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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阿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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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慢腾腾地爬上前头马车,锦延也掀帘入内,阿宝便往里挪了挪,给他让了些地方出来。
阿宝坐定,目不斜视,背挺得笔直。马车不过驶了片刻,她便倚着车壁,将手指塞进嘴里啃指甲。
锦延伸手将她的手指从嘴里拉出来,闻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伸手往她袖笼里摸了摸,便笑道:“这手串还带着?”
阿宝睨他一眼,将手腕从他手中挣开,恼道:“这手串横竖已是我的了,我想戴便戴!你若再念叨,我不要便是。”言罢,一把将手串摘下,往他怀中一丢。
锦延嗤嗤笑了两声,将手串又重新给她套上手腕,道:“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许多,回去都找给你。”
阿宝在他手中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从前见她不是打便是杀,看她的眼神不是嫌恶便是嘲讽,从未对她好言好语过。不知从何时起,两个人之间却变成这么个情形,阿宝觉得好生别扭,于是扭头看窗外,不再与他答话。片刻又惊问:“你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不是人市吧?”
锦延伸直双腿,背靠在车壁上,双手垫在脑后,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又驶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方才停下。阿宝急忙跳下车,看看这里的确不是人市,方才放了心。
马车停在一条青石小巷的巷口,阿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他往里走。小巷极长,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在一座小小的破旧院子门口停下,院门敞开,上方挂了个残破的匾额,上书“徐氏永济堂”五个大字。阿宝立马炸了毛,红着脸嚷道:“我没有病!我早已好了!”说着转身要走,却被锦延不由分说一把拉住,连拖带拽给她强行拉到里面。桑果不敢跟在锦延身后,便与几个侍卫守在院门口。
院内已有三两个妇人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大夫叫,见锦延与阿宝进去,便都看直了眼,看了三两眼,却又都齐齐红了脸,纷纷垂着头不再言语,刚刚院内还喧闹不已,忽然就变得静寂无声。里头坐堂大夫正在训斥病人道:“话恁地多!究竟是听我徐老夫子的还是听你许老三的?来来来,我这椅子干脆让与你坐!我这一院子的人都交与你来看罢!”
那被训了的许老三看年纪已有七老八十,此刻却满面陪着笑,哈着腰慢慢退了出来。徐老夫子又喊道:“张氏!张氏!”
一个妇人便起身入内,片刻,又听见徐老夫子的大嗓门道:“咦,你三日前明明好了大半的!怎么过了几日,多吃了几帖药下去又不好了?可是这几日又行了房事了?”随即又痛心疾首道,“不听我徐老夫子的话,活该你好不了!你家汉子混账,你却要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不能事事顺着他!否则你这妇人病下回便是找天王老子也治不好了!”
锦延托腮听得津津有味,阿宝却坐不住了,转身要跑,奈何手腕被锦延抓在手里,丝毫也动弹不得。
排在前头的几个妇人听到徐老夫子的话也都吃吃笑了一阵,当中一个又红着脸向同伴悄声笑道:“这小两口大约是刚成亲,便是寻医求诊也要一起来,两人又都生得好,真真羡煞人。”
那妇人声音虽小,被说的这两个人却都听得明明白白。锦延便冲阿宝坏坏一笑,阿宝生气,正色辩解道:“这人不是我的夫君,他只是我的……我的表兄而已。”
说话的那妇人嘎嘎笑道:“表兄表妹,天生一对。”
满院子的人又吃吃发笑。阿宝无奈,于是闭了眼装睡。
好不容易等前头的人都看完,锦延便又将阿宝拉扯进了内堂,徐老夫子一天到晚对着一堆粗鄙男女,忽然见着这么一对似是画中走出来的璧人,不禁眼睛亮了一亮,言语间便随之温和了许多。
徐老夫子笑眯眯地问:“小娘子哪里不好?”
