样的残忍。无奈默默回到家中。

第491章　拜访张平

母亲看到了儿子回来。马上问起了今天的情况。张小军摇了摇头。“妈。没希望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算是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可偏偏好像没有公司愿意要我。现在找个工作真这么难吗。”

张小军也是愧对父母。心里很过意不去。心里一直想着毕业以后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后孝敬父母。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实在不行。市里呆不下去。张小军就准备到郊区郊县去寻一寻机会。

母亲也很心疼儿子。对于儿子的工作。没少和张平闹别扭。张平就像一个老古董一样。院儿里其他家的儿子哪一个不是公司白领。哪一个不是公务员呀。张平的职务可不低。怎么儿子的问题他也撒手不管。

“儿子。真的一个工作也找不到。”母亲还是无法相信。儿子的表现不错呀。

张小军点了点头。“一个也没有。除了有家物业公司招保安。我……”

张小军没有再说。心里太难受了。这是彻彻底底的打击呀。看到了桌上这么多的饭菜。还以为是母亲为自己庆祝所做。“妈。别弄这么多好吃的。以后我找到工作。请你和爸去酒店里吃好的。”

母亲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真是一个好儿子呀。“哎。家里有客人。你爸让我多弄一些好菜。我晚上找时间再找你爸闹闹。你的问题他必须得解决。”

母亲对儿子的宠爱是伟大的、无私的、无限的。就算今晚拼了也得让张平把儿子的工作给安排了。瞧瞧这么多年了。自己家里就这一套单位分的老房子。别人呢。哪一个不是房产几处、豪车几部。自己不敢使用。儿子、老婆、女婿、儿媳。那可是用得笑开了花。

母亲心里不值呀。自己的工作也就算了。知道张平的臭脾气。可儿子就这一个呀。现在社会什么工作都不稳定。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给开了。说不定哪天收入就从五千变成一千。所以还得是公务员铁饭碗才行。

张平回来了。还多带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母亲打量了一下。这个年青人还真是气度不凡。但是他是贵客吗。

“老张。你回来了呀。这位是……”

老平下班儿以后便在区委门口等着苏扬。两人一道来到了家中。张平回答起来。“婆子。这位是咱们展鸿区的苏扬书记。书记。这是我妻子。小军。过来。”

张平看到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眼睛一动也不动。其实张小军此时心里正悲伤着呢。可没把心思放在电视的画面上。

听到父亲叫他。马上走了过来。“爸。什么事儿呀。哦。哥哥好。”

张小军并没有听到刚才父亲的介绍。只见这是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青人。不叫哥哥叫什么呀。母亲此时正在震撼。区委书记呀。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还到自己家里来了。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呀。

平时张平在单位里的关系处得可不怎么样。他就是一个另类。做着老实活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组织部的其他人到家里坐过。要官儿也没有人会不长眼睛找张平。别提区委书记亲临了。

母亲也经常听张平讲区里的事情。区委副书记是个女人。叫李小雪。老书记前些日子退休了。所以眼前这个年青人肯定是上任的区委书记。母亲一把掐了掐儿子。“你乱叫什么。叫苏书记。”

张小军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错了话。马上改口。“苏书记好。苏书记好。”

不过张小军心里一直在想。是什么书记呀。村里也有书记。社区也有书记。街道也有书记。每一个单位都有书记。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是什么书记。

张平也介绍起来。“书记。这是我儿子。张小军。婆子。快拿碗和筷子。把我那瓶珍藏版的酒拿出来。”

其实所谓的珍藏版酒。也就是茅台。平时张平可喝不起。以前一个调走时送来的。非让收下不可。当时茅台酒也不贵。不像现在好几千元一瓶。所以推不掉张平便收了下来。

苏扬一直在观察。从进大门儿开始。便意识到张平是一个很清廉之人。这里是区委的老宿舍。连门口的物业也是两个老头子在看守。这里边儿的领导或许早已经搬到大楼盘里去了。

现在的领导根本不避嫌。有钱就花。买几套大房子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的事儿。所以张平一直住在这里。可见他为官的作派。

家里根本不能谈是装修过。苏扬一看便知道这些摆设已经多年没有换过。朴实、陈旧。现在当官儿能当成这样。苏扬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适当的提高一下福利也不为过。这个张平看来太古板了。

坐在了饭桌上。张平亲自给苏扬倒上了酒。也给儿子倒了一瓶。“小军。一会儿陪苏扬书记喝几杯。”

张小军愣了愣。今天什么情况呀。是什么节日吗。老爸平时都让自己别沾酒了。除了特殊场合。想都别想。今天居然主动给自己倒上。

“哦。好。好。我陪苏扬书记喝。”

