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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波风水门在心中想到，“我应该……不会喜欢她……吧……那么小……”

　　　　他从思绪中抬头，一定睛，就看见了河边那小小身影――原来不知不觉间又走到这片河滩来了。

　　　　是她！虽然星光下远远得看不清，然而波风水门还是一下子就判断出了那人是谁，仿佛冥冥中有一个不清楚的声音，在一旁告诉于他。

　　　　黑影动了起来，向着他的方向，显然也发现了他。

　　　　等到很近了的时候，波风水门才发现她摇摇晃晃的，一声酒气。

　　　　伊藤碧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崴了一下，身子顿时下倾，波风水门连忙伸手搀扶住。

　　　　“小……”他话小声说到一半，嘴就被一只小手掩上，顺手拉到了旁边草坷里。

　　　　“嘘！别、别出声！”浓浓的酒气喷洒到男子脸上，波风水门看着伊藤碧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今天早上，他以为她只是在演戏。

　　　　伊藤碧却对他这轻微的厌恶感毫无所觉，只仔仔细细地盯着草坷外的动静。

　　　　很快的，有人便出现在了伊藤碧刚才携着瓶瓶罐罐们呆过的地方，那人四下里又转了转，也曾来到过两人身边，奈何波风水门隐身术太好，月下之人见始终不见人影，待了待，便也迅速离开。

　　　　人影的气息逐渐远去，方圆之地只剩了他们两人。

　　　　“他不是……她的下属吗？”波风水门正暗自诧异小女孩躲那人干嘛。

　　　　“嘻嘻。”伊藤碧忽然嘻嘻一笑，醉蒙蒙地道，“走、走了！”

　　　　她今天查克拉尽失，能力减弱，再加上好久没有用走的了，一时不察下，被人跟踪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好在查克拉虽然一直都没怎么恢复，神凤一族的能力还在，伊藤碧倚着树干坐着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围着自己的那道查克拉气息还在，纵使头脑还是迷迷蒙蒙，也还是明白自己被跟踪了。

　　　　只是苦无脱身之法，更不想对方跟到家中，若不是波风水门此刻来到，她还真是颇觉伤脑筋――虽然对方估计也没多大恶意。

　　　　但那人走后，伊藤碧看着眼前的人却开始迷茫起来了。

　　　　“水门？”伊藤碧一个踉跄，后退几步看着缓缓站起身的男子，使劲地眨了眨眼、又甩了甩头，然后就开始费力地瞪着波风水门瞅。

　　　　波风水门背心冷汗涌上一波连着一阵――她这眼神……好像、恨不能把自己瞅没了似的？

　　　　“唉――――！”长长一声叹气，伊藤碧右手猛地拍上脑门，道，“真是的，都说什么、呃说什么来着？对了，一醉解、解千愁！嘿嘿！果然……果然都是胡、胡说的！”她嘿嘿笑着，脚底打滑地后走，小手则在胸前不知比划些什么……大概、也许就只是在随便比划些无意义姿势罢了。

　　　　汗！波风水门直愣愣地看着，下意识虚张开双手，在对方脚下虚滑得厉害的时候上前两步去扶。

　　　　“别过来！”对面女孩却断然一声大喝，随即身子以更快、更踉跄的模样向后退去，吓得他顿时定在远处不动，不敢上前。

　　　　“别过来……不要、不要再随便出现在我的思想里了……不要……”伊藤碧摇了摇小手，像是在jǐng惕着敌人一般提防着道，语气却带着恳求，见他果真不动后，忽地又晃晃悠悠地晃向了河边，波风水门不放心，只好在后面偷偷跟着。

　　　　只见她晃到水边，折下柳枝一条横于水中，波风水门一面诧异于伊藤碧奇怪的举止、一面担心她会不会掉进水里时，女孩说话了，愣愣地盯着河水吟“诗”道：“折柳断水水还流、举杯消愁……嘿嘿……愁、愁上愁……愁……”

　　　　那语气极之凄凉，听得波风水门顿时心下一紧，一时间感觉心跳直如静止了一般，悲伤难以抑制地流泻而出，冻结了全身！他再一次不自觉呆住，直到那个“愁”字后半响不曾闻得声响，眼瞥见女孩的身影慢慢向河水里倒去，心脏才好像又回到了它该在的位置，重新跳动了起来。不等大脑下命令，他的身子已经扑了过去……

