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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水门抬起头看着三代火影说道，“不过，能否请您再宽容几rì。”

　　　　……

　　　　“一星期。”短暂的静默后，三代目缓缓开口道，“再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去前线！”

　　　　“是！”水门的双眼突然一亮，鞠躬道，“谢谢您，火影大人。”

　　　　……

　　　　“等一下！”三代火影突然出声阻止水门离开，yù言又止中似是有话要说，却又终是作罢，只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道，“水门……不要怨恨自来也。”

　　　　“不会……老师他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我，则有自己的固执……”轻轻渺渺的一句话，隐隐微微的一个笑容噙在嘴角，水门就这么走出了火影办公室，独留下三代目一人心中揣着深深的疑问――为何，你会如此执著于一个相识不久的孩子……？

　　　　……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来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头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床上仿佛睡着了的女孩：“碧――你要快点醒过来。”

　　　　……

　　　　……

　　　　两天后的深夜，那幅业已沉睡了两个月之久的面容终于有了轻微的浮动――

　　　　轻翘的羽睫微微地扇着，宛如终于从死寂的黑暗之地走出来的人般，碧一时之间还无法清醒地找回自己的知觉。太过晦暗的光线从本就勉强开着的眼睛的缝隙中漏入，令感受到它的人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意识中的“黑”，还是真实的黑夜？

　　　　“水……”极端微弱的声音从微张的唇中抿出，身侧睡着的男子却被这细弱的声音蓦然惊醒，一脸震惊地盯着月光下女孩的小脸，不敢漏看那脸上一丝丝的动静、不敢错过一点点可能的声响，甚至，不敢遗漏哪怕一缕――那轻微的呼吸声！因为水门担心自己只是幻听，担心依旧残酷的现实会让自己的心情从九重之巅跌落到万丈深渊之下！

　　　　……

　　　　“水……”片刻的消声之后，那轻微的声音又再度飘起，“……渴……好渴……”

　　　　沙哑的音，此刻听在水门的耳中却胜过了天籁！

　　　　人一旦太过高兴了，反倒有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喉头鼻端，令素来冷静的人一时都变得惊喜失语、不知所措起来！直到碧又皱着眉头喃喃了几句后，水门这才惊醒，慌乱地跳下地，奔卧室外而去……

　　　　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动之后，水门再度快速地移回床边，甚至连灯都来不及扭开，便就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孩，将水杯凑到她的嘴边喂水。

　　　　咕――咕咕咕――――

　　　　碧靠在水门身上，借着他的帮助越来越快地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却因为喝得太急太快，身体又太久没用一时不太适应而呛到……

　　　　“咳――咳咳――咳咳咳――”

　　　　碧低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水门忙放下杯子，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脊帮忙顺气……

　　　　“咳――饿……咳……我好饿……”

　　　　连续两个月水米未进，每天只靠着输送营养液维持生命的生活，让碧甫一清醒，就饿渴难当，现在干渴的感觉稍稍被压下去后，那种令人感觉虚脱、轻浮的饥饿感便立刻升上了心头。胸口虚浮难耐，碧双手脱力，软倒在身旁人的臂弯中。

　　　　水门将碧扶好，在一旁的矮几上端过一碗清粥来――还好，他就知道她醒来后会又饿又渴，所以时刻将食物都预备好，只要略微加热就可以食用。

　　　　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晃眼，水门侧身替碧遮挡，细细地喂食。

　　　　“慢点，别噎着了。”看着那张小嘴急快地舔食着，直到这时，水门才有了女孩终于醒过来了的真实感。

　　　　……

　　　　擦干净嘴角，碧喝完一小碗粥后终于缓过了劲，这才有余力打量起四周来。

　　　　“水门，哥哥？”碧怔怔地看着水门，有些不明所以，她有些迟钝地四处看了一下问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了……水门哥哥你又怎么在这？”

　　　　“你不记得了吗？”水门看着碧试探地问道，眼底带着隐约的担忧，“……你被忍术反噬――已经昏迷了两个月！”

