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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对于您比对我而言要重要得多不是吗？”菊代在那刻轻轻摇了摇头劝道，“您没有对不起我，那句话还是以后留着对小姐说吧。”

　　　　“怎么，她没死？”波风水门仿若一瞬间看到了救星，猛得一下自桌边站起，湛蓝的双瞳看着她，星子般仿佛也一瞬间放出光芒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罢了。”菊代避开眼去，仍是摇头，用无起伏的声音在静静陈述事实。

　　　　波风水门有些失望，也移开了目光，重新坐下，在听来像是长长叹了口气后，叹息着道：“我也不相信她就那样死了。”那夜他将夜宵全部吃完，之后也是一样，即便勉强也会将饭菜全部吃光，好有了力气去寻找女孩。当然，男子的动作依旧优雅潇洒，即便是在吃饭时的举止，也会完美到不会让任何看到的人有指摘之处。

　　　　chūn去秋来，冬尽chūn又至，年复年……

　　　　一月过去了，有人开始相信伊藤碧也许真的已经不在；两月过去了，曾经倍加引人注目的女孩渐渐淡出人们眼界；一年过去了，差不多所有知情人都开始灰心，只有波风水门仍不放弃；到了现在，两年将过，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他仍是不认命，每rì地坚持。甚至到最后，就连菊代都开始怀疑起来，忍不住想劝他就这么放弃了，却是每回话到嘴边，又吐不出口，重新咽回。

　　　　“小姐，您还活着的吧？”菊代右手搭上左手腕，上面那根红绳断处的粗糙感，变得有些虚幻、不真实。

　　　　菊代还记得一年半前，波风水门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伊藤碧还活着时的那份笃定。那只是一声告诉，没有任何佐证，连说话者本人也没有见到说话对象。

　　　　所以在一年半过去了的今天，那句话留给菊代的除了渺渺的希望外，便剩了几分恍惚和将信将疑。

　　　　不过这份怀疑菊代不会对男子说出口，她更愿意相信他，相信他的话，相信有一天小姐会回来，不然的话……他每rì坚持不懈的付出――那两人之间，不就成了真正的悲剧了吗？

　　　　夜已深，波风水门现在卧室的房门一声轻响阖上，不多会，屋内另一间客房的门也扣上，熄了灯安寝。

　　　　最开始的时候，菊代是每夜回自己家的。直到她发现波风水门经常一人在书房拖着疲惫的身体看卷轴看着看着就能睡着，甚至是在夜风中身着单衣一觉就直到了天明；直到后来有一次，菊代无意间轻轻碰到了男子，诧异无比地发现他居然会忍痛忍到剑眉紧蹙，身体颤抖无以！甚至看上去竟似有要“散架”之感……的时候，她开始在伊藤宅住下了――源于担心。

　　　　“小姐，您是最关心水门大人的吧？那就请快点回来吧。”房内，菊代默默祷告，之后睡下。

　　　　……

　　　　“三代大人。”三代火影的家中，波风水门起身施礼。

　　　　“水门你坐、坐。”三代火影让着，自己也坐下，道，“别这么客气，你哟，现在可是火影咯，老夫啊，那都已经是过去的老古董！要不你小子也和自来也一样，叫老夫一声‘老头子’得了！”三代目还是和从前一样，吧嗒吧嗒吸吧着一杆大烟玩笑。

　　　　“三代大人您说笑了，我今天来是有求于您的。”波风水门恭敬道。

　　　　“嚯？年轻有为的四代目大人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要我这个老头子出马？”三代火影一脸玩味地看向波风水门。

　　　　后者笑笑，道：“我打算去把小碧接回来。”

　　　　“……？”三代火影一惊，烟叼在嘴里都忘了，登时转了头去看向波风水门，一脸得惊喜，“你刚是说你、你要……？”

　　　　“是。”波风水门点了点头道，“我要去把碧接回木叶。”

　　　　“她真还活着？！”

　　　　“嗯。”波风水门再次点头道，“抱歉，没有一早告诉您。”

　　　　“不，没关系！”三代火影情绪激动地道，“只要人还在就好，老夫还以为……水门，你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

　　　　“今天？”

　　　　“是，一会就走。”