阿宝本想使坏,跟徐老夫子说“这人要来看男科的不孕不育”,锦延却已代她答了:“她月事迟了许久,却又不是有孕……”
阿宝面红耳赤,牙齿咬得咯咯响,只能闭目装死。
徐老夫子见怪不怪,仅“哦”了一声,将阿宝手腕捉过去把脉,又仔细问了平日症候,方道:“小娘子的病症寻常的很,看脉象也无甚要紧处,应是饮食不节;思虑过甚,气血虚弱而致。小娘子,我说的对不对?”
阿宝点头。徐老夫子点头道,“只管放宽心,我开些活血的药,你回去调理调理即可。只是千万要记住:女子若无月事,便无法生养。你心思莫要太重,不能想得太多,好生放宽心将养,日后自可好转。小娘子若是想好得快些,也可每隔五日前来针灸一次,灸上三个月,必有成效。”又向阿宝笑道,“小娘子珠圆玉润,应是个能生的。我徐老夫子看人不会错。你相公生得好,你便是心思重些也在所难免。我教你一个法儿:你只消多生几个男娃儿,他便会更敬你爱你了。”
阿宝脸红了又红,装作没有听到他这些话,只含糊道:“我不惯扎针,又怕药苦,可否制成药丸?”
徐老夫子道:“做成药丸也可,只是药效要差些。”
阿宝道:“无妨,可多做些,我多吃几日也是一样。”
徐老夫子道:“也可,只是须得等上几日。”便开了药方,锦延先取过看了一看,方交与童子去抓药。
两人出了徐氏永济堂,外头下起了小雨,侍卫送来油纸伞,锦延取过一把撑开,将将阿宝罩在伞下。侍卫们与桑果便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敢靠前。冷风夹着细雨刮在脸颊上甚疼,阿宝便往他身后缩了缩,不敢抬头看他,只管低着头数脚下青石板,她一个步子刚好一块青石板。数了几步,却发现与他两个人的步子一致,阿宝便故意慢下脚步,落在他的身后。他回头,微微蹙眉,不耐烦道:“站在雨中不走,傻了么?”
阿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觑了觑锦延的脸色,方开口道:“正巧我十五出来观灯时可以取药。”
锦延便换了一副冷冷的神色,上上下下地对她看了看,方挑着眉笑问:“你要药丸,可是逃走的路上便于携带?”
阿宝与他对视,面上也微微带着笑道:“又来冤枉。怕我带着逃跑,你不去为我抓药便可。周锦延,你从几时起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正月十一,锦延大约是有什么事,一大早便离开别庄,回将军府去了。又过了四日,阿宝早早起床,将毛球郑重地托付给厨娘。才用过午膳,阿宝就已经收拾妥当,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时分,才有人来带阿宝出去。阿宝领着桑果到了门口,只见门外又停了两辆马车。阿宝便向仆从笑道:“何必这么周到客气?我与桑果同乘一辆即可。”
那仆从还未及说话,阿宝又看见长安长平也候在马车一旁,忙奔过去,抓着长安的袖子笑道:“长安哥哥,长久不见,你可还好?可是那人叫你来带我去观灯的?”
长安慌忙一把将她的手扯下,正要说话,旁边马车的车帘被一只手掀起,那只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乌黑油亮的沉香木扳指,随即便见锦延便从车里面探出头来,看见阿宝,满面不悦地对她偏偏头。
阿宝挨挨蹭蹭地走过去,嘀咕道:“又是你。今日十五,你不留在府中陪你的大小老婆,却跑到这里来作甚?”
桑果近些日子也看得出将军与她家小姐之间有些奇怪,但此番听她家小姐口出狂言,吓得心儿肝儿乱颤,生怕锦延一怒之下拔出刀子,连忙往后躲了躲。
谁料锦延闻言,忽然面上就带了笑,竟像是有些高兴的样子,柔声道:“今儿晚上我要入宫赴宴,正巧眼下有空,便过来看看你,带你一同入城。”又伸手揉了揉阿宝的头发,“她们今日结伴去进香,我今日只陪你一人可好?”