　　　　“昏迷，我？”碧略歪着头看着水门，有些疑惑，忽然间，那曾经充满了鲜血和悲痛的记忆齐涌至心头，她皱紧眉头，一把握紧胸口的衣襟！

　　　　“碧――”水门扶住碧的肩膀，担忧地轻唤着。

　　　　“老师……英一老师他……？”碧低垂着头，眼神闪烁不定，那模样就像是落水的绝望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浅野君他――已经牺牲了。”水门虽然倍感沉痛难以开口，却还是直言道出了实情。

　　　　……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片令人难耐的寂静之后，传来的竟是碧由小渐大的笑声！

　　　　女孩坐在床上，放声大笑！而水门的脸sè也随着她的笑声变大而变得越来越黑！

　　　　“别笑了！”水门忍不住掰过碧的身子，大声呵止，随即又充满怜惜地说道，“如果你觉得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哭？”碧笑着看向水门，稚嫩的声音带上令人难受的语气，让这一幕更为令人心疼，“我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要哭！！爸爸、妈妈，还有老师，凡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都不要我了！哈哈哈！他们全都不要我了！哈！”

　　　　“这是报应！”碧瞪着水门，笑得疯狂，“是对我曾经抛下过别人的报应……哈哈……！”

　　　　“你――你说什么？！”水门细细品着话中的含义，不敢置信地摇着碧。

　　　　“你走！”碧拨开水门的手，猛地将他推开，“你走！反正你总有一天也会抛下我、不要我的！！”

　　　　“不，我不走！”水门固执地待着，掰正碧的身体严肃地说道，“我现在不会离开！……我不放心你。”

　　　　“……可我不需要……”碧也不激烈反抗，语气平淡，嘴角甚至噙着笑。

　　　　水门惊呆了，那稚嫩的小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得支离破碎，甚至他rì后都再没有看到那张脸上出现过同样的表情。

　　　　“好吧……”水门松开制住碧的双手，轻声嘱咐道，“……碧，如果有事的话，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说着便向门外走去，临出门时还回过头来担忧地瞄了眼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的小身影。

　　　　……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轻轻地打开来……

　　　　没有灯光，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轻地走着，目标赫然就是那靠坐在客厅墙上的黑sè身影……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笨蛋！”碧看着水门，含笑轻骂。

　　　　“……你……你怎么出来了！”当水门看清碧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跑出来的时候，惊得站了起来一把抱起她就往卧室走去，将她轻轻地放入被窝道，“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碧拽住水门yù站起的身子，双目晶亮：“别走……留下来陪我……只有今晚，请你别走……留下来！”

　　　　水门躺下，轻轻地拥住怀中娇小的身子，在碧的耳边淡淡地许诺道：“我不走，只要你不赶我离开，水门哥哥会永远陪着小碧的。”

　　　　碧感动异常，反手回抱着水门哽咽道：“……不许――像他们一样……随随便便地抛下我……”



………【第七十四章　不知道的事】………

　　　　第二天早上，碧醒来的时候，有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姐，你醒了！”菊代看到碧睁开眼睛，开心地凑到近前扶她起身。

　　　　“菊代阿姨？”碧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四下望望问道，“……水门哥哥呢？”

　　　　“噢，水门大人有事出去了。”菊代忙答着，有些兴奋地开口数落道，“小姐你也是的，就算是要特训忍术的话，也不用这么拼命啊！更加不应该随随便便跑出村子去，还碰到了强盗！哎呀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着水门大人抱着一身是血的你出现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还好水门大人那时候碰巧经过……”

　　　　“对不起，菊代阿姨，我以后不会再淘气了。”碧有些虚弱地笑笑答道――原来水门是这样告诉菊代的呀。

　　　　“啊，对了！”菊代突然一拍脑袋说道，“你瞧我这高兴的，都忘了小姐你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一定饿了吧？饭菜在外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小姐你洗漱过后就过来吃吧。”

　　　　“好。”碧一边答着一边穿衣下地。

　　　　“小心！”菊代连忙上前搀扶，仿佛碧随时都会摔倒似的。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吧。”碧伸手微挡，笑笑拒绝道。