　　　　“哦。”老者可是知道，面前的这位年轻四代目可以瞬息千里。

　　　　“三代大人，我有一事恳求。”波风水门忽然起身，严肃地一鞠躬道，“村子的事我已经全部交待下去了，一应事宜也都分别吩咐好了的。万一我无法回来，还请您重新主持大局。”

　　　　“怎么，你的意思是……”三代火影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迎着老者征询的目光，波风水门正sè相告：“此行会有危险！”男子的眼神有着决绝和抱歉。

　　　　……

　　　　临渊崖上，波风水门俯瞰身下。溺龙渊中，咆哮飞溅的巨浪、尖锐狂舞的利风们在传到崖顶时，便只剩了飘忽细露微风。

　　　　风将发向两边吹，映在向下探望的男子眼中的是无底且神秘的“黑”！

　　　　波风水门探手入怀，取出火凤留下的锦囊。锦囊内只有一张空白小纸条，被他抽出后，很快就化作了一道金光凭空消失――锦囊打开时，明显得能察觉到锦囊口处仿佛有泡泡一样的五彩薄膜破了开去。

　　　　波风水门眨了下眼，收起锦囊重又全身心关注于下面：

　　　　“碧，我来见你了！”金发男子阖上眼睑，双手紧握着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临见面前的激动。

　　　　若你仔细观察，当能发现，那四周环绕着的空气似乎正在收缩、扩张……致令一片静谧中，竟仿若能听到惊涛拍岸之宏伟、感到电闪雷击之震撼！

　　　　天，仿佛一下子沉了下来，压住了人心……气流漩涡中隐隐有了罅隙……

　　　　……

　　　　“波风水门――你这个白痴！”只是一片自然之音中，忽然夹进了一声于此时此刻，极为“不协调”的高昂女声。

　　　　咻――

　　　　当波风水门睁开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远处天边，那一闪而近的红sè身影。也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满天好像幻象而已的场景瞬间全部消失！

　　　　“白痴！”比从前那只还只是乌油油的小鸟体积大得多的红鸟落地后立刻变身成了一横眉怒眼的红衣小娇娃，“我不是有说只要有了能分开十个空面能力，就打开锦囊的吗？你这个笨蛋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我……”波风水门诧异极了，他明明已经照做，打开锦囊了呀！

　　　　然而火凤才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得了，别说了！知道你心急，啊，想要快点救伊藤碧，可你知道怎么下去吗？你知道这溺龙渊底有多危险吗？知道你厉害，可你难道不知道往溺龙渊下跳就是去玩命吗？！拜托了，当初那小的一个不自量力也就算了，你这么大个人，还是个村子的领袖怎么也跟着犯傻？哎哟喂，我的水门大人哎！你给我退后、退后！”临渊崖边，火凤手指一戳一戳地压着波风水门退后，之后又头一扭，无奈长叹一口气，明确表示着自己的失望之情。

　　　　“等、等等！！”从崖边退到偏中心处后，波风水门再也忍不住地眼角一跳一跳地发问，“你当初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如果我能够同时破开十个时空，就能够凭借时空跳跃去到凤凰秘境救小碧？”这是什么状况，明明是她当初说的方法呀？难道说是他理解有误？

　　　　“嗨――”火凤长长地叹气，“你就那么听话？那我让你打开锦囊，你怎么没照做？”

　　　　“我不是打开……”眉头再跳。

　　　　“可我要的是你‘一有能力’，听――清楚了！是‘一――有能力’就打开！”又是无奈至极的口吻来打断，火凤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好像是正在训斥着一个屡训不改的淘气孩子般，“可你呢？你来这里之前的时间干什么去了？喔，刚才要不是我醒得急、来得快，你噗得一下先跳了下去要怎么办？我可不想到时候给小碧看的只是一具尸体――哦不对，估计会尸骨无存才对！哼，你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啊，能那么好命得一次又一次从那连我现在都还没法下去的凤凰胜境逃得xìng命！”那般痛心疾首的表情现在一个小姑娘脸上，尤其当对象还是个成年男子的时候，就显得是那么得诡异。

　　　　波风水门掩下眼睑，越来越懵了，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听火凤的语气，似乎、难道、大概、可能么？她两年前叫自己拼命修炼就是……为了在修炼有成时打开那个锦囊――而已？