开始张小军还是放得很开。慢慢的听着父亲和苏扬的谈话。不对劲儿呀。这个人好像比父亲的官儿还大。父亲不是在他汇报工作又是在干嘛。

总算是弄清楚了。妈呀。这个苏扬居然是展鸿区的区委书记。太牛了。

张小军心里充满着激动和崇拜。简直就是偶像呀。这么年轻就能当区委书记。而且举手投足都好有型。一下子张小军便闭上了嘴。认真听着两人的谈话。

“书记。我觉得一般单位一正两副、一正三副就已经足够了。特别大的局委才设四副。多出来的副职必须得砍掉。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总算是遇上了一个明主呀。书记。今天我才敢说出来。您听一听。”

张平的意见是进行一次全区的干部考核。考核必须公正、公平、公开。不及格的官员全部清退出党政机关。以后自谋出路。

张平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那些庸官总算是走了。现在的苏扬书记是一个好官儿。所以他不怕。有什么都直说。

苏扬和张平碰了一杯。“呵呵。张部长的方案太毒了一点儿。不过确实能起点作用。也只有这样可以快刀宰乱麻。现在区里的人事可是一团糟呀。不过我提个建议。咱们也参照以前的老国企。来个买断。给一些钱。一次性把问题给解决了。”

苏扬其实很赞同张平的办法。和他心里的想法一模一样。因为苏扬就是一个小愤青。但是现实不是这样。现实得考虑多方面。

现在的领导一般都是只上不下。这么一来在情感上说不过去。而且事情会闹得很大。现在稳定是前提。苏扬自然不希望自己刚上台展鸿区便闹起来。成了省里、甚至全国的典型。

一旦这么干了。官场中的人会怎么想。上头的领导会怎么想。很容易形成人人自危的思想。甚至市里的领导会不会认为。一旦苏扬成了市委书记。市里是不是也会这么搞。

所以苏扬认为。有必要发一部分钱。当然。钱不能太多。但得有一个台阶。

苏扬继续讲道。“张部长。这事情还不能一次性解决。如果一次性解决。那么动静太大。咱们分三步走。每一步都筛选出最差的10％。你认为怎么样。”

张平一听。苏扬所言即是呀。这个方法好。考核的时候把最末的10％给淘汰。人员不会太多。这样也可以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等事情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进行一次考核。把剩下的90％的领导。再筛选出10％最末的。一共筛选三次。这下整个展鸿区便太平了。

“好。好。书记。您的方案高呀。我服了。我服了。呵呵。”

能减少矛盾。又可以达到目的。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循序渐进来办。

张平的老婆一直在听着两人讲话。心里明白。区里的区长陈从洋权力很大。也是老平嘴里的坏官。现在这么搞。那家伙能同意吗。于是插了一句嘴。“陈区长那里有没有问题。”

张平听到老婆一说。是啊。还有这个问题。“书记。陈区那里……”

苏扬幽默的回答起来。“张部长。你不知道吗。他只是小王。哈哈。”

张平听了心里也好笑。上回陈从洋被苏扬说得大气不敢出。对。他是小王。苏扬才是大王。

聊完了工作。苏扬也关心起张平家里的情况。“张部长。你们家就这一套房子。”

张平点了点头。是啊。就这一套。家里还是存了一些钱。一直想着换房子。但每次下了决心。到那些楼盘一打听。天呐。这点儿钱只够买两个厕所。

房价涨得太快了。苏扬暗暗想着。这房价确实夸张了一些。连张平这种收入稳定的人也买不起。有些家庭数十套。有的仅有一套。

既然要让张平卖力的工作。苏扬当然要把张平的生活给搞上去。工作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人活着主要是生活。工作只是生活的组成部分。

“张部长。到斩风集团开发的楼盘看一看。我和他们老板熟。有看得上的。把房号发给我。我让他们打个折扣。”

第492章　苏扬解决工作

张平老婆听了很高兴。“好啊好啊。苏扬书记。真是太感谢您了。这里以前的住房都搬走了。就咱们老张还愣在这里。”

张平瞪了一眼老婆。“你高兴什么呀。打个折咱们也买不起呀。就那十几万根本不够。我的年龄又大了。公积金里拿不出多少钱的。”

张平的老婆一下子又灰了心。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按张平的年纪。也许公积金最多也能领七年。七年才多少钱呀。算个十万。加上家里的钱二十几万。买什么房子呀。就算是有折扣。那也就是3％的点子。如果苏扬书记亲自打招呼。让个5％就顶了天。

苏扬知道他们的担心。不就是一套房子吗。别人觉得贵重。苏扬觉得没什么意义。而且又不是白送。要不张平肯定不会收下的。

“张部长。十几万足够了。给他们十万块就行了。他们公司又不缺钱。我一个电话的事情。一点儿也不麻烦。不过到时办证的税费得你们出。”

张平啊了一声。这样也行吗。“这……。书记。我……”

苏扬放下了酒杯。果然是老实人呀。现在这社会。最吃亏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就这样定了。要是你们不要。这酒我也不喝了。”