　　　　哗――得一声，水声大作！



………【第六十二章　流夜似梦（一）】………

　　　　哗――！！

　　　　平静的水面忽然叠浪疾作，腾卷着窜出一丈来高！

　　　　月光之下，在青水银壁之中，两个人影疾速飞舞着跃起，在那长天碧浪之间“大打出手”。

　　　　波风水门从不知道，仅仅是互相对打这样单调甚至只算是一种血腥战斗的事原来也可以是如此惬意的！

　　　　粼粼的月光中，女孩有些湿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淡白的光衣，衬得那本就白嫩的肌肤仿佛透明起来。

　　　　“喝――！”伊藤碧一声大喝，如流星一般飞突急至，早已散开的长发随风飘起，甩出一串藏了月光的晶莹小水珠……月sè下，灵动得就像是天外飞来的jīng灵……

　　　　波风水门的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柄冰冰透透的白剑，撞上了女孩手中火红的那柄。

　　　　白sè的剑身散发出阵阵薄雾般的冰气，和着夜露、水雾一块，在这chūn寒的四月天里，却只让他觉得冰凉沁心，说不出得舒爽。

　　　　伊藤碧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扫适才的柔弱无助、火焰般的剑抖动之处，每一刺，都是迅捷无比，剑剑毙命的攻击。

　　　　“她为什么要攻击我？那把红sè剑上隐隐的火焰气息又是什么？而且……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攻击中也带着时空间之术？！而且，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好像我是在享受一样……”波风水门不解地望着这会子成了对手的伊藤碧。这一望，他更诧异了：她在笑？没错，他是不会看错的――她在笑？明明手底下攻击如此毫不留情的现在，她的眼睛，甚至眉毛、鼻子、嘴巴，都在笑……对着自己笑？

　　　　“好美的笑容！”烟波闪动着，波风水门无比贪恋地搜寻着女孩的每一个眼神，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她的笑容跳动……一直、一直，如影随行地紧密相伴……

　　　　嚯得一声犀利破空声至，伊藤碧挺直了长剑刺到面前，波风水门连忙回神，闪电般地避开，伊藤碧凌空顿势，短距离空闪后，身形空翻急坠，手腕抖处，剑尖直指男子自空而落……

　　　　这两次攻击相差不过数秒间，女孩摆明了不让男子留有喘息的余地。

　　　　波风水门旋身避开，也不用他得意的时空间术，而是剑身一横，让白雪剑刃抵着飞虹剑刃直削而上――一瞬间迫近了女孩。

　　　　“在笑！她在笑！”如此近距离再看的时候，波风水门觉得那笑容更美了――仙灵飘逸，让人觉得只差一点，就会消失到凡人触摸不到的世界里――他的心跳得好快，不受控制了！

　　　　“碧……”忘情而发的呼唤，若隐若现地飘荡在空气里――微微颤抖着，连空气都跟着在微微颤动。

　　　　伊藤碧月光下变得越发深黯了的瞳一缩，唇边荡开更为灿烂的笑容去，手一抖，下一轮起舞又开始……

　　　　“水门。”重重水幕剑影中，伊藤碧看着这个不知何时起就已慢慢刻进自己心底，再抹杀不去的男子，在心底呼唤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所以就算是做梦也好，就让我用这一剑来同你诀别。”

　　　　伊藤碧挡开白雪，身一错，依旧是毫不留情地向目标刺去，毫无顾忌！因为她知道：他总能够挡住的。

　　　　“水门呐水门……为什么奇奈会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要如此迫不及待？为什么……为什么……”伊藤碧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底的攻势忽然变得特别狠厉，眼神也犀利、忧伤起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昨晚听到千手祈树羡慕波风水门好福气，有个倾国倾城的女朋友，还快要做父亲了的时候，心中那永恒的痛！

　　　　漩涡奇奈怀孕了？！伊藤碧在那一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

　　　　当她“逼”着千手祈树就差没赌咒发誓说自己说的绝对是事实后，她依旧不相信，什么也不想就潜出了伊藤家主宅。

　　　　波风水门分配到的那个小型公寓楼下，伊藤碧很容易就发现了那布置粗略的结界。没到这之前，她拼了命地一心只想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可是，当真的站在波风水门家楼下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开始犹豫、退缩了――她要怎么去找他问，以什么样的身份？！