　　　　那碧呢，碧该怎么办？

　　　　碧……她刚好像是说……咝！难道？

　　　　波风水门蓦地怀疑起来！



………【第八十七章　新生】………

　　　　“你跟我来！”火凤极为恼火，也不管波风水门是否抗议，上前一拖手，就将他拽没了影……

　　　　一个普通的山洞？

　　　　却又好像并不太普通……

　　　　波风水门盯着身前照明的荧荧点点们心中猜测：“萤火虫？”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在前引路的火凤突然叹了句：“能在天上飞着的生物，你又知道多少？”

　　　　他这才记起――神凤一族的契约中说的，好像是生有双翼，能在空中飞行就行，所以连家禽类都算在内――那，要是装上翅膀，人是不是也算呢？他突发奇想，思绪却是立时就被旁的事引开了……

　　　　！

　　　　脚步顿了下后，男子开始疾奔，那群发着光的小东西们分作了两团，一团留在原地替火凤照明；另一团则如星云般绕着波风水门而去。

　　　　火凤摇摇头，叹息一声后却是缓缓而行，并不去追、去拦。

　　　　山洞中窄身之处连着宽敞，九曲八弯长似无尽头――至少在男子迫切的心情之下，眼前这段疾奔不过分钟长的距离感觉上却是长长长……长到心难熬！

　　　　洞的尽头，星星般的荧惑之光被月华般亮的柔白之光完全掩去光芒之处，波风水门一脚踏入――遥远时空的虚幻同现实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重叠……

　　　　当火凤最后来到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石室时，波风水门早已驻足良久。

　　　　男子明显没理来人，甚至或许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进入。他只是痴痴地看向石室zhōng　yāng。

　　　　淡淡的光芒来自于空中，月华一样得柔――自顶而下地笼罩，月远星悬般迷幻。

　　　　夺去波风水门视线聚焦的不是光，而是那光笼罩下睡在一块像是白玉床上的那萦绕心头梦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熟悉身影！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我不是在做梦？

　　　　这里……该不会是溺龙渊底吧……

　　　　靠近的距离得来太轻易，波风水门有点懵。

　　　　连激动都暂时忘远……

　　　　他痴痴地伸出手去，却在即将碰到最外一层光幕之前蓦地收回，像是怕吵醒了沉睡的少女，更像是怕触到了某些未知，就又会让她跑远，而证明现在不过是一场梦……

　　　　火凤进到石室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而金发男子，在红衣少女进来的那刻，猛然扭过头去望向她，眼神中满满得是期许和迫切。

　　　　知道他的心意，火凤道：“其实是最好满两年半，时间还差上半年，你比我原先预计得要来得早。”

　　　　波风水门有点明白了那个修炼的时间限制了，不过火凤这么说，是否意味着今天他无法带走伊藤碧？男子的手不自觉拽紧。

　　　　“不过最少须两年的期限，三天前已满。”火凤清清脆脆的声音继续道，“你只需要伸手消除了这光幕就能带她走了。”少了几许先时的调皮戏谑，多了几分王者的雍容贵气。

　　　　“我，真的可以带她走了？”波风水门吞咽地道，不知何时目光早移回到了躺着的少女身上――

　　　　两年、两年不见了啊！

　　　　两年里几乎rìrì夜夜都在蚕食着自己思念的女孩现在就在那里――她静静地躺在那，如雾光华下，仿佛睡着了般的脸上似有清辉流淌，安详而宁和。

　　　　怎么办？

　　　　他有太多的思念要诉，她却只是静静地安眠，消磨着他的耐心；

　　　　他有太多的夜里梦想着她是不是会突然就哪一天回了木叶，出现在自己身前，如今美梦成真，他却忽然间觉得太过梦幻，一时间没有自信相信那是现实了……

　　　　碧，我可以再重新牵到你的手吗？

　　　　告诉我这不是梦！

　　　　波风水门在一片痴茫的目光中再次伸出手去，仍是犹犹豫豫，前进寸寸皆艰难，仿佛要越过掌前那微薄距离的决心，比下一次事关忍村存亡或是能左右整个战事胜利的决策所要凝聚起的全部还难。

