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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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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洛特早已放下平时的架子，冲到了欢迎队伍的最前端。带着语言无法表述的复杂心情，把这些强大的外来者，迫不得已且小心翼翼地迎进了自己的官邸。
他很想对这些神秘的黑衣人视而不见。
但是，他实在没有胆量这样做。
天知道这些家伙在杀光所有的联邦军人之后，会不会一时性起，连自己的脑袋也一并取下？
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更不知道他们挽救城市的真实意图究竟如何……
赫洛特只知道一件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举动。在黄区根本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迹”。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对方救下了自己。那么，肯定也会索取足够丰厚的对应报酬。
荒土城算是保住了。可是谁又知道，这些强大的黑衣人，会不会变成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呢？
赫洛特打定注意————不惜一切代价，也绝对不让这种事情成为现实。
他并不认为能够依靠偷袭或者什么别的手段，就能把对方全部控制于指掌。
如果强者真的如此好说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根本不可能留有自己的位置……
在城主官邸的宴会大厅，赫洛特吩咐厨下，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在满足肠胃的同时，人类的思维也会变得相对松弛。饱餐之后的大脑细胞，有相当部分必须分至消化系统协助运作。这也是为什么往往在饭后，人们彼此的对话，也相对较为轻松的真正原因。
菜肴的式样不多，但是数量足够。这是荒土城的一大特色。
一份用上等卤汁制成的新鲜人肝，一盆用密制料酒做成的黄焖手掌。外加一份用大盘装底，铺上碧绿野菜的鲜烤全人。构成了一桌相对简单，却也不失丰盛的人肉宴席。
“来！尝尝看。这东西很新鲜。得趁热吃————”
赫洛特这话并非虚言。卤制人肝变冷即硬。而且还会产生一股刺鼻的腥气。至于
料新鲜一说……身体，就是最好的食用材料。
同桌为首的黑衣人倒也不推辞。淡淡地笑了笑。夹起一片切得极薄的肥肝，塞入口中慢慢咀嚼。
“还未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雷震！”黑衣人倒也爽快。
“如果不是你们突施援手。恐怕这座位城市已经……唉！来来来！趁热吃！趁热吃————”
一脸笑的赫洛特，说话间，又给对方盘中布下一只肥嫩的焖制人掌。
这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一道菜。
手掌，那是人类身上活动最多，最为灵活，肉质最为肥嫩的地方。而且，连筋带肉，极有嚼头。当属肉中极品。
“看样子，城主大人是想用区区一顿饭就打发我们？”
撕下一截指头含在口中细细品嚼的雷震，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到这里，赫洛特脸上的微笑，当即凝固。
想不到，这些家伙竟然如此直接……
也罢！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又何必再遮掩什么呢？
想到这里，赫洛特也不再遮掩。直言道：“不知，我们究竟应该支付多少报酬才算合理？”
“报酬？哈哈哈哈————”
雷震仿佛是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一般：“你的仓库里，有足够五万人吃上半年的粗粮，还有数吨经过腌制的风干人肉，有四万多支崭新的轻武器，以及大量与之搭配的弹药……。：。敬的城主大人？”
闻言，赫洛特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
第一百一节 … 初问
所有这些，仅仅只是城市公用仓库里的存货。至于库，所藏比这还要丰富得多。”
雷震似乎并不想就这样轻易将之放过。撕下一块熟透的肉片塞入口中细细咀嚼着。他又不慌不忙地再次开口。
“两公斤多混杂熔炼的黄金，数百件银器，六万多元联邦货币，以及二十多克拉经过打磨的钻石。呵呵！尤其是你的私人冷藏库里，还有六具经过速冻处理的新生婴儿尸体。他们刚刚出生连半岁都没有。那肉的滋味儿……
“你……
赫洛特定了定神，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内心无比的震惊。
私库，从字面上理解，当然就是私人仓库。
从流浪者身上剥取的金银首饰，利用各种渠道弄到的联邦货币……这些手段苛重与否罢了。
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怎么样。
作为一种预防性的措施，提前准备，总比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强得多。
和所有人一样，赫洛特的私库，当然是建在最为隐密，仅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可是，这个自称雷震，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神秘黑衣男子。却连其中究竟藏有多少东西地数量都一清二楚……
这。这实在太可怕了。
赫洛特甚至萌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念头。
他……
“我对你的私人库藏，没有任何兴趣！”
忽然。从雷震口中冒出的这句话，使他不由得一楞。随即高高提起的心，也终于落在了实地。