　　　　他明明……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呀？

　　　　伊藤碧自嘲而悲哀地笑了，久久地徘徊，既不敢上去，又不甘离开，直到心急火燎中无数次抬头看的最后一次――不经意瞥见了阳台上晾晒着的女式衣裳！她这才相信，最起码，这间房子里住着的，已经不止是房主人，最起码，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一瞬间，仿佛全部的力量都从身体流走！

　　　　靠着墙，伊藤碧缓缓地滑落到地上，蜷起了身子――这个在残酷的忍者战场上总是无往不利的女孩，此刻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般无助。

　　　　“对了，还不能放弃！”伊藤碧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蹦而起，瞬间隐没在了前往木叶医院的方向。

　　　　“病历，病历……”妇科楼内，优秀的上忍此刻正扮演着鼠窃狗偷的角sè。

　　　　伊藤碧正飞快地翻阅房内文件类的资料，她嫌不够快，也不顾是否太浪费查克拉，干脆分出了几个影分身一起找。很快的，就在其中一张桌子的一叠文档中，找到了漩涡奇奈的资料。

　　　　“漩涡奇奈，女，……，怀有3个月身孕！！！……”一堆的数据中，能够印入伊藤碧眼帘的只有“怀有3个月身孕”这七个字！

　　　　她的目光飞速地移向落款：3月29号。

　　　　“3月39号？没错，到十月份的时候刚好十个月！”伊藤碧脸唰得白了没有人sè，冷意遍及了全身，透心地凉！从心底涌上的腥涩感堵住了喉头，直往外冲，她忍不住一下子咳了出来，黏黏稠稠得，却是咳出了一口鲜血！

　　　　眼睛早已被晕眩和酸涩模糊得不清，伊藤碧惶惶乱乱地将病历随便放回，便立刻逃也似的逃出了这让她窒息得仿佛快要死去了的狭小室内，压根就顾不及病历是否已经摆放好，是否会被人发现有动过的痕迹。

　　　　chūn寒深深、夜露重重，都一个劲地往女孩的身上招架着，伊藤碧在这无月的夜晚，茫然地奔跑在后山高林中，一路轰塌了无数“挡路”巨木、生灵，直在这危险的忍者森林中，硬生生开出一条颇为宽阔的“路”来！

　　　　“为什么……为什么？！”埋头奔跑中的女孩心在呐喊，在责问，“不是说不是女朋友吗？那奇奈怎么会怀孕的？她又怎么……怎么能怀孕？！”

　　　　“回答我呀，水门！！！！！！！！！！”伊藤碧忽然抑制不住地仰天长问，悲凉的声音直震九霄！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女孩脚下一绊，笔直地飞了出去，擦地而出很远、很远！

　　　　不动了……年幼上忍自被绊了一跤后就既未起身，也再未挪动过，只有小小的脑袋埋在臂弯里，泣不成声――她错了！这么多年来，明明知道那样的未来，她却居然能活得那么愉快，她居然还一直笃定自己一定能够扳转命运的轨迹――还是越来越确定！

　　　　凭什么……凭什么啊伊藤碧？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凭什么就认定了九尾之战还有两年……凭什么……

　　　　“哇！！！――――――”年幼的上忍不管是否会因捶到尖锐的石子亦或坚硬的土地而令双手流血受伤，在这chūn天无人的夜晚里，拼命地捶打着地面发泄，哭得撕心裂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身处何地……总之，在一片空地上，伊藤碧迷迷蒙蒙地发现了一个人影，一张餐布。

　　　　不等那人招呼、也没看清是谁，伊藤碧直接跑过去，拎起瓶子给自己斟了杯也不知是什么的液体，一口倒进了嘴里，立刻被那股冲冲的气息呛到流泪――酒？

　　　　“喂，小孩子别乱抢大人的东西喝！”等到自来也迟了一步从伊藤碧手中只抢到空杯子一只后。

　　　　伊藤碧歪了歪脑袋，有些呆地看了眼自来也，眨了眨眼，似乎思维有些跟不太上地傻傻道：“自来也？你怎么在这？嗝！”她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小孩子不会懂大人的风情的。”自来也轻轻拍了拍伊藤碧的脑袋，教训道，“小孩子也不可以喝酒！”