张平叹了叹气。没想到这样被领导给威胁了。强制自己十万块买套房子。瞧这事情居然成了这样。“好。好。书记。我买。我买。以后您指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张平是真心被苏扬的一片好意给感动了。现在世态炎凉。谁会来关心自己呀。这个书记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张小军心里高兴呀。太有本事了。苏扬一句话便可以十万块买套房子。家里终于可以换一个窝了。从小在这里长大。看着别人一家一户的搬去好地方。张小军心里能没有一些攀比吗。

苏扬和张小军喝了一杯。问起了他在哪里高就。

张小军尴尬无比。自己在家里呆了几个月。别说高就。就是矮就也没有呀。“呵呵。苏扬书记。我……。哎。我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呆在家里。说来丢脸。还没找到工作呢。”

张小军讲完以后不好意思的埋下头。母亲帮忙接着说。“苏扬书记。都怪我们家老张。几年前我就和老张讲了。高中念完就别念什么大学了。找个单位工作。当时可是直接进去不用参加什么考试的。老张说了。让孩子多念些书。多念书没坏处的。以后大学毕业。想进政府里工作很简单。因为当时就那情况。只要是政府里上班的人。家里孩子都可以轻松进单位上班儿。大学四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儿子回家以后。老张说进不了单位了。现在逢进必考。必须通过正规的公务员和什么事业单位考试才行。否则就只能当个临时工……”

苏扬一边听一边想。确实是这情况。以前单位里上班儿的年轻人。很多都是单位老职工的儿女。有些干脆初中毕业便进了单位。先把坑给占了。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现在越来越严格。大学毕业的人一大箩筐。国家的政策自上而下不断的出台。现在想要混这口铁饭碗。不容易了。

张平的老婆不断的念叼着。张平也是无奈的摇着头。“苏扬书记。就拿他们组织部一个科长来讲。那人聪明呀。儿子初中毕业便到了单位里。当时还是咱们老张求的情。当时老张是副部和工。还是老张为那科长求的情。这下好了。人家的儿子在组织部里领着高工资。工龄已经快五年了。再看咱们小军。上了四年大学。现在呢。一无是处。找个工作都成问题。我……”

张小军听着心里也有些难受。看着父亲低头叹惜的样子。知道父亲也不好受。母亲每回说到这话题。都是滔滔不绝。让父亲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张平现在也很后悔。他真没想到时代和政策变化为如此之快。当然。现在仍然有内部的标指。但是这些指标都是区里的主要领导说了算。就因为他是组织部长。所以张平加不能去为儿子谋指标。

苏扬都听白了。张小军因为念大学错过了直接上班儿的机会。眼下竞争越来越大。就算是去好一家的单位工作。人家也要有工作经验的。现在张小军高不成低不就的。这种情况找工作最不容易。

人家不容易。在苏扬看来就是小事儿一桩。

“小军。你是想在公司里干。还是想到党政机关里工作。”

张小军想都想没便回答起来。“当然是在党政机关里上班儿了。别人会尊重你的。多威风呀。说出去也有面子。在公司里上班。还不得去求着政府里的人。在公司里累得像狗一样。而且在政府里上班儿。万一当个什么小领导。那可牛逼了。什么老总经理。见到了也得称呼一声科长。科长呀。嘿嘿。”

张小军的眼里充满着幻想。以前不怎么觉得。经过了几次的应聘。他认为。还是公务员牛逼。

张平马上批评起儿子来。虽然儿子所讲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可不全是这情况。现在政府里工作的压力一点儿也不小。而且钱没多少。至少张平看来。工资待遇比起企业差很大一截。就是图个稳定。

和这就业一样。以前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张平说道。“小军。你别想这么容易。你懂什么呀。你在党政机关里工作过吗。现在拿的钱最少。做的活儿最多。加班、跑腿、奉承。你什么都得忍。你知不知道。有的人混了一辈子小科员。最后花钱当上了科长。结果成了什么。那才是成了一条狗。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意思吗。”

张小军撅了撅嘴。心里有些不服。不是大部分人都在办公室里安逸舒服的坐着吗。多享受呀。等着别人来办事儿。别人又上烟又请客。完事儿以后还会有红包的。

“爸。真的假的呀。我知道的情况怎么和你讲的不一样。”

张平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你懂什么呀。你不知道是听什么狐朋狗友讲的。踏实工作的人。能和那些撞钟和尚相比吗。”

苏扬笑了笑。端起酒杯劝了劝两父子。“行了行了。咱们喝一杯。对了张部长。你的话也不全对。小军。你的话呢。也不全对。综合一下。当官儿的人。有拍马屁上去的。有靠业绩能力上去的。有靠后台上去的。有靠人缘上去的。有靠钱砸出来的。总之五花八门。这就得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官员。像张部长。谁敢在背后说你半句不对呀。行得正坐得直。在政府里。只要你做自己。就不会被别人瞧不起。小军。你想到政府工作。想当领导。这是好事情。张部长。你也不要看不起小军。没准儿他来做。比你还厉害。呵呵。”

张小军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