　　　　“那你小心点。”菊代边说着边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忽然一个转身微赧道，“啊！小姐你似乎不是几天没吃过饭了，而是有两个月没吃饭了哈……”

　　　　“呵――”碧微眯了眼笑着，因那久违的迷糊而又有些？嗦的话语而感到温馨。

　　　　……

　　　　一会之后，碧坐在餐桌边，看到满桌的菜不由得一惊：“那个，菊代阿姨，我身体才好，吃不了这许多的……”

　　　　“咦――”菊代的神情有些沮丧，叹气道，“果然是这样啊，刚才水门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唉――”

　　　　“不过不要紧的。”菊代果然不是个爱悲伤的人，只一会工夫，就又打起jīng神来道，“小姐你只管捡喜欢的吃就好，反正生rì的时候一直睡着也都没有庆祝，而且水门大人回来后也可以吃的。”

　　　　“嗯？”碧停下碗筷，有些疑惑地问道，“水门哥哥他，经常在这里吃饭吗？”

　　　　“是呀。”菊代理所当然地说道，对碧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惑，随即却又恍然大悟般道，“哦――小姐那时候昏迷着所以不知道，你刚被送过来之后的那几天，水门大人可是rì夜不停地守着你。”

　　　　“是，吗？”头一次听到，碧不由得有些震惊。

　　　　“嗯。”菊代有些夸张地点着头，边回忆边道，“没错，就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哦……那时候小姐你的状况很糟糕，对了，有一次小姐你的情况忽然间就变得好坏，水门大人着急得不得了，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你治好的――不过，之前水门大人不准我随便进入卧室，所以具体是怎样的我也不太清楚。”

　　　　“……？”碧心中疑惑，昨晚只顾着伤心，有些事忘了问出口，事实上她也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得救的，毕竟――那么重的伤……

　　　　菊代却没太注意碧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水门大人人真的很好哦，就是有些奇怪。因为碧小姐你是擅自离村的，大人他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送你去医院，还要我也保密，不可以对别人说你受伤的事――是不是太谨慎了点，小姐？”

　　　　“不，菊代阿姨，可以的话，请你不要对外人提起此事，我不想引起其它的麻烦。”碧小声叮嘱着。

　　　　“哦，我知道了。”菊代应承道，“既然小姐你这么说的话……”

　　　　“菊代阿姨，”碧开口问道，“这段时间家里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嗯，三代大人来过几次……”菊代仔细回忆着，回答道，“噢，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个一身红的小姑娘也经常来的，水门大人说她是来给小姐你治伤的。”

　　　　一身红？难道是火凤？碧沉思着――这么说，应该是火凤救的我，不过她怎么会出现的？是因为我没去找她而有些担心？

　　　　“……小姐？”碧抬起头，就看见菊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道，“你没事吧？”

　　　　“我很好。”碧回以一个微笑，轻轻跳下地道，“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嗯，小姐你喜欢就好。”

　　　　“呐，菊代阿姨，以后你还是叫我小碧吧，叫‘小姐’的话，总是不太习惯。”

　　　　“哎，那怎么行？”菊代急忙摆手说道，“我还是习惯叫您‘小姐’。”

　　　　“那随便吧，”随意地答着，并不强求，碧向房门走去，顺口说道，“还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菊代阿姨你每天还和从前一样来做两餐饭就好，不用一天到晚待在这的。”

　　　　“啊？哦。”菊代机械地回答着，总觉得小姐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安静了点，没有以前那样活泼了……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忽然叫住碧嘱咐道，“小姐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呀，不然的话浅野大人回来后我不好向他交待……”

　　　　菊代的话猝然而止，因为她的碧小姐忽然停住了步子……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重起来，菊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怯怯地开口：“小，小姐……？”

　　　　……

　　　　“英一老师他――已经殉职了……”伴随着房门轻轻开合的声音，菊代僵立在了原地……手中的抹布滑落到了地上……

　　　　……

　　　　木叶后山，碧凭着记忆找到以前布下法阵的地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卷轴展开来，结出几个手印后，一阵轻烟飘起――红衣红发的女孩出现在眼前。