　　　　“别小孩子小孩子地叫，我也不比你小多少。”趁着恶劣的心情、还有微醺的酒意，伊藤碧脱口而出地道，两只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她记得，好像上次就是喝了那么一小口，就醉得不省人事的……

　　　　“哈？”才几岁大的小鬼，居然说跟自己差不多大？自来也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准备教训，“我说小碧，呐……”

　　　　“喂，你干什么？”他话才起了个头，忽然就顿了下去，起身一把夺过伊藤碧手中酒瓶，原来后者刚刚趁他不在意，居然偷偷偷了酒喝。

　　　　“小气！”伊藤碧道，“你都有这么多了，分我一瓶又能怎样？”

　　　　“胡说什么呀，小孩子怎么能喝酒？！”自来也护着酒瓶子，三下五除二地全部收拾起来，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包中。

　　　　他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数落，见伊藤碧始终埋着个头不答不应，神情也不寻常，这才觉出不对来，当下问道：“你怎么了，居然想要喝酒。”

　　　　伊藤碧仍是不理，垂着个头默默坐着，就在自来也有点急了，正要再问的时候，她忽然说话了。

　　　　“水门……”小嘴一张一合地只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轻得让人几乎听不清。

　　　　自来也怔了一下，努力用着轻松的口吻劝说道：“的确，水门那混小子居然会把我们可爱的小碧给忘了呢……”

　　　　伊藤碧的脸瞥到一旁，自来也忙再接再厉道：“不过也不一定会永远忘记啊，大不了重新再认识一次就是……所以说……那个……”

　　　　自来也见伊藤碧越发yīn沉了的脸sè，终于再维持不下轻松的表情，跟着神sè凝重起来。

　　　　“嗨――――”他忽然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远两步，背对着伊藤碧问道：“碧丫头，你喜欢水门吗？”

　　　　“……不止……”伊藤碧没有起伏地下意识回答道。

　　　　“碧，你要是真的喜欢上了水门，还是放弃吧，这既是为了水门好，也是为了你好。”自来也转过身去，在黑夜中严肃地道，“现在你年纪还小，感情应该不会深的，还来得及。”

　　　　“咦？”自来也的这番无厘头的话，终于让伊藤碧抬起头来，正面看他。



………【第六十三章　流夜似梦（二）】………

　　　　“水门他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他已经有奇奈了……”

　　　　他在说什么？

　　　　夜晚无情的山风吹着，将自来也的话吹得零散，伊藤碧瞪着迷茫的大眼睛，摸不着头脑。

　　　　“究竟是我的脑袋锈了，还是这风声太大？”伊藤碧惊讶地看着面前那人，吃惊地想着，“不然的话，怎么他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他是在说我一个小孩子样的人喜欢水门――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而且已经不记得你。”最后的那句话，自来也说得十分闪烁，仿佛在回避着什么。

　　　　一阵难熬的寂静后，是伊藤碧在开口：“如果您的意思，只是想说，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去跟奇奈抢水门，那么请尽管放心好了。可是，除此之外，您……真的不打算对我多说些什么吗？”伊藤碧其实有些疑惑于自来也为什么要那么问，好像在认为她一个“孩子”是在以大人的感情喜欢水门一样？不过此时此刻，情绪低沉的她没心情去计较太多，尤其是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

　　　　夜风僵在了那里，自来也没有做声，而是默默地转过身来，用有些审度的目光望向伊藤碧，对上她清明的视线。

　　　　“他是失忆了……但您认为那是什么原因呢？”轻灵甜美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却能冻出冰来。

　　　　自来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深邃了些。夜sè下，隐隐可见伊藤碧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女孩二话不说自地上站起，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自来也忽然叫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只是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原因。您别忘了，让您去保护水门的人――是我！”边说着，女孩的身影边在夜sè中渐渐隐没。

　　　　“……”高大的男子死死地掐住了手，忽地一个瞬身，拦在女孩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头有些激动地晃着，“质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默不作声……”

　　　　“啊，今天之前，我是很生气的，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那样做，或者纵容了别人那样做――毕竟，他可是你的弟子啊！”伊藤碧抬起头去，那脸上的神情让男子见了后竟不觉心生畏惧――小小的脸上不是生气，而是