　　　　“碧她这几年修炼得太过了，弄得身体千疮百孔，到了甚至不得不接受长期治疗的地步！”火凤见他犹豫不决，在旁解释道，“她却是太倔强了坚决不肯答应。所以两年前我就做了个决定，如果证明了你们彼此对对方的心意的话，就由你来代替她拼命两年。”火凤的语气虽平和，说得却是“拼命”，波风水门眼睛不错一下地看着那心心念念的女孩，心底的柔和和心疼在话落的一瞬间同时激荡开去，侵入了四肢百骸，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和一份至上难匹的享受！

　　　　“这道光是在替她治疗体内的伤？”男子在问。

　　　　“对。两年之期已满，你不必担心，也不需要犹豫，放心地去接她吧。”火凤道，“不过碧的苏醒还要等三天后。”

　　　　波风水门听了这话，终是放心地阖了阖眼，深深呼吸着――听火凤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最好是让碧在这里安睡上两年半的时间。不过既然是无碍的――好吧，他承认自己根本就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对不起了碧！

　　　　波风水门的手向前推着，越过了最外最亮的那道光界，明明手心没有攫取到任何实物，他却突然就感觉到了那份有她的世界的激动！

　　　　漫天的琉璃碎！

　　　　缤缤纷纷地散落了一空……

　　　　那梦幻般的光幕消散的一刹那，整个石室突然被镀上了水晶的光彩，快速延伸成了一个水晶的世界――

　　　　原先的白玉床透明、消失，他的小公主正安睡在石室正中，身下的白玉床也快速透明，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

　　　　这里，就好像一个水晶的殿堂，最耀眼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晶石，而是那安然沉眠中，玲珑剔透的女孩。

　　　　梦与现实的接轨之处，波风水门手按胸膛处，双目凝视着那水晶宫殿中，那安详入睡待醒的女孩，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一切的“障碍”都消失了……这一刻，他的眼中完完全全地就只有他的女孩，再容不下其它……

　　　　火凤在身后站着，氤氲的双目注视着两人，默默地在心中给予祝福。

　　　　！

　　　　突然间，石室内一阵地动壁摇――虽然尚未过于严重。

　　　　说时迟那时快，波风水门一个瞬身，立刻就来到伊藤碧面前将她一把护在怀中。

　　　　混账，怎么这么快又跟来了！

　　　　另一方，火凤在气愤地跺脚。

　　　　“你既然已经碰到她了，就要牢记三rì内再不可以放手！”火凤叮嘱道。

　　　　“三rì内不得放手吗？”波风水门暗自记下，这才抬起头，询问般四下看看，问火凤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你跟碧她干得好事？”火凤甚是有些懊恼的说法让波风水门一下子紧张起来，还以为是刚才他做了什么引发了机关之类，急忙问道：“那现在这里是不是很危险？”他可不想再伤到自己的小公主了――一丝一毫都不愿！

　　　　“放心好了，我的地方哪那么容易就会被损坏？”火凤倒很是平静，不过明显得能感觉出隐隐的不耐和厌烦情绪，道，“不过那个死鬼还真是yīn魂不散，居然这么快就又找了来，看来这里不能多呆了！”

　　　　“喂，水门！”她看向波风水门道，“碧就交给你，我要走了！对了，告诉她我要重新闭关，以后很长时间都不再见了！就这样！你跟碧两个要好好相处哦！”说着她双臂一展，化作火鸟一只飞走。

　　　　不多久，室内果然静了下来。

　　　　波风水门抱着那还在“甜睡”中的女孩，心终于定了下来。

　　　　“碧，我们回家吧？”他抱紧少女，像是怀揣着无上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一闪，两人也原地消失了。

　　　　一会之后，石室消失，从此只是山腹，只有坚石，任谁来都再寻那华丽的水晶宫殿不着。

　　　　和煦的阳光下，幸福地懒睁眼――满目金辉。

　　　　伊藤碧伸个懒腰，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同卧一张床上，身着白sè睡袍的金发男子。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意，她忽然很想碰到他，大大的眼睛眨了几眨，迷蒙而幸福地伸出手去――

　　　　“醒了，碧？”那双她最喜欢的湛蓝sè的双目睁开了，看着她微微笑。

　　　　手指还在俊颜上流连，伊藤碧被那个笑闪得有点痴，忘了收回偷施“罪恶”的罪证――太耀眼了！她的心在怦怦跳――怎么以前都没发现过他这么帅呢？脸上仿佛被镀上了层金光一样……好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