　　　　“碧，真的是你？”火凤看清楚来人之后颇有些惊讶，但又确实只有碧一人懂得用这种方法叫出她来，“你的伤，好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碧微微一笑答道。

　　　　“让我看看。”火凤走上前去，轻轻覆住碧的手，淡绿sè的光芒立刻便笼罩住了碧的周身。

　　　　“嗯，的确没什么大碍了，再多休息休息就好。”火凤检查完毕，抽回手说道。

　　　　“谢谢你，火凤。”碧诚挚地感谢。

　　　　“嗯？”

　　　　“是你救了我，对吧？”碧侧着头，笑着看着火凤问道。

　　　　“不，不是我。”火凤微闭眼睑，缓缓地开口道，“我没有那个能力。”

　　　　“呃？”碧一惊，直直地望着火凤。

　　　　“你应该感谢的人是水门――”火凤依旧不急不徐地说着令碧震撼的话来，“是他救了你――虽然他本人不希望你知道，可我认为――应该告诉你。”

　　　　“……！”碧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火凤――真的，假的？！



………【第七十五章　往日今时（一）】………

　　　　青石河滩之畔，碧抱着双腿坐在其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看向小河中，目光却又并非真的落在其上，唇角噙着笑，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久远的过去……

　　　　……

　　　　……

　　　　“喂，真的假的，要我给这么个小不点当老师？”浅野臭着个脸瞪着伊藤武，抱怨地开口，“这根本就是叫我带小孩吗！我不干！”

　　　　“嘛、嘛，不要这么说嘛，宝宝可是很厉害的，是不是呀，美鹤？”伊藤武在一旁陪笑着说着好话。

　　　　“呵――”美鹤在一旁温柔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哦，浅野君你要跟小碧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的话，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嘁，你们夫妻俩当然会吹捧自己的孩子咯！”浅野不屑地嗤之以鼻。

　　　　等在一旁的碧听了浅野的话后心中有着莫大的意见――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孩子好不好，现在还给个看上去也不怎么厉害的家伙奚落！更为郁闷的是，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尽在一旁陪着说好话。

　　　　哼――本着我是小孩我怕谁的心理，碧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教训”一下浅野。

　　　　“英一哥哥很厉害吗？”碧看似乖巧地走到浅野身边好奇地问道，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地冒着崇拜的光芒。

　　　　“当然咯！”浅野得意地说道，“我可是jīng英忍者啊。”

　　　　“哎――？”碧羡慕地叫着，随即眼神危险地一闪，“那……”借故接近的途中，她冷不防地重重一脚踩在浅野的脚背上……

　　　　……

　　　　“痛！――”浅野抱着右脚跳着，夸张地大叫，“臭小鬼，看你干的好事！”

　　　　“哔哔哔――”碧多在父亲身后做着鬼脸说道，“活该！还jīng英忍者呢，连我这个小孩的攻击都躲不开！哼！”

　　　　“碧你不可以这样，我不是教过你了吗，对人要有礼貌――礼貌！”伊藤武一把将碧从身后拽出，一脸无奈地说道，“还不快给你英一哥哥道歉！”

　　　　“嘛，阿武，不要太严肃了。”伊藤美鹤掩口轻笑道，“小孩子顽皮而已嘛，浅野君不会介意的，对吧？”

　　　　“嗯。”浅野忽然就蹲到了碧的面前托着下巴一脸沉思。

　　　　“干、干什么？”碧吓了一跳问道。

　　　　“决定了！”浅野一脸贼笑地说道，“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哦。”浅野一只手揉上碧的头发，嬉笑着说道。

　　　　“谁、谁是你的弟子了？”碧一手打掉浅野肆虐着的手，着恼地说道，“我才不答应呢！”说着一跺脚转头就跑。

　　　　“哈哈哈！”浅野得意地笑着对着远处喊道，“小丫头片子的意见无效，反正我当定你老师了！”

　　　　伊藤夫妇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样，都忍不住吃吃地笑。

　　　　这――就是碧和浅野之间的第一次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