阿宝叹口气,道:“悉听尊便。”
锦延也不以为忤,为她掀起车帘,阿宝只得闪身入内。留下桑果站在原地,眼珠子差些儿要瞪出来。
阿宝坐定,锦延便递给她一个药香扑鼻的布包,却是徐老夫子开的药方已然制成药丸。他竟已经给她取来了,阿宝小心收好。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锦盒也递到她面前来。阿宝的心微微颤了颤,将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白玉簪,玉质温润,触之如婴儿肌肤,虽是冬日,却并不冰手,玉簪仅顶上镶有一粒红色宝石,此外别无饰物。阿宝纵是不懂,也晓得这玉簪定然是好东西,便藏入袖中,笑纳了。抬头看他头上,他今日也簪了一枚白玉簪,比送与她的略大些,但却未镶宝石。阿宝觉着不自在,便无话找话道:“咦,你也有这种玉簪么?”
锦延含笑看她道:“这两枚原本是一对。”
阿宝更不自在,忙扭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手已被他拉过去握在手中。阿宝心中狂跳,风景便再也看不下去。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他,他嘴角含笑,也正在看着她。
阿宝试着抽手,却抽不出来,便四下乱瞅,指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顾左右而言他道:“咦,你今日戴着的这枚扳指倒从未见过。”
锦延又笑道:“这扳指与你的那串手串也是一套。”
阿宝暗暗咬了咬舌头,沉默片刻,忽然又笑道:“你若是进宫的话,留下长安哥哥护送我就行了。”
果不其然,锦延恼怒,将她的手往旁边一甩,低喝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便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第45章 莫家阿宝(三十五)
轻车快马,不消半个时辰便入了城,今日城中不设宵禁,城外之人也都扶老携幼进城,人来人往,自是热闹不已。
两人刚要下车,却听见前方喧哗,似乎有人正在争吵。阿宝来了精神,忙伸头出去看,见前方两个衣着鲜亮的人各领着一堆手下对峙,周边人远远避开,无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长安便使人去打听,来人片刻回来道:“是陆总兵府中的两个管家,这两个人向来不对付,今日又为了陆总兵的赏赐当街险些打了起来。”
陆总兵便是柔安与柔华的长兄了。陆家七个儿子,六个做了文官,唯独这一个好武,现任总兵一职。锦延扶额苦笑,吩咐长安道:“绕道走吧。”
谁料正在前方吵闹的一个人眼尖,一眼看见长安,便忙奔过来,跟长安拱了拱手,问:“可是姑爷在此?”
锦延便掀起车窗,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大约是姓章,却记不住名字了,便点头道:“原来是你,何事当街喧哗?”
章姓管家便气愤道:“实不瞒姑爷,因近日小的与那姓赵的两个为大人办了些事,立了些小功。总兵体恤小的们,便将与总兵府两间闲置不用的小宅子赏给小的与那厮每人一间。谁料那厮非说小的宅子更大些,他却不说他的更新更鲜亮些,且那宅子是他先去挑的——今日外出办事,恰好遇见那厮在外头吃酒说小的闲话,小的便趁机与他理论理论。”
章姓管家口中的“那厮”衣着鲜亮,脸喝得通红。他见章管家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便也急急忙忙带几个家丁赶过来,他大约是新管家,并不认识锦延,但见众人皆对他恭敬有加,便料着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便也躬身行礼,道:“这位公子切勿听他一面之词。他仗着在府中混了多年,年纪大了,平常最会倚老卖老的。小的的宅子虽然新了些,但比起他的宅子却要小了许多。小的不过今日喝多了酒,便啰嗦了两句,但对总兵的赏赐并无不满——只是这厮动不动就说小的仗着妹妹才得了这个差事,委实气人,因此这才与他争吵起来。”
陆总兵尚武,为人不拘小节,他家两个管家也甚是豪放,章姓管家喝骂道:“我日你奶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竟敢说你老子倚老卖老!想当年你老子跟着总兵拼死拼活浴血杀敌时,你与你妹妹只怕还在走街串巷卖香油呢!宅子是总兵赏的,你若嫌小,叫你妹妹向总兵再讨间更大的不是更好?”
那姓赵的管家在众人面前被如此叫骂,只觉得大大地丢了面子,便也嚷道:“你娘的!你当老子怕你不成!得了便宜的明明是你这厮!你的宅子又大风水又好!”