“但是，我和我的雇佣兵团，从来不为别人白白做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等等！你是说……。：。
“当然！”
“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赫洛特的脸上。已经一片释然。神情也随之变得轻松许多。
他当然知道雇佣兵是干什么地。
他也明白：这些为了利益而战斗的士兵，一般来说，不会轻易杀人。他们唯一的目的，便是从受恩者的身上，赚取更多的好处。
“那么，你们究竟需要些什么呢？或者说。我应该支付什么样地报酬，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想通了这一点，赫洛特说话倒也变得痛快许多。
毕竟，佣兵们一般不会漫天要价。没有雇主，他们根本无法生存。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与现实中的差距，实在甚大。
“嘿嘿嘿嘿！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
雷震一边嚼着口中鲜嫩的肉块，一边阴侧侧地笑道：“六块血红晶石。这个价钱，应该不算过分吧！”
“什，什么？你。你怎么……你……
话一脱口的瞬间。赫洛特只觉得混身的血液，全都涌上了自己的头颅。使他忍不住想要发作。想要愤怒。想要高高挥起拳头，把这个神秘黑衣男子的脑袋活活砸爆。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仅仅只是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猛然站起。用充满惊惧地目光，在无比复杂地情绪交织下，木楞楞地死死盯着若无其事，正在品尝着黄焖人掌的雷震。
赫洛特只觉得自己地思维混乱如麻。
血红晶石……他是怎么知道地？
这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一年前，在一次外出任务地时候。几名荒土城的巡逻士兵，合力击毙了一头饥饿的活尸。
食物，历来都是黄区尤为匮乏的东西。
人均每天三百克主食，外加二百克作为辅料的干肉。这所有黄区城市，对于下辖居民的
品供应标准。
主食的来源，当然是从耕作地中收获的各种作物。
至于肉食，则被划分成为等级分明的两大种类。
甲类，来源于各种不同类型的地球生物。
牛、马、猪、鸡、羊、老鼠、以及自然界中的所有动物。将它们身上的肉晾晒干制，就能长久保存。
当然，甲类肉食当中，也包括人类。
乙类的来源，相对要狭窄得多。它的专指仅有一种————活跃在野外、废墟，专以猎杀人类为食的恐怖活尸。
刚开始的时候，乙类肉食根本无人能够下咽。
它的味道实在太过恶心。充斥于其中的烂臭，几欲令人呕吐。
这种情况，在活尸发生第二次变异，也就是从腐烂状态，转化成为表面干枯蒙皮，肌肉组织变得新鲜、紧凑，却显得少却水份的时候开始。逐渐获得了改观。
人们发现：一些在战斗中被杀死的活尸，它们的身体不再绵软腐烂。而是像正常的人类那样组织分明。虽然，这种新鲜的肉块看上去，仅比干制的腌货好上那么一点点。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第一个开始食用这些活尸。事实上，也根本没人会计较这一点。
在饥饿的折磨下，文明谦良的人类，就连自己的同胞也不肯放过。更何况，那只是一种根本连人都算不上的变异生物。
谁都知道，活尸的本来面目，其实就是被病毒感染之后，发生变异的正常人类。
谁都知道，肮脏的食物根本不足以下口。
谁都知道，腐烂、病变的物质一旦吃下腹中。其作用，无异于穿肠毒药。
可是，在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那一刻，即便是把刮骨剧毒洒在一块喷香的烤肉上。疯狂的饥饿者仍然会狼吞虎咽地当着你的面，津津有味地把整块毒肉啃嚼得不剩丝毫。
从来就没有确切的数字统计过，究竟有多少黄区难民因为食用活尸而死亡。
人们只是知道，当身边的同伴因为意外突然暴毙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饱餐一顿新鲜的人肉。
在他们看来，无论病死或者是被人杀死，结局都是一样。而死者身上的肉，也不会有任何分别。
在遥远的古代，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残暴的国王，随时都在担心自己死于非命。于是，他调集了最精锐的部队，在身边日夜守护。尽管如此，他仍旧担心，潜在的对手，会以无法知道的方式，在食物里暗中下毒。
对此，一名医生向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用伴有少许砒霜的饲料喂养猪群。待猪暴毙后，取出其中的肝脏，用它们饲喂另外一群健康的母鸡。
两次传播之后，砒霜的药性已经减弱了大半。但是依然存在。这个时候，二次中毒的母鸡尸体，则被用来喂养吃肉的狗。
用不了多久，第三次中毒的狗，同样会因为药性依然存在痛苦死亡。这个时候，再将它的死体切成碎块。撒在池塘中，成为鱼类的饵食……
就这样，往复循环多次之后，足以致人死命的砒霜，药性已经被削弱到了最低程度。虽然，对于人体的危害依然存在。但是，毒药循环圈最后的生物，已经不会在这种弱效的死亡的面前丢掉性命。而它的肉，也将成为国王餐桌上的可口佳肴。
第一次吃这种“毒菜”，食用者的身体肯定会多少有些不适应。
然而，如果每天坚持食用。并且逐渐缩短毒药在各种生物之间的循环过程。最后的结果，便是食用者本人，彻底变成毒药的免疫体。
第一百二节 … 双疑
类，是地球上最娇贵，同时也是适应能力最强悍的生
人类几乎什么都吃。
所有地球物种，有相当一部分，都可以列入人类日常的食用范围。
被病毒感染后变异而成的活尸，极脏，且携带有大量病菌。
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的身体，仍然是肉。
第一个吃过尸肉的人，也许会当场毒药暴毙。而他的身体，也会成为旁人口中的充饥之食。
由于毒性存在的关系，第二批食用者，同样会死。
死者的身体，在黄区绝对不可能被白白浪费。更多的人，会成为第三批活尸毒肉的蔓延者。
潜在的死亡，也许会因为这种生理带来的欲望持续很久。剧毒的肉块，也会在人们肠胃不停的相互洗刷中，逐渐变得丧失原本的作用。
当第一批免疫者出现的时候，狰狞恐怖，且浑身充满病毒的活尸，自然会从掠食者的位置轰然掉下。成为被饥饿折磨得快要发疯人类眼中的猎物……
这就是乙肉之所以会存在的根本原因。
黄区的居住者，需要更加广泛的食物来源。
一切可能食用的东西，都会被列入储备物资的名单。
很自然的，猎杀活尸，也就成为拥有武器难民们另类的选择。
成群结队的庞大尸群，人们当然不是对手。
可是，落单的变异体在人们看来。无疑于一顿丰盛地大餐……
没人知道，血红晶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第一次发现。甚至就连赫洛特这个最之最为关心的城主。也仅不过是知晓————在变异活尸地头部，在被柔软大脑死死裹住的中央部位，有着一块不过指头大小，颜色如同血样惨红的透明晶体。
这实在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按照现代医学的观点：人类的大脑，其实是整个身体最为脆弱的部分。
它不能受到任何碰撞，不能摇晃，更不能因为外力遭到丝毫地损伤。伤者轻则脑瘫变痴。重则丧失一切行动能力，当场死亡。
可以想象，一块如此之大硬物的存在，会对大脑造成何等可怕的伤害？
然而人们再怎么想也没有用。血红晶石的确存在。
这应该算是一种并非秘密的秘密。在黄区议会的相关记录当中，偶尔会有提到。只不过，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将之当作重要事务认真对待。
毕竟，并不是所有地活尸颅中都能发现晶石。其中存在的比例，约莫应为百余比一。
甚至，更高……
对于宝石，人类历来都饱以相当浓厚的收藏兴趣。即便是在恐怖活尸身上出现的血红晶石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一名城主在把玩晶石的时候，不慎将其掉入旁边的火堆，从而引发一场剧烈爆炸的话。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种晶莹石头具有的真正威力。
谁能相信，一块看似普通的晶石，在高温状态下会产生连锁反应发生爆炸。
谁能相信。这种爆炸的威力。竟然堪比当量巨大地炸弹。甚至将一座占地面积近万平米地小型城市，彻底夷为平地。
然而。这却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由此。毫不起眼地血红晶石，开始引起了黄区议会地极大关注。并且将其列为最高机密进行限制封存。同时。秘密派出得力人手，将事发当日在现场的所有幸存者全部灭口……
对于这种从活尸体内获得地东西。赫洛特的所知，其实不会别人更多。
他并非议会上层的核心人物。
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主。
说得不客气点，他只是个早就该死的重刑犯。由于迫不得已的原因，成为被大人物们操纵在手，一枚可用可弃的棋子罢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赫洛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兼白痴。
从第一次发现血红晶石上报议会，直到后来与那些神秘的外来商人进行交易。对于其中的内幕，他多少也会发现一些不可告人的倪端……
从雷震口中直接道出的话。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震惊、畏惧。
六块血红晶石，赫洛特完全可以拿出。
在他手上留存的晶石，足有十块之多。
这也是前几天刚刚从议会核心区押运到来，准备用做下次交易的筹货。
每次以十块晶石为单位进行交换。这已经与是那些神秘商人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现在，对方一次就要拿走六块之多。那么两天后约定的交易，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来源，但是赫洛特却知道：那些交换晶石的商队，肯定是来自蓝区。
可以想象，一批批产自蓝区的货物，对于产能严重不足的黄区来说，具有何等重大的意义……
荒土城之所以存在，并且得到议会的绝对支持。与这种暗地里的交易密不可分。
也就是说，一旦这条交易的路线受阻或者出现意外。议员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座边缘城市。甚至，派人将自己灭口以绝后患。
没人会主动去死。赫洛特也不例外。
如果拒绝雷震的要求，秘密调配人手，把这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全部歼灭。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出路。
这样的念头，在赫洛特的脑子里仅只一闪而过。甚至，连他自己也被这种古怪而可怕的想法，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大厅里用餐的黑衣人，足有百余名之多。
他们地身手。赫洛特是亲眼看到的。
在没有任何武装地前提下，赤手空拳独自面对一具机动装甲。并且能够将之彻底摧毁……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生理极限。
他们连配备了重型武装的联邦精锐都不怕。何况是自己手下那些仅有轻型武器的临时武装平民呢？
即便不论武力，单凭对方知晓自己手上拥有血红晶石，并且清楚具体数量这一点。就足够令人产生无比的恐惧。
赫洛特似乎已经看见：拒绝对方的要求之后，自己的头颅，被那个自称雷震地年轻人，狞笑着从脖颈上活活拧下的可怕场景……
给，是死。
不给。一样要死。
我……
赫洛特彻底陷入了绝望。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为难？”
忽然，端坐在旁边的雷震，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或许，我能够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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