章姓管家便吹胡子瞪眼:“是你这厮的宅子又新又好!你若有种,便去与你妹妹说,让你妹妹去吹吹枕头风,把我的也一道送与你这狗贼如何!”
锦延听得头疼,低喝一声:“住口!你二人既然不服气,为何不与总兵去说?当街吵闹,成何体统?”
两人便齐齐垂首,不敢言语。
锦延吩咐长安道:“你将他二人拿下,着人送到陆总兵处——”
靠里坐的阿宝此时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锦延回头乜斜她一眼,伸手便给她额头一个爆栗子,问:“笑什么?”
阿宝便也探头出去,冲那两个管家笑嘻嘻的问:“我却奇怪,你二人既然都觉得对方的宅子好,何不换一换呢?”
那两个管家听得锦延发怒,正暗自叫苦,忽然却又看见他马车中又有一个娇俏少女露面,及至听她出的主意,不由得都呆了一呆。
锦延也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你二人的宅子还是换了吧。若是总兵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章姓管家闻言喜不自禁,那姓赵的面上便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来,但想到不必押送到总兵那里出丑,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走了。
阿宝嘻嘻笑道:“看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是那姓赵的;姑爷,你说是不是?”
锦延瞪了她一眼,又揪了她后背的衣裳,将她拉回来坐好,忍不住笑问:“怎么叫你想出的这个法子来的?如此他二人便无可抱怨了。”
阿宝谦虚道:“哪里哪里,从前小果子与桑果争抢东西时,我也是这样断的。”
锦延:“……”
两人下了马车走走逛逛,不知不觉,灯市的人却越来越多,阿宝左右手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又见前头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耍把戏的猴子,便又来了兴致,非要挤上前去。锦延不耐去与那些人挤,便哄她道:“你若想看,下回我把府里的猴子都带去耍把戏与你看。我的那些猴子生得比这些脏猴子要好看多了。”
阿宝不依,将糖葫芦交与他拿着,三两下挤入人群中去了。锦延无奈苦笑。等了许久,猴把戏耍完了,围观的人群哄然散去,仅留下耍猴人蹲在地上捡铜钱,散去的人群中却不见阿宝。
锦延忽然想起她的性子来,不觉心中一惊,见桑果却还是好好地与长安等人呆在一处,不禁心中狐疑不定,正要命人去寻她,却听得身后有人低声吃吃小声笑,回身一看,却见阿宝口中呵着白气,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提着两盏小小兔子灯。
刹那之间,锦延只觉得心中有一处地方如同冰雪融化,心柔软得如同一滩春水,随之竟有些微微地喘不过来气,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心中微微地发痛。
阿宝笑道:“叫你好等,送你一盏兔子灯。”不由分说便塞给锦延一盏。
锦延将她的冰糖葫芦还给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揉乱,柔声道:“人多,莫要乱跑。当心叫人拐去。”
阿宝捂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抱怨道:“你叫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她话是这样说,一路上却高高兴兴地吃了许多零嘴,最后吃到皱着眉头不停地揉胸口,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是去找徐老夫子灸上一灸才行。”
锦延不禁失笑,道:“也可。调理调理总是有益无害,以后每五日我便让人去接你去徐老夫子处。”
两人不知不觉已逛到灯市尽头,再往前走就是那个残破的土地庙了。阿宝停脚,自言自语道:“怎地这破庙还不坍塌?”
锦延闻言,倒出了一会神,笑道:“我记得这庙是有许多年数了,看着破败,却从未坍塌过,大约真有土地神保佑也未可知。”
阿宝摇头冷笑:“才没有。”
锦延奇道:“此话怎讲?”
阿宝想起从前往事,不觉一阵心伤头疼,不愿多说,也不想再逛,遂问他:“你还不去么?”
此时天已上了黑影,城中的人越来越多。锦延抬头看天,道:“不急,再过半个时辰再走也不迟。”
阿宝推他道:“你快走吧,莫要误了事。我也逛累了,你叫人送我去徐老夫子那,灸好了再